「當你發現自己只是虛驚一場的時候,其實那並不是事情的結局。」何田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他原先簡直是神經質地認為,武鷗事件中一定有邪神信徒的參與。後來通過在雄奇旅社的偷聽,證明了自己只是想得太多了。
不過後來,事情又變得撲朔迷離,彷彿有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在攪動局勢。就在剛才,楊俊臣竟然自己開車到了江北區,找到了何田。他的語調正常,但是語氣嚴肅。
「事情好像是有點問題,我竟然問不出多少情況來。」楊俊臣的話,讓何田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以花都總管應漱流秘書的身份,想要在花都打聽點什麼事情,那簡直是易如反掌。不知道多少人,都處心積慮地想要和楊俊臣搭上關係,更別說楊俊臣以前認識的那些人了。
如果說,連楊俊臣都無能為力的話,那對方簡直可以說是一手遮天了。那樣的對手,不是邪神信徒,還能是誰?
「不過我感覺到,好像是和侯山海那邊有關。」楊俊臣這說得有些突兀的話,一下子就讓何田愣住了。他不敢置信地說道:「侯山海?花都總督?」
按大萌帝國官制,花都設一總管,處理日常政務。又設一總督,負責官員任免,以及監督制約。本來這個分工還是明確的,不過各地的實際情況,卻是總督的手越伸越長,基本上都把總管壓制住了。當然有些手腕厲害的總管也可以把總督架空,不過那種事情畢竟不多見。
何田一時感覺有些莫名其妙,便誠懇地說道:「這個……對於總管總督什麼的,我還不是很清楚呢。你的意思是說,侯山海總督,與應漱流總管有點矛盾?」
楊俊臣沉默了一下,又歎了口氣道:「這件事情真要說起來,甚至還涉及到帝國的內閣了。其中牽扯到的利益糾葛,複雜得要命。不過要是簡單點講,也就是爭權奪利那些事兒而已。侯山海總督雖然才來,但是也雄心勃勃地想要做番事業出來。明眼人都知道,他就是盯著內閣的位置呢。而應漱流總管,則是知道自己上不去了,就想著把花都經營好,自己安心養老吧。這樣一來,自然就有矛盾了。」
何田想了想道:「我大概明白了,不過這種大事,不會因為一個小小的混混被抓,然後就引起大爭奪吧?」
「至少可以削其羽翼,這簡直是一定的。」楊俊臣分析著,「武鷗的事情,如果運作得好了,可以弄掉一大批人的官帽子。還可以扶持自己的人上台,那就是一舉兩得的事情了。」
何田感覺自己有點明白了,他打聽道:「牛局長是不是應漱流總管這邊的?如果要把他保下來的話,會不會引起對方什麼大反應?我還在想,他……」
「這就是麻煩的地方,真要算起來的話,牛忠勉強可以算是我們這邊的。」楊俊臣語氣中的煩惱和迷惑,何田能夠清清楚楚地感覺出來,「實際上,整個花都,基本上都是應總管的勢力範圍。畢竟他在這裡經營了很多年,也正因為如此,現在投靠侯總督的人並不多。大家還想著,也許侯總督會選擇妥協,安安穩穩地過完這幾年。不過這件事情,我從各個渠道瞭解到了,又確實是有侯總督的人在其中。問題就在於,他們怎麼有這麼大的信心?」
對於這樣複雜的問題,何田顯然是難以回答的,他天馬行空地想了一會兒,小心地說道:「會不會是有邪神信徒人在其中?我一開始就懷疑是這樣了。你想想看,那些人應該是有足夠的實力,來給予幫助的吧?」
楊俊臣神情凝重地點了點頭道:「我也覺得是有這個可能,如果說是邪神信徒和他們搭上了關係,那侯總督說不定真有這樣的膽子。不過邪神信徒到底可以給他們什麼樣的幫助?暗殺?那也太可笑了吧?」
何田覺得楊俊臣可能是有些當局者迷了,便說道:「我覺得,他們在官場中應該也是有些人的。你想想看,既然你都可以是應總管的秘書了,那麼會不會他們那邊也有一個邪神信徒是侯山海的秘書,或者是其他的心腹手下呢?還有,光是我這樣的一個人,就可以對江北區的警察局長施加影響,那麼他們應該也可以吧?全花都有多少個區?像這個級別的官員,如果有相當大一部分都投靠了侯總督,那應該是讓人無法忽視的一股力量吧?」
看著楊俊臣點了點頭,何田又說道:「還有那些se孽信徒,她們可以發揮出相當大的能力了。比如收買官員、刺探消息,散佈謠言等等,畢竟按照她們的素質,那可是佳人難再得啊。一個se孽信徒,就可以控制好多的官員了,那更是防不勝防。」
「我認為,該向基地匯報了。這種事情,必須得到基地的支援。」楊俊臣看著何田說道,「我希望你也支持我的報告,畢竟你作為事件一開始就介入的人,最有發言權。」
何田笑道:「其實我已經報告過了一次,不過現在你的消息,應該更能夠引起上面的重視。我也會建議,讓基地動用其他人員的力量,對此事進行查證。」
其實何田心中真是如同明鏡一般,知道楊俊臣從原來的有些敷衍了事,到現在簡直是全力以赴,主要還是因為私心。
基地裡的規矩應該很嚴,聰明人都知道,即使要以身試法,也應該是某個白癡去試。所以大家對於上面交代的任務,都不敢推三阻四的。就算是那些幫助其他戰士的任務,也是要認真完成。否則的話,還不知道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呢。像帝國這種簡直是一直都在打仗的國家,又怎麼會軟綿綿地處罰人?
不過其中還是有些空子可以鑽的,比如何田一開始,如果只是說讓楊俊臣保住牛局長的位置。那麼楊俊臣如果可以說服基地,自己幫忙需要付出很大的代價,或者說是牛局長根本就不值得這樣做,那他就可以不用理會何田的要求了。
但是何田偏偏提出了其中可能有邪神信徒的影子,對於帝國而言,無論什麼樣的理由,都大不過這個去。所以楊俊臣不管心中怎麼想,還是要去為何田辦事。
到了現在,情況又是一變。楊俊臣雖然沒有明確地發現有邪神信徒插手的跡象,但是他發現了侯山海總督好像是準備大舉進攻了。這對於他來說,才是真正的大事件呢。要是應總管倒台了,那就真是應了一句話,正所謂覆巢之下,豈有完卵。
雖然楊俊臣是帝國的戰士,但是他也很享受現在的地位。豪宅大屋,醇酒美人,都不是在基地裡可以享受的。並且如果他不再是應總管的秘書了,那必然他在基地中的地位也會下降。那就是兩頭都落空了,所以楊俊臣必然全力去應付這樣的場面。
現在楊俊臣是為了自己而奮鬥了,所以他很快就與何田達成一致。兩人找到了吳耐,要求他用最快的速度,將這個報告發送到基地去。
兩人堅決地拒絕了吳耐推銷的神油,急急忙忙地出門而去,楊俊臣還要趕回花都去呢。正準備說再見,何田突然說道:「對了,我懷疑應總管手下也有人和那邊勾結在一起。這種事情,從古至今都不少見。你要是有空的話,留意一下應總管這邊的人。」
楊俊臣有些驚訝地問道:「你說的是邪神信徒,還是侯山海那邊?」
何田苦笑道:「應該兩邊都有可能吧,本身侯總督敢在自己處於劣勢的時候搞點小動作,就顯得很奇怪。如果說在應總管這邊沒有內應的話,那也太離譜了。而邪神信徒更是防不勝防,你可以通過接觸知曉誰是邪神信徒,但是卻不可能這樣找出誰是他們那邊的人。如果有可能的話,也許你可以去親自監視幾個可疑目標。犧牲一點你晚上的時間吧,我相信這是值得的。」
楊俊臣沉重地點了點頭,他感覺現在事情變化得實在太快了,以至於都有點讓人猝不及防的感覺。不過他也不是混吃等死的人,楊俊臣很清楚,自己想要繼續享受這一切,說不得就要犧牲點東西了。如果只是犧牲點晚上享樂的時間,雖然可惜,但是卻也不是捨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