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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一場 無妄之災 文 / 妖物

    一夜過去……

    何田在半夢半醒之間,隱隱約約地聽到了有許多嘈雜的聲音。那好像是有人在說話,有人在大笑,有人在吵鬧。

    與此同時,一股混合了油脂與白糖,以及各種香料的味道,頑強地從窗戶縫隙裡鑽了進來。那香味毫不客氣地在何田的鼻腔裡橫衝直撞,讓何田的腦子裡好像都是這種甜膩的香氣了。

    這種味道,本來是可以讓何田迷迷糊糊地繼續睡下去的。可惜的是,一陣刺耳的鈴聲讓屋子裡一下子變得鮮活起來。

    何田掙扎了幾下,如同以前那樣,努力地想要抓住鬧鐘,然後把那個討厭的小東西扔到樓下去。幸好他馬上就克制了這個想法,因為他現在確實是有這樣的能力了。

    以前何田把鬧鐘放得比較遠,就是為了防止自己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一不小心就把鬧鐘扔了。或者是把鬧鈴關掉,然後繼續睡覺。

    現在雖然鬧鐘距離何田還是那樣遠,但是何田已經可以使用機械之靈變化出來的細絲,將鬧鐘勒成碎渣,又或者是乾淨利落地扔出去。

    何田從床上坐了起來,歎了口氣。他回想起來了,自己昨天晚上看完了電視新聞以後,就向葉蘭告辭了。蘭姐當時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溫柔地給何田整理了下衣領,然後把包遞給了何田。

    雖然時間與地點都不對,但是何田真的覺得,這有點像是小妻子送丈夫去上班一樣。於是何田也只是微笑著點頭,說「明天見」。

    當然了,何田還是站在樓梯拐角處,一直親眼看到葉蘭將門關上了,自己才真正離開。在這個時候,何田的心中出奇的平靜,全然沒有什麼禽獸不如的想法。

    雖然在某些時候,何田也會流著口水想日後再說。不過當他冷靜下來的時候,就會提醒自己,現在並不是好時機。

    何田站在了地板上,保持著心靈的平靜,把自己的身體彎來扭去。現在他可以做些難度比較高的動作了,雖然何田感覺在戰鬥中還是力量與速度更有用,但是也沒有忘記做一些柔韌訓練。

    在洗臉的時候,何田是使用的機械之靈變化出來的細絲,用那個代替手來拿毛巾的。雖然以前卜冠遂說過,現在的機械之靈不過是類似於內衣一樣的東西,將來大家是要使用動力裝甲的。

    不過何田根據自己拿到激光手槍和鏈鋸劍的時間來推算,基地要使用地球上現有的東西來製造出動力裝甲,應該不能夠說是輕輕鬆鬆的事情。並且基地的物品製造也是要分個先後的,估計現在激光手槍和鏈鋸劍都不見得能夠做到每人都有份,那麼動力裝甲就不會是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獲得的了。

    所以在當前情況下,靈活地使用機械之靈,說不定會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並且無論如何,這樣使用機械之靈,也算是在試著分心多用了。

    別的不說,光是卜冠遂所演示的那種標準戰鬥姿勢,就是一手拿劍,一手持槍的。那並不只是用兩隻手抓著兩種武器就行了,而是需要兩隻手相互配合的啊。

    何田的早餐,還是如同以往一樣簡單而又不可缺少。今天的是白糕,這種早點是何田在小時候經常吃的,後來賣的人越來越少,竟然是絕跡了。直到近些年來,又有人把那些幾乎被人們遺忘的東西翻了出來,於是便又成為流行了。

    現在賣的這種白糕,確實是看起來要精緻些,也要甜一些。但是不知何故,何田感覺自己吃出了一種金屬的味道來了。那是工業化的氣息,人們崇拜它、恐懼它、抗拒它,但是無論如何,卻始終無法避開它。

    就像是帝國與邪神……

    何田惡狠狠地將手中的塑料袋扔到了垃圾桶裡,快步向報社大樓走去。剛才他有點噎著了,得趕緊去倒點水喝。

    剛走到大門口,何田就改主意了。喉嚨裡梗得難受,甚至於連胸口都有些憋得慌了。何田都快淚流滿面了,自己可以單手將一輛汽車扔開,可以不用工具在高樓大廈間飛躍。自己掌握了超越時代的武器,自己正在一個龐大得無法想像的勢力幫助下嶄露頭角。

    但是偏偏何田就拿喉嚨裡的那一塊小小的白糕一點辦法都沒有,何田衝進了報社底樓的接待室。這裡是有飲水機和紙杯的,雖然何田並不喜歡過多地使用那些一次性的東西,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等到何田一口氣喝下一大杯水,才感覺到喉嚨裡面暢通了許多。他伸出手來抹了抹眼淚,就看到接待室裡面,正有幾個人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

    何田禮貌地對著他們微笑,就像是自己剛才只是如同其他人一樣,正常地喝下了一杯水而已。但是那幾個人卻沒有同樣還以微笑,而是聚在一起竊竊私語起來。

    在這個時候,何田本能地感覺到事情有點不大對勁。面前的這幾個人,看起來穿著雖然不是很好,但是倒也乾淨,而樣式卻是在幾十年前流行的那種。

    他們不過四五個人,就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又出現在報社的接待室裡面,看起來就像有什麼問題需要幫助一樣。

    雖然何田也樂意去幫助他人,但是他也沒有認為自己就是救世主。在接待室裡面值班的,另有其人。雖然現在那人不在這裡,但是也不能說何田就可以代替那人了。否則的話,那就是手伸得太長,那就是討人嫌。最後的結局通常就是眾叛親離,吃苦受累又遭人恨。

    何田將紙杯扔到了牆角的垃圾桶裡面,轉身就向門口走去。報社裡面這種輪流值班接待的制度,本來應該是相當不錯的一個措施。可惜的是,有的人偷懶不來,似乎也沒有什麼懲罰。所以這個制度現在也就有些名存實亡了,基本上就是考驗記者們的職業道德了。

    「也許我該去提醒一下那個傢伙了,把別人扔在下面苦等,無論如何還是過分了點。」何田這樣想著,還沒有跨出門呢,突然那個坐在椅子上的老年人,就以與他年齡完全不匹配的敏捷,一下子跪在了何田的面前。

    他甚至還抱住了何田的小腿,然後用一種頗有韻律的聲調,拖長了聲音在說著什麼。何田感覺如果是從民俗的角度出發,也許這還值得研究一下,但是現在被抱著腿的,是自己啊。

    何田急忙彎下腰去,想要把那老人的雙手掰開。但是那雙手卻相當用力,何田擔心如果自己再使勁的話,說不定會讓那人受傷了,也只好鬆開了手。

    「你們……這個,他到底是在說什麼啊?」何田手足無措地問著旁邊的人,「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如果你們有什麼事的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吧。」

    那幾個人都看著何田,一個有些白白胖胖,從穿著格調上看,像是鄉鎮幹部的人說道:「他是在說,這個事情要你幫他申冤。老人家就一個兒子,結果就被誣陷了。」

    何田一聽這個開頭,不由得眉頭一皺。這聽起來像是法律方面的事情,如果執法機構已經涉入其中,那麼就更是需要考慮到方方面面的勢力了。

    那個說話的人彷彿是看著何田一皺眉,就想到了什麼,當時又提高了聲音說道:「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還有沒有天良了?」

    何田詫異地看著他說道:「等等,這兩句話也是這位老人家說的?我怎麼就聽見他在哼哼呢?」雖然何田聽不出來那老人是在連唱帶說,到底表達出了什麼。但是他還是能夠聽明白,剛才那老人發出的,只是一長串毫無意義的語氣詞。

    那人手一揮道:「你們這算什麼報社?你們就不臉紅啊?」何田聽得這人胡言亂語,乾脆就懶得管他了。不過何田又低頭看著那老人,感覺自己真是陷入泥沼中了。雖然自己只要輕輕一伸腿,就可以把那老人踢到牆上去掛著。但是何田看著那花白的頭髮,卻怎麼也無法下定決心。

    何田一沉默下來,那些人就歡騰起來了。剛才沒有說話的那幾個人,也伸手指指點點的,圍著何田在說些什麼。不過他們七嘴八舌地同時說話,反倒弄得何田什麼都聽不明白了。

    這些人的聲音越來越大,何田聽得越來越煩躁。而那個老人還是死死地抱著何田的腿,有一聲沒一聲地呻吟著。在接待室的門口有幾個腦袋躲躲閃閃地看了下,又很快消失不見。大家都是唯恐麻煩惹上身,這時候雖然是何田被纏上了,但是那可說不准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做。

    何田被吵得頭大如斗,幾乎就要出手把這些傢伙全部扔出去了。但是他現在下不了手,那麼其結果,就是很有可能先把對方的條件答應下來再說。說起來相當可笑的是,即使何田答應了他們什麼,也無法改變太多東西。畢竟記者能夠起到的作用的相當有限的,有了這個閒工夫,還不如去找相關官員呢。

    不過……要是打擾到了官員,他們也許會被直接拘留吧,找記者至少安全許多。並且即使何田沒有能力完成承諾,反正對方也沒有損失什麼。

    「嘿嘿,君子可欺以其方嗎?」何田冷笑著,抬起腿來走了一步。那老人還是牢牢地抱著何田的腿,所以當何田停下的時候,他還是保持了原來的那個姿勢。

    周圍的那幾個人對望了一眼,那個鄉鎮幹部模樣的人就大罵著來推何田。何田捏住他的手腕輕輕一擰,又照樣在他的胸前推了一下。那人立刻就跌跌撞撞地倒退幾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

    有了這一下,周圍的那幾個人不敢動手了。他們只是罵罵咧咧地,還在不停地拉長了嗓音哭泣。何田聽著他們在喊「我的兒啊……」,不過奇怪的是,他們都在這樣叫,倒讓何田分不出到底是誰的兒子出事了。

    何田看了看那個老人,又再次慢慢抬起了腿。那老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在向上升,但是卻無法阻止。他倒也當機立斷,馬上就將身體蜷縮起來,雙手抓得更緊些了。何田將腿提了起來,那老人的身體自然就滑落了一截。此時如果何田再把腿放下去的話,那就會踩在那老人的胸膛上了。

    即使沒有用力,這樣的姿勢也是會讓人對何田產生不滿。想想看那場面,一個年輕力壯的男人,一條腿把老人踩在地上,那是什麼形象?任何一個正常人,此時都不會對這個年輕人有好感,乃至於為他開脫的。

    周圍的那幾個人雖然還是在又吵又鬧,但是心中也忍不住暗自歎服,果然薑就是老的辣啊。在外面躲躲閃閃的那些看客,此時也往門口站了過來,想要看得更真切些。他們都在等待著,要是何田一腳踩下去,那就真是說不清了。

    但是何田那一腳卻沒有踩下去,相反的是,何田的那條腿卻越抬越高。大家就眼睜睜地看著何田的腿慢慢舒展開來,直到斜斜地超過了頭頂。這個時候,何田就是以一個類似於金雞duli的姿勢站在那裡。但是與大家看過的金雞duli不同的是,何田的腿上,還掛著一個人呢。

    那老人一直緊緊地抓住何田的腿,雖然感覺到了這條腿在不停地往上升。但是他害怕自己一鬆手,何田就會溜掉,所以自然是越抓越緊了。直到何田像是起重機一樣把他吊到了空中,那人也只是如同樹懶一樣抱得更緊了。

    這老人雖然不是胖子,但是也差不多有百多斤了。換了任何一個人,即使可以使出何田這種招數,也堅持不了多久。但是何田有機械之靈,當他固定了某個姿勢的時候,實際上就是外骨骼在支撐著身體,自身是感覺不到多少疲憊的。

    可是那個老人卻撐不住了,他感覺到自己的手越來越無力。畢竟以他的歲數,想要長時間地用雙手吊起整個身體,還是頗為辛苦的。慢慢的,他就看著自己的手指鬆開了,何田的褲腿似乎變得越來越滑。

    突然間,門口傳來一聲大喝:「你們幹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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