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在鏡子裡面看著這樣詭異的情況,已經傻掉了。他轉身問旁邊的警察道:「剛才……你看什麼了沒有?」那警察驚訝地說道:「剛才?沒有啊。」
「我是說鏡子裡面,你沒有看到什麼?」何田急切地說著,那警察皺眉苦思道:「剛才從鏡子裡面看到的?好像我是覺得鏡子裡面花了一下,不過,那個應該是我看錯了吧。咦?怎麼目標不見了?是換了個位置吧?」
何田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剛才那個女人的動作相當快。幾乎是一出現就弄暈了鷗哥,然後又退開了,當然何田可沒有認為這是什麼靈異事件。
警察在這邊用鏡子監視裡面,裡面的人又不是看不到,只是沒有辦法罷了。鷗哥哪裡有機會成天去練習射擊?並且是用華龍四六式這種著名的,充分體現了人道主義的手槍,射擊那麼一個小小的鏡子,那就更是離譜了。
也許正因為如此,裡面的那個女人才這樣小心吧。她的動作如此迅速,如果外面盯著鏡子的,只是個普通人的話,應該是看不清楚什麼的。
偏偏何田不是個普通人了,他只是在那一瞬間,就能夠看清楚裡面的情況。在以前他是萬萬沒有這樣的目力,只是在經過了持續的訓練,還有實戰過後,何田才能夠捕捉到那一瞬間的情景。
事情真是越來越有趣了啊,何田想了想,裡面的那個女人這樣做,很有可能就是為了避免自己也被亂槍射殺吧。畢竟現在大家都知道,死守在臥室裡面是不可能翻天的。
如果鷗哥硬挺著不投降,顯然警察們就只能夠強行進攻了。就算是裡面真的有人質也是這樣,按照以往的例子來看,大萌帝國是不太會與劫匪妥協的。到時候流彈無眼,不小心被打中了就是只能怪自己命苦了。
這樣想來,就可以理解那個女人的行為了。也正因為如此,何田才決定,不要告訴牛局長,裡面發生的事情。
現在說了出來,沒有一點好處。要是不說的話,也沒有任何壞處。裡面的兩個人一個被制服,另外一個就等著被解救呢,還能夠出什麼事?就算那女人想玩什麼花招,自己也會盯著她的。
所以何田敷衍了幾句,讓那個疑神疑鬼的警察安靜點了。現在也就是目標躲在了鏡子看不到的地方而已,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不過現在既然知道了裡面沒有危險了,何田就越發地囂張起來。
他心中有了個小小的計劃,何田先是到了客廳那邊去看,發現陽台上面的防盜網已經被開出了一個口子,一名警察正往那邊翻過去。那人穿著防彈衣,顯得有些笨拙。另外防彈衣的重量,又讓他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踩穿了雨篷。
所以那人雖然已經趴在了那邊的陽台欄杆上,卻還沒有真正進入陽台。不過這邊另外的警察已經在準備了,就要跟在後面過去。
何田看著他們行動,估計了一下時間,就回到臥室那邊去了。他的照相機一直都是掛在脖子上的,這個時候他又把照相機舉了起來。就那樣趴在地上,慢慢地靠近了臥室門上的那個洞口。
裡面的人可是有槍的啊,雖然大家對這種槍的威力都不怎麼看得起,還經常拿來開玩笑。但要是打對了地方,還是會死人的。外面的警察們提心吊膽地想要制止何田,但是又不敢喊叫,唯恐驚動了裡面的人。現在何田慢慢爬過去拍照說不定裡面還沒有發現,要是外面這麼一喊,那豈不是害死了忠勇敬業的何記者?
這些警察們個個比猴還jing,在當初佈置任務的時候,最多只是略一思索,就弄清楚了何田的意圖。不就是想弄個高大全的形象出來嗎?大家又不是不懂。宣傳上的事情,也就是那麼回事,大家你幫我一把,我扶你一把的。要是有人來問了,大家就光揀著好的說。要是一定要說缺點的話,就要嚴厲批評其人工作起來不知道休息,不懂勞逸結合什麼的。
正是因為這種事情常見,他們才沒有大驚小怪的,最多也就是對何田這一套手法不怎麼熟悉而已。並且根據他們以前與何田在一起行動時所看到的,何田也當得起這樣的宣傳,那可是真玩命啊。
現在他們看著何田這樣,不顧裡面還有會隨時射出來的子彈,就只是為了抵近拍張照片,心中更是敬服。就算是想要讓自己籠罩上一層光環,做到這個程度上的,大家也都不服不行啊。
在那邊拿著攝像機對準何田猛拍的警察,更是把呼吸放得更慢,這樣可以讓攝像機更穩一點。現在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自己拍出來的帶子效果不好的話,那恐怕將來……嗯,多半是沒有什麼將來的了。
何田輕輕地爬行著,盡量讓聲音更小一點。他慢慢地爬到了門前,小心翼翼地往前面看了看,然後就舉起了照相機,對準了裡面。
這個姿勢沒有保持多久,何田就感覺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雙腿。何田回頭一看,原來是牛局長,正站在旁邊擠眉弄眼地不停做噤聲的手勢。有兩個警察正一個抓住自己的一條腿,輕輕地往後面拉呢。
現在這樣做,雖然看起來是狼狽了的,但是效果卻不錯。何田悄無聲息地被拉了回去,牛局長馬上低聲說道:「那邊快準備好了,我們兩面夾擊,這次一定要一舉成功。」
何田點了點頭,就默不作聲地站到了一邊。在這種場合,還是讓牛局長自己發揮的好。很快,這邊門口又站上了一名穿著防彈衣的警察了。牛局長與何田這兩個濫竽充數的,也一臉嚴肅地站在後面了。
在門口的破洞那裡,還是有警察拿著鏡子盯著裡面。不過現在看不到鷗哥在哪裡,似乎就顯得更加危險了。那警察一直在不停地調整著鏡片的角度,期望自己不會漏過什麼。
在所有人各就各位後,牛局長對著後面的一個警察點了點頭。那警察打開對講機,按照一定的節奏在上面輕輕地敲了幾下。這個信號馬上就被陽台上的警察聽到了,翻過去的三個人,馬上就直起身體來,從門口那裡衝進了臥室,同時還大聲喊叫著:「別動!」。
聽到了那邊的聲音,這邊才開始行動。那個在前面的警察用自己的身體猛地撞在了門上,那早就被破壞地差不多了的門一下子就被撞開了。那警察在地上翻滾著,何田已經衝了進去。牛局略一猶豫,也緊隨其後。其他的警察一窩蜂地跟了進去。
其實這樣的安排還有點殘酷,在牛局長的計劃中,從陽台上進去的那幾個人是誘餌。他們負責吸引目標的注意力,然後在門口這邊的,才會衝進去制服目標。
雖然那邊是比較危險,但是他們也有一件防彈衣嘛。這邊雖然是三件防彈衣,但是誰的也不能脫下來啊。牛局長身嬌肉貴,難得要衝鋒陷陣一回,不穿防彈衣也說不過去吧。何田更是今天的主角——之一,如果他不穿防彈衣,那誰穿?然後還得再有個警察作為真正的盾牌吧?這樣算起來,真是精打細算,一點也不能夠改動了。
牛局長機關算盡,就是要保證能夠突擊成功。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自己衝進去以後,看到的場面與自己想像中的有點出入。
那個目標已經軟倒在地,很顯然,應該是自己這邊某個警察動手的,此時大家都還用槍警惕地指著他。至於另外一個人……哦,在那邊呢。那女人正把自己全身裹在被子裡,躲在了牆角,只露出一個腦袋,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那女人好像……還真漂亮呢,光是露在外面的臉蛋就不得了了,那一頭秀髮散亂地灑在被子上。不知怎麼的,就是讓人心頭火熱,癢酥酥地想要看看她身上其他地方的毛se。
牛局長色迷迷地看著那女人,又對何田說道:「這真是好白菜被豬……」。但是他一轉頭,卻驚訝地發現,何田也是直盯盯地看著那個女人,還眉頭微皺,似乎有什麼難解之事。
看到如此情景,牛局長心中哀歎一聲,這次又是撈不上手了啊。看著何田的樣子,似乎也對這女人頗為意動,說不定還有點瓜葛。
牛局長對於女色的喜好,也只是普通人的水準。他喜歡美女,但是還不會拼了命也要得到。對他來說,還是權力更值得自己去爭奪。因為只有權力,才是一切的根本。
現在看起來,既然何田對這個女人有意思,自己就不能夠橫刀奪愛了。並且牛局長此時心中在那一點失望過後,竟然還有點高興。因為以前自己根本就不知道何田需要什麼,正所謂無yu則剛,一個什麼都不需要的人,無疑是相當可怕的。
幸虧現在何田表現出來,他還是個正常的男人。如果他喜歡女色,那自己總是可以弄到美女來的。如果何田只是念舊情,那就更好了,這樣的人,總是有把柄被人利用。
所以牛局長滿臉堆笑地看著何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認識?」何田苦笑道:「是啊,以前見過的,不過呢,不是你想的那樣……」
牛局長笑呵呵地說道:「我知道,我知道,我現在什麼都沒有想。」然後牛局長對警察們說道:「愣著幹什麼?銬上啊。」
警察們心中一陣鬱悶,大家還以為你要跑到目標身邊去,親自擺點造型呢,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了。不過鬱悶歸鬱悶,這種事情,還是轉眼就忘記了好。所以警察們將鷗哥銬上了,但是對著那個女人,卻不知道怎麼辦的好,於是大家又轉過頭來看著何田。牛局長也笑著不說話,想看看何田怎麼說。
何田不動聲色地說道:「照規矩辦吧,看她這樣子,也是嚇壞了。」雖然何田先是說了照規矩辦,但是後面的那句話,就算是定下基調了。
既然都說是這女人嚇壞了,那當然就是被無辜捲入了的。雖然現在看起來,這女人是鷗哥的女人,不過現在又沒有瓜蔓抄了。如果手上確實沒有案子,就根本不用擔心被牽扯進來。
並且此時牛局長已經拿定主意了,只要何田真是有意思,就算是這女人手上有點小案子,自己也可以幫上一把的。當然了,那要何田親口來說才是正道理。
所以牛局長在一邊點頭道:「也是,看她怪可憐的,是被嚇壞了。回去問一問,沒什麼問題就放她回去吧。」說著牛局長又指著鷗哥道:「這傢伙光溜溜的,他不嫌丟人,我還嫌礙眼呢,給他把衣服穿上吧。我說你們是誰下手的啊?一下子就打昏了,別打出毛病了吧。」
警察們亂哄哄地回答著:「沒見到啊,好像一進來就看到這傢伙倒在地上了。」
「別是有什麼隱疾吧?要是賴在我們頭上,那大家不是還要麻煩了?」
「烏鴉嘴!」
這樣的回答,有些出乎牛局長的預料,他皺著眉頭,走到那個女人身前問道:「你剛才一直都在裡面,該看到了吧?」
雖然看起來何田與這女人有些淵源,但是牛局長現在卻不可能連話都不能問了。目標莫名其妙地昏倒了,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不弄個明白,那說不定還會出什麼亂子。
牛局長心中發狠,如果這女人什麼也不說,那自己說不得也要勸勸何田,讓他放放手。女人什麼地方沒有,何必弄個不明不白的在身邊?到時候,自己總有法子讓這女人招供。
但是那女人卻出奇地配合,當時就柔柔弱弱地開口說道:「剛才……剛才鷗哥在床上滿頭都是汗,臉色也不怎麼好。我正想勸他歇歇呢,結果……結果就聽到外面好像有動靜,鷗哥他就起來拿槍。然後……就是門口破了個洞,鷗哥好像開了一槍,也不知道打到哪裡去了。然後鷗哥就拿著槍守在那裡了,再過了一會兒,他就這樣倒下去了。」
這個女人說話的時候聲音軟糯,就像是依偎在肩頭,低聲訴說著閨中情話一般。在場眾人,都是聽得身體一軟。但是又一硬,就挺住了沒有往地上倒。
不過牛局長卻沒有心思細細品味這女人的風韻,他面目猙獰地問道:「就這樣倒下去了?心臟病發作啊?你以為我會相信?」旁邊的警察也紛紛搖頭,這也太離譜了吧。
誰也沒有想到,那女人卻低聲說道:「鷗哥他身子一向有些虛,剛才……剛才恐怕是脫了力,出了好多汗。那會兒光著身子被風一吹,說不定就是這樣昏了。」
眾人面面相覷,雖然大家還是不怎麼相信,不過這樣的說……好像還是有可能的。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說,鷗哥被捕,還要算上這女人的一份功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