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沈溪在經過基地的測試與訓練後,是可以成為將來的戰鬥小隊一員。何田本來就是這樣想的,雖然那樣可能會讓沈溪在戰鬥中遭遇到一些危險。但是如果不那樣做的話,會更加危險。
何田還是更喜歡自己掌握命運,用自己的力量來保護一些東西,那樣總比相信別人的承諾,或者是相信運氣要可靠得多了。
沈溪的情況比較特殊,如果她不老老實實地接受帝國的測試與訓練,那麼就不可能得到安全使用靈能的方法。所以沈溪必然要進入帝國的體系中,既然如此,那還不如帶在何田身邊。至少何田可以肯定,自己不會讓沈溪去犧牲。
不過小隊的其他人選,現在何田還沒有頭緒。這也難怪,畢竟現在帝國的戰士們都不怎麼熟。何田見過的最多一次聚集,就是上次晚上在賓館的行動。可惜那次大家不但是化妝了的,還都來去匆匆,沒有什麼機會攀談。
要說是何田打過交道的帝國戰士,劉娜她們也可以算是。不過據何田所知,她們那種不可接觸者數量極少,應該還沒有奢侈到每個戰鬥小隊都配一個的地步。就算是自己提出了申請,上面也多半不會同意。
還有就是上次在基地裡見的那些人,那些人如果不是守衛基地的,就是搞研究工作的,想必上面也不可能放下來加入戰鬥小隊。在這個聯絡點的吳耐,也是相同的情況。
所以何田仔細想了想,現在自己雖然是提前得到了這個情報,但卻還是沒有對自己能夠有多大的幫助。哦,其實能夠給沈溪一個出路,那就是最好的幫助了。至於其他的,現在想也沒有用吧。
雖然心中用這些話來安慰自己,但是何田自己也感覺到有些煩悶。卜冠遂好不容易透露點秘密的東西出來,自己卻沒有能夠好好利用。對於卜冠遂來說,自己不會讓他知道沈溪那件事所有的真相。那麼對於卜冠遂來說,就是他提供了一個比較重要的消息,結果自己卻沒有多大的作為。
現在雖然何田還沒有完全想好,但是也可以肯定了,絕對不能夠讓卜冠遂知道,自己其實早就知道沈溪是個靈能者了。否則的話,該怎麼解釋,明明知道帝國在搜捕靈能者,自己卻隱瞞不報?
那樣一來,卜冠遂就會對自己失望了吧?何田有些垂頭喪氣地想著,可惜自己確實是無能為力啊,自己又能夠從哪裡變個隊友出來?卜冠遂應該也明明知道這一點……
突然,如同黑暗中劃過天際的閃電,這個念頭一下子就出現在何田的腦中了。卜冠遂應該很清楚下面的情況吧,他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認識的戰士相當有限?
順著這個思路分析的話,那豈不是說,卜冠遂本來就知道了沈溪的靈能者身份?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卜冠遂就利用了這次的機會,讓自己能夠得以把沈溪推到前面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卜冠遂的隱忍真是讓人害怕啊。他明明有機會挑明這個事情的,不可接觸者小隊應該可以隨時出發的吧。
而現在看起來,假如卜冠遂真的提前知道了沈溪是個靈能者。那麼他原先的隱瞞,現在的提醒,都是保護了何田與沈溪。
如果卜冠遂是想對自己結以恩義的話,那他也真夠可以的了。這樣的事情,足夠讓何田對卜冠遂感激涕零的了。畢竟對於那些帝國的降臨者來說,按照何田的觀察,似乎很難做出這種欺上瞞下的事情來。
當然了,這些也有可能完全是何田的胡思亂想。也許卜冠遂什麼都不知道,也許他只是順便給何田說一下基地即將採取的變化,也許這只是一個巨大陰謀的一部分?
何田只覺得焦頭爛額,要把這些事情想個明白,那真是相當困難啊。不過自己剛才的推測,也還是有些道理的。
原本何田是計劃著,等自己琢磨好了,再去找卜冠遂,就說自己無意中發現了沈溪是個疑似靈能者。那樣會少很多破綻,讓沈溪少些麻煩。
可是現在看來,如果以前一直是卜冠遂故意放水的話。自己要還是這樣按部就班地做,就實在有些不上道了。為今之計,似乎也只好快點把事情解決了。
何田搖頭歎了口氣,看起來自己又是無法去忙報社的事情了。他從聯絡點那裡出來以後,當即就給沈溪打了個電話。
聽起來電話那頭沈溪的精神還是不錯的,何田柔聲道:「你現在有空沒有……嗯,其實也沒什麼事,如果你還有課就算了……不會耽誤你學習吧……好,我等一下就到。」
掛上了電話,何田有些驚恐地看了看自己背後。他實在是擔心吳耐突然衝出來,然後大聲嚷嚷著,說自己既然有約會,那就更該買他的東西。像吳耐這樣有點瘋瘋癲癲的傢伙,如果是在大萌帝國的系統中,即使是情報部門,恐怕那些掌權的老前輩也是看不慣他吧。
看起來,帝國對於自己這群偽軍,還是異乎尋常地寬容呢。何田想起了當初在基地中就看到了,那些顯得相當和諧的關係。他們似乎真是做到了平等,不分外星人和地球人。
帝國的降臨者與那些獲得了機械之靈的人比起來,除了人數,在其他各方面都占明顯的優勢。要是和地球上其他的普通人比起來,差距就更大了。算起來怎麼也要算是征服者,或者是殖民者的角色。但是他們卻對土著如此寬容,如果不是天性如此,就是所圖甚大啊。
何田還是有些憂國憂民的,不過在當前的情況下,也只好隨波逐流了。到了沈溪的學校,七彎八拐地走了一段路後,何田就看到了沈溪在路邊的一張椅子旁,正對著自己揮手。在她的旁邊,一個男生坐在椅子上,滿臉惆悵的樣子。
沈溪甚至都等不及何田走過去,自己就走了過來。她輕輕拉住何田的袖子道:「哥,你怎麼有空來了?」
何田沒有回答她,而是往她身後看了一眼道:「那邊的那位是誰?看起來應該是你認識的同學,怎麼也不給我介紹一下?」
沈溪聽到何田有點責備的話,委屈地說道:「誰認識他了,我就在這裡等你呢。結果那個人就過來了,不停地問我是哪個系哪個班的,又問我叫什麼名字。我問他是不是需要什麼幫助,結果他還是一個勁地問我。你要是再不來,我就只好走了。」
何田點了點頭,笑道:「看起來好像又是一個你的仰慕者啊,沒事沒事。他有追求你的權利,你也有拒絕他的權利嘛。要是你不願意拒絕的話,我……」
「誰說的?我才不呢,哥你老是喜歡亂說。」沈溪擰住何田的衣袖,像是掐住了何田的一片皮肉一樣,用力地扭來扭去。
何田苦笑著看沈溪在表達自己的不滿,那邊的那位男同學已經看不下去了。他恨恨地盯著那邊的狗男女,感覺到滔天怒火正在熊熊燃燒,很快就要焚盡這個醜惡的世界。
看著那邊的兩人調笑著的樣子,真是豈有此理啊。當然了,在他看起來,更讓人無法容忍的是,那個男人看起來也不怎麼樣啊。既沒有高大魁梧的身材,可男可女的俊美面容。也沒有一身名牌,頤指氣使的氣度。如果是一看就知道的有錢人,或者其他自己惹不起的人,那這位男生說不定就會後退了。可惜的是,何田沒有放出王霸之氣。
「啊啊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啊。」那個男生在心裡吼叫著,看看那邊的猥瑣男吧,他穿的竟然還是布鞋啊。肩膀上挎的是什麼?那種包,好像是在幾十年前流行過?
似乎何田的樣子,特別是他溫柔地笑著的樣子,讓那邊的男生覺得他也不過如此。應該就是憑著花言巧語,才可以欺騙女生的吧。
「好白菜都讓豬拱了!」那男生突然覺得一種使命感油然而生,這個世界的愛和正義,就要靠自己來維護了。他雄赳赳地走了過去,面色不善地說道:「你不是這個學校的吧?怎麼校外的社會人員也可以進來了?」
何田驚愕地看著這個男生,他還真不知道這個學校是不是禁止校外人員進出的。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一個大學竟然要封閉校園,把馬上就要進入社會的大學生隔離於社會之外,那也真夠瘋狂的了。
當然何田也沒有準備老老實實地回答那人的問題,他已經可以想像到了,自己只要一回答,那麼那人就可以接著說下去。無非是說什麼校外人員不應該進學校,同樣他還應該會煽動周圍的圍觀同學,以引起大家的同仇敵愾之心。
這樣的把戲,在大多數時候都是沒有用的。當然了,何田也不準備去賭一下,寄希望於大家都不去響應。他只是笑著搖了搖頭,對沈溪說道:「出去找個地方吧。」
沈溪點了點頭,乖巧地跟著何田身後,轉身就往外面走去。何田轉過頭來,對沈溪低聲說道:「真是不得了啊,怎麼我以前來的時候,卻沒有能夠遇到這樣的事情?」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呢,他的反應好像過激了,也許是受到了什麼刺激吧。」沈溪小聲說著,「嗯,真的有這個可能啊,大概是他剛好有什麼事情,所以就這樣了。」
何田看著沈溪,哭笑不得地搖了搖頭道:「現在你都沒有走出校門呢,就忙著給他開脫了。我不會去找他麻煩的,畢竟這件事情……」
這話還沒有說完,何田就鬱悶地發現,剛才那個男生已經站到了自己面前。那人咬牙切齒地走了過來,雙手握拳道:「沒把大家放在眼裡吧,你們這些人,成天就到大學來亂竄。你們知不知道,現在男多女少,我們自己都……」
何田聽得不耐煩了,上去一步,抓住了那人的胸口,然後向上一扔。圍觀學生都目瞪口呆地看著那男生大呼小叫地飛了出去,還是筆直向上的呢。
這裡是栽種了行道樹的,何田用的力氣又不是很大。那人被扔了上去的時候,手腳胡亂揮舞著,竟然也讓他抓住了樹枝,就死死地抱著不放了。
其實剛才已經有些男生,摩拳擦掌地想要來渾水摸魚了。他們這麼多人,對付一個人,怎麼都沒有輸的道理。更重要的是,這個男人看起來好像也是沒有勢力,沒有後台的樣子,打了也就打了,也不用擔心秋後算賬。
何田剛才如果是一拳把那男生的鼻子打塌了,又或者是乾脆撞開,都會促使這些人加入戰鬥。只是這樣隨手一擲,就把人扔到樹上去掛著的本事,還是有些駭人聽聞了。
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何田也不管他們,帶著沈溪就往前面走。有機靈的學生知道讓開的,也就算了。有的還想著是不是要相信群眾,把大家發動起來。遇到這種故意攔路的人,何田就也是一把抓了起來就往上面扔,也掛在上面了。
只是再扔了一個,何田的前面就暢通無阻了。何田低聲對沈溪說道:「我很擔心你這裡的狀態啊,你的同學們熱血沸騰是好事,不過這些人也太欺軟怕硬了點。就算是欺軟怕硬也好,那算是生存之道吧,可是他們的眼力也太糟糕了。」
沈溪只是笑著不說話,在這個女孩子的心目中,雖然不喜歡那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但是也知道好歹。如果不是何田出手,剛才還不知道出什麼亂子了。
不過沈溪還是回頭看了看,有些擔心地說道:「剛才要是他們沒有抱住樹枝的話,那豈不是就摔下來了?」
何田笑了笑道:「你倒是真會替人擔心啊,放心好了,難道你沒有發現嗎?剛才我把人扔上去的時候,都是站在原地沒有動的。如果他們沒有抱住樹枝,我自然是會把他們接住的。」
沈溪高興地點了點頭道:「我就知道,你不可能讓他們摔下來的。不過……他們怎麼下來啊」
何田不以為意地說道:「你剛才沒有看見嗎?那邊都有一大群人在圍觀了。既然大家都是同學,自然有人去救他們的。都是大學生了,如果連救人的辦法都想不出來,那也太可悲了。」
沈溪有些擔心地又往後面看了看,現在當然只能夠看個大概了。何田也往周圍看了看,現在自己附近沒有其他人了,就算是有人,也是急匆匆,也是興沖沖地往那邊跑過去,想要看看樹上掛人的奇觀。
「你做噩夢的事情,我這邊有點眉目了。」何田用這句話作為開頭,一下子就吸引了沈溪的注意,然後他繼續低聲說道:「這件事情說起來有點複雜,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然後,何田就把關於靈能者的事情,對沈溪說了一遍。當然何田現在講的,是經過一些加工的。
沈溪一言不發地聽著,直到何田講完了,她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小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苦惱神色。
「現在也就是說,不管怎麼樣,我都必然是那個帝國的成員了?」沈溪這樣問著,自己都覺得是如同在夢中一樣,「否則的話,我的這個噩夢……嗯,按照你的說法,應該是我使用能力後,自然會使得我的靈魂在亞空間被惡魔更容易發現。到了那個時候,機會無一例外地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了。」
何田鄭重其事地說道:「非常可怕,雖然我沒有見過那樣的事情,但是我相信這個情報是不會有錯誤的。結合你的情況來看,也確實是不能夠置之不理了。」
「以前我說只要不使用能力,那麼就是安全的,那顯然是自欺欺人。」何田有些沉重地說著,「就拿今天的情況來講,如果我沒有在這裡,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那個男生會糾纏著你,也許還會發生肢體衝突。看他的精神狀態,也不是很正常。那麼他會不會跟蹤你,然後做出些危險的事情來?」
看著沈溪也在沉思,何田堅決地說道:「每個人都應該有能力保護自己,你現在分明就是已經具有了能力。如果自我束縛的話,誰又能夠保證在你身上不會發生任何危險?並且我也需要同伴,把我的後背交給你,更讓我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