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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十二場 牛局長 文 / 妖物

    警察局稍微遠了點,何田坐公交車過去。提前兩站下了車,慢慢地走了過去。這個時候他已經回家了一次,把身上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都放下了,免得到時候不小心遺留下來。

    現在的警察局,看起來要比許多年前的平易近人得多了。在它的隔壁或者是對面,往往都是有著不少的商店、髮廊、飯館。何田就找到了這樣一家小飯館,要了一份砂鍋米線。他面對著門口坐下來,不慌不忙地吃了起來。在他的正對面,就是警察局的大門。

    此時已經是晚上了,警察們都下了班,所以何田沒有看到人進出。但何田還是看到了在門後面一點的地方,門衛室的燈還是亮著的。這個時候如果進去的話,必然要被盤問。即使他現在已經使用了機械之靈,改變了自己的面貌和聲音,那也最好不要從正面進去。

    所以何田決定還是從其他的地方進入,一般來講,這樣的單位都是有著後門或者是側門的。何田很快就發現了,在警察局旁邊稍遠一點的地方,有一道大門。偶爾有人進進出出的,卻沒有人受到盤問。那邊想必就是宿舍,或者是其他的單位了。

    何田付了賬,不動聲色地走到街對面去,然後又像是任何一個晚飯後散步的人一樣慢慢地走著。在靠近那道門的時候,何田往裡面瞟了眼。果然,沒有門衛,裡面有幾棟樓,但卻並非燈火輝煌。

    毫不猶豫的,何田就保持著那個速度走了進去。幸運的是,裡面沒有什麼人站在外面。何田掃視了下周圍,就對著警察局的那個方向走過去。雖然裡面的樓房不少,但是往那個方向走總是沒有錯的。

    現在何田可以肯定了,這應該就是警察局的宿舍,因為這裡全部都是住宅樓,並且在不少陽台的晾衣架上,還掛著警服。何田琢磨著,宿舍和警察局機關那邊,不可能都是用房屋阻隔。只要有圍牆,自己翻過去就是了。就算全部都是樓房,自己也可以慢慢爬下去,只是要危險許多了。

    果然,在繞過一棟樓房後,何田就看到了一堵圍牆,還有一道小門。在那麼一瞬間,何田簡直懷疑這是個陷阱了,他們就這樣把宿舍和機關連在一起?

    不過仔細想想,那些要到警察局辦事的人,其實也沒有必要避開正門。即使在門口被盤問一下,也沒有多大關係。只不過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何田還要堅持進去的話,那也太奇怪了。

    所以這顯然不會是什麼陷阱,何田就那樣走了過去。穿過小門後,果然這裡就是警察局機關。這個小小的意外讓何田有些啼笑皆非,既然如此,他們在前面安排門衛幹什麼?只是為了攔住收破爛的嗎?

    在警察局這邊,房屋只有兩三棟而已,但是佔地比較多。按照通常的做法,正對著大門的那棟樓房,就應該是主要的辦公大樓了。此時那樓裡面的燈光基本上都熄滅掉了,只是在幾個房間裡還是亮著的。

    何田就那樣隨隨便便地走了過去,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顯得正常一點。他不知道在附近的樓上是不是有人在無意中看著自己,但是顯然,如果自己鬼鬼祟祟地走路,肯定更會引人懷疑。

    很快就到了那棟樓的後面,何田挑了個在邊上的房間。那房間以及周圍幾間,都是沒有燈光的。何田用機械之靈變化出來的細絲,很快就把窗戶打開了。還好,雖然現在人們更願意相信防盜網,但是至少警察局自己的辦公樓沒有安裝那個。

    何田敏捷地爬了進去,小心地避免把腳印留在桌椅上。然後他就站在那裡,好讓自己的眼睛能夠適應黑暗。這就是一個普通的辦公室,桌子、板凳、文件櫃什麼的,都不可能擺出什麼花樣來。何田慢慢地走到了門口,悄悄地打開了門鎖,然後走了出去。

    很巧的是,在這層樓的這一邊,根本就沒有其他房間裡有燈光透出來。何田盡量控制著自己的腳步,輕聲走到了大門口。

    感謝帝國這些年來所做的改革,在這樣的機關辦公樓裡面,一般一進門,在旁邊的牆壁上,就會有一大張圖示。那上面會標明了各樓層辦公室的名稱,當然了,有時候局長辦公室是不會標出來的。

    不過這次何田還是找到了自己需要的資料,接下來的工作依然簡單。何田悄悄地從樓梯走上去,同時仔細聽著動靜。現在要是突然有人上下樓,那就不止是尷尬了。

    在局長的那一層樓裡面,所有的房間都是黑漆漆的。何田看著門上面掛的標牌,很輕易地就找了房間。開鎖進去以後,就拉上了窗簾,再把燈打開,開始尋找線索。在辦公室裡面,總是有一些私人物品的。或者是一些檔案,那上面會標明自己的住址。

    何田在一個上鎖的抽屜裡面,找到了份外文的資料。雖然何田看不大懂,但是也看明白了,那是份申請留學的文件。和這文件放在一起的,還有相關的證件。看起來應該是這位牛局長,正在為自己的女兒在辦這件事情。

    從這些資料中,何田很容易就發現了她的住址,看起來就是在旁邊的宿舍裡。按照正常的情況來講,她現在應該是和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即使這位牛局長有錢為自己的女兒買房子,但是也不會在局裡給她佔一套,那實在太招搖了。

    從原路返回後,何田還很貼心地從外面把窗戶關上了,這一點對他來說很簡單。自己剛才過來的地方,就是宿舍區。美中不足的是,這種年代比較久遠的樓房,並不是按照一棟二棟這樣編號,而是南樓北樓什麼的。

    當然這只是小問題而已,稍微多花了一點時間,何田就找到了牛局長的那一家,那是在三樓。何田到處看了看,這宿舍區裡面的燈光當然主要還是保證照亮道路的,不可能是對著樓上。

    即使如此,何田還是站在樓下的陰影中,仔仔細細地把周圍的窗口都看了一遍,確定那些地方都沒有人。他很清楚,自己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在攀爬的過程中被發現了,那就真是捅了馬蜂窩了。

    何田看準了位置後,猛地跳了起來。這一跳就已經接觸到了二樓的陽台,何田不敢用腳蹬,只是用手在上面一搭,身體繼續向上一衝,就到了三樓的陽台。他就勢一個翻滾,就蹲在了陽台裡面。

    等了一陣以後,沒有聽到裡面有什麼動靜,何田才放心下來。他開門進去以後,發現這裡應該是牛局長女兒的閨房。牆壁上貼著許多明星的海報,書架上沒有多少書,倒是洋娃娃和玩具不少。

    何田只是略看了看,就彎下腰來檢查床下面。結果很讓他滿意,床下面沒有塞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並且周圍的床單垂得很低。萬一有必要的話,那是一個不錯的藏身之地。

    不過自己是來監視牛局長,而不是他女兒的。何田悄悄地走到門邊,從聲音中聽出來,局長一家應該都是在客廳裡面看電視,不時還有說話的聲音傳來。何田耐心地等待著,確認自己確實是聽到了三個人的聲音,但是他不知道有沒有保姆。萬一有的話,又剛好就在外面某個地方,那就麻煩了。

    但是這樣等下去也實在太傻了,何田冒險快速地把頭探出去看了眼又收回來,驚喜地發現自己的視野內沒有任何人。不能再等了,何田彎著腰幾乎是用爬的,到達了主人的臥室。

    這個房間甚至還沒有他女兒的房間大,看起來這位牛局長確實很喜歡自己的女兒。房間裡面的東西雖然多,但是黑燈瞎火的,何田也不敢亂翻。他照樣檢查了下床底,情況非常好,應該是經常有人打掃的緣故,在那下面的灰塵都沒有多少。

    看好了這個,何田才是真正放心下來。他又移動到了門口,仔細聽著那邊的動靜。聽起來似乎這位局長家的千金很喜歡評論,電視中演員的髮型、服裝,甚至是演技,都會被評論一番。而牛局長及其夫人都只是偶爾說上幾句,那也是贊同自己女兒的話。

    多麼幸福和諧的場面啊,何田有些感歎。但是這對於自己的計劃,卻沒有多少幫助。哦,也許有一點很重要,那就是牛局長真的很在乎他的女兒。在局長一家閒聊的時候,何田的腦中已經出現了許多的計劃。那都是充滿了人道主義精神的,沒有血腥,沒有折磨的。

    當然了,那也是何田認為普通的折磨拷打,也許會暫時有效。但是只要這位牛局長認為自己已經被嚴密地保護起來了,那就會覺得膽子又大起來。自己當然可以讓他明白那一切都是浮雲,但是那樣做的話,動靜太大了,並不符合自己的要求。

    在這期間,牛局長接了幾個電話。聽起來都是下屬來請示什麼的,牛局長氣勢很足地把他們打發掉了。不過何田想想他說的那些話,似乎都是廢話。說了很多,聽起來態度堅決得很。但是仔細一想,又好像什麼都沒有說。

    對此何田又有了新的評價,這位局長很圓滑。從好的一面講,圓滑的人更容易傾向於合作,特別是在不可抗拒的力量面前。但是從壞的一方面講,圓滑的人又喜歡自作聰明,他也許會在自認為獲得優勢的時候,採取一些行動。或者更可惡的,就是陽奉陰違。也許他會答應何田,然後用對付上級的方式把何田應付過去。

    這就是先期偵查的好處了,至少何田可以更深入地瞭解自己的目標。如果相信那些公開的報道上的話,那麼帝國的每一個官員都是公理與正義的化身,廉潔和精明的代名詞了。

    躲在門邊,何田覺得受益匪淺。美中不足的是,他們沒有談到什麼賄賂貪污之類的東西。不過話又說回來,即使何田能夠弄到那些東西,也不是就可以真正威脅到牛局長的。帝國的監察部門也不是清似水明如鏡的,既然是人,就會有人的弱點。自己真要遞點什麼檢舉材料的話,說不定轉個圈又回到牛局長手裡了。

    夜深了,牛局長把自己的女兒趕去睡覺,在一點上,他倒是態度堅決得很。而他的女兒在撒嬌攻勢和蠻不講理攻勢都失敗後,也就只好回臥室了。何田已經躲在了床底下,詛咒著卜冠遂,還有他的這個該死的任務。

    這就是所謂的在人矮簷下,怎敢不低頭了。自己打不過卜冠遂,而卜冠遂又可以找到自己,這就已經足夠決定兩個人的身份高低了。並且卜冠遂的身後是一個龐大的帝國,而何田的身後什麼都沒有。如果他向大萌帝國求救的話,很難說那些人會對他做些什麼。何田覺得最大的可能,就是讓他去當臥底,繼續在卜冠遂手下辦事。那樣一來,不但悲慘的狀態沒有得到解決,還為自己多找了個主子了。

    其實仔細想一想,這些外星人不但實力強勁,並且自己得到機械之靈也是他們的。雖然他們並不是指定給自己,但是好歹也是拿了他們的好處。而且聽卜冠遂的說法,這麼強大的東西,僅僅只是個內襯而已。那麼配備上了動力裝甲和其他裝備後,那會是何等強大?

    對此何田很期待,以前在沒有力量的時候還無所謂。現在在得到了機械之靈後,體會到了那種強大的感覺,就再也無法忍受成為一個真正的普通人了。

    何田胡思亂想著,突然聽到了腳步聲,然後就是感覺頭上有細微的聲音,顯然是局長躺到了床上。想到這裡,何田感覺有些尷尬,自己現在的行為,算不算是聽床?希望局長大人在外面揮灑了過多的精力吧,否則的話,那實在有點不怎麼好意思。

    第二天並不需要上班,但牛局長還是按照平時的作息時間起床了。他和妻子坐在一起吃早飯,至於女兒,那是有特權的,週末可以睡懶覺。

    牛局長咬著包子,喝著豆漿,就算在吃飯的時候,也在想著一些事情。突然傳來了門鈴聲,不需要牛局長示意,局長夫人就走過去了。對此牛局長並不感到吃驚,送禮的、說情的,總是有那麼些人會找到自己。不過顯然這也是好事情,雖然麻煩了點,但卻是可以收穫很多的。

    然後他聽到了自己妻子在門口說話,隱隱約約的,聽不到清楚。關門的聲音傳來,他的妻子帶著迷惑不解的神情回來說道:「外面是個年輕人,說他在路上撿到了你的jing徽,所以就一大早地找過來了。這年輕人還真不錯啊,不過他怎麼知道是你掉的jing徽呢?」

    說著,她就把jing徽遞了過來。牛局長皺眉道:「不會吧,我的jing徽應該沒有掉啊。我記得很清楚,昨天直到回家了,我的jing徽都還在帽子上呢。你去看看,別是弄錯了吧。」

    牛夫人點點頭,往臥室走了過去,沒過多少時間,她就喊道:「老牛啊,確實是你的jing徽呢,你看嘛。」牛局長抬頭一看,他的妻子已一隻手舉著jing徽,另一隻手舉著自己的jing帽。仔細一看,確實自己的帽子上沒有jing徽。

    這是怎麼回事情?牛局長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老了?不過自己現在對付那幾個小妖精都沒有一點問題呢,每次都是她們哭天喊地地告饒。難道是身體強壯如昔,記憶力卻開始衰退了?那可不大妙呢,看起來是要吃點補品了。

    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插曲,牛局長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吃完飯後,就到書房去看報紙。牛局長的位置坐得很牢,但是他也想著要再進一步。除了該打點的地方一定要打點,還必須投其所好,讓相關領導先留下個好印象。

    所以一定要研究一下相關領導的文章,看看他們說了些什麼,去了哪些地方。雖然那些東西基本上都是套話,但是仔細研究的話,還是可以看出一些東西來。任何一名帝國的官員,即使看上去無能又愚蠢,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夠輕鬆勝任那個位置的。

    過了不知道多久,妻子來輕輕敲門道:「老牛,剛才那個送jing徽的年輕人又回來了,他說有事情找你。」顯然她對那個年輕人印象還不錯,剛才還念叨了幾句,說是忘記了問那人姓名了。

    牛局長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有些不以為然。他這個時候已經有些懷疑了,那年輕人恐怕是借助著還東西為名,想來接近自己。否則的話,為什麼要鬼鬼祟祟的再來一次?當然了,他並沒有其他的想法,那年輕人恐怕也沒有膽子先偷自己的jing徽,然後再送回來吧。多半就是想求自己辦事,但是又沒有多少錢也沒有關係的傢伙。不過這樣的人,見見也無妨,只是自己明碼標價,不輕易鬆口就是了,規矩是不能壞的。

    那年輕人走了進來,很有禮貌地地站在那裡,等著牛夫人出去把門關上了,才走了過來坐下。但是他並沒有規規矩矩地坐在那沙發上,而是有些隨便地坐在了沙發扶手上。這讓牛局長對這人的感覺大壞,不過錢就是錢——如果他真能拿出來的話,牛局長不會介意這一點小小的冒犯。

    「牛局長,我撿到了一個東西,應該是你的吧。」那年輕人說著,摸出一個東西,遞到了牛局長的面前。牛局長先是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後才看到他的手上,竟然是一個jing徽!牛局長厲聲問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太荒謬了,自己怎麼可能丟了一個jing徽又丟一個,再這樣下去,是不是撿個磚頭也要問是不是自己掉的?

    那年輕人的嘴角浮現出一個生硬的微笑道:「牛局長,為什麼你不先去看一看呢,也許不是你掉的吧。」牛局長二話不說,起身就走了出去。到自己臥房裡一看,那掛在衣架上的jing帽,果然是沒有jing徽的。這個時候,牛夫人也來了,她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牛局長指著自己的帽子問道:「剛才拿過來的那個jing徽呢?」牛夫人回答道:「我怕你今天還要出去,所以已經安上去了啊。咦……怎麼回事?我明明是安上去了的。」

    「你真的是安上去了的。」牛局長緩緩問道,牛夫人在床頭一陣亂翻道:「絕對的,一吃完飯,我還沒有洗碗就安上jing徽了,絕對不會錯的。」牛局長突然感覺到一陣寒意,那個年輕人……是什麼意思?

    何田在書房裡耐心地等待著,過了一會兒,牛局長回來了。他很威風地坐回了椅子上,揮了揮手道:「年輕人,我還沒有問你的名字呢,你這是什麼意思?」說到這句話的時候,很是有些聲色俱厲的樣子。

    「我的姓名根本就無關緊要,因為我在組織裡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何田誠實地回答著,但是在牛局長聽來,這就是示威了,「至於這樣做的意思,我想牛局長也猜出一些來了。但是請相信我們,是帶著最大的善意而來,否則的話,我們還回來的,就不是這樣的身外之物了。」

    威脅!絕對是**裸的威脅!牛局長憤怒地想著,面前這人表明自己的身後還有組織。也就是說,自己就算是把他抓住了,他們也還會派人來。到了那個時候,他們來取走的,恐怕就不是所謂的「身外之物」了。雖然牛局長認為,這人很有可能是為了自保才這樣說,但是也不得不防。不過就這樣服軟的話,那也太可笑了。

    「你們這是威脅帝國的官員,是要受到法律嚴懲的!雖然我帝國的法律向來為全世界最寬厚,但是也不會赦免你們這些人!」牛局長氣勢洶洶地說道,「如果你改過自新,及時坦白交待的話,那麼還有一條生路。和帝國作對,從來都是沒有好下場的!若是執迷不悟,定然會知曉帝國法律鐵拳的厲害,勿謂言之不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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