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啊啊啊啊啊……」夜空中突然響起這奇怪的聲音,然後又戛然而止。在附近的一棟樓房屋頂,何田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沮喪地檢查著身上的衣服,還好,只是有些不起眼的磨損而已。
剛才何田是從自己那棟樓房屋頂縱身一躍,想要跳到旁邊的一棟房子上面。沒有想到的是,自己現在的彈跳力比想像中的更強大,結果估計錯了落點,失去平衡。幸好結果不算太糟糕,也是完成任務了。
不過經過這樣一摔,何田倒是能夠更好地彈跳了。他鬼鬼祟祟地到處看了看,確認了剛才沒有人被自己驚動。然後他辨認了下方向,再向著另外一棟樓跳去。
起跳的時候,如果蹲下蓄力,那就可以跳得更遠。但是按照現在這附近樓房密集的程度,根本就沒有那個必要。只需要在跳過護牆的一瞬間,腳在護牆上蹬一下借力,就可以輕鬆地跳到旁邊樓房上。
在空中短暫的滯空時間裡,是最容易被人發現的。所以何田都是尋找光線比較昏暗的方向跳躍,並且通常是要找另外一個方向再起跳。即使有人看到了,也會認為是自己眼花了。
落地的時候,需要在地上順勢翻滾幾下,以減小衝力。雖然會把衣服弄髒,但是問題不大,只要不劃爛,多拍打幾下也就差不多乾淨了。
何田跳起,然後又落下。他在一棟棟的樓房間飛掠而過,感受著夜風在耳邊呼嘯的聲音。霓虹燈的光芒把下面照耀得五光十se,但是卻很難暴露出他的身影。
既然自己獲得了這個液態金屬,那麼將來可以預料到的是,會經歷殘酷的戰鬥。所以現在就做好準備,就顯得理所當然了。
何田還沒有成為都市英雄的打算,那樣太引人注目了。但是既然要實戰,為什麼不去營救張鈺呢?至少這樣還有一個目的,總比到處亂轉,然後找群小混混毆打一頓好多了吧。
畢竟現在的營救行動,涉及到了諸多方面,包括偽裝、收集情報、長途奔襲、秘密潛入,甚至還可能會有暗殺。在這樣的行動中,不可能遇到多厲害的對手,但是卻又很能夠鍛煉人,正是何田所需要的。
現在何田已經到了公路旁邊的田地裡,雖然在公路兩邊都有房屋,但是燈光卻無法照亮遠離公路的地方。同時月光還算是明亮的了,無法隔很遠就看清人,但是看清路是沒有問題的了。
沿著公路奔跑,正是何田的預定計劃。這樣關鍵是不會迷路,等自己今後學會了定向越野的知識,按照現在何田的「身體素質」,就沒有必要再跑冤枉路了。
何田習慣性地摸了下褲兜,才想起來了,自己根本就沒有帶手機。而且自己在習慣了用手機後,都懶得帶手錶了,現在想知道時間都不行了。
「我恐怕還是有點緊張吧,否則的話,現在看表又有什麼用呢?」何田嘲笑著自己,微微弓下身,開始狂奔起來。
水田和旱地通常都比較鬆軟,很容易留下痕跡,但是田坎卻不一樣。那上面非常堅實,並不容易留下腳印。何田現在就是在田坎上奔跑著,他只要看到前面有房屋和人影,就會遠遠地繞開。多出來的這一點距離,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可以忽略不計的。
何田一步跨出的時候,其實幾乎就是在跳躍著前進了。剛開始的時候,在轉彎之前還要先減慢速度。但是奔跑了這麼長一段路,何田的掌控能力大大增強了。他現在在轉向的時候,速度不但不會慢下來,甚至在那一瞬間,還可以加快速度。
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險情,甚至都沒有見到多少人在外面走。為了進一步偽裝,何田甚至還用一種類似於四肢著地的方式奔跑。這種姿勢很累,速度也不會很快。但是對於何田來說,根本不是問題。這樣即使有人無意中看到了何田,也多半會認為是野狗之類的而已。
大約是在兩三個小時以後,何田看到前方出現了比較密集的燈火。他跑到了路邊,看到標識牌上寫著躍進鄉的字樣,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在這個地方,公路上已經出現了些行人,都是向著前面走的。想必是附近的農民,覺得根本就沒有必要坐車,所以就步行過去。正因為如此,何田出現在公路上的時候,雖然有人看到了,但是根本就沒有人在意。
為了防止後面有人趕上來問東問西的,何田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走到前面去了。大家都是三三兩兩地走著,單身行走的也不少。走了一段路後,何田便保持著一個不快不慢的速度,讓自己和前後的人都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雖然何田根本就不知道張鈺是被綁架到哪裡去了,但是他胸有成竹,只是在公路上走著。並且即使他來不及救援,導致張鈺出了什麼事,那又有什麼關係呢?何田可不會因此就內疚到痛不欲生,畢竟自己本來就與此無關的。
一般來說,鄉政府所在地都是個場鎮,這樣不但便於管理,工作人員們的生活也會便利些。躍進鄉也正是如此,在鄉政府的前面,就是一個廣場。種了些花花草草,旁邊是比較明亮的燈光。所以場鎮上的居民,還有附近的農民,都喜歡在閒暇時來坐一坐。
何田如此有把握,也是因為他記得自己看過一篇報道,說是全區的鄉鎮,都修建了廣場,這是作為政府為民辦實事來褒揚的。雖然有時候報告會弄虛作假,但是修個廣場這種事情,還沒有必要那樣做。並且廣場就擺在那裡,如果根本就沒有修,那鄉政府是摀不住的。
一個區裡下來的記者被綁架了,並且很可能是和區工商局長一起被綁架的,這樣的事情,一定會傳得沸沸揚揚。在很多時候,保密原則是很寬鬆的,特別是在基層,更是如此。
那些瞭解此事的人,鄉政府的、警察機構的、工商系統的,那麼多人,總會有人把消息洩露出來。然後自然會有些人,也許是幸災樂禍,也許是顯示自己「上面有人」,就會更進一步地將消息透露給更多的人。毫無疑問,鄉政府前面的廣場,因為聚集的人足夠多,就成了很好的謠言集散地。
場鎮並不大,何田轉了幾圈,就找到了鄉政府。果然如同他預料的那樣,那裡確實有個廣場。何田慢慢地走了過去,正像是其他那些人一樣,找了個花壇邊上坐下了。
然後他就看到了場中有兩個地方聚集的人很多,大家都是站著的,還不時地有人走過去。何田看了一陣,挑選了其中一處走過去。沒有其他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那裡有幾株大樹,正好擋住了許多燈光。
被圍在裡面的,並不是何田想像中的中年婦女,而是一個瘦小的男人。那人看起來有幾分猥瑣,卻又努力顯得很威嚴的樣子。
很明顯,他已經把該說的話說過一遍,甚至不止一遍了。但是有個剛走過來的中年婦女問了句:「怎麼了?什麼事啊?」那個瘦小的男人就貌似很不耐煩,實則迫不及待地又說了起來。
何田讓自己的臉被陰影遮蓋著,一言不發地站在人群外圍。他不需要自己去問任何問題,實際上,其他人的好奇心甚至比他想像中的還要大。有時候,收集情報就是這樣簡單,還能夠有多複雜呢?這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秘密。
輕而易舉地,何田就知道了張鈺是被誰綁架,以及地點等信息了。其他人還在頗有興致地詢問,那個翟局長多大年齡了,長得漂不漂亮等問題。
這件所謂的綁架案其實很可笑,何田現在知道了,本地有位以回收垃圾起家的人,人稱林大黑。當初許多人不知道垃圾回收的巨大利潤,就讓林大黑鑽了個空子。在相當長一段時間裡,附近的垃圾回收,都是被林大黑壟斷了的。
這個所謂的垃圾回收,其實是有點半黑半白的樣子。不止是正規的回收,連一些明顯是盜竊來的電纜之類的東西,林大黑也照收不誤。為了自己的安全和方便,他甚至還弄了個小鋼鐵廠,其實就是一些簡陋的設備,好把一些見不得光的東西,熔煉成鋼錠之類的。
他這裡最有名的業務,就是有人把汽車偷來後,音響輪胎之類的拆下來交給其他的渠道翻新。剩下的部分,就全部切割後煉成鋼錠。這樣的毀屍滅跡,當真是萬無一失。
之所以說是有名的業務,那是因為鄉政府的那群人基本上都是心知肚明的。但不可否認的是,林大黑是交了稅的,對領導們的孝敬也沒有少過。許多人都知道,林大黑身上隨時都帶的兩包煙。他自己抽的煙,只是幾塊錢一包的,但是給別人散煙的時候,卻是幾十塊錢一包的高檔貨。這樣的人,鄉里面又怎麼好意思打擊呢?
這樣的人,發家致富是遲早是事情,但是不幸的是,他有個弟弟。他弟弟長得倒是眉清目秀的,可惜在小時候,被狗咬傷了下體,後來就有些怪異了。鄉下人厚道,沒有說這就是太監。只是看他白白嫩嫩、妖妖嬈嬈的,倒像是有些男人唱戲演旦角一樣,所以就叫他小白娘。
太監是不完整的男人,因為得不到性福,所以性格就難免有些不一樣。這小白娘婉約若女子,脾氣卻是暴躁得很。平時有他哥哥護著,倒也沒出什麼大事,但這次就闖出大禍了。
翟局長這次下鄉,當然是要看看做得好的工商企業了。林大黑這裡確實也算可以的了,並且他本人也是肥羊。檢查工作完了,就要林大黑出招待費,他是從來都沒有拒絕的。
問題就在於,當時剛好有贓車送過來,翟局長多嘴問了幾句。本來這也沒什麼,含糊過去也就是了,翟局長難道還會一追到底不成?但小白娘當時就冷嘲熱諷了幾句,基本上是讓翟局長別多管閒事的意思。
翟局長是女人,城府不太深,也許又想著在這裡自己級別最高。就並沒有回頭再收拾小白娘,而是當場就放話,要讓這裡停業整頓。
據說當時小白娘就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從旁邊揀起一根鋼筋,勇猛向前,直殺得飛沙走石、日月無光。旁邊又有眾多嘍囉相助,搖旗吶喊,抓手扯腳。大戰三百回合後,翟局長以及隨行人員,只跑得幾個鄉里的人,其餘的皆力盡被擒,全都被關在屋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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