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虎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狠狠盯著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實在沒有想到此人看上去弱不禁風,這腳力還不是一般的好,要不是這是在院內,在外面的話,這小子早就不知道跑到那裡去了。
更可氣的是自己跑了這一段呼呼喘氣,他卻一點事情都沒有。
想到此人可能與張家案子有關,等微微緩過氣之後,腰刀一指,喝道:「我們是譚洲府捕快,那裡來的惡賊,還不速速就擒!」
在項顏聽來,這句話就和那句:「放下武器,繳槍不殺。」差不多。於是下意識的朝後靠了靠,砰的撞在了圍牆上,心裡不由的一緊,不過臉上則笑道:「兩位差大哥,我只是一個區區小民,何以勞煩兩位這樣興師動眾?」
「小民?」
雷虎滿臉的冷笑,這武器則沒有放下,而是說道:「那你一個區區小民,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這裡在做什麼?」
項顏歎口氣,道:「大哥,你可不知道,最近的心情不好,晚上睡不著覺,這才出來走走,更何況今天晚上夜色不錯!」
說實話,今天晚上的夜色實在好不到哪裡去,本來還有一絲月光的天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有一朵烏雲,正巧擋住了月亮。不過項顏現在已經顧不得這些了,嘴上瞎說,這眼睛則四處打量,看看有什麼地方抗議脫身。
雷虎則往前大跨一步,喝道:「滿嘴胡話。那人三更半夜出來走走,走到別人院子裡面來的?我看你就是心懷鬼胎,廢話少說,和我們回衙門!」
說完,雷虎對旁邊的小三說道:「拿下!」
項顏大驚,可是卻又有些無可奈何,現在自己沒有任何退路。
就在這時雷虎的背後突然想起了一絲冰冷的聲音:「要拿下他,你可得先問問我們才行!」
「什麼人?」
雷虎心中大震,實在沒有想到自己背後什麼時候多了一個人,但是馬上他就鎮靜下來,給小三使了一個眼色,叫他看住項顏,而自己則轉過身來,發現背後不正站著三個黑衣人,不由沉聲道:「閣下是何人,為何要阻止我們辦案!」
而此時遠處也隱隱傳來了打鬥之聲,雷虎聽了不由的臉色微微一變,知道自己其餘的兄弟已經被人攔住,定是趕不來增援自己,不由心中微微有些著急,同時也開始擔憂其他們的安危來,對於自己的那些兄弟他可知道,平時捉個小蟊賊之類的還行,要是遇上真正的高手,那只有吃虧的份。
黑人則冷冷一哼,沉聲道:「你休管我們是什麼人,不過你今天要把此人帶走,那就不行!」
「不行也得行!」
雷虎眉毛一豎,喝道,同時對小三吼道:「小三,拿人!」
「不自量力!」
黑衣人冷冷道,然後一揮手,命令道:「上!」
其餘的兩個黑衣人立即拔出了刀,迎上了雷虎,而他則向小三撲去,同時朝項顏喝道:「此時不逃,等待何時?」
項顏本來剛才就絕望了,他自己可明白自己沒有本事去面對兩個衙差,不過在聽黑衣人說話時,不由的心中一喜,抬眼望去,看到三個黑衣人正站在雷虎的背後,那三雙漆黑的眸子讓項顏心裡不由的只打鼓,不由暗歎自己倒霉,所謂前有狼後有虎,這狼還沒有走,這虎就來了,這又是狼,又是虎的,神仙都救不了自己。
不過聽了黑人後面的話,項顏頓時又升起一絲希望:這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自己不是得利的漁翁,這逃跑應該還是沒有問題,所以在黑衣人和雷虎交談的時候,他就開始打量其周圍來,尋找逃脫的路線。而現在聽到黑衣人這麼一說,那還猶豫?撒腿就跑,所謂靜如處子動如脫兔,大概就形容現在的項顏了,不過,他這兔子是被獵人追得太急了。
這次他終於選對了路,沒有跑多遠就看到一個小木門,到了時匆匆往後一瞟,看見沒有人追來,這才放心些,飛起一腳揣向了小門。這小門本來就不這麼結實,加上項顏逃脫心切,這一腳倒是用盡了全力,只聽「卡嚓」一聲,小門頓時應聲而破。門破之後,項顏也不猶豫,朝黑夜中奔去,沒有多久,就消失在黑夜中。
而雷虎和小三看到項顏逃跑,頓時又氣又急,無奈對手的本事實在比自己高,又不傷自己,僅僅把自己纏住不去追項顏,即使自己進攻在猛烈,對方也如大河的堤壩一般,牢牢的防守著自己。
項顏在一陣猛跑之後,終於遠遠的逃離了張家的院子,看看四周沒有人之後,便鑽進了一條小巷子,這才放心下來,正打算停下喘口氣,而這時他也才感覺自己全身的力氣象被抽空了一般,只想一屁股坐在地上休息休息。但是卻想到劇烈的跑動之後最好的休息辦法不是坐下,而是慢步走,於是連忙忍住要坐下的衝動,慢慢的扶著牆根朝前走去。
等感覺稍微好些之後,他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只有這時他才有時間開始想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難道這個身體以前真的殺了人?」
項顏不由的想到,:「不然那些衙差為什麼抓自己?不可能是吃了飯沒有事幹吧?」
想到這裡項顏不由非常鬱悶,想自己一向奉公守法,當初在原來社會的時候從小到大連處分都沒有挨過一次,而沒有想到到了這裡,一不小心竟然成了殺人犯,而且看樣子還是幾十條人命。
於是他不由的歎道:「項顏啊,項顏,真不知道你上輩做了什麼孽,幾十條人命啊,那豈不是要槍斃多少次?」
說完之後啪啪給自己兩個耳光,同時氣道:「都是你,害得我被人追殺!」
不過打了之後,他又立即捂著自己的臉,開始後悔打得太重了,畢竟現在感覺都疼的是他自己,而不是其他人。
「罷了,罷了!」
項顏歎口氣,道:「無論如何,我也佔了你的身體,也對不起你,雖說你有一身麻煩,但是現在我也找不到別人來抗,要是我們逃得了,那定要燒香拜佛,感謝菩薩保佑,要是被人抓住砍了頭,那你也別怪我,這些事情可都是你惹出來的,被人殺頭了那也是罪有應得!」
項顏雖然也知道殺人犯法這個事實,但是在他的心裡,多少也為自己感到委屈:殺人的又不是自己,幹嘛要自己去承擔那個責任?如果說叫他乖乖的去自首,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他的思想境界還沒有高到這一步。同時,在他的意識裡面,還不由自主的區分了自己和這個身體原來的那人,雖說現在他就這人,至少別人這樣認為。
休息夠了之後,項顏便想到了面前最緊要的事情,那就是離開。不過現在是晚上,關了城門,要出城之後白天出去。但是經過今天晚上這麼一鬧,白天定是有人把守城門,而且那捕快也見過自己的面目,要出去的話,定有很大的風險。
這麼出去而不被抓住,這讓項顏不由的有些為難。
同時還然他心疼的就是放在客棧的銀子,由於銀子太大,帶在身上不習慣,於是在他的懷裡就僅僅帶了些碎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