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罈子也是奇怪,明明剛才蔫三被打翻在地,這會卻不見了,心裡咯登一下,警惕的左右張望,高舉手裡的東西,生怕蔫三會搞突然襲擊。
剛才打翻蔫三,酒罈子隨手摸到的東西,也沒細看,這時才發現手裡的東西竟是半截槍,急忙拿給大鬍子讓他看,大鬍子一瞧便說是許哥那些人的槍,槍是被什麼重力砸碎的,上面似乎有些刮痕,仔細看過感覺像是動物的利爪,倆人對望一眼,異口同聲喊道:「白毛黑瞎子。」
酒罈子道:「離子干擾器發射後,白毛黑瞎子就跟陰兵一起消失了,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許哥他們不會是被白毛黑瞎子幹掉了吧?」
大鬍子想想道:「離子干擾器啟動後,眼前就一片漆黑了,根本不知道白毛黑瞎子是不是和陰兵一起消失,我們誰也說不上。還有蔫三,從巷子裡出來的急,竟把他給忘了,會不會也遭到了毒手。」
酒罈子說不上,大鬍子也不知道,眼目之下就是能走出濃霧,盡快找到刀疤和程東。
倆人害怕又跟起先一樣會迷路,便手拉手開始往前探索,濃霧一點沒有散去的意思,反而變的更濃更厚,更加的死寂無聲。
大鬍子走的前面,也不敢左右偏離方向,只是徑直往前,腳下速度也很慢,剛走一段,不知道踩到什麼東西,差點被絆倒。急忙用礦燈往腳下一照,一具屍體被撕裂成幾段,血肉模糊只有筋骨相連,屍體的面容倒還看的清楚,眼睛空洞無力,面目表情因為恐懼而變的扭曲嚇人。
酒罈子看過一眼便看不下去,心裡有些害怕,往大鬍子身邊擠,又拽一下大鬍子的衣角,示意他別的看,繼續往前走。
大鬍子卻什麼對屍體很感興趣,蹲下身仔細看屍體傷口,每一處傷口都是被恐怖的力量拉扯所致,傷口處的神經已經模糊一片,根本分佈清楚。
大鬍子用礦燈在屍體周圍仔細搜索,見地上有斷肢和血痕,便順血液找過去,果然在不遠處又發現一具屍體,不同的是,這具屍體並沒有傷痕,在太陽穴部位有一處被槍擊穿的彈孔,而屍體手裡正拿著一把仿五四手槍,看手臂的方向和姿勢,倒像是自殺的,屍體同樣是一副恐懼的表情,死前一定是看到什麼,才導致自己選擇了結束生命。
兩具屍體都是許哥的手下,雖然死法不一樣,但可以肯定,死前一定是看見什麼。
大鬍子和酒罈子不敢久留,倆人急忙往前走,正當這時,一聲撕心裂肺的喊叫聲在右邊不遠的地方傳來,緊著兩遍便又恢復到死寂。
聲音似乎離得不遠,倆人雖然害怕但只能硬著頭皮尋過去,在找不到刀疤和程東前,只能過去碰碰運氣,心裡希望能早日離開這裡。
剛尋過去,就隱約看見一個人影在濃霧中倒下,同時一團黑影從兩人身邊竄了過去,嚇的酒罈子拽緊大鬍子的胳膊,害怕的打了幾個尿顫。
黑影到底有多大,大鬍子也估摸不來,只覺得速度很快,濃霧也被帶起一團漩渦。大鬍子到底是當過兵的,心裡素質比酒罈子強多了,摸出匕首朝倒下的人影走去,剛到跟前,腳踝突然被人緊緊的抓住,驚得大鬍子使勁掙脫,用礦燈一照,卻是刀疤,身上血跡斑斑,人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好在身上的傷勢不是很重,掐了一會人中,慢慢的甦醒過來。
剛睜開眼睛,刀疤便恐懼的用手指著前方,嘴唇不停顫動卻說不出一句話,似乎被嚇的不輕,大鬍子問了幾句,見刀疤越發激動起來,便按住他,意思讓他先休息一下,穩定情緒以後再說。
刀疤卻錯誤大鬍子的好意,許是神經繃的太緊,以為大鬍子會對他不利,忽然照著大鬍子的臉一拳,身體直挺起來,竄進濃霧中不見了。
無奈刀疤的速度很快,鑽入濃霧一轉眼功夫便找不到人,大鬍子和酒罈子又怕迷失方向,只好任由刀疤逃走,以他現在的狀態,刀疤跑不出多遠,只要跟上應該會找到他。於是倆人也不追趕,只是緩慢的朝刀疤逃去的方向,摸索著往前走。
果然很快便找到刀疤,可能體力不支,刀疤躺在地上已經睡著,旁邊放著背包之類的東西,大鬍子一眼便認出這些東西不是刀疤的,正在懷疑,感覺身後有股涼氣,剛要轉身,一把匕首已經抵住他的喉嚨,而酒罈子跟他一樣,被人抵著匕首走到大鬍子跟前。
「想不到你們竟能進到這裡,我倒有些小瞧你們了,可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進來,也怨不得我,天意如此,你們就好好等死吧。」
大鬍子一聽聲音就是許哥,想要轉頭跟他說話,許哥手裡的匕首卻一用勁,示意大鬍子不要轉身,又讓手下把酒罈子撂倒在刀疤身旁,在酒罈子腿上劃一道傷口。
匕首剛落下,酒罈子便吃疼的喊叫起來,血已經順著褲腿流了出來,看來許哥的手下出手不輕,大鬍子還沒明白許哥的意圖,就聽見濃霧中傳來一聲嘶吼,聲音也越來越大。許哥的手下一聽到嘶吼聲,轉身想要逃走,卻被許哥喝住道:「你一個人就是找死,好歹現在有兩個誘餌,那畜生一聞到血就會趕來,到時候我自有對付它的辦法。」
接著便把礦燈丟在地上,押著大鬍子隱入濃霧中,躲到不遠的地方悄聲等待著。
一團黑影突然閃過,直奔酒罈子躺的地方,礦燈的光束裡,一個體型健壯的四蹄東西露出原形,大鬍子嘴剛一張想要喊酒罈子,許哥卻使勁的摀住他的嘴,讓他發不出一點聲響。
那東西警惕性很高,左右晃悠著卻不靠近酒罈子,四周轉了幾圈,這才逐漸靠近,鼻子裡不斷發出急躁的呼吸聲。
酒罈子躺在地上,剛瞅見那東西的樣子,便沒命的哭喊起來,忍住疼痛瘸著腿往前跑,身體一動,那東西便往前一衝,看似想一下撞翻酒罈子,其實只是在試探,可離酒罈子的距離卻越來越近。
那東西似乎看穿酒罈子的動機,從四周不斷的試探性的往酒罈子身上撞,離不到半米的距離便又突然停住,換另一個方向試探。
如此反覆幾次,酒罈子已經被嚇的癱在地上不能動彈,地上一灘水跡,酒罈子已經被嚇的尿了褲子,長長的出口氣,還沒吐出來,那東西忽然一個加速,一到酒罈子跟前便用頭上的角碰,雖然力量有些輕,可也夠酒罈子受的了,每輕碰一下酒罈子便疼的高喊一聲,碰過幾次,酒罈子已沒力氣喊叫,遂自動放棄,知道逃不出那東西的範圍,橫豎都是一死,就算現在喊叫也沒人幫他,保持些力氣或許會有奇跡發生。
想法是對的,可現實很殘酷。那東西見酒罈子似乎已經放棄,放心的走到酒罈子旁邊,張大嘴猛得朝大腿咬去,動作不快卻很有力,而且非常緩慢就像吃飽的貓戲弄老鼠一樣。
酒罈子這時倒不怎麼害怕,眼見那東西咬來,就勢往旁邊一滾,倒把那東西嚇的退後了幾步,接著又撒嬌似的衝到跟前,輕輕咬住酒罈子的褲腿,頭一擺,褲子上的一塊布被撕了下來,回過頭還想再咬,酒罈子卻不給它機會,照著那東西的鼻子就是一腳,那東西吃痛,蹦跳到後面,脖子上的鬃毛豎立起來,鼻孔出著粗氣,頭上的雙角幾乎快要貼到地面,猛的後腿用勁衝了上去。
酒罈子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的一腳竟惹怒它,心裡後悔,一瞧那東西發怒的樣子,知道不好,再不敢躺在地上,一個魚躍顧不上腿疼,跳起來就跑,轉眼沒入濃霧中。
那東西並不急於追酒罈子,悠閒的低頭在地上嗅幾下,慢悠悠的朝酒罈子逃走的方向走去。酒罈子以為擺脫了那東西,腳步剛放慢,感覺身後似乎有什麼東西,還沒反應過來,腰間一痛,身體已被撞出幾米遠,內臟上下翻騰,嗓子一甜,嘴角已經流出血來,接著腳踝一疼便見那東西用嘴咬著,頭左右搖擺著,酒罈子不等它用勁,用另一隻腳死命的踢著那東西的頭,可越踢那東西咬的越緊,一股鑽心的痛感直衝腦門。
許是求生的本能,酒罈子絲毫沒有猶豫,摸出匕首忍著疼,朝那東西的眼睛扎去,一刀見效,酒罈子感覺手背上一熱,那東西已疼的放開嘴,悲哀的吼叫著,兩隻前蹄立了起來,不停的開始踩踏酒罈子,聲音傳出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