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樣的洞,一樣的情景,什麼也沒有,三個做在地上乾瞪眼著。這不是小說裡描寫的情節,忽的一下發現另一個出路,然後又出來血屍怪物什麼的。
坐了一會,酒罈子從迷彩服的兜裡掏出兩塊巧克力,分給程東和大鬍子,誰也沒說話,自顧嚼著。
嚼著嚼著,酒罈子冒出一句話:「我說老八,你爺爺怎麼不給我們留下點什麼呀,一個人獨吞不說,還像模像樣的留什麼羊皮地圖,死都死了還糊弄我們。」
程東丟掉巧克力,衝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領道:「姓貝的,早給你說過,我爺爺可能把寶藏找到了,是你自己非要找的,我好心好意告訴你地圖的事,你他媽的別怪怨到我爺身上。」
酒罈子也沒示弱,也一把揪住程東的衣領,翻臉道:「就怪怨你爺爺了,怎麼著。」
程東問候了下他老祖宗,提拳要打,被大鬍子一把捉住,道:「你們倆個有完沒完,屁都沒找著先搞起內槓了,是不是男人呀。」
正當他們吵鬧不休的時候,「砰」的一聲,而這聲音就在大鬍子的身後,馬上洞裡便安靜了下來,誰也不敢動一下。
良久,程東和酒罈子一起望向大鬍子的身後,四週一片漆黑,只能聽見他們的呼吸聲,沒過一分鐘,聲音再次響起。
大鬍子猛然轉身,用手朝聲音出現的地方抓去,程東也立即用手電照向大鬍子身後。
什麼也沒有,真的什麼也沒有。程東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那個聲音明明就在大鬍子身後,絕對沒有錯,除非……
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大鬍子奪過手電,在牆壁上仔細的搜索起來,然後又蹲在地上用手挖著什麼。
不一會,終於被他從地上的泥裡掏出什麼,高高的舉過頭。
「媽的,鋼盔帽。」酒罈子罵道。
藉著手電光,程東清楚的看到大鬍子手上的東西,的確是鋼盔帽,兩邊還有國民黨的軍徽,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埋在泥裡多少年了。
便問大鬍子,那些聲音難道是這破爛玩意弄出來的?
大鬍子用手電照下牆壁解釋道:「你們看,這牆壁上不如外面的坑道有石條,牆壁濕濕的,我仔細看了下,發現上面滲水,當凝成水滴時,剛好落在這個鋼盔帽上。」
程東立刻意識到,在這種環境下,就算極小的聲音也可能被放大。本身這種空間就給人一種恐怖感,聲音在這種環境下出現,只會起到催化作用,加深人在腦海裡對恐怖的認識,當恐怖情緒不能形象化時,腦子裡第一時間便有了「鬼」這個概念,續而引起更大的慌亂。所以這世間是不會有什麼「鬼」之類的物體存在,只是人在恐懼下的一種想像而已,破解它也不是很難,鎮靜——便是最好的武器。」
酒罈子道:「這算什麼事呀,金銀珠寶沒找到,找了個爛銅破鐵,還讓不讓人活了,早知道也不花錢買亂七八糟的準備了。」
邊說邊四處找他的背包,程東提醒他,包在外面。
酒罈子一臉的頹廢勁,失落的道:「我包裡的東西還沒派上用場呢,就這麼結束了,鬱悶。」
程東倒是好奇他都帶了些什麼裝備,便問道:「都什麼東西呀,這麼神秘。」
酒罈子一聽有人對他包裡的東西感興趣,便神采飛揚、滔滔不絕的說起來。
原來包裡的東西,全都是從他一個遠方親戚那搞的,他親戚是個當地的「法官」,也就是我們所說的陰陽師,平時愛搜集些個「法寶」,遇到進山旅遊的人,便換幾個小錢。
酒罈子有了上次的教訓,自然要多準備些防身用具,什麼黑驢蹄子、桃木劍、用硃砂畫的符、童子尿、從教堂神父那偷來的洗腳水等等之類的東西,還藏了一個女人用過的月月舒。最要命的是,包裡裝了幾個他母親煮的雞蛋,全當這次尋寶的乾糧。
臨了加了句:「本來打算分兩個雞蛋給你們的,現在看來不用了,回家我自己吃去。」
程東抬手給了他一個巴掌道:「虧你想的出來,雞蛋留你一個人吃吧,我是沒興趣找寶了。」
酒罈子卻死皮賴臉的湊上前道:「要不,我們從土裡找找看,說不定有哪個帶鋼盔帽掉的銀元之類的東西,也算沒白來一趟。」
程東道,要找你自己找吧。便轉過頭和大鬍子說話去了。
沒想到,他說找便真的去找了,屁股撅著,用手一點一點的在地上亂摸。
過了一會,或許是摸累了,坐在地上歇氣。程東問他什麼時候回去,他也沒沒理會。又摸了起來,剛摸到一個角落裡,便大呼小叫的吆喝。
程東和大鬍子以為他真的挖到什麼好東西了,便跑過去看。
地皮被酒罈子挖下去有兩寸多,能隱約看見下面有一塊木板。三個人一看下面有東西,用勁的往下挖。埋在裡面的東西漸漸顯露出來,原來是一隻木箱子,上面還有英文。
對於天生英盲的他們來說,箱子上有沒有英文不重要,重要的是裡面要有實在的鈔票。
三下五除二,箱子便被弄了出來,沉甸甸的,好像裝滿了銀元。
酒罈子用匕首撬開了蓋子,手電一照,三人全傻眼了。裡面竟然是美制手雷,哪個洩氣呀,全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傻傻的望著這一堆要命的玩意。
不知誰說了句:「打110吧。」
大鬍子道:「110來了怎麼說,三更半夜的跑到這裡來,講不清楚,抓你個在省級文物下面搞破壞的罪名,到時候真的就冤死了,寶藏沒找到還要受牢獄之災,換誰也不可能這關頭打110,除非他有腦殘。
程東讓酒罈子把地圖複印件,拿出來看看,可能會有什麼線索。
看了半天也看不什麼線索,倒是地圖上並沒畫出左右兩洞。
三人奇怪,地圖上如果沒有,可以肯定這兩個洞是近代挖的,而且是國民黨的士兵挖的,不然從那來一箱子美制手雷。這種手雷的性能,大鬍子當過兵的最有發言權,輕巧便於攜帶,破壞性也很大,引線一拔,捏在手裡一扔,炸死個山羊沒問題。
酒罈子道:「這麼說,寶藏早被狗日的國民黨給找到了?」
程東道:「那不一定,我爺爺顯富是在解放前,四年內的事情,如果扛槍的找到了,我爺爺便不可能顯富。」
酒罈子道:「說不定,你爺真的到西安給有錢人看病了。」
程東嘲笑道:「說你是個豬腦,你還不信,打仗那會貨幣通脹,再有錢也不可能給我爺爺那麼多,白面、豬肉、生活用品用馬車拉回來的。舉個例子,我買了一架飛機,對你說,錢是我撿的,你信麼?」
酒罈子撓撓頭道:「我不信。」
「所以說……」程東還沒說完,便被大鬍子搶去了話茬。
「所以說,這裡的洞,就是當兵的用來藏身,放彈藥的地方。」
三人在洞裡分析了半天,最後堅信寶藏一定藏在這裡的什麼地方,至於美制手雷,帶著那玩意也不安全,便又放了回去,在地上畫了一個記號。
程東估摸著這會也該天亮了,便看了看手錶,時間依然是16:25分,他用手拍了怕,時針還是不動,以為是受潮了,便讓酒罈子看看他的幾點了。結果酒罈子的也是16:25,而且大鬍子的也是。
難道又是鬼撞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