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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六節 恥辱降臨 文 / 元洲律

    考核過程中有人倒下奇怪嗎?不奇怪。

    這種事情發生過,那幾個主持考核的人根本就沒有多看李戰一眼,然後就示意把他抱出去,通知家人。住在城內的孩子如果家離得比較遠的,就在考核的地方不遠處租了房子,或者住進了客棧,如果近的話,就經常來看看,李戰家離考核的地方很近,出了他們家住的那條街,拐個彎就到。

    考核期間暈倒了,什麼概念?對於李戰而言,那就意味著,這次考核,他肯定是落選了。當然,李戰的暈倒並不影響考核的繼續進行。一個個孩子都目送李戰走後,注意力重新集中到前面的那三個人身上。

    快結束的時候,一個微微有點胖的孩子來到了個字較矮的那個中年男人身邊,怯生生的看著他。中年人還是那樣平靜,一臉的祥和。

    像其他兩個人那樣,他摸了摸這個孩子週身,沒有說什麼,然後把手放在孩子的肩膀微微用力,溫和的力道灌注在了孩子的週身。

    沒反應!

    這個孩子還是怯生生的看著這個中年男人。

    嗯?這是怎麼回事?

    剩下一男一女也是一愣。他們沒有想到這個孩子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即便骨骼很好,這種力道也足以讓他滿頭冒汗,但他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中年男子再次用力,他把那種溫和的力道微微的調了調。

    沒反應,還是沒反應!

    怪事。按照我摸骨的結果來看,這個孩子的骨骼並不算突出,只能說合格,但為什麼他的忍耐力這麼好?如果上一次沒有反應可以說是這個孩子的心性比較堅韌,但這一次就不應該了。他知道按照他的這種力度,就是十幾歲的孩子也已經開始哇哇大叫了。

    他決定再試試,於是開始凝勁準備試第三次。

    「好了,老二」那個中年女子開口了。「可以了,這個合格,不用再試了,難道你想捏死他嗎?」

    中年男子一愣,想想也是,不管這個孩子如何堅韌,自己第三次發力他可能無論如何都堅持不住。

    「你叫什麼名字?多少號?」

    「余海藍,一百八十二號」

    「嗯,好,站到一邊。」

    「嗯,」余海藍乖乖的佔到了旁邊。考核接著進行。結果,剩下的孩子中沒有一人合格。只有餘海藍一個成功的獲得了後天宗修煉的資格。

    就在考核剛剛結束的時候,門外亂了起來。

    是李家來人了。

    原來有人知道這個孩子是李子山的孫子,很快跑到了李子山那裡,告訴了他這個消息。聽到消息後的李子山和李東海腦子嗡的一聲,李子山更是險些摔倒。這些孩子都是他命根子,哪怕是出一點意外都能要了他的命。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張老哥。」李子山一臉慘白的問來人。這個來張老哥是在考核場工作的一個外圍雜役,平時和李家有些來往,李戰他們兄妹幾個他再熟不過了。看見抱出來的孩子是李子山的大孫子,他趕緊跑來報信了。

    「我也不知道,你趕緊去看看吧,你是大夫啊」

    「好,好,我這就去,這就去。」李子山趕緊拿上自己的藥箱和李東海就要往外走。

    「我也去,爺爺,我也去」李洛當時沒有再書房看書,正在院子裡發呆,聽見有人說自己大哥暈倒了,也是嚇得小臉煞白,而桑雲,聽到消息的一瞬間眼淚就下來了。

    李東海一皺眉,剛想說什麼,李子山說到「來不及了,抱上洛兒,趕快走」

    李子山父子三人,還有那個張老哥很快就到了考核場。內圍是不讓進的。好在李戰已經被送到外圍了。此時的李戰雙眼緊閉,牙關緊咬,人事不省。

    李子山,李東海兩人一看李戰的臉色,他們的心立即就涼了大半截。這明顯是不行了。李子山也顧不得其他了,上來就拿起李戰的手為他診脈。

    微弱的脈搏在緩緩的跳動,眼皮已經開始下垂,種種跡象表明,這孩子已經撐不過今天了。而且,這種症狀是李子山父子兩人從來沒有遇見過的。根本就無從醫起。

    「怎麼回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孩子怎麼得的這種病。」李子山的手已經開始顫抖了。

    「爹」李東海本來想勸他爹李子山冷靜一點,看看有沒有什麼辦法可以想,但他也完全冷靜不了了。躺在床上的那個是自己的兒子,今年才六歲。五歲的時候,他就開始早起幫助母親做家務,看護弟弟妹妹,作為家裡的老大,他從來都不和自己的弟妹們掙任何東西。

    自從孩子開始學會講話起,他就知道了修煉兩個字對於他而言有多麼重要,為了達到這個目標,李戰四歲多的時候就開始訓練視力,聽力,五歲多一點的時候就已經學會了五千多個文字,通讀了上百本書籍。

    他是懂事的孩子,是弟妹們的好大哥。然而現在,這個小小的孩子就那麼直挺挺的躺在床上,小小的身軀還不足一米長,臉上已經罩了一層淡淡的紫色,渾身冰涼。

    李東海覺得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勸說自己的父親了,因為他也快要奔潰了。站在床邊的李洛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一大顆一大顆的往下掉,嘴裡不停叫著「大哥,你快醒醒啊,你快醒醒啊」

    但,躺在床上李戰一點反應都沒有。從他倒下那刻起,他就已經人事不省了。

    忽然,李東海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樣,回頭問那個張老哥。

    「張大叔,您知道我家洛兒是怎麼得的這個怪病嗎?」

    「是啊」李子山這時也反應過來,「如果知道了病是怎麼得的,說不定就有辦法了」

    「對啊,張老哥,你知道這孩子的這個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我也不知道啊」那個張老哥搓著手,「我就看見有人抱著個孩子出來,一看是你家李洛,就趕緊跑去找你了。至於是怎麼得的這個病,我也不知道啊」。張老哥顯得很無奈。

    「哦,對了,考核的那些人應該知道,聽說是在考核的時候出的意外」

    「好,好,東海,你在這看著洛兒,我去問問是怎麼回事」

    「好」李東海答應一聲就坐在了床邊,拿出銀針,準備施針,護住孩子的心脈。

    說這話,李子山就往內圍走。李洛緊跟在後面。走到內院,他看見兩個有八個士兵守在一個月亮門前,李子山知道,裡面就是考核的地方了。李洛就是在裡面出的事。

    「幾位大人,您行個方便,讓我進去好嗎,我家孩子在裡面參加考核的時候暈倒了……」

    李子山趕緊把事情說了一遍。其實這幾個士兵是看著孩子被抬出來的,他們知道是怎麼回事。現在來了大人,不用猜,也是孩子家長。

    「不行,別說是暈了,死了也不能進去」一個好像是帶隊的人說道。

    「您就行行好吧,我是大夫,那孩子是我孫子,我要知道他是怎麼得的病才能給他治啊,您就讓我進去吧」

    「不行,說了不行,就是不行,你再囉說,我馬上就要不客氣了,別說你孫子的命,就是你的命,今天恐怕也要交代在這」

    「大人,幾位大人,您就發發慈悲,讓我進去吧,我求求你們了」說著,李子山老淚縱橫,這一刻,他突然蒼老了很多,很多。多年來的屈辱,悲憤在一刻不知是得到了發洩還是忍不住的悲哀。

    這就是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然而,這是命嗎?難道人真的可以那麼低賤,而有的人真的就應該那麼高貴?

    李洛跟在祖父背後,他看著爺爺原本高大的身影這一刻顯得那麼渺小,在幾個守門人面前卑躬屈膝,然而卻得不到一絲憐憫。他已經超過四歲。這個孩子的早熟是遠遠超過家人想像的。四歲多的孩子,他已經幾乎讀完了李家書房裡的書籍。那些書不單單是藥典,還有一些關於人情世故的記載。那些都是李家祖輩們年老體衰是記下的自己一生的感悟。

    對於李洛而言,那些藥典並不是很重要,他看重的是那些前人的人生感悟。雖然他不可能完全明白,但對於人情冷暖,對於世態炎涼,對於社會的不公平的認知,他有了自己一份獨特的感悟。也就是這份感悟,為他將來不平凡的一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人生的成就,並不是源自於你有多麼強橫,而源自於你的心性體悟。

    現在他才四歲,他什麼都做不了。對於這一點,他比誰都明白。這個時候,他只能站在一旁默默的陪著爺爺流淚。不過,他什麼都沒說。

    他沒有乞求,他知道,今天,乞求不會有任何結果。

    「吵什麼」考核已經結束,之前主持考核的那三個人正往外走,恰好看到了這一幕。都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怎麼回事?」那個女人發話了。

    「是這樣的…….」那個好像長官的守衛把事情說了一遍。

    「幾位大人,幾位大人,我家洛兒是怎麼得的病,您就告訴我一聲吧,我求求您了」說著話,李子山已經跪在了女人的面前。

    「你這是幹什麼?」紅衣女人有點不耐煩了。「你說的那個小孩,他可能是緊張,也可能是身體不好,我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考核的時候還沒有輪到他,他就暈倒了。」

    「好了。我們走」紅衣女子說完,向後面一招手,一幫子人跟在她身後,就往外走。

    「大人,大人」李子山跪在地上往前挪,他想知道更多的信息,以便能救治李戰。如果什麼都不知道,這個病就沒有辦法治療。

    然而,紅衣女子顯得很不耐煩了,回頭對護衛說,「你們是幹什麼的。讓人隨便來到這個地方」講完兩眼一瞪,凶光畢露。

    守衛一看,八個人嚇得一下子跪在地上「屬下該死」

    「好了,趕快解決好,我們走了」

    「是」

    紅衣女子很快離去,根本不理睬李子山的哀求。

    李子山還跪在地方哀求,但紅衣女子和其他人很快離開了。

    「你這個死老頭,差一點讓我們幾個飯碗不保,兄弟們,揍他一頓」說著,這幾個門衛就把李子山圍住了。

    你一腳,他一腳,有一個守衛正好一腳踢在李子山的胸口上。這些人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士兵,雖然不是修煉者,沒有修煉者那麼恐怖的能量,但他們的一腳也足以踢碎木樁。

    李子山悶哼一聲飛出去三米多遠,摔倒在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頓時人事不省。

    「爹,爹」站在一旁小臉慘白的李洛更本就來不及上前,祖父李子山就被人踢暈了過去。他趕快飛奔著向李子山跑去,用自己的身體護住了李子山,嘴裡大聲喊李東海。

    幾個守衛看見一個不大點的孩子上來了,也就沒有好意思再打下去。「算了,」其中一個守衛說,「那老兒受你那一腳,肯定是過不了今晚了」。

    這時那個張老哥已經跑到了李東海那邊,告訴了他一切…….

    李家。

    張老哥幫李東海把孩子李戰和李子山弄回家以後安慰了兩句就回去了。現在家裡就剩下了李家七口人。香兒,李成都在睡覺。診房裡的床上躺著一老一小兩個人。老的是李子山,小的是李戰。

    李子山受的重創,心臟遭受到了重擊。如果不是李家世代行醫,有精妙的醫術,很快就會死亡。在李東海一陣忙活之下,李子山已經慢慢的有了知覺。隨著一副藥下肚,他知道,自己的命不長了,今晚已經無望。李東海對這一點也很清楚。他給李子山把脈的時候,就明顯覺察到父親已經快不行了,雖然現在已經醒了。

    藥能醫病,但不能醫命。那個守衛的一腳太厲害了!

    現在,桑雲,李東海都坐在床邊。李洛坐在一個小凳子上,小紅趴在李洛旁邊,兩隻眼睛充滿了仇恨。

    桑雲的眼淚已經苦幹了。一天之間,彷彿所有的災難一下子降臨到自己的頭上。大兒子今年才六歲,眼看著就不行了,公公和丈夫是家裡的頂樑柱,現在也快不行了。

    孩子,是母親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她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孩子就那麼死在自己的面前,他還那麼小,他什麼錯都沒有犯過。她不明白,李家世代行醫,可以說救治了無數的病人,積累了無數的功德,為什麼自己要遭受這樣的災難。這一切都是為什麼?

    桑雲想放聲痛哭,然而她的嗓子已經啞了,她哭不出來了。

    「東海,」李子山的精神好像有點回轉,但仍然很虛弱。李東海知道這還不是回觀返照。

    「爹」李東海,趕緊起身向李子山靠過去。

    「你再想想辦法,要救救戰兒啊,要救救戰兒啊」說完這幾句話,李子山猛烈的咳著。有一口鮮血從嘴角溢出。他受傷太重了。

    「這些畜生,畜生啊」李東海氣的渾身哆嗦成了一團,好像是秋風中的落葉,失去了存在的重心。

    「海哥,海哥」桑雲看見李東海氣成這個樣子,趕緊過來拍前胸,抹後背。現在李東海是家裡唯一可以指望的人了,如果李東海再出點什麼意外,她們娘幾個該怎麼活下去呢?

    「我沒事,我沒事」好一會兒,李東海才從剛才的情緒中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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