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劍互擊,人影分離。雙方各退十餘步,冷眼相對。孔雀公主右手微微顫抖,一道血水沿著玉手,淌過劍鋒,滴落在地。
蝶靈仙子輕輕吹落刀刃上的最後一滴血,淡淡道:「不過如此。」
孔雀公主不驕不躁,似有所仗,道:「果然實力不凡。難怪小鵬要對你動心。我若是男人,也會喜歡你的。」
蝶靈仙子道:「多謝誇獎,多謝了。」
孔雀公主收劍背後,左手發出一道青光,往蝶靈仙子身上刷去,如鬼如魅。
蝶靈仙子雙刃護住胸前,擋住青光。
「嗡嗡嗡!」雙刃上傳來陣陣鳴聲,似在呻吟。
孔雀公主先是一愣,接著青光一絞。雙刃從蝶靈仙子的手中脫去。
孔雀公主面露得意之色。
「五色神光!」蝶靈仙子神色凝重,問道:「孔雀大明王是你什麼人?」
孔雀公主道:「他是我那倒霉的哥哥。」
五色神光,能刷五行。
蝶靈仙子將孔雀公主和大明王暗中比較。發覺對五種神光的操控,孔雀大明王自然無人能及。但就青光而言,孔雀公主要更勝一籌。
蝶靈仙子向前踏出一步,變出數百個分身,一起向孔雀公主衝去。
孔雀公主青光一刷。分身全部消失。蝶靈仙子已到她的身後。
蝶靈仙子雙掌發出七彩虹光,轟擊孔雀公主的後背。
「啊!」孔雀公主發出一聲慘叫,身體向前飛出十丈,撲倒在地。
尚未爬起。
蝶靈仙子眼中精光一閃。
孔雀公主頓時身體一僵,動彈不得。
蝶靈仙子食指一勾。
孔雀公主緩緩升上半空。她忽然大叫起來:「人呢。你們都死了嗎?為什麼不出來?」
蝶靈仙子悠然道:「這裡除了我們兩人,再無其他人。」
孔雀公主眼中露出驚恐的神色。
她一生殺人無數,從未在乎過他人的生死,也從未體驗過死亡的滋味。直到現在,死亡一步步逼近,她才知道,原來死亡竟是如此可怕。
蝶靈仙子目光轉冷,殺機盡現。
孔雀公主嘶聲叫道:「你若殺了我。我哥哥絕不會放過你的。」她一向自視甚高,未將孔雀大明王放在眼裡。此刻,卻要搬出他來救命。世事難料,莫過於此。
蝶靈仙子淡然道:「看在孔雀大明王的份上,我本該放你一條生路。但此刻,我很不高興,很想殺個人來解氣。」
孔雀公主氣急敗壞,喝道:「你敢?」
蝶靈仙子道:「你看我敢不敢?」食指猛地一勾。
血花飛濺。孔雀公主頭顱飛起,全身精血急洩而出。
頭顱落地。孔雀公主現出原形——碧綠孔雀。
這只驕傲的女孔雀,此刻再無半分美感。
蝶靈仙子在斷首的孔雀身上,找到雙刃,抬首望天,道:「我知道你早來了。」
鵬魔王的身影在虛空中出現,他的手中提著四個少女的頭顱。
蝶靈仙子道:「孔雀公主埋伏在四周的殺手,果然是被你解決了。」
鵬魔王道:「當然是我。三界之內,能夠無聲無息地滅掉孔雀四衛的,只有我。」
蝶靈仙子皺眉道:「剛才,你為何不阻止我?」
鵬魔王微笑道:「我為什麼要阻止你?」
蝶靈仙子似乎有點不高興,道:「她雖該死。但畢竟是你曾經的愛人。」
鵬魔王瞥了孔雀公主的屍身,無喜無悲。
蝶靈仙子發覺,他看待孔雀公主屍身和看一條死狗的眼神,一模一樣。
鵬魔王淡淡道:「你是否認為我冷血?」
蝶靈仙子道:「是的。我不希望我的愛郎真的如此冷血。」又有誰希望自己的情郎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鵬魔王道:「在你殺她之前,我確實有過救她的念頭。但隨即我就將這想法拋開。」
蝶靈仙子忍不住問道:「為什麼?」
鵬魔王道:「人之感情,自生即有,若不能去,何能超脫。我雖已不再愛她,但再見到她時,我的心情仍很複雜。」
蝶靈仙子道:「於是你借我的手殺死她。對待死人,沒有人會再有複雜的感情。」
鵬魔王點點頭,道:「是的。」
蝶靈仙子陷入沉思。良久之後,她忽然歎了一聲,道:「初時以為你是天性冷酷之人,現在才知道,你已進窺天地宇宙之道,完全超越了這世間的情愛仇恨,譬之如天上白雲,世間的愛恨情仇,與它何干。」
鵬魔王道:「你對天道的理解,又進了一步。」
回到化蝶谷,東海三十六妖王和南荒十三妖王相聚一堂,見到鵬魔王,齊齊施禮。
鵬魔王問道:「準備好了嗎?」
碧血鷹王道:「準備好了。」
鵬魔王登上化蝶谷的頂峰,揚起招妖幡,念動咒語。招妖幡發出淡淡金光。
風起雲湧,黑雲遮天蔽日,天地黯淡。
妖風大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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