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魔王凝視著孔雀公主良久,忽然苦笑一聲,緩緩道:「當我離開北冥的那一刻,我們的一切便已煙消雲散。不管是甜蜜還是酸楚,我都已不願再去想什麼了。」歎了一氣,目光從孔雀公主的身上移開。
孔雀公主眼中爆出厲芒,一字字道:「你為何不坦白承認,你已愛上蝶靈仙子。」
鵬魔王悠然道:「我從來沒打算要瞞你。」轉過身去,邁出兩步。
孔雀公主出奇地平靜,緩緩道:「你要去哪裡?」
鵬魔王淡然道:「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做更重要的事了。」
孔雀公主嬌笑起來,似乎見到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橫了他一個千嬌百媚的一眼,道:「你認為我會讓你活著離開嗎?」
鵬魔王微笑道:「若我活著離開又如何?」
孔雀公主冷笑道:「那得先問我同不同意了。」玉指食中二指併攏,射出一道淡淡的白芒,直取鵬魔王的後腦。
鵬魔王把頭微微一偏,輕易避開白芒,向前踏出一步,已在數里之外。
孔雀公主解下頭上的一支碧玉簪,小嘴輕輕吹了一口仙氣。玉簪變成一口寶劍,劍體青瑩,寒氣逼人。
青芒一閃,孔雀公主人劍合一,如匹練般,直刺鵬魔王的背心。
鵬魔王似無察覺,仍是沒有回頭,也不見任何防備。
長劍臨體三丈。
天地忽止。孔雀公主身體一僵,已被定在空中,長劍再也刺不出去。
鵬魔王一步踏出,消失在虛空之中。他走了,再也沒有回頭,也沒有再看她一眼。就像把她當作一隻剛被他從衣襟上抖落的蟲蟻,對她再也不屑一顧。
孔雀公主忽然失去重心,重重地摔在地上,濺起一堆塵土。先前淑女的高姿態蕩然無存。
她氣得滿臉熱淚,重重地一拳捶在地上。從小到大,她一直是被眾人捧在手心,養成了她那高傲無邊的性格,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周圍的男人都圍著她轉動。男人在她眼裡,不過是一件玩物。如今,鵬魔王對她的無視,比利劍刺體,更令她難受。
孔雀公主咬牙切齒,目光陰冷,狠狠道:「我得不到的東西,她人也休想得到。」心中已有定計。
鵬魔王回到化蝶谷,正好遇到蝶靈仙子。蝶靈仙子問道:「剛才你到哪裡去了。到處都找不到你。」
鵬魔王淡淡道:「沒什麼。去辦了一件小事而已。」
蝶靈仙子雙手拉過他的粗臂,柔聲道:「跟我來,我做了一件綵衣,要穿你給看。」不待鵬魔王答應,已拉著他,進入閨房。
中午十分,艷陽高照。
蝶靈仙子在閨房內小憩。紅綠兩丫鬟在一旁整理衣物。忽然,一陣笛聲從千里外傳來,如在天邊遠方,低回時,如在耳邊哀泣。笛聲若即若離,高至無限,低復無窮,已達樂器之化境。
兩丫鬟毫無反應,似無聽到這天籟笛聲,仍在埋頭做自己的事。
蝶靈仙子心中一動,立刻知道有高手用精神感應在召喚她。她臥在床上,閉上美目,神識離體而出,追尋笛音聲源。轉眼之間,已到千里之外一座山頂。
這時,她見到了孔雀公主。兩大絕世美女相見,心中不由暗自比較。結果各有千秋。雙方暗暗歎服。
孔雀公主目光如電,掃過蝶靈仙子的嬌軀,最終定在她的雙眸上,柔聲道:「果然是傾國傾城。」
蝶靈仙子問道:「你認識我?」
孔雀公主收笛背後,道:「不認識。「
蝶靈仙子道:「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為何我感受到你的敵意?你究竟是誰?」
孔雀公主道:「我是孔雀公主。」
蝶靈仙子心念一轉,道:「沒聽說過。」
孔雀公主得意笑道:「我是鵬魔王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人。」
蝶靈仙子微微一愣,臉色不變,靜待對方下文。
孔雀公主目光轉冷,沉聲道:「你愛上了鵬魔王?」
蝶靈仙子已猜出對方來意,淡淡道:「好像是的。不僅我愛上了他,他也愛上了我。」
孔雀公主緩緩道:「你知不知道,你已犯了死罪?」
蝶靈仙子似乎很驚訝,道:「哦?死罪?是否是因為我搶了你的情人?」
孔雀公主道:「你還不算太笨。可惜你做錯了。你不該搶我的男人。」
蝶靈仙子凝視著孔雀公主良久,忽然歎了一聲,道:「你知不知道,你也犯了死罪。」
這一句,孔雀公主聽不懂。
蝶靈仙子搖搖頭,緩緩道:「身為女子,卻綁不住男人的心。連鵬郎這樣優秀的男人,都離你而去,你不該死嗎?」目光似乎充滿無盡的憐憫。
這個目光,讓她想起了鵬魔王的無視。孔雀公主美目精芒爆閃,殺機盡露,一字字道:「你找死。」右手一張,青瑩的寶劍已握在手。
蝶靈仙子又歎了一聲,道:「真是把好劍。可惜有眼無珠,跟錯了主人。」纖纖玉手從虛空中拔出雙刃,冷冷地看著孔雀公主。
孔雀公主道:「你的雙刃也是難得一見的仙器。可惜,卻被一個短命鬼握在手中。」語氣和蝶靈仙子一模一樣。
蝶靈仙子微笑道:「我的命,好像要比你長點。」
孔雀公主長劍遙指蝶靈仙子,道:「希望你的雙刃,和你的言辭一樣鋒利。」不待蝶靈仙子回答,長劍一抖。一道青芒離劍而出,如驚虹般直撲蝶靈仙子的面門。
蝶靈仙子身形微晃,幻出數十道身影,虛虛實實,避開青芒,柔身而上,寒芒一閃,刀鋒切向孔雀公主的咽喉。
孔雀公主旋身一轉,躲開刀鋒,順勢一劍橫削。
「叮叮叮。」兵刃的交擊聲炒豆般響起。
面對鵬魔王,雙方差距太大。孔雀公主尚未使出真本事,便已敗了。如今面對相差無幾的蝶靈仙子,她的道行淋漓盡致地表現出來。劍法詭異莫測,如水銀瀉地,無恐不入。令人頭暈目眩。
面對如此繁複的劍法,蝶靈仙子手中雙刃,拋棄複雜玄妙的招式,化繁為簡。只有一個字,快。
快刀斬亂麻。
寒芒爆閃,招招搶攻,刀刀切入孔雀公主的劍圈,逼她防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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