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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正文(2) 文 / 任與人

    寧寧不禁心頭一跳,他再也不敢隨便播插口了,便急忙轉移話題:「好大的一片廠區,我上網查詢過……」他指著山下那一大片被綠樹環繞、點綴的廠區介紹道。

    「這個廠就是光明企業的總部,單其的直屬分廠就遍及了我們城市的四周,產品遠銷……」

    「光明企業,一片光明。」小月俏皮地背起了廣告詞。

    雖仍是惆悵,小月還是非常感激寧寧,平素寧寧總是那麼照顧她,也善於理解人——故她的目光總是隨著寧寧的一舉一動而轉悠。

    「光明企業不就是光明燈具廠嗎?這個廠我也知道,電視廣播中常有報道,還是跨國企業呢!管的好大、好大……」大宏也不甘示弱,大力顯示自己的見識廣博。

    「這麼大的企業,要見我們是小孩不接待怎麼辦?」小月眨眨眼睛,提出了一個問題。

    「不接待,哼,敢!就是稍稍有點敷衍也不行?」大宏一下子就火冒三丈,惱的都緊攥著拳頭在眼前直晃。

    如此冒火,看來以前他(她)們是吃足了這個「小」的苦頭。

    ……

    「對,我們的想遠點,把各種可能會出現的情況都設想一下,訂個計劃,看到時該採取什麼措施?不要一下子就亂了章法」。

    ……

    「……不接待我們就分頭潛入,尋找材料,掌握材料,獲取證據……到時給它們爆一下光,也給他(她)們點警告……」

    ……

    三小各自都帶有豐富的野餐食物,盡興而散後,便直奔山下的光明企業。

    「喲,三位小朋友,你們是……哦,歡迎指導,歡迎監督。」出乎意料,廠方人員熱情接待了他(她)們。

    「您是?」

    「我叫李沆,是公司接待科的,這裡對你們完全開放,走的正不怕影子歪嘛,何況從另一方面說,這也是在作不花錢的廣告……說笑了,你們那裡都可以去,若遇到什麼有疑問的地方都可以問我,我負責解答」。

    「這裡廠房好像不多,怎麼環保設備、管道這麼多?是又在建什麼工程吧?」寧寧忽提出疑問。

    李沆讚許地一點頭:「不錯,我們這是一個大變革,要把四郊各個直屬分廠的污染都輸送過來,集中處理——這一來使資源共享,會更加有利於環保,再不會有逃避環保情況的發生;二來也會使各分廠再無它心旁顧,能真正集中全力,擴大再生產;這雖先期花費較大,但長遠……」

    他一笑置之。

    「當然,還有如今科技十分敏感,變化更新的太快,而單個分廠的技術力量又是有限,所以怕會出現什麼失控的現象而臨時措手不及,所以要事先預防。」頓了一頓,李沆又加了一句解釋xing的補充。

    「看來你們預防在先,再加上環保本身,那乃是雙保險呀——真該大力推廣」。寧寧興致勃勃,「工程完工了嗎?」他又關切地問。

    「還沒有,不過已快到了收尾階段。「

    ……

    三小問的很細緻,李沆答的也很詳細。

    一問一答並還有筆錄。

    一路上,他(她)們談笑風生,相處甚洽。

    小月對沿途的花草十分注意,跑來跑去,一會兒這用手扶扶,那兒用手摸摸,彷彿還在傾聽著什麼?

    簡直是關懷務至。

    又不時還在小本上作著什麼記號。

    ……

    對這一系列反常的動作,李沆直犯滴沽:「這是在……」可他又不好問。

    「哼,怎麼把建築材料隨地亂扔?」李沆一皺眉,俯身便要把正擋在路中的一塊大石頭搬開。

    小月正走到了石頭旁邊,見狀一放手中本子,就要過來幫忙。

    「別,我來」。大宏自告奮勇。

    大宏可是全年級的大力士,只聽他一聲大吼:「嗨!」地就把石頭給舉過了頭項。

    「呀,慢點,慢點,就放這兒吧,勁真大,真了不起!」李沆一臉驚佩地忙不迭直套近乎,趁彎腰時,一掃小月的本子,「那寫的是什麼?」他瞠目地問大宏。

    「沒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大宏心裡得意,卻故作漫不在乎地一擺手。「她?」聽李沆問起小月,『;我也不知道,曲曲彎彎的,是象形字的鳥語花香吧。」自覺用詞詼諧,不覺「噗哧」一樂。

    李沆還是不懂,但沿路卻更加小心,介紹的也更加仔細了。

    ……

    「哼,說你牛,你倒喘起來了。」小月大揭大宏的短,「看他人高馬大的,一點也不像十來歲,我們都叫他留級生。」對著外人她可是一點也不留情面。

    大概是大宏仗著人高馬大,在三小中老是躍武揚威,所以小月不服。

    「你……」大宏氣的一瞪眼。

    「你再瞪眼就讓小老鼠咬你的屁股!」小月毫不示弱。

    這可不是玩的,不知為什麼,那些小動物特別愛聽小月的話,大宏也為此吃過不少苦頭。

    大宏一下就洩了氣。

    ……

    別看他(她)們在毫無顧忌地打打鬧鬧,可於手裡的工作、此行的目的卻一點也沒耽擱。

    「哦,人們說你們小孩子不懂事,其實早就是大人了,瞧瞧大宏,還有你會寫這樣的怪字……」李沆對小月大拍馬屁,讚不絕口。

    「我倒沒什麼,」小月靦腆道,但心裡卻著實是竊喜。她一指寧寧:「寧寧在我們班、甚至是全年級的人文、歷史、社會都是最好的,又關心國家大事,善總結,會綜合……簡直是什麼都懂!」小月極力推崇著,「他不僅博學多才,而且還最重實踐……」

    「就說大宏吧,他還是我們全校武術冠軍呢!比他大的孩子也打不過他,又喜歡幫助別人……」

    ……

    「你們的設備可真精密,但不知是否能把直屬分廠的污染給完全控制起來?我們還要去那裡看看。」寧寧最後嚴肅地說。

    「當然歡迎,要不要開介紹信?」李沆笑容可掬,轉臉他又犯了合計,心裡直滴沽。「這個小鬼頭可不好對付,那倆小子不知是裝瘋,還是賣傻?」

    ……

    「再見,謝絕熱情接待!」「李叔,再見!」

    「再見,歡迎再來!小朋友們再見!」

    ri已偏西,太陽就快要落山了,三小急往回家趕。

    「真威武啊,真是金碧輝煌!」大宏不覺睜大了眼。

    「這才是光明企業的正門、前門,果真……果真氣派的緊。」小月也驚歎。

    「真不愧是燈具廠。」寧寧若有所思。

    夜幕還沒降臨,可霓虹燈已經亮了,又適這是燈具廠,故整個廠區都被各種、層層的綵燈所包圍……耀眼之下,簡直如巨大的花燈,又恰似小型的不夜城一般。

    流光溢彩,閃爍不定,繽紛輝煌。

    因為光明企業不斷要把各個分廠最新研製出的新產品都先送到這裡,一來是為了檢驗,二來也是為了展示、宣傳、推廣……所以變幻萬端,層出不窮。

    這樣一批又一批地,日積月累……雖然時有更新,但也所以才愈發、越加地燦爛了。

    「哈,看這個標語牌,這麼大的廣告架,在全國應該也算是頭一份,就是世界上也該是數得著了!」大宏像是突然發現了新大陸。

    其實,寧寧一出廠門,早在半里外就瞅見了這個大傢伙。

    「光明企業,一片光明!」

    「讓我們迎接科學的爆炸時代!」

    「科學發展的催化時代已經到來!」

    「讓我們迎接敏感科學來臨的時代!」

    「讓我們張開雙手……」

    「敞開胸懷……」

    左右相映,更增氣魄和壯麗。

    廣告倒無所謂,而那些標語則叫寧寧總覺不是味兒。

    尤其是還有一段話,「……讓我們化被動為主動,主動引導科學的敏感而來全心全意為人類服務!」「……化不利為有利,人定勝天嘛!天本就是讓人類可以利用的無限潛在資源……這一切就只決定於科學的發展……現在正是時侯!」

    最後是五個碩大的驚歎號!!!!!這讓寧寧大為感觸,深為觸動。

    如今什麼的「科技催發」「科學爆炸」「敏感科技」等一類的詞彙在各種媒體上叫的是山響,對於它們——這一現象好壞的討論寧寧也瀏覽過不少,按理寧寧是本不會因此生出什麼特別深刻感觸的,大概,大概只是因這標語牌大的、瑰麗的太讓人激動了吧。

    不單是那巨大、壯麗、目炫的會叫人震憾,而頓能讓人為之一怔、一驚、一呆……真能有讓人渾忘了一切、恨不得有馬上飛蛾撲火自來投的感覺……且這種感覺的興起則又會更使整個人都好像是被巨大的標語們所包圍,所吞噬……那緊緊的壓迫、壓迫,最後直能叫把人好像慢慢又化為了虛無,一點也沒有了的虛無……

    只有標語,標語……

    全身心好似都要與之融為一體了。

    「化被動為主動,化不利為有利,引導……」寧寧魂不守舍,喃喃自語,「這就是答案嗎?」他臉上閃現著異樣的蒼白和激動。

    「寧寧,你在想什麼?「久久不聞寧寧的話,小月特別關心。

    「啊,哦,哦,我……我在……「好半天,寧寧恍然才從夢中醒來似的一驚,他臉上一紅,掩示地道:「我……我在想這火爆的『敏感科技』『科學爆炸』『科技催發』……等如此一類的東西對地球、對地球環保、對地球上的人們,到底是禍還是福?怎麼才能把它們引入對環保正確有益的軌道?」寧寧眼光在迷惘中又顯得很深遠。

    「嘿,就你想的多,我們只要把眼前的做好了,才能一步步……否則,想那麼多有什麼用?大言炎炎……只是,只是空勞費心罷了。」大宏嘲笑道。

    「大宏,你自己懶,目光短淺,還說人家?」小月維護著寧寧。「人家寧寧活學活用,理論聯繫實際,在實際中做的也不比你少,不比你差……」

    ……

    對於寧寧的這種恍惚神態,小月似曾相識,並還有點竊喜,「同我一樣,至少不會說我是裝神弄鬼了。」雖然平素寧寧對自己也非常關心和理解,但再理解也不如都有切身感受吧,說理解那只是嘴上的,切身感受卻是心裡的——這大不一樣。

    大宏卻怎麼也不服氣,「哼,這可倒好,三小裡面出來兩個精神病了,可寧寧……寧寧再怎麼也不可能會裝神弄鬼啊?難道……這會真是一種什麼境界?」他偷偷望了一眼二小,又訕訕地同說笑起來。

    「請注意環境!」小月義正辭嚴。

    一個打扮時髦女人的腳下,嚼過的口香糖粘在地上很髒,也很難起,寧寧正使勁地用小刀刮著,鏟著。

    這是三小在調查完光明企業總部後回家的路上。

    只要有可能,再遠的路,他(她)們也都要步行,為的是不坐車_____這既能鹹少汽車尾氣排放,又能發現更多、更大的問題——從我做起,從身邊做起,從小事做起。

    這,三小就名之為「環保行」。

    來時,他(她)們便是步行的,所以一出廠就顯得晚了。

    「怎麼啦,怎麼啦,這又不是我吐的,你們要保護環境,撿起不就得了,還氣勢洶洶什麼?小孩子家,真沒禮貌,你們又不是警察,哼!」說著還示威xing地跺了跺腳,撇撇嘴,揚長而去。

    「再說,這也是給你們創造出的表現機會,你們自己去好好表現吧。」臨了,還隨風傳過了這麼一句。

    「你……」大宏小臉氣得痛紅,一咬牙,追上去就要理論。

    「你們倆……」他回頭正要招呼寧寧和小月,卻見二人望著那個離去越來越遠的女人正癡癡發愣。

    「好像見過這女人?」

    「見過有什麼了不起的,咦,是啊,可打扮不像,再說,再說……這也相差太遠了……」大宏也臉露迷惘,更有著極度的不解和震驚。

    來時,在他(她)們上山的途中,山後可就是此行的目的地——光明企業。

    到了,興致勃勃。

    也是「環保行」,走著來的。

    綠樹掩映下,店肆林立,錯落有致。

    「如今的人們……環保可真是深入人心,看空氣多清新,地上多乾淨。」大宏又跑又跳。

    「這叫文明,是素質、文化的提高,可並不都是環保的功勞。」小月嗤笑,她心裡是最愛惜環保了,簡直恨不得融為一體,可就是與大宏隔不對,嘴上非要搶白了才安心。

    「你……」大宏氣得面紅耳赤。可喘了半天,忽一回頭,「想氣死我,我就不生氣,氣死你!」臉上雖好像是嘻皮笑臉,肚子卻鼓鼓的,還緊攥著雙拳,替自己發著威。

    小月倒是笑意盈盈:「你本來就不會生氣嘛,二百五怎麼會生氣?」

    「寧寧,你管不管,她是成心……」

    「好了,好了,你們倆呀……文明離不開環保,環保也離不開文明,它們只是對一體的不同稱呼,是互為的表現……這總行了吧。」寧寧忙打圓場。

    「小朋友,冰棒紙可不能亂扔,要丟進果皮箱。」

    一發現情況,三小馬上就換了臉,他(她)們雖都在不停地笑謔吵鬧,可都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吶。

    「看,剛才說過的就又犯了,向大哥哥、大姐姐們學習,說聲對不起,以後一定要注意。」一個年青女人——大概是那小姑娘的媽媽吧,忙從後跑了過來。

    「大哥哥、大姐姐,我錯了,愛護環境,也是我的職責……幼兒園老師常教導我們……」小姑娘還挺懂事。

    媽媽已忙撿起冰棒紙丟進了果皮箱。

    未了,還著實把三人又誇獎了一番。

    「這不是那個母親嗎?怎麼成這樣了?「小月愣愣地發怔。

    「唉,是啊!?」大宏摸摸頭,望著那女人的背影。

    「她女兒沒跟著唄,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寧寧緊咬著嘴唇。

    「啊?」大宏、小月大眼瞪小眼,互相看看,接著又都搖了搖頭,寧寧前一句的潛在內容他(她)們倒懂得,可後一句……這是那兒跟那兒啊?

    「許是,許是反其道行之吧。「小月喃喃著好半天才咂出味兒來。

    ……

    「教育!「寧寧真像是有無窮的感慨。

    「對,這也是監督啊!」大宏明白了什麼似的直追向寧寧想要訴說。

    一進家門,寧寧就迫不及待問起爸爸,他已憋了很久了。

    有多少問題要向爸爸、向那個叔叔請教、討論啊!

    「爸爸,您說『敏感科學』是怎麼回事兒?它到底對不對?」

    「敏感科學?」爸爸一愣,迅速整理了一下思緒,不緊不慢地言道,彷彿什麼都是胸有成竹。

    「科學分兩種,一是人類自己所能控制的,一是不能被人類所控制的,但它們都是自然被人類所利用、應用、作用過的結果____所以才能稱為是科學。

    但前者與人類比較靠近,後者與自然)比較靠近;也就是說前者於人類而言已經是成熟的科學,後者卻還是不成熟的科學。

    所謂的敏感科學不過就是一個統稱,它乃是則反應非常靈活,一觸即發的科學_____其是與我們平常所說的科學____成熟的科學相對而言的。

    所以,這敏感科學還會是一個不成熟的科學。

    所以,它還需要發展,向成熟的科學方向發展,否則,如『逆水行舟』,其便會退回到人類所不能控制的科學上來……直至是科學的最原始狀態____自然進化,由此,這就是一個警鐘。

    於人類而言,這是退化;可於自然而言,其卻還是前進……

    所以,要慎重地對待所謂的敏感科學,不能說風就是雨,一聽敏感科學就贊成或反對的一邊倒。

    這警鐘也是督促我們要更認真小心地研究開發對待敏感科學,而使敏感科學能早日形成成熟的科學,使敏感科學早日能從極有可能會轉化為『不能被人類所控制』的泥淖中撥出身來。」

    「哦!」寧寧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使勁地喃喃了兩句,然後一抬眼,緊接著又問道:「爸爸,那個叔叔那兒去了?」

    「那個叔叔?」爸爸疑惑。

    「『無yu則剛』叔叔,昨天您講的那個『無yu則剛』叔叔。」

    「哦,」爸爸笑了,「『無yu則鋼』叔叔,這名字……」

    「他已去了很遠、很遠的地方,只把他的心血結晶托給了爸爸,讓爸爸同你一起起討論。」爸爸一斂笑容。

    「他見過我嗎?」寧寧很認真,也很興奮。

    「見過,在你剛生下來時,他還常抱著逗你玩呢,他很喜歡你,所以才把這理論讓你來繼承,以為之發揚光大,推陳出新。」爸爸含著笑,他很感慨。「現在,只是我與你的討論,我們是平等的,並不是專一的傳授。」

    「那就討論吧。」寧寧也好像大人似的莊重道,沒有一點笑模樣。

    爸爸閉上了眼睛,「兒子,我的兒子長大了,也能同我一起討論了……」不知怎麼他鼻子有點酸酸的,想哭。

    「好,你既要想對『無yu則剛』理論有一個大概的瞭解,那現在就對『無yu則剛』的理論先作一個全面的簡介,以使你對所要聽的課能有一個大致的概念:

    『無yu則剛『只是於人類的相對而言!

    現真正能達到『無yu則剛』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自然,

    自然『無yu』,是以才成就(建成)了宇宙這樣大的工程。

    所以人類便要跟自然學……並按道理,人類也是能追求上自然的,……」

    兒子望著爸爸好像是會無盡無止的喋喋不休,感到很困惑。他剛才聽得正有點吃力時,稍一愣神,,想再回味一下上一句的含義……可就因為這一瞬的少聽了幾個字,之後他便就更是懂不得了,也聽不懂了。

    想打斷爸爸的演講,卻一句話也插不進去,無奈,寧寧只有托著腮,怨氣十足的想,一副悶悶不樂:「爸爸怎麼一點也不關注我呢,哼,他只顧他自己……」

    爸爸講著,講著,他早已進入了忘我的境界之中,一副狂熱……

    寧寧雖聽不懂爸爸的話,卻也不知不覺被爸爸的那種昂揚情緒所感染了……好像也進入了那種境界……

    突地一頓,爸爸醒悟了,「糟!怎麼又是只顧自己……咳,這……」他看也不敢看兒子,他恨死自己了,

    他真恨自己!

    只生硬的地話題一轉,迫不及待回到了關於「無yu則剛」的話題中,馬上直點主題:

    「世上唯有自然才有力量,也所以,人類才跟自然學,是以,這才會有不斷的進步,不斷的『無yu則剛』!!

    科學本就是『無yu則剛』!」

    父親小心地結束了談話。

    「睡吧。」最後又小心翼翼道。

    「爸爸,您看對嗎?」兒子興沖沖拿出兩頁紙向爸爸一揮手。

    「這……」爸爸顫抖著雙手激動的真是已無以復加。

    因為那正是自己昨天的講義。

    「是我昨天在被窩裡回憶總結出來的,我總覺若不記住,這會是個沒法估量的損失,我也不知道怎麼會有如此的想法。」

    見爸爸雙手顫抖著,久久說不出話,寧寧一下慌了,以為是爸爸生了氣。

    「爸爸,我錯了,我不該影響作息時間,昨天是睡遲了。」

    「好,好,爸爸很高興,孩子,不過你要注意作息時間,好好休息。」他衝著兒子溫情地說。

    第二天,三小早早就出發了。

    昨天要不是因為太磨噌,對光明企業總部調查完後,還能再調研幾個分廠。

    「這次一定要先跑兩個分廠後才能野餐,不能再像昨天那樣,中午野餐完才進了光明企業。」

    這是昨天在路上「環保行」時就商量好的,對於光明企業處於四郊的十二個分廠,今天至少要查五個。

    ……

    皆大歡喜,他(她)圓滿完成了任務。

    怪不得回來時都有興沖沖的樣子。

    寧寧一回到家首先便先寫好了調研報告。

    晚飯後還沒等催促,他就同爸爸自動走進了書房。

    今天要和爸爸一起討論「無yu則剛」叔叔理論的總體結構。

    昨天就規定好了,今天就叫這個。

    爸爸也早已備好了課。

    每天先順昨天講一段「無yu則剛」的理論,然後再用這理論——理論聯繫實際來回答兒子的問題。

    這是雷打不動的規則。

    父子倆默契於心。

    爸爸開講了。

    一提精神,爸爸逼視著兒子:「那你說什麼是人呢?」

    「人?大鬍子爺爺馬克思不是說過,人就是指能直立行走,會製造使用工具的動物嘛。」寧寧說的相當利索。

    「不錯,但這只是人與動物的區別,是指對人剛脫離動物成為初級人時的基本概念,但人是發展的,是能自我發展的,也是要必須自我發展的,不發展就稱為不了是人了,也就達不到了真正——完整人的境地。

    我們現在——目前的人類還不能稱為是真正的人!

    人是需要發展的。

    所以,發展的人定義應該是——人是指有意識,能利用意識,發展意識,並以之可以指導行動而能不斷創造、發展科學,開發宇宙的東西才配叫人。

    所以不管是外星人,克隆人,機器人或是其它什麼奇形怪狀的動物生命,只要達到這個條件了或是有了這個趨勢,便都會是人。反之,人類——也就是我們,有了這個條件卻不發展,那這『人』的稱號也是會失去的。」

    寧寧有點茫然,似乎一下子理解不了,「可……」

    「我們現在還不是人?人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他反覆喃喃著,喃喃不已。「不是現在我們還不是人,只是我們現還屬於人的初級階段,人是要發展的,只有發展才能使人逐步提高而到達真正人的階段。」爸爸也在跟著著急,忍不住又解釋了一句。

    寧寧忽眼前一亮,「這,這實際上不就是現在嗎?人,我們現在不就是這樣嗎?」他嚅嚅道。

    「不錯,你『無yu則剛』叔叔實際並不是另創一套理論,真正的理論不是創出來的,也是創不出來的,它只是發現,是對自然的發現——因為人也是自然的一種。

    它只是在現有基礎上的綜而出之,只是對實際的揭示,對人的揭示,對人與自然的揭示……它只是發現、概括、總結……並依此形成規律——自然如被人類發現、運用了,便就是科學規律——如此廣而大之,綜而出之……但卻不能設計、創造,也唯其如此,它才會是真實的,才會讓人信服。

    最多,它只能是一步步的向自然的真實靠近,越靠近,越真實,如到真正合一了,那便是進入成為人的軌道了。

    這才是人的真實定義。

    實際上,這也就是科學的真實定義。

    於人類而言,人和科學是同義的——人類的手段只有科學,科學也只能是人類的手段,也只有人類才能發展出科學。」

    實際上,你『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也就是人的理論,人與自然關係的理論——科學的理論,是關於人類科學的理論。」

    「科學,對了,爸爸,我要問的就是關於『科學爆炸』『科學催發』『敏感科技』——這些到底是好科學,還是壞科學,它們對環保會造成不好的後果嗎?」寧寧念念不忘的還是這些問題,因為白天的,昨天的……刺激給予他的影響深了。

    「這……」父親本來已覺講了好多,已夠讓兒子反覆理解了,「可……兒子的問題才是增進自我動力信心的源泉呀。」他一轉念,已下定了決心,小心弈弈道:「好吧,對,是這樣的,不論是好科學,還是壞科學,都是人類對自然各種各樣、不同層次的揭示,好壞只是對人類自己的而言,對自然卻沒什麼好壞的一說。

    因為它們都是同樣的……都是自然。

    科學,人類的自然。所以於人類而言,一切都是相對的,這相對只是指人類於所有環境上的區別。

    它——這科學所造成的環境條件對人類是適合的,也就是好;不適合的,那便是壞了;而人類對這好壞恰好是有辯別取捨能力的,是有著相對改變、創造、發展能力的,這能力則就是科學。」

    「那怎麼區分適合不適合呢?」寧寧緊追不放,他一點也不敢鬆懈,怕一鬆懈就理不清頭緒了。

    「這最簡單、也是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看其是不是適合人類的生存,人本就是為了生存才發展的——否則,那發展還又有什麼用?

    科學乃是人類要生存下去的唯一手段,生存是人類的唯一目的——其它像環保、飲食、生活質量等等一切的種種不過都是對生存的延伸衍化而已。

    這一下就拉到了人類的最先切身處——生存,所以要談及科學對人類的是否適合,就首先要把人類自己有關於生存的方方面面、輕重綬急、先後次序搞清楚,這便是科學的方向、責任——也就是對人類適合不適合的回答。」

    寧寧皺著眉頭,沉思了好久。

    爸爸也耐心地陪著,讓兒子好好理解。

    靜靜地等了好一會兒。

    見寧寧結結巴巴又要張口,他打斷道:「孩子,你們現在的責任是學習,積累知識,掌握科學技能的這個手段。

    這手段便是要生存下去的手段,在你們學習之外業餘時間所搞的環保調查、保護環境等行為便是對你們學習手段的實踐應用,輔助補充……是以,如現下的科學連你們都滿足不了,那就是大人們——前人們的失職,那未來,甚至是現在就都要由你們去作全新的創造——但若你們沒學好手段,那又拿什麼去創造?這要學的,便就是科學……」爸爸說著說著說著,便又收不住嘴了,但每每卻若有所思。

    「科學,是他(她)們——前人,大人們的武器,也是你們的武器,這些武器只有掌握好了才能用——這,這就要學習——這是你們當前的工作,當前的責任。

    因為明天的大人、前人——就是你們。

    以上只是理論,只有理論能聯繫上實際才算是對的,也只有理論聯繫上實際,這理論才會有了生命力,也才能會對這理論預以真正的理解……甚至還能發展,改正理論上的謬誤……以後你可隨時提出任何問題,我都可隨時予以解答,咱們一起來討論……

    你『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包含甚廣,對於人類的一切,人類於宇宙間可發展到的一切,你都可以問,都可以……」爸爸迷迷糊糊地嘟嘟囔囔。

    他醉了。

    是為朋友而醉,也是為兒子而醉,還是為……

    「好了,今天就講這些,你把這些好好琢磨琢磨。現在回答你的問題。」

    「是什麼問題都可以問嗎?」寧寧吞吞吐吐,又滿含期待。

    「是的,因為任何事都是在宇宙之內,在自然的覆蓋之下,是在人類對自然的關係之下——它們都是人類自己創造的,是有益於人類自己才創造的(不管是因什麼原因)……否則,那還談什麼?所以,一切都不會離開人類自己,離不開人類對自然的所求、所含——這就是你『無yu則剛』叔叔理論的全部。

    你『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是開放的,同人類、宇宙一樣,是隨著人類在宇宙中的發展而發展的,是要不斷發展的……自然,嗨,自然那有yu,自然的yu就是宇宙,不斷進化的宇宙。可人類呢?人類……人類的宇宙——生機勃勃的宇宙……」爸爸的話語無倫次,顛三倒四,但卻字字隱含珠璣,隱含深意——寧寧又癡了。

    但他也釋然了,再也不用擔心有什麼怪問題會讓爸爸難堪——心情一下子就輕鬆了許多——啊,原來爸爸已在他心目中這麼重——爸爸已是他心目中高大的形象——他生怕有朝一ri會在無意中不小心打破這個偶像……

    「原來爸爸……」他發自內心微笑注視著爸爸。

    父親早就清醒了,他迷惑注視著兒子,見兒子一會兒自己笑一陣,又一會兒衝著自己笑一陣,這是怎麼了?

    寧寧久久笑罷之後,又閉眼笑了笑,心裡把爸爸剛才的話縷了一遍又一遍,「咦,爸爸,你怎麼不說話了?」

    他睜開眼,一看到爸爸的神態,便全明白了——知道爸爸誤會了。

    趕忙正襟危坐,一正身形,道:「我還是關於科技敏感一類的問題,噯,爸爸,不,爸爸老師,您說這科技敏感『化被動為主動,化不利為有利』對嗎?又該如何引導呢?他把在光明企業總部門外的大標語牌事兒說了一遍。

    「而其它分廠規模雖然小了一些,但也大同小異,明顯是有著同一個指導原則……如此看來這影響的普及……」寧寧不知道該怎麼說,他只是看著爸爸。

    「這可是個大問題,會牽扯到很多方面……其實說難也不難,人類只要把自己為何生存……如何生存……也就是自己的人類觀弄清楚了,那一切便都可以了。

    新的一周開始了。自把作業交到環保組後,三小就忐忑不安,這一直持續到了下午。

    因為下午第二節課後,才是環保小組的活動時間。

    三小不是怕調查報告通不過,過不了關,而是想拿第一名。

    想拿冠軍!

    果然,他(她)們受到了表揚。

    「……小月、大宏、寧寧同學合作所寫的這篇調查報告,不僅是實地的體驗,獲得了第一手材料;而且還令人信服地提出了需改進學習推廣的一系列建議……這實實是一個很好的報告,並這種勇於實踐的精神更是值得大書特書,讚賞和學習……」

    三小可真是快意極了,真如吃了十萬八千個人參果似的舒坦!

    爽……

    「不要讓勝利沖昏了頭腦!」寧寧在個人網頁上正瀏覽著,忽然警覺起來,忙緊接著下載,大發起感慨的評論來。

    長吁一口氣,又瀏覽起朋友的網頁。

    朋友,當然主要還是小月和大宏。「大宏,小月在你那兒嗎?」寧寧又移向了大宏的網頁。

    在小月的網頁上,他看到許多郵向環保局的電子郵件,好像有非常、非常緊急的事兒,可人(小月)卻不知蹤影,呼(在網上)也沒回應。

    「不在,平素小月嘰嘰喳喳的……老是在糾纏我們,可今天……我說怎麼這麼清靜?」大宏很快回了電。

    「這些日子小月茶飯不思,恍恍惚惚的,精神極不正常,別會出什麼事兒?」寧寧憂心忡忡。

    「是花草,對,又是花草,她准在街頭花圓。」大宏似乎一拍大腿。

    「那個街頭花圓?」

    「我知道,走!」

    「走!」

    果然——

    「小月,怎麼?花草還在哭泣?寧寧心急火燎地趕來,直怕出什麼事。

    尤其路上大宏的不停嘮叨:「小月最近不知怎麼老是神神秘秘、疑神疑鬼的,似乎特別敏感,又特別脆弱,好像、好像都快要崩潰了……」

    大宏本是說的想拉動寧寧,共同對付小月,以結成統一陣線,可說著說著自己卻也著急了——還帶了點恐懼。

    怕小月會真的出事!

    滿頭的大汗,滿腔的擔心。

    遠遠一看見小月那還平安的身影,恐懼的擔心一放下,「騰「地馬上就又轉升出了一股遏止不住的怒火!真想狠狠罵罵一句!

    可當小月抬起頭來,那驚悸、無助、痛苦、絕望……盈盈yu泣、淒苦難當的神色卻實實真讓他們大吃了一驚。

    寧寧柔聲發問,大宏小心翼翼站在寧寧背後,大氣也不敢喘,生怕驚動了什麼。

    「它們,它們都驚慌的不得了,好像已經大難臨頭似的,這可怎麼辦啊?」小月喃喃著似在對寧寧說,又像在對蒼天發問。

    眼神竟充滿了令人心碎的無奈、無助和絕望。

    不知怎麼,大宏竟冒出了一句俏皮話:「也許是花草的家鬧彆扭了吧,其它……成……成員應該還是好的。」

    寧寧瞪了他一眼:「還在開玩笑,也不看看是什麼時候?」

    不想小月竟認真地回答了「不,我已轉了好幾個各街區,都一樣。」她用手一劃拉。

    「你們看,花草都已快枯萎了。」隨之神情又暗淡了下來——她又回到了現實中。

    寧寧、大宏卻怎麼也看不出來。

    還是那麼茂盛怒放,青翠欲滴呀——「如今的環保可真是人人有責。」他們竟冒出了這樣的念頭。

    「真是大白天見鬼!」大宏肚裡埋怨,嘴上卻還是不得不說:「那我們去環保局吧,是怎麼回事?一反映,人家用儀器一檢查不就全齊了。」他說的慷慨激昂,實則卻是想讓環保局的科學檢驗來給小月打破夢幻,以喚醒她的病態。

    「對,這倒是個好主意。「寧寧也贊成。

    「可……「小月忸忸捏捏的,似有難色。「我已經去過好幾次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有似蚊吶,連自己都聽不清。

    「什麼?」可在另二小耳裡卻如同打過一聲炸雷,都不禁連皺了幾次眉。

    「你已去過了?」大宏最為關心,他想知道結果。

    「是瞞著你們偷偷去的,我怕你們不願意,不高興,不相信……所以就……小月滿臉通紅,她越說越低,看也不敢看大宏和寧寧。

    他(她)們三人早有誓言,在對外上——尤其是關於環保的事兒,三人要一起擔負,至少也要互相通報——三位一體嗎!

    可……大宏這時才意識到了嚴重性。

    寧寧、大宏面面相覷,又望向小月……他們也不知該怎麼辦?

    「我知道你們不相信……怕你們笑話……這下你們就更……是的,還有三位一體……」小月臉色蒼白,結結巴巴,語無倫次。

    「那……」好半天,寧寧才勉強笑著打破這沉悶:「結果怎麼樣?我是說環保局。」

    他偏向大宏,似是在解釋,又似是自顧自地說:「小月去環保局,也不是偷偷的,網上不是公佈了嗎?那些郵件也並沒特別加密,是完全公開的。她也好幾次向我們說起過花草哭泣的事兒,只是沒太在——完全引起我們的注意,所以——這雙方都有錯,責任要共同來擔,以後要千萬注意……三位一體不能解體……」

    「那我們就都的受罰……」大宏嚥下了一口唾沫。

    「是的,處理決定……」三小的頭湊到一塊兒,滴沽商量了半天,對於維護三位一體,他(她)不遺餘力。

    「好了,小月,你說吧。」寧寧又轉向小月。

    「他(她)們也不相信,並檢驗結果也沒顯示出……」小月說的極為艱難,「但這可是真的呀,花草們真在哭泣,它們在痛苦在呻吟……」她突然激動起來,可馬上又暗淡了,低低地痛苦抽泣著。

    她也不知道這是在為誰而哭泣。

    寧寧和大宏本來躍躍yu拭,這時也兩手一攤,他們也沒轍了。

    「他(她)們嘲笑我,說我這只是小孩子的囈想、夢幻……」哭泣中月又抽抽嗒嗒道。

    「小孩?小孩怎麼了?污染環境可都是他(她)們大人幹的!我們才環保呢!走,去環保局。」大宏一聽就肺都氣炸了。

    寧寧也覺一股火無法發洩,他也攘臂硬拽著小月跟進。

    義憤填膺,是什麼火——莫名的火,窩囊的火——他也不知道。

    「你們是來通報情況的,謝謝,我們已知道了。」環保局一片緊張忙碌。

    而且緊張的令人心滯,空氣都好像凝固了。

    好像是有一種氣氛,籠罩著整個環保局的一種令人壓抑的氣氛。

    這——三小也感覺到了。

    不管怎麼說,還是要以大局為重,到環保局後還是應該先反映情況,待再次不以為然嫌他(她)們是小孩子時——再興師問罪。

    三小在路上就商量好了。

    「對於市區花圓中出現的異常,我們也注意到了,前已派人巡視,後又取土化驗,卻都……」環保局的人直搓手。

    「那這是為什麼呢?」小月特別關心,她早忘了以前的尷尬——她是為花草擔心,自己先前來的幾次可沒什麼詳細的解釋。

    「現局裡的檢測、化驗設備不知怎麼近來老是出現異常,並越精密的的儀器出錯的頻率也越高,經三番五次後,所以……現所有樣品已都送往上級主管部門,估計結果也快出來了……唉,要是早幾天……」他搖搖頭:「怎麼就不相信呢?」

    「有人反映過嗎?」三小終於問到了此行的主題。

    「我們已於前兩天接二連三接到通報,卻……嗯,當時我們也曾派一名巡視員去檢查了一下,還在安全值內,沒發現什麼異常,唉,怎麼?小朋友,你們……」

    這時大宏不知為什麼喊了句小月。

    「你就是小月?網上傳來的那些郵件就是發的?可惜我們……小朋友,你,你們學校有什麼先進的檢查儀器?」環保人一臉興奮,一臉自責,又一臉疑惑。

    疑惑的是還有小學校儀器比他們專業的機構還先進?或是有什麼其它方法——這他們特別想知道。

    至少可以借來以應付當前的局面嗎!」

    「沒有,是花草告訴我的。」小月稍有點理直氣壯了。

    愕然不信,「開玩笑……」

    「小月說花草在慌亂中哭泣,這大概是幻覺吧?」環保人審視著望望小月,又轉向寧寧和大宏。

    二小也想給小月辯解兩句,可卻不知所措——他們不知該怎麼說。

    小月滿臉通紅。

    「不!」小月辯解,急得四外求援……

    門「抨」地被撞開了。

    「局長,化驗結果的數據都已用電話形式傳了過來,市區周圍的草地花壇是都受到了非常嚴重的污染,是大面積的嚴重污染,好像是有人故意……這種污染情形很特殊,開始並不會顯現,直到最後才會形成一種很少見的、奇怪的、無法抵禦的疾病……」

    「植物中空壞死病!」小月呻吟。

    「你怎麼知道?」那個正在匯報的化驗員詫異地看了看小月,不覺驚叫起來。

    「不錯,就是這病,局長,你看該採取什麼措施?得快點,這種疾病很奇怪,它——「

    「外表看上去還婷婷玉立,內裡卻一節接一節在壞死,到最後病態顯現時——便想冶都來不及了。」又是小月接口,她的眼裡已蓄滿了淚水。

    「局長,你已預選得到報告啦?是我的工作不稱職?」化驗員無力地垂下了手中的傳真。

    環保局長奇怪地望向小月:「會懂得花草語言?難道這是真的?「

    「孩子,如果花草會說話的話,它們應該真是在驚慌中哭泣的吧。「口氣黯然沉重,但卻再沒有一點嘲諷的意思。

    小月再也忍不住了,歇斯底里地、猛地撲過去:「為什麼?為什麼前兩天接二連三的報告、那麼多的報告都引不起你們重視……那時,那時它們還會有救啊!」終於,小月摀住臉,失聲痛哭起來。

    「對你們這種極端不負責任的做法,以致使大量花草得了什麼怪病,叫,叫……」寧寧說不下去了,他用目光問大宏。

    「植物中空壞死病!」大宏記性倒蠻好。

    「對,植物中空壞死病!我們提出嚴重抗議,要向你們的上級、全世界發出通報!」寧寧義正辭嚴。

    「是的,我們要抗議!」大宏也是大義凜然。

    「好,待這次事後,處理完這次事後,我會引咎辭職、並向上級自請處分的。「局長臉色蒼白地低低道。

    寧寧也覺不好意思了,他急忙轉移話題,「難道我們現在還找不出那個把花草害死的壞蛋——污染源?要迅速斬斷這只毒手!」

    這才是他(她)們三小最關心的。

    「一下子還不能確定,因為這次污染面積較大,採樣繁重,各種因素,諸如土壤、空氣、水質、化肥,甚至風向、陽光等一切都得考慮,只有經相互的綜合比較後,才會作出科學的報告分析,由而也才能確定下具體的污染源。」

    「這要多長時間?」

    「現在,現在……大概需三天左右吧。」

    「難道在這期間,我們就只能坐等?」大宏急了。

    小月更急。

    「如不經化驗分析便盲目調查,一來可能得不償失;二來這是項龐大的工作,我們不會有那麼多的人力、物力、,這需要動員全社會……」

    「這個,我們來動員。」寧寧當仁不讓,一副好像要上戰場的心情。

    大宏和小月在後面也是連連點頭。

    「好,那你們就負責水源吧,據我個人初步判斷,這污染很可能是水源的問題——不過這還沒有經過科學的驗證……你們在調查過程中就用學生的名義,不要說環保局,以免打草驚蛇……」

    環保局長神情肅穆。

    「小月,好好利用你的專長,為花草報仇,以能早日揪出那個扼殺生靈的壞蛋!」

    末了,局長還專門指定小高作他(她)們三小與環保局的聯絡員——小高,也就是那位化驗員。

    見局長要走,小高忙問:「局長,現在的精密設備經常出錯,那怎麼辦?」

    「加強檢查,密切觀察,注意維護,一定要保證……唉,這是怎麼了,如今的科學?」

    一場戰鬥開始了,

    對三小面言,這本就是一場戰鬥。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在電腦上把資料一查,才知道這個城市用以澆灌花草的竟然都是污水,而且水源還那麼多——當然都是環保處理過的,並又經檢驗已達到標準後才能上崗——為花壇草地澆水。環城足有上百家工廠企業提供這樣的水源。

    幸虧環保局有規定:分區負責——甚至是分壇、分塊負責,也就是說那個廠負責那個區、那個花壇、那塊草地——這都有記載——為的就是出了事便於查找,也便於搶修檢查出事的原因——當然也有怕冤枉好人,而平白為責任人擔驚受過的意思。

    可如今出事的花壇草地範圍太廣,若都檢查,曠日持久不說,也毫無頭緒,牽扯面太……

    但經細細檢密,發現出事的地方總與一個若隱若現的黑影有關——

    光明企業!

    光明企業的十二個分廠幾乎把全市都包圍了,成了一個珠串的網絡。

    光明企業,又是光明企業!一想到光明企業及其分廠可能會是污染水源的供應者,三小就心裡涼了半截——他(她)們當然還記得光明企業總部那種鳥語花香、窗明几淨的情景。

    「這不可能啊?管它呢,現在掛關頭,賣狗肉有情形多了,再說總部是總部,分廠是分廠,八桿子也打不著。

    一出了環保局,頭腦便冷靜了,「環保局設備近來的經常出錯,會不會與這次的污染,還有什麼?『敏感科技時代的快要到來有關』?」寧寧邊走心中的陰影也漸漸在擴大,因為一想到光明企業,其總部門前那巨大廣告標語牌上的話自然就在他的腦中顯現了出來。

    那巨大的廣告標語牌已成了光明企業的代名詞。

    「對了,那個李沆,你們記得吧?」大宏首先打破僵局。

    「李沆?那個李沆?」小月問。

    「就是我們去光明企業總部參觀時的那個接待員,介紹什麼也那麼詳細,好像生怕……」

    「嘿,人家仔細怎麼了?仔細不是說明人家對工作負責嗎?」小月搶白。

    「可他詳細的有點……」

    見小月又要反駁,寧寧急忙接上:「小心翼翼!」

    真是點睛之筆。

    「是啊,我說怎麼著,這不,連寧寧都覺不對勁,是吧?」大宏一瞪小月,緊走兩步,一拍寧寧肩,顯得有分外親熱。

    「哼,反正你是神經過敏,不過,那人倒真……」經寧寧一提醒,小月不覺也沉吟了起來。

    「……小心翼翼好像真在提防著什麼?掩示著什麼?可他對我們小孩又提防掩示個什麼勁兒?」

    「小孩?別自己就看不起自己?」大宏也逮住了小月的話頭。

    小月一白大宏,她對大宏是不依不饒,但卻又贊同著寧寧。

    「不至於,不至於……」寧寧連連念叨著,「這說明他已形成了習慣,就是對我們小孩也自然而然順下去了……對,光明企業一定有事兒……」他雙手一拍,「我們還的回頭再去查一遍!」口氣鏗強,已然下了決心。

    「查一遍,查一遍,著!」大宏猛增地一跳,滿臉興奮之色,「全面污染,對,光明企業總部及它的所有直屬分廠即使有污染,也不可能都污染,但它們不是在技改嗎?要把所有污染處理都收歸總部,這一收歸或許忙中出錯,或許是有的分廠渾水摸魚,結果把一廠污染擴展於了全部分廠,乃至於全部市區……」

    「很有可能!」寧寧點頭點頭讚許,但,」他一正臉色,:「要證據,一切都要有真憑實據,有證據才能合法……不能驟於下定論,沒有證據不能瞎說……」

    他想到了許多。

    各種情況在他腦中交替地反覆……

    「……管它呢?還是環保為先。」

    「對了,」那晌的大宏又提出了一個問題:「小月,你是怎麼能與花草對話的?第一次是什麼樣?」他欽佩莫名地問。

    這次他是真服了——雖然還有些糊塗。

    「第一次。我記不得了,因為我也不知道多會兒算是第一次?「小月淺淺笑著。

    「只記得好多次我處於花草中時,似乎是入夢了——但那並不是真夢,恍惚間,又好像是在『夢』中與它們融為一體了,與它們一同感受,一同痛苦,一同歡樂……但每當從那『夢』中——我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夢——醒來時,卻總會有著一種奇妙的感覺——是對『夢』中花草感覺的餘味猶存——這可是實實在在的。

    若用話——我們人類的話——把這些感受表達出來,這大概就是我懂花草的識話之始。

    且這感受(在夢中)又一次比一次強烈,一次比一次清晰,當在清醒中也有如此感受時……那自然而然就會成了對話。

    至於要切實分辨出那一天是對話之始,這卻委實……」

    大宏目瞪口呆,猶如雲裡霧裡一臉傻虎虎的,怎麼也理解不了!

    「這或許我可以解釋!」寧寧鉸著眉:「爸爸!」他又想起了父親。

    「走!我們現在就去查它一遍!」摩拳擦掌中,大宏眼裡閃著冷冷的寒光,他似乎已有點迫不及待了。

    「怎麼查?光光明企業就有十二個直屬分廠啊?更別說所有周圍的那些相關企業也會有嫌疑?」

    「我們只負責光明企業,其它的動員全校同學們都來幫助!」

    「那,可就這十二個分廠一圈都轉下來也的一個多星期,況還要清查、摸底,就更費時間了,怕得一個多月……」

    「不行,這麼長時間,那動植物要死多少啊?」小月馬上提出反對。

    「動植物死多少……」寧寧抓住話頭,好像是觸動了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

    他一臉苦瓜相。

    大宏、小月以為寧寧會有什麼宏論,可等了半天,見寧寧還不吱聲,就不禁連連催促。

    「你這是幹什麼呀?為等你,太陽都快落山了。」大宏最先忍不住。

    寧寧一擺手,眼神中頗不耐煩。

    一點也不像開玩笑。

    大宏鬧了個大紅臉,他吐吐舌,「哼,玩什麼深沉!」臨了還恨恨作了個怪相。

    語氣大有不滿,不過只是幾不可聞。

    寧寧毫不理睬。

    小月沖大宏一瞪眼,也作了一個怪相,「碰了一鼻子灰,高!」她又一伸大拇指。

    這是在嘲笑大宏。

    ……

    但小動作歸小動作,他(她)卻還是不敢驚動寧寧。

    寧寧自有威嚴在。

    「吁,對了,我們可以發揮小月的長項,讓小月去問問動植物,看它們所在的那個分廠死的動植物多,那這個分廠就一定會與毒源有關。」寧寧興奮地看向小月。

    「可以……」小月抬眼望天,一想到要觸及動植物的傷心事,她心裡就一陣悸動和不安。

    「寧寧到底是寧寧!」心裡也不覺感歎,她是真誠地為寧寧而驕傲。

    「嗷,寧寧到底是寧寧,寧寧到底是寧寧……」大宏手舞足蹈,大聲地歡呼。

    「不過,今天肯定是不成了,天已晚了,我們明天就開始。」寧寧這時已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好,走吧,咦,你在幹什麼?」大宏正要舉步,卻見小月似入了魔症一般地空在那裡涕淚長流。

    「別打擾她。」寧寧跨前一步,目光炯炯,別有所悟。

    他一動不動注視著。

    「沒,沒什麼。」只一小會兒小月已睜開眼睛,勉強笑道。但強笑中卻掩示不住那滿面的淒楚。

    「小月,怎麼?」寧寧關切地問。

    「是八分廠。」小月低低道,「花草們已傳來了信息,它們也是悲憤不已。

    「人類要生存就必須要獲取生存資料,而要獲取生存資料,就必須要有手段,這手段就是科學,科學是人類唯一的手段。用手段獲取生存資料,於人類的科學而言,則便是發展。

    是以,發展就是發展科學,人類也是不得不要發展科學!是人類的要生存才不得不迫使著發展科學!

    怎麼才能發展呢?

    這就需要合一,人的每前進一步都要合一——內外的合一。合一,也即是各種條件都要能是互為的融合。

    人之內外的合一____這就是科學!」

    寧寧這次可真是是皺了眉頭——並是連連皺眉:「什麼合一不合一的,越聽越糊塗,一點也懂不得。」他大發了脾氣。

    「耍什麼孩子脾氣?你是個學生,學生就要有個學生樣……在學校你對老師也是如此?」爸爸正言厲色,接著他又緩了一下口氣:「你不懂可以問嗎?其實,合一就是平衡,合是平衡,融合;一也是平衡,統一;合一相連,則更是平衡,是對平衡的強調,是平衡的統一;這就是合一。

    合一,於人類而言,就是科學;於自然而言,則就是自然。

    合一就是發展,就是前進,就是進化……人與自然的合一是發展,自然與自然的合一是進化。

    自然與自然早就合一了,所以它的結果才能成了宇宙。

    所以人是追求自然的,因為只有自然才有力量,也只有自然都是合一的……是以也只有如此人才能發展!

    是以我們所講的合一,其實就是人與自然的合一——是人的完全融合於自然,也是自然的完全融合於人。這只是需要人占主動,這也只有人才能追求,一來人也是自然,所以他(她)們自然能合一;二來是人也有這個意識,這個手段,這個方法的,所以……

    ……

    也就是人類只要抱著自然之劍——人與自然之劍——人與天(自然)的內外合一之劍就可以了。

    所謂的內外,只是對『合一』條件的相對分法,是一個物體的正反兩面,裡外的兩面……內外只是相對而言的,這只是為了人類能對『合一』(自然)更好地『合一』(予以認識的結果___科學,認識的手段也是科學)!

    因為在『合一』——統一『合一』的過程中,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在其的涵蓋範圍之內、之下的……」

    你『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說起來其實就是兩個字:『合一』,人與自然的合一,全方位的合一,統一的合一!」

    講完「無yu則剛」叔叔的一段理論後,寧寧迫不及待就問。

    他先講了這幾天有關光明企業的一切後,「爸爸,您說我們要選那個廠?您給出個主意?」

    他已把爸爸當作了一個無所不能的超人,智慧的超人。

    在爸爸跟前還要有什麼保留?

    「這個……」

    「我可不能在兒子面前坍台,一定要想個好主意!「爸爸凝思靜想。

    突然一個靈感跳入——

    「你們可以這麼辦?你不是說那種污染物有著比較強的腐蝕性嗎?那就先分別抽取一些這十二個分廠所排出的環保水,化驗一下,看那個水中所含的排污管道壁的材料最新,則就是說那個廠的環保管道有問題!」

    見寧寧還猶有不解,爸爸解釋:「水中所含管道材料越新,則說明其至少是曾經有過那種污染物在這個管道裡停留過,因而,便可順籐摸瓜……當然這還要需有許多複雜的技術分析化驗支持___不過這網上都能查出來。」

    「著啊!」還沒等到爸爸說完,寧寧已拍手稱快,「這麼簡單,可為什麼環保局就想不到?」

    「這只是腐蝕物,或許對環保卻沒什麼影響,他們是專業人員,當局者迷啊。」

    「可提取水樣也都都得分頭跑啊,又是費時間?」寧寧緊皺眉頭。

    「這簡單,環保局不是對它們有關的水樣都化驗過嗎,這上網一查就得。只要再經分別歸類比較便行了。」

    ……

    「爸爸,您真不愧是爸爸!」寧寧真想大聲疾呼。

    說做就做,寧寧毫不遲疑。

    「八分廠!「

    「又是八分廠……同小月的信息一樣……花草語言……真的……」

    第二天一到校,三小就在同學們中間發出了倡議:

    「……為了地球,為了人類……為了我們的城市,為了我們自己,同學們,行動起來吧!

    環保必勝」

    這乃是倡議書的結尾。

    霎時,校園沸騰了。

    為了能多方對光明企業以及相關的企業作出更全面、更精密、可匯總的統計調查,三小還讓同學們向學校提出申請——找了一個理由。

    說是上次因為寧寧、大宏、小月對光明企業總部的調研報告寫的好,獲得了嘉獎,故學校號召全校學生向三小學習,讓同學們再接再厲,每個人也都能寫出好報告來——故是取經來了。

    下午一放學,三小便直奔八分廠。

    又一次的「環保行」——

    不達目的誓不休!

    他(她)們胸有成竹,真是信心十足,出刀就要見紅。

    結果興沖沖而去,卻敗興而歸。

    一無所獲。

    雖左查右看,費了好大的一番心血。

    可還是白費!

    至於說在檢查中要利用小月的特別長項——懂花草語言也落了空——因為在八分廠的環保管道周圍,根本沒有花草——一株也沒有。

    只是,寧寧自對「科技敏感」一類的問題關心以來,看什麼事都另有一番滋味,尤其是在見到八分廠為迎接因「敏感科技時代到來」的那種熱烈、緊張的宣傳、大生產場面,則印象更是深刻!也更感惱火!

    「為什麼總廠和分廠都如此的大張旗鼓,鄭重其事呢?

    ……這是個解不開的結,久久縈繞在寧寧的心頭,可……

    可……

    但對於此行的目的,唉……」

    等回到家時,已到了上床的休息時間。

    爸爸很不高興,臉黑黑的,劈頭就是一頓訓斥:學生就要向個學生樣兒,隨便遲到早退,成什麼話?以後注意點……」

    什麼也不能耽誤了講課的計劃,什麼也不能破壞了講課的時間。

    寧寧大感委曲,可看了看爸爸,卻什麼也沒說,只低下關,暗下著決心。

    爸爸今天沒多講,只重重說了一句:「執著才是力量啊,自然因為執著,才進化出了宇宙!」

    他大概是看出了寧寧失望的、對什麼也提不起興致的精神狀態。

    但在寧寧休息前,卻把一張紙遞給了兒子,那是今天要講的計議。

    然後還又重複了:「執著才是力量啊,自然因為執著,才進化出了宇宙」的話。

    寧寧就是在「執著——力量,自然——宇宙」的轟鳴聲中入眠的。

    不管是什麼,反正每天都的有所得——自爸爸講解「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又來,這已成了寧寧日日不可或缺的生活必然。

    這已成了他的精神食糧,也是他的精神支柱,是寧寧在三小中的威望所繫。

    在第二天的課餘時間,寧寧和小月、大宏三小頭並頭地一起閱讀鑽研著寧寧爸爸交給他的那份備課講議。

    爸爸每天給寧寧講得課,第二天寧寧總是要和小月、大宏一齊分享討論____從一開始就是這樣,三位一體嘛!

    「人類的唯一手段便是科學,科學的執行者是人類,科學的對象就是自然___全部的自然___宇宙。

    人類要索取生存資料只有從自然中索取,因為人類就生活在自然中,除自然外,宇宙中就什麼也沒有了,所以,人類要想索取生存資料,就只有從自然中索取。

    人類生活在自然中,對人類能直接影響到的周圍自然,那叫環境,這是指是窄義的環境,也就是人們現在通常所說的環境;對於人類還不能影響到的另外所有自然,則就是宇宙。

    是以,科學的發展,也就是對環境的開拓;科學要能永遠發展的話,那環境就也能永遠開拓,直至宇宙。

    科學實際上就是對自然的開拓,是對環境的開拓,是人類對自然環境的開拓,所以,科學是能永遠發展的,因為它的對象____自然是永遠無限的,自然的統一體_____宇宙從起始到現在還一直在前進擴大著,永遠也不會停止。

    是以,這科學的對象___自然無限是達到了;若科學的執行者____人類的無限也能達到的話;那則科學的無限便就也能達到了。

    人類無限,也就是人類的生存無限;人類要生存無限,便就是需生存資料無限;需生存資料無限,就要對環境的無限開拓,直至全宇宙。

    宇宙正好是無限的,人類也有這個需求,而人類又正好是能夠開拓的,因為他(她)們有這個追求,這個手段____這就是科學。

    所以要達到人類無限,便就需科學的無限;而要想科學無限,則就需人類無限;這是一而二,二而一的事,它們都是殊途同歸。

    其它如環境的開拓、環境的保護,生活水平的提高、生活質量的提高,服務、生產等等的各行各業……一切的一切則也莫不都是如此。

    都是科學,都在於科學的發展!

    所以,環保與科學是息息相關的,真正的科學發展,也就是環保的發展!」

    斷斷續續的啃下來後,三小好興奮啊,他(她)們真是對爸爸___寧寧爸爸生出無限的景仰。

    又來了,這次他(她)們可是輕裝上陣,悠悠然,不帶一點思想包袱。

    「哦,你們是來調查環保的,呶,進門右拐第三間就是廠接待室,去吧,這兩天的學生可是來老嘍。」門房倒是非常熱心。

    三小相視一笑,互一握拳,「這就是我們的力量!」

    接待室,沒錯,剛要敲門,寧寧的手不由停住了。

    「近來的學生怎麼這麼多,一批一批的,都是來查環保,難道……真吃錯藥了?」

    「說是為學習以前到過總部的那三個小學生,學校讓再各寫一篇關於調研的環保文章,唉,還是因我們光明企業太出名唄。」

    「那只是表面說法,你呀,還是學生意氣。」

    「那以後對小孩子們該如何接待?」

    大概開始說話的是個當官的,後來的只是個工作人員吧。

    「人家正在談工作,我們要不要迴避一下?」寧寧略一遲疑便又聽到了後面的兩句話,

    「又是在說我們?」寧寧這下就更邁不動步了。

    大宏和小月當然是都隨著寧寧而進止。

    「對小孩還認真個什麼勁兒?你們正好是學生對學生,只不過你是大學生,他(她)們是小學生;並你已踏入了社會的大門,他(她)卻還是些小崽子;這樣,你要仍對付不了的話,那你就還回你的學校去,我們廠不接收你!」

    「是,好,但孩子也得管,需認真對待,千里長堤,潰於蟻穴啊!況現在媒體發達,遍及各個方面,電台有專欄,報有學生報……還有電視、網絡等都可以向各界ziyou傳發,反映一切的信息、資料——其也是社會監督之一,威力可也不小。」

    「好,好,不過,可別出漏子。」

    ……

    「想不到外界我們有如此看重!」三小相互看看,而由之稱心不已——他(她)們暗下決心,憋足了勁兒,「一定要好好幹,幹出個樣兒來,讓大人們瞧瞧!」

    對排污系統參觀是環保學生帶他(她)們去的。

    又是一無所獲。

    回去時,看著他們那垂頭喪氣的樣子,小月幾次欲言又止。

    這不僅寧寧覺察到了,就連大宏也看了出來。

    只是心裡正煩,寧寧現在沒有心情、也沒有力氣搭茬兒。

    「搞什麼鬼?」大宏既然看出,就怎麼也忍不住。

    「我,我……」小月嚅嚅著,「我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

    「夢?」大宏一呆,「是花草又跟你說什麼話了吧!」他還記得小月懂花草語言是在夢中感受的話。

    「花草,自然界好像在開會!」

    「什麼?花草還開會,那它們會不會要定期聚餐呢?怎麼跟人一樣,自然也能想事?」大宏覺得很滑稽。

    寧寧也微微笑了一下。

    「你們不要笑,花草還真有人情味兒,它們還特別關心我們,知道我們在同光明企業作鬥爭,表現得有特別憂鬱,彷彿是很擔心呢?」

    「真的,我看,我看這是你的意思吧。」大宏先是好像要跳起來,但隨之一想到眼前的煩心事便又悶悶不樂地嗒然若失。

    「你!」小月憋得滿臉通紅,她恨恨一甩手,死瞪著大宏,「給臉不要臉,不識好累。」

    寧寧卻是不置可否。

    小月睜著大大的眼睛認真道:「寧寧,真的,真是真的,當然,要說這完全是花草說的,也不對,那些話是我通過花草動作形態等細微信息判斷出它們的意思後,又經我的口中代為說出來的,不過雖是我說的,但卻是花草的意思。」

    她患得患失地看著寧寧。

    直似有點提心吊膽,真怕寧寧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

    「我理解你,」寧寧安慰著小月,「其實我曾經不止一次地把你的問題向我爸爸請教過,爸爸也說過類似如你同樣的話,所以你說『是花草的意思』我並不奇怪。」他含笑面向小月。

    「真的!」小月簡直高興異常。

    寧寧爸爸的話如同鐵板釘釘,她示威地對大宏瞪了瞪眼,又衝著寧寧深似特別感動地一點頭,狠狠一咬唇。

    「寧寧爸爸也知道我,」她使勁地忍著淚,「這是寧寧向他爸爸特別提起的,寧寧真好,他真重視我,也真關注我。」

    「不管怎麼說,自然是真的在開會!因為內容很重要,我是怕影響大局,才要同你們說。」說得雖可憐,但小月卻是毅然決然。

    「還是開會?」寧寧、大宏真的一呆,「越說越玄了。」他們不禁又暗自滴沽。

    「那說說它們在開什麼會?」還是大宏發問,不過他已意帶調侃。

    「這太離奇了!」小月自己也生著悶氣,「如此離奇,把寧寧、大宏強會兒才扭轉過來對我真懂花草語言的理解也給毀了……可情況……又不得不說……會影響大局啊!」

    小月在矛盾之中痛定思痛,這時她可真有「雖千萬人,我亦往矣」壯士割腕般的悲壯和大義凜然。

    「是這樣的……」小月輕言輕語的敘述起來,她不敢看二小——她也覺這不可思議,太不可思議了,「花草開會……自然界開會……」

    但她越說越流暢。

    「『……動植物,你們別得了好還賣乖,人類雖然是可恨之極,但那所謂環保,還主要是以保護你們為主……』

    『……是,環保雖大部明說是為我們,可那人類的無緒發展,卻更大量使我們的族群成批、成批地滅絕……這比不環保前還更加痛心……』

    ……

    唇槍舌箭,就人類最偏向於誰展開了激烈辯論。

    ……

    『好了,好了,別說了,我們都是自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雖然人類手段——科學也是自然,但因人類只顧眼前,毫無節制的發展,東一鱗,西一爪,完全破壞了我們自然的生成規律——這只意味著要迫使我們完全向無生命的寂靜處進化……』

    自然之王抬起空洞——那是足以穿透宇宙的眼睛:『既人類毫無人性地咄咄進逼向自然,那我們就也反逼向人類——讓他(她)們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既然人類沒有人性,那還要做什麼人?這兒有兩條路線,外就是把人類逼向自然的手段——科學的每一點、每一滴都要反其道而行之——用自然之力把科學之力給它反逼回去;內則用自然對人類的自然進化,從而改變人類,然後再由人類改變科學,用科學的反作用之力——倍而又倍之的自然之力再改變人類……這樣惡性循環,層層加碼,人類必將會自食其果!』它越說越生氣,終於發出了咆哮。『這是他(她)們人類自找的。』

    ……」

    「我在夢幻中,那些話說得太快,反應不過來,也不大懂,迷迷糊糊地聽一陣,睡一陣……睡一陣,聽一陣,也不知道這些到底是幻覺,還是真的?」

    小月迷惑地望著天邊那yu落的殘霞。

    小月自己還疑惑,寧寧和大宏就更感不解了。

    「這可能嗎?」但他們只是滴沽,卻都不敢說出來。

    直到在上樓時,寧寧還在想著這件事,一推門——

    突然,一道靈光爆了開來,「是什麼呢?可就是抓不住……」

    「還是問問爸爸吧?」

    「你說人類為什麼要環保?」爸爸這次沒按以往先講一段『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然後再理論聯繫實踐的慣例來講課,而是突如其來地提出了上述這個問題。

    寧寧一下子就矇了,但也真有醍醐灌頂之效。

    隨之精神一振,腦袋也加倍清晰起來,「是因為,是因為人類破壞環境啊!」雖是個眼前的____每日都會碰到、接觸到_____可以說是個伸之即來,引之即去的手到擒來問題,但就是因為太熟了,太出人意外了,所以寧寧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張口結舌地期期艾艾吭吃了半天。

    「這,這應該誰都知道_____可爸爸為什麼還要提呢?」

    「我們之所以要環保,只是因為人類的發展出了問題,人類用科學的發展出了問題,為了補救,所以才要環保。」爸爸慢條斯理地微笑道。

    「是這麼個理兒。」寧寧點頭贊同,「可這該怎麼解決呢?」

    「這,這就在於合一了,人類行動的合一,人類行動手段___科學的合一,內外的合一,比如,人要生存資料,這就需科學的開拓____科學內外的開拓,是以生存資料便是分內外的:讓人類**得以生存的生存資料,是於人之外的生存資料;讓人類的每開拓一步,這一步便要適合自己生存的環境,於人則這就是人之外的生存資料;二者都是生存資料,於人類是缺一不可,否則,這生存資料就不完整了,是還沒有獲取到了真正的生存資料,完整的生存資料;同樣,這對自然的開拓、環境的開拓便也是不完整,也就是科學的不完整!

    這就是合一,於生存資料是如此;於人類的其它方面_____方方面面也都是如此,不論是具體的,還是抽像的,是點滴的,還是統一的,則都可如此分之。

    所以,合一隻是於人類的而言,它也是相對的。

    其實,對人類來說,一切都可以說是相對的。

    是以,如果科學是發展到位的話,本來就不需要環保,因為這科學的整體到時自然而然就環保了。

    一切就都在於科學!

    其實,只要環保達到了,科學達到了,那人類的能生存無限就自然而然達到了。

    一切都是殊途同歸!一切都是統一的!

    ……」

    一連幾天,還是沒有進展,一點進展也沒有。

    寧寧時不時一直都在反覆念叨著爸爸的話:「『無yu則剛』!追求『無yu』有時也會顯得很窩囊,甚至在『無yu』達到之前一直都會是如此(當然,要是真正達到了『無yu』,便沒有什麼窩囊不窩囊了____因為那時已是沒有感覺了,像佛家所追求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如此嗎?)。

    因為他(她)們為了『無yu』之大『yu』,而更會要捨棄一切小『yu』的,所以那還爭一時閒氣幹什麼?

    所以『無yu』並不是好做的,好受的……」

    寧寧不斷給小月和大宏鼓著勁兒,打著氣,用自己的理解傳達著爸爸的話,傳達著「無yu則剛」叔叔的理論——他對另二小可是一點也不藏私。

    三小一體嗎!

    故三小一直都沒有氣餒,也毫不鬆懈。

    「無yu則剛!」

    三小並還一致決定,「無yu則剛!」要成為他(她)們的口號,激勵人心的口號,每次行動前後首尾開始結果一定要喊的口號!

    所以,他(她)們的韌勁一直都鼓鼓的。

    這不,這天又來了。

    「還是一樣,天又晚了,回吧。」大宏一副無精打采。

    「唉,好吧,至少這兩天那個環保學生對我們還不錯,走時至少該跟人家也打個招呼吧。」

    三小踢踢蹋蹋地走到了接待室門口。

    「唷,大技術員,怎麼還沒回家?陞官了要值夜班?盡忠職守,回報社會呀!」又是那個接待室主任的陰陽怪氣。

    「哦,三小到廠裡調查環保現在還沒走,我在等送走這最後一批客人。」環保學生不卑不亢。

    「咦,他真陞官了,那我們得去道賀一下。」小月驚喜地就要推門。

    「別……」寧寧一把拽住小月。

    因為門裡這時「啪」地一聲,就聽那主任惡聲惡氣地邪笑道:「學環保的不過是為他人擦屁股,你有什麼得意勁兒?」

    「你們連阿屎都弄不乾淨,更簡直是無用到了極點,有本勢就不要用我們環保來給擦屁股,那才算是真正好樣的。」

    ……

    三小退出後,惘惘沉思。

    「真的是擦屁股嗎?唉,幹麼那麼多想,只要能保護環境,對環境有利不就行了。」大宏負手長歎。

    「莫如回到原始社會,人人茹毛飲血,那不就……可……」小月對發展既是厭惡,又是恐懼,滿臉意興闌珊。

    「怕什麼?力量總不會白費。」大宏嘟噥。

    「所謂擦屁股,不過是指對利用、也就是對在科學發展還沒到家時的補充,若等環保與利用合二為一統一了,那就沒什麼擦屁股不擦屁股了。至於現在,對於利用好的就用,利用不好的則就需靠環保了;環保不過是對利用不充分的補充而已。」寧寧道。

    「也就是對科學發展不充分的補充!」

    這兩天晚上,寧寧每天都與爸爸討論問題,故說起話來越來越頭頭是道。

    寧寧越來越迷上了爸爸,迷上了那個「無yu則剛」叔叔,一有閒暇就回味、理解、談論——與爸爸,與三小討論。

    「爸爸,您給說一下『無yu則剛』的『無yu』和『執著』該是個啥關係呢?我想洗洗腦子,太混沌了,亂成了一團,好像槳糊似的,怎麼也理不清?有時又空蕩蕩的,好像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想不起來?」

    「哦,已到了這個地步?」爸爸欣喜異常。

    「這是思想——知識更上一層,更新、轉軌時的必然現象,只要咬牙撐過這一段就好了。」愛惜地看了看兒子,他對這個兒子可是浸透了全部的心血。

    「兒子,『執著』雖然是必須,但『執著』也是要有一個個階段鋪墊作準備的,這準備就是『yu』,『yu』乃『執著』產生的前提……哦,這個問題以後再談,本來昨天就要說『無yu』和執著的關係,卻被環保和利用給打斷了,好,我們現在就來總前言而思後遠。」

    爸爸頓了一下:「利用,實則就是科學,科學的目的就是為了利用,環保實則就是為利用——科學的補不足,而以能更好的利用。

    所以,環保也是利用的一部分,也是科學。

    環保不過是對科學的補充,是為科學能畫上一個完滿句號的補足,而使這利用的科學不再存有什麼遺憾而已。」

    寧寧直喜得抓耳搔腮,這表明下午他給小月和大宏講的關於擦屁股和環保關係的見解是正確的——這只是他根據自己平時的知識積累和爸爸以前所講的語意中急中生智「生」出來的——並還是對了,這怎能不叫他喜心翻倒!

    爸爸略帶詫異地看了看兒子,又繼續往下講:「……所以只有環保加利用才是完整的科學,也就是完整的『yu』。

    不論小『yu』,還是大『yu』,都是如此,其實,『yu』便是『執著』從另一方面的表現;同樣,『執著』也是『yu』的又一方面表現;沒有『執著』,有了『yu』也不會實現;而有了『yu』,這『執著』才會真正的有了用武之地;如此的相輔相成,互為促進,那『yu』和『執著』也才會能有了真正存在的價值。

    『執著』是因『yu』而生,『yu』也只有靠『執著』才能發揮,否則,獨木不成林,若只有一方的存在,那還不是跟沒有一樣?」

    寧寧臉露微笑,贊同地點了點頭。

    爸爸似受到了鼓勵,他好像比小孩子還興奮,他是在為兒子而興奮。

    「『執著』乃『yu』的手段,『yu』乃『執著』的體現,它們是一體中從不同角度的不同叫法,是同比例的,只有如此,這『yu』和『執著』才會真正有用,否則,『yu』大『執著』小那是空談,『yu』小『執著』大那則是浪費。

    『yu』——『執著』的分佈流漫是無邊無沿的,沒有窮盡的,也只有『無yu』才能把它們統一起來。

    『無yu』便也是無『執著』!」

    這兩天,寧寧老是就『yu』和『執著』的關係的緊緊纏住了爸爸不放。

    父親也知道,兒子是在這事上被纏住了,以事論事,他急於想找到答案。可兒子不明問自己,自己也只有裝作不知道,大言炎炎,只有盡量往實際上引……這不,今天就又——

    「……咱們就再接住昨天的話題。

    『yu』和『執著』怎麼統一?靠的便就是有著『執著』的『yu____有著最大『執著』的『無yu』。

    在現實中,能做到真正『無yu』的,只有自然。

    自然是『無yu』的,卻也是最大的『執著』,自然猶如無際的汪洋,世上一切的『yu』,一切的『執著』,都已融入其中,更不會有一點的痕跡。

    它也使的自然——宇宙所能匯聚到的一切,也都已化為了『執著』和『yu』。

    然後再融入____終而便成就了廣袤無垠的宇宙____並宇宙現在還在不斷進化著!

    這才是當之無愧的、永遠的、最大的『執著』和最大的『yu』——『無yu』和『無執著』!

    『yu』和『執著』在自然中的凸現,便就成了人。宇宙中,也只有人才有凸現的能力,要凸現,便只有同時凸現『yu』和『執著』,否則,就不會表現出來。

    至於人於現實中大小不一的凸現,那是因為有鋪墊,是吃老本___但如果有一方(『yu』或『執著』)已退到了零時刻,沒有了鋪墊,要再往下,那則便是人類的要回歸於自然___人類被自然同化了___是自然而然的人類滅絕!

    這個問題以後再談,我們再說____

    人正因為有了『yu』和『執著』,為了能真實地凸現它們,那對它們統一和融合的追求,便就是科學,也才會成了科學。

    科學是『yu』的手段,也是『執著』的手段——是人類唯一的手段。

    實際上科學也就是人類的『無yu』——人類的自然,只是這單個的科學是統一的,而所有的科學則就成了一盤散沙____於人類而言,實則,科學也是需要統一的。

    『yu』和『執著』的統一和融合,不是有現成的參照物嗎?

    自然!自然的『無yu』成了宇宙,那人類的『無yu』呢?

    無yu則剛!」

    「……人要做到真的『無yu』,當然很難,但人類不是有相對而言嗎?

    人只要有了一個相當的目標,在這一期間,只要朝著它發展,一昧去幹就行了,根本就不必也顧不上從眼前過去的那許多小『yu』……這埋頭苦幹,勇往直前,直奔目標,便就會成了相對的『無yu』。

    ……

    由而,這人從小『yu』、小『執著』而到『大yu』、『大執著』,直至『無yu』、『無執著』的過程,便是人類要回歸自然、回歸『無yu』的過程。

    這回歸,人類一直是要掌握著主動權的,這才是發展。

    科學乃就是它們的手段。

    ……

    你現在即使理解不了,但重要的乃是這兒,」爸爸指了指自己的腦子:「首先是要先把它們記住,先深深記在腦子裡然後再慢慢理解——而理論聯繫實際,才會是更為能理解它,並還會是可以創造性地能發揮出它新意的真諦!」

    「寧寧,我在網上見到一本《原子時代的先驅者____世界著名物理學家傳記》的書籍。比較好懂,而介紹的名科學理論也頗豐富……你看?」小月興沖沖地跑來。

    「真的好懂?」大宏懷疑地問。

    這是三小要驗證寧寧爸爸說的是否是真正確的第一步。

    這是寧寧主動提出來的,三小一體嘛,他(她)們好想找個永久的輔導教師____

    教父!

    寧寧推薦了爸爸,他驕傲地推薦了爸爸,他覺得爸爸很合適,簡直是非常的合適……並隨著爸爸對「無yu則剛」理論的講課深入,他就更覺得是越來越適合。

    開始他還有爭強好勝的成份,後來就越來越覺得若不用爸爸,那簡直就是個損失,是對他(她)們三小天大的損失。

    「這是對三小的不負責!什麼『舉親不避嫌,舉仇不辟……』」寧寧還真有學問,竟想到了這兩句。

    不過他也忘了這兩句是從那裡來的,原句是什麼了。

    所以……

    但還是為了避嫌,寧寧提議要對爸爸的理論好好檢驗一番。

    結果就有了小月找書的那一幕。

    「這……」小月很委曲。

    他(她)們三小各有分工,小月負責的就是在網上查書。

    「我找了好多本,兒童的只是粗粗介紹,完全是蒙人的;而專業的,卻都很難讀下去;現在的書……

    小月委曲得都要哭了。

    三小頭並頭,肩並肩,開始了艱難的跋涉。

    他(她)們第一個找的,當然是他(她)們最崇敬的最偉大物理學家愛因斯坦。

    「看這_____」

    「光線通過太陽時會發生彎曲……「

    「當然,這是力與力,能量與能量之間發生的關係,光線通過太陽時肯定會受到太陽的影響,太陽的引力,太陽的磁場,太陽的一切……不獨會發生彎曲,還有被吸收了的呢?彎曲還是指能逃過太陽一劫的,至於那些被吸收了的連這資格機會也沒有……」寧寧滔滔不絕。

    「看把你能的,你怎麼知道,是你編的吧!」大宏不服地反問著寧寧。

    「是我爸爸說的。」寧寧驕傲地理直氣壯。

    「其實,不只是光線,就是別的物體通過太陽時,也會發生這種現象……」寧寧得理不饒人地繼續補充。

    「還有,還有『愛因斯坦打破了牛頓[自然是永遠連續的運動學說,而創立了自然也有躍進的波動說』」小月艱難苦澀地解說著。

    「自然當然是永遠不停連續運動著的,這是自然最基本的本質……什麼樣也不能推翻?」「呵,你比愛因斯坦都偉大,愛因斯坦也不如你?」大宏又是嘲諷。

    「還有,還有『牛頓說自然是永遠平靜向前發展的連續,記不會有變化……「小月急急忙忙道。

    她也不明白,大宏今天怎麼硬找寧寧的茬兒,「是吃錯藥了?以前寧寧是中間派,牌她和大宏經常對壘中間,他倒向那邊,天平就會移向那一邊……所以寧寧一直是他(她)們二人竭力要爭取的對象……可如今大宏怎麼了?」她怕二人打起來,就極力想多提出些問題,使二人顧不過來要互相尋隙。

    二人中,小月當然與寧寧更接近,可這次卻是明顯向著大宏,生怕大宏……大概她仰臥寧寧是真可以完全回答那些科學問題吧。

    「這個,牛頓又不對了,自然是永遠會連續的運動不假,可那只是進化,是能量的進化,在進化中,能量就會有了相對的積累____比如能量向前進化是向前的展開發展……可如此對於向上而言,則就是能量厚度的積累了……於其它方向也是,自然是全方位都是朝前進化的_____積累,便有波動,爆發____甚至是相對的停滯、倒退____實則還是在進化。

    所以,他們雙方都是對的,只愛因斯坦是漏掉了一些,牛頓是錯了一些……他們不過都是對自然的認識有一些局限罷了。

    自然那麼大,人怎麼能認識的完?

    是人就會有局限!」寧寧結束了慷慨激昂的演說。

    他心裡也竊喜,前兩天爸爸在講課時,正好就舉了這兩個例。

    「你到底是那頭的,怎麼對兩方都贊成,也都反對?」大宏猶自振振有詞。

    「我只是科學那頭的,我爸爸說過,『任何人都不要崇拜,要崇拜就只能崇拜自然』。」

    「這是最後一次,最後一次對八分廠的調研,睜大眼睛,我就不信沒有結果,走,裡裡外外,一丁一點也不要放過,下定決心,排除萬難!無yu則剛!」寧寧對大宏和小月連拉帶拽,後來簡直就是咬牙切齒並還喊起了口號。

    「真的沒用!怎麼查還不是會跟以前一樣,只弄個灰頭土臉。」大宏不情願地出了校門,一邊走,一邊還嘟噥。

    小月無可奈何地苦笑在後面跟著___她對寧寧發不出火來,這是報恩大概也是慣性吧____她多想也像小女孩似的撒撒嬌啊!

    「我們也不能光執著,能不能拐個彎兒,想個計策,這也是殊途同歸。」寧寧在急速開動著腦筋。

    「對,小月,你不是懂花草語言嗎?我們何不弄上些花草放在那排污管道周圍,看看那些污水到底是經過處理好了的,還是掛羊頭賣狗肉!大宏為能想出這麼個點子而歡欣異常,他簡直就要跳起來,恨不的馬上就去做。

    「只是,只是不知小月懂花草語言到底是真的,還是……」大宏吞吞吐吐終於把久憋在心裡的話說了出來,但看看小月,卻還是嚥回了後半句。

    本來這已有點相信了,可自從「自然開會」後,他又半信半疑了。

    「裝神弄鬼!」

    這後半句是爬在寧寧耳朵上說的。

    「小月說的自然開會其內容是可能的,以後不管她有什麼異常,我們都應相信她——這是我爸爸說的。」寧寧看也不看另二小,臉色蒼白地嚴肅道。

    小月竊喜、大為感激地喜悅望著寧寧;大宏心頭一振,瞬間便也是一臉的恭敬;

    ——寧寧爸爸在他(她)們心目中已然是天使——是會造就寧寧——他(她)三小的天使!

    但寧寧對小月是否真懂花草語言卻還是懷疑,甚至是更懷疑了。

    因為爸爸是這樣說的:「……她或許是自然知識淵博,能總覽全局,深察世(時)事……但城府甚深的超級人才……或許真是懂花草語言,但這不可能啊——對於不瞭解的事我也不能亂講……」

    寧寧當時也問過:「要是前者,她為什麼這麼作?」

    「原因會是多方面的,比如推廣學說,爸爸就是這麼作的——借助於你手;你『無yu則剛』叔叔又何嘗不是如此——通過我借助於你……可小月還那麼小……」爸爸搖搖頭。

    「小月,不可能啊……」寧寧定定地凝視著夜空。

    又回到了現實。

    「可我並不是對它們的意思馬上就能懂,只有相處久了,才會有一些領悟。」小月難為情地道。但也躍躍欲試——重新來證明自己,讓別人相信自己!

    「好,馬上執行,你就好好相處吧,反正我們去那兒也是白坐著,寧寧,你說呢?」見寧寧一直默默無語,大宏覺得把寧寧給冷落了,趕忙招呼。

    「這也是個辦法,或許還是個真正的奇謀。只有誰也想不到的奇謀,才會有一鳴驚人的效果,我當然贊成。」寧寧是誠心誠意地真摯,他不敢看小月,其實,早在剛得知八分廠環保設施周圍沒有花草時他就想到過這個計策,可他實在不能確定小月真的是懂花草語言,還只是幻覺。平常,自己對此還能表示理解,但這可是要動真格的呀,成了,那當然皆大歡喜;若根本沒這回事,外人看我們——三小本就是一體——的笑話那還是小事,可對於小月自己,那打擊——她該是怎麼承受啊?

    寧寧又想了想,「那個新提升為技術員的環保學生好像還很有正義感,可不可也利用一下他呢?讓我們的行動,以利用技術員為明線,小月的花草傳話為暗線,這一明一暗,互為掩護,我們就一定能成功!」

    「無yu則剛!」三小互一握拳,馬上分散去準備了,

    開始就遇到了麻煩。

    花草不讓進廠,尤其是更不讓到環保處理的那一塊,說是環保科學很敏感,怕花草的氣味會影響對環保處理的一系列科學數據的準確性……至少也應該經過各種的檢驗後方可……

    所以他(她)們只好放棄。

    「你們又來了,你們可真是鍥而不捨啊!「技術員出來招呼道。

    「即使收工也要有個有頭有尾,虎頭蛇尾怎麼行呢?「寧寧針鋒相對,好像很愉快而又有些沉重。」

    「今天去那裡?」技術員徵求意見。

    「我們再去看看環保排污系統,詳細點,這也算是個總結吧。」

    「好,我親自帶你們去。」

    「人生的每一步都會留下紀錄,一步錯,步步錯啊。」路上,寧寧腳步沉重,他為此行是最後一次而感到沉甸甸的。

    「挺深刻的,發什麼感慨?這話是句格言吧?」

    寧寧只苦澀笑了笑。

    大宏和小月當然知道,這是他(她)們環保老師每逢上課時的開場白,適此情景,二人也很不是滋味。

    人總得講信用,最後一次就是最後一次!

    「信用!」

    孩子們最重視的就是這個。

    三人沒想到,寧寧這無意中說的一句大人話,對以後的影響會是多大啊。

    「呶,這就是管道的排污系統,從那邊進去的都是污水,從這邊再出來時已都是業經處理過的好水了。這些管道,都有編號,也並不互通,它們各都負責著市區內各處芘壇、草地的澆灌,如有問題,一查就得。」

    「我們可以看看這些管道中流出的都會是已被處理過了的清水嗎?」

    「當然可以,為了方便抽撿,每隔一段,都會在管道的旁側開一個小水籠頭,以能隨時……這也是環保工作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猶豫再三,技術員還是長長歎了一口氣道:「哦,情況就是這樣,你們慢慢磨工夫吧。」說罷轉身就要走。

    「你說什麼?」大宏大怒,小月也不甘心,寧寧更是漲紅了臉。

    冷冷一笑:「這算什麼?即使查出問題,也是要有合法人員的認定後才能有效力而成為證據,你們只能是白忙!」匆匆走了。

    「我們到時可以把情況報告給環保局,他們馬上就會來人的。「小月為自己打氣。

    「等他們趕到,黃花菜都涼了。人家於這期間就不會破壞證據呀!我就知道,他們是在糊弄我們,都是在糊弄我們!」大宏氣的直嚷嚷。

    「別說了,我們先幹我們的,先把自己本職的活都做好了。」寧寧也覺很窩火。

    「唉,歇歇吧,又是白忙活。」三小一屁股坐在管道上,累得是呼呼直喘。

    廠裡人倒是來了好幾次,這裡摸摸,那裡擦擦……說是例行公事,打掃衛生——這弄的他(她)們更是心煩。

    「乾脆,我們也起來吧,起來幫人家打掃打掃衛生,咱們坐這兒,至少……這坐下的管道人家是沒法擦的呀!」大宏懶懶立起身,好像是要向誰撒氣似的。

    「咦,大宏,你隨地大小便呀!褲子上怎麼……」小月一掩鼻,大驚小怪。

    果然氣味難聞戧人。

    「真的,這是什麼呀?真霉氣,什麼都讓我碰上!」大宏直皺眉。

    大宏褲子的屁股那兒果有一片污漬。

    「給你,快擦擦。」小月掏出了手絹。

    「謝了,還給你!」大宏使勁擦了擦,然後一臉窘迫地把手絹遞還給小月。

    「這是什麼呀?真難聞。」小月接過後一抽鼻子,「幸虧還有點衛生紙」——她準備用衛生紙包好手絹,然後再扔到垃圾桶或洗洗重用。

    「手上也有味了。」她噘著嘴用另一隻手往兜裡掏去。

    「咦,呀,這……」竟驚叫了起來,並好像還有了哭的腔調。

    「怎麼?」寧寧和大宏嚇了一跳,急忙都回望向小月。

    一場虛驚,小月手裡只拿著一根枯草——一根已枯萎了的小草。

    寧寧、大宏相視苦笑,苦笑搖頭。

    「一進廠時我們收集的花草都便都被沒收了,我只忘記繳這一根……剛才還是活的,怎麼一下子就……」小月忍不住抽泣起來,看的出她是十分痛惜。

    「你真能肯定它剛才還活著嗎?」寧寧提起了精神,顯得分外關注,並還有點緊張。

    「是啊,我一直就敢說,就怕你們不信我真懂得花草語言,只好不時拿出來探測一下,但一直都沒有什麼明顯的反應____這我就更不敢說了。可剛才……」小月像是受了驚嚇的小女孩低低道,猛然,她瞪大了眼睛,結結巴巴地:「剛才,剛才我給大宏掏手絹時還輕輕觸了小草一下呢,明明它那時還好好的,怎麼一下就……」

    她的眼睛又紅了。

    「並看樣子,它還像是受到了什麼猝然的打擊,只一下就……」

    小月忍不住地輕輕抽泣著。

    「你什麼時候又接觸的它?」「寧寧越來越緊張。

    「莫非?」大宏也聽出了苗頭,看了看褲上污漬的所留殘印,「乖乖,這可能嗎?真在最後出現了奇跡?」他張著嘴,大有不敢置信的樣子。

    「就在方才取衛生紙要擦手時——」小月只顧關心那苗小草的無端死亡。都亂了方寸。

    「你取衛生紙時,手已碰到過沾滿污漬的手絹,然後又用這手碰了小草……」寧寧皺眉推算著,「不可能啊,就那麼一下,難道真會有這麼歷害?」他自顧自地自言自語。

    「你說什麼呀?莫名其妙。」小月嬌嗔,但卻是梨花帶雨的嬌嗔。

    「難道?」她忽瞪大了眼,也驚訝起來,是興奮中還帶有要復仇的解恨,「哈,哈,哈」她猛地大笑了起來,狀似瘋顛:「真是上天有眼,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哈,哈……」

    「寧寧,快過來,這污漬就是這管子上的,你看,這裡還有印呢?」大宏顯得十分積極。

    「小月,你用衛生紙把它們擦上後包起來,連那手絹都裝在書包裡,這可能就是證據!」寧寧深謀遠慮,「走,我們分頭再到別處看一下,看還有沒有這種污漬。」

    立刻分頭行動!

    等再轉回來時,「咦,寧寧,那污漬印沒有了,我記得沒擦淨啊!」小月驚咦。

    「哼,想毀滅證據,這回還看他們有什麼好說的!」寧寧緊咬著嘴唇。

    「乖乖,動作好快呀,幸虧……要不是……」大宏一吐舌頭,「這麼一來,沒有鬼也有鬼了,真是yu蓋彌彰啊。」他還掉了句文。

    ……

    三小連夜趕到環保局,把手絹和衛生紙交去化驗。

    化驗結果大為振奮,手絹和衛生紙上殘留物的所含毒素與使花草中毒的毒素完全相同。

    緊急行動,緊急出擊!

    光明企業八分廠終於承認了污染環境的事實。

    寧寧、小月、大宏各自很晚才回了家,第二天,還是家長給向學校請了假。

    寧寧中午才醒來,他胡亂洗了洗,吃了點東西,便急忙去找大宏和小月,「再到八分廠去領略一下勝利的果實,下午還要上學呢!」

    一進八分廠,大為疑惑,人員進進出出,平靜如昔,好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

    「怎麼回事?三小愕然互視。

    他(她)們疑疑惑惑地去找技術員,想打聽一下情況。

    不想接待室內正吵著架。

    ……

    「是,我既然改變不了什麼,又不想同流合污,那就只有離開。」「我不是說了嘛,兩相厲害取其輕,那東西對科學太重要了……你就不能冷靜冷靜」「是的,對科學重要,就可以不顧一切了?那環保呢?什麼科學也只有是為人類服務它才會有存在的價值,否則,那要這科學還會有什麼用?」「好了,我也希望給環保多追加撥款,一切都要環保,環保是重要,可這是全社會的事……你要理智點……」「全社會?如果每個人都先把各人各自顧好了,那全社會也就好了——再說也只有自己好了,才能有權管別人——既然……所以我要走……」「那就隨你的便吧,你可別後悔!」嚷嚷中門「砰「地一聲開了,怒氣沖沖的主任一看見三小,冷笑一聲,招呼也沒打就走了。

    「你真的要走?是我們給你造成的麻煩麼?」小月怯怯地問。

    「不,是你們提醒了我,可……」技術員一咬牙:「你們看!」

    他遞過了一份文件。

    「對光明企業八分廠違反環保的處理決定!」

    「唷,效率真快,處理決定已出來了。」三小都喜上眉梢。

    「是的,效率真快,可內容你們知道了嗎?」技術員卻悶悶不樂。

    「我們還沒來得及去環保局,這是——什麼?寧寧邊看邊道,忽然,他目光一凝,忍不住叫了起來。

    「……

    罰款:50萬元(人民幣)整。

    追加環保資金,撥款:200萬……

    ……」

    「這是什麼處罰呀,一來一去,它八分廠反倒多掙了150萬,這,這……」寧寧臉色煞白。

    大宏和小月跟在後面呼呼直喘氣。

    「嘿。嘿,這就是高效率!」技術員連連冷笑。

    「找他(她)們講理去?」三小說著就要往外衝。

    「找什麼找?文件一發就改不了了,這是已成了定局。寧寧,大宏,小月,咱們也是朋友了,人一踏入社會,就容易麻木不仁,我也差點兒如此!要不是寧寧那天說的『人生的每一步都會留下腳印,一步錯,步步錯』我真也要溶入進這所謂社會的大染缸中去了。」他長出了一口氣又道:「昨天管道上的那片污漬是我給抹上去的。」

    「是你!」寧寧一激凌,「我說前兩天怎麼沒發現過,謝了,如果這案子真的完全破了,你居功第一!」

    「自你們來到八分廠後,一來二去,我也便知道出了很嚴重的事,本來我就有點懷疑……我也不是要爭什麼功,只是想讓我的良知還不至於完全泯滅……」技術員頭也不回地跨出了門,隨風又傳來了一句:「再說,褻瀆什麼也不能褻瀆自己的環保,它是職業,也是事業,更是我心中唯一的一塊淨士……」

    「我們也走吧。」寧寧緊緊地咬著唇。

    「怎麼搞的?為什麼不重重懲治八分廠?反給它們撥巨款,讓大賺特賺,破壞環保反倒有功了,受到了獎勵?」

    「沒辦法,我們都化驗過了,八分廠所造成的污染面積雖然較大,但還不至於使花草死亡,所以我們還沒找到真正的毒源——至少是還缺乏足夠的證據。至於撥款,那只是為了冶理,是為了使減少、消除污染的措施——我們奔走的目標,不就是為此嗎?」環保局長雖然眉目緊鎖,卻仍不厭其煩的細細解釋。

    三小還是不服氣。

    「明明污染就是從它們廠裡出來的,既然毒性一樣,那再怎麼它們八分廠也決脫不了干係。」

    三小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板凳上。

    ……

    末了,還是小高——就是那個化驗員,也是環保局長特指定與三小間的聯絡員——把他(她)們拉進了化驗室。

    「……是脫不了干係,現不是正在對八分廠進行秘密審查嗎……以真能確確實實查出那毒害的源頭——幕後的主使……否則,若一棍子就徹底打死,那不僅就會此掐斷線索,無法揪出那真正的幕後主使;且這污染也是還會死灰復燃的,永遠也難斷了根啊!

    因為我們已查到,其暴利是非常之巨大的,非常,非常……

    況如果再還有什麼其它陰謀的話……那……」小高口氣中帶有非常的嚴肅。

    「還有執法,執法是最注重證據的,因為沒有更進一步的確實證據,所以眼下我們就只能這樣了——這也算是安撫吧。」

    小高苦口婆心,喋喋勸說著。

    見三小又要激動的跳起來,小高急忙雙手一按:「其實,這只是將計就計,是個計策!」

    「什麼計策?」寧寧這才有了興趣。

    大宏雖也是如此發問,但卻仍是在咆哮。

    小月只是靜靜地聽著。

    小高起身看了看四周,似乎有些詭密:「這叫放長線釣大魚。明的,我們在八分廠進駐了工作組,執行監督檢查,直到它新的環保設施完全有效地研製出並建立起來;暗的,這幾天我們已把受污染花草區域中的水、土、化肥、空氣等等都化驗完了,可……這污染源雖表面上分明是水,但這污染好像有傳染xing,非常強烈的傳染xing,現四面八方已都……因此,借明面的工作組,觀察哨,交通崗等,以八分廠為重點,包括光明企業下轄的所有分廠及相關的機構,我們都已實行了全面網絡臨控,嚴密注視,任何風吹草動都……一有異象,馬上就會……」

    三小這才笑了。

    「局長曾經說過,這次不僅可能會危害到整個城市,甚至……記住,我們是在為拯救城市、國家、世界、人類……而服務的。」小高也彷彿是受到了感染。

    以後,那一字一頓滿含憂慮的話語,便時時在三小耳邊響起。

    這已成了對三小的鞭策和督促!

    三小又投入了艱辛的工作。

    如今再去八分廠,可沒那麼受歡迎了,愛理不理的,幸虧有駐廠環保工作台組的支持,他(她)們的調查反更ziyou了。

    又是幾天過去了。

    一無所獲!

    「他們老是看不起我們小孩,嗨!真氣人!」寧寧重重跺著腳。

    「誰看不起了?」爸爸笑問。

    「您!」寧寧狠狠瞪了一眼爸爸,隨之又低下頭:「當然主要還是八分廠的人和環保組的人。壞人倒也罷了,尤其是朋友,越近越……」寧寧眼圈都有些發紅。

    「哼,敷衍了事的糊弄,還當我們不知道呢?是骨子裡的看不起,哼!」寧寧不知道又是在沖誰發著邪火。

    「……孩子們的心情,是辦事不瞻前顧後,不受干擾,不畏困難,……他(她)們不喜歡從一點一滴著手,往往一伸手就可能能直插到主題,也能抓到主題——因為他(她)們負擔較少,干擾較少____至少他(她)們不用負擔生活,不會為生活而操心,所以……

    所以不會分心他顧——這與不顧一切小『yu』,而要直取『yu』中之大『yu』,也有一定關聯。

    大人們出身社會,想得多,考慮也多,方方面面都想要照顧到,結果——只空勞費心,想圓滿卻圓滿不了——因為他(她)們要擔負生活,操心生活……

    因而便會分心他顧,往往會被前進過程中的種種小『yu』所擾亂____也是不得不被擾亂……

    所以,那大人們對孩子們的輕視看不起又何嘗不可以認為是嫉妒的所致,因為雙方的著手點並不是處於同一起跑線的。

    這要讓大人們承認,卻是比登天還難——說大人嫉妒孩子——因為這關乎到他(她)們的面子。

    而孩子們借此便要勇於進取,並需勇於承受那不公正的待遇。

    因為你得到了,那便要承受因這得到的副作用。

    一切都是平衡的,平衡才是一切所能存在的前提。

    ……

    因此,解決這所謂的代溝矛盾便就都在於雙方的互為理解。」

    爸爸又似想起了什麼,頓了頓,轉而又道:「當然,孩子們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學習,以獲取生存手段的能力,以能長大後取得成為大人、繼承大人們____獲得生活,環護生活,發展生活的資格——故這也是大人們心甘情願而獨自承擔生活,供養孩子們的初終。

    是以若孩子們的所作所為偏離了主要方向,那大人們自然就更是不高興了。

    那也是他(她)們的權利!」

    「可難道我們環保做錯了,人類就是應該環保嗎?」寧寧睜大了眼睛。

    「環保是沒錯,你們這麼賣力,大人們應該感到慚愧——因為這主要應該是他(她)們的責任——因而他(她)們也應該感謝你們……

    但這裡我要說的乃是對於現在的你們,主次(主,學習;次,環保及其它)要分清楚,其只是比例的不同,如此就需要經常的調節。

    好,我們再回到剛才的話題。

    ……孩子們做事一條線走到黑,比較直來直去,只顧目的,對期間的小事卻有些盲目……這雖有時也可一矢中的,但總會有遺漏;

    而大人們的求全心理則可正好把這孩子們的『漏』給補全了;

    這樣,相輔相成之下,一件事便可圓滿了——成就了一個統一。

    這樣,多好!

    ……

    只有大人和孩子加起來,才可組成一人完整的人——人類也才是完整的。

    所以,不可分離……

    「不可分離!」寧寧念叨著進入了夢鄉。

    一無所獲!雖幾天來仍毫無進展,但三小並不氣餒,因為有「無yu則剛」叔叔的打氣,「無yu則剛」理念的支持!

    三小一體嗎——一人知不就是三小全知道了。

    「……孩子們的遺漏在你們主觀的自己方面可以用學習再學習____更進一步的刻苦學習來補救,在主客觀上便需要孩子和大人們雙方的互為配合來補救……」

    今天是週末,晚上6:30的動畫片還是必看的。

    是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肚子裡的故事,寧寧直笑得前仰後合……過癮,真是過癮!

    忽地,他猛地怔住了。

    「媽、爸,我去一趟小月家,一會兒就回來。」

    寧寧興沖沖的,連爸、媽在後面喊他都沒聽見。

    「無yu則剛」,這是三小每次見面時或辦事前必喊的一句口號——

    這已成了定規。

    第二天,在八分廠,三小把一大罐東西塞進了他(她)們最初發現污漬的那根管道。

    那根管道早已被封了,因為它有暗管與其它清水管相連,慢慢向它們排放根本沒經處理過的特別污水,所以駐廠環保組一來就把它給封了。

    三小塞進罐子後,又封住了管道口。

    之後,接連幾天,三小,不,應該是寧寧、大宏跟著神情恍恍惚惚的小月像夢游似的一個勁兒在廠裡亂轉,好像漫無目的,又似發了癔症,白日裡也……

    三個小瘋子!

    可因為三小有駐廠環保組的支持,這就好像是發了特別通行證,暢通無阻。

    漸漸的,八分廠的人也就見怪不怪,視若無睹,而對三小不大理會了。

    風平浪靜。

    三小左轉右轉,終於到了一座大的排房前。

    這地方非常偏僻,毫不起眼,只門上掛著的「科研重地,請勿打擾」牌子才會叫人感覺這裡與別處有所不同。

    其周圍還有不少或明或暗的保衛,但三小就是闖進來了。

    三小剛一進來,就見一個鬍子拉茬的老人正在門口拾撿著什麼,顯得手忙腳亂,並還不時在唉聲歎氣。

    「老爺爺,您在幹什麼?」小月躍眾而出,甜甜地叫。

    「咦,你們怎麼?怎麼到這兒耍了?「老人一愕,看了看地下,又趕忙道:「孩子們,快來來幫捉螞蟻,爺爺給糖吃。「

    好多的螞蟻啊!足有幾千幾萬隻,熙熙壤攘,只圍繞著老人的房間進進出出,一團團、大片大片的,不可開交。

    「唷,這麼多螞蟻,爺爺,咱們打個賭,我一聲令下,就能叫它們都出去,您信不信?」小月笑意盈盈,憨態可掬,又一副小大人似挑逗人的神氣。

    「不信,蜂蜜一類的,我也用了,不頂事;一般殺蟲劑也是殺不盡的……況我這裡又不能用太有剌激xing的揮發性東西……老人相當狡黠。

    「什麼也不用!保證破壞不了您這兒的科研環境……」小月彷彿已知道老人是幹什麼的,繼而話音一轉:「但要是我贏了怎麼辦?」她一歪頭,放出了釣餌。

    「什麼也……」老人正要大包大攬,說「什麼也行」時忽又一改主意:「但不能違背了我的意志。」

    小月暗笑,「你再猴精我也要你上當!」

    「當然,您只要回答兩個問題,再聽我們講一段故事就行了。」

    「好吧,但你可要真的能指揮動螞蟻啊!要不,什麼也會是白說了——至於條件,就更提也甭提?」老人童心未泯,好奇心被小月掉了起來,但又相當精明,前後的條件,什麼也不會忘,並還好心的很,好心提醒著小月。

    小月搖頭莞爾,發出了奇怪的、低低的叫聲,雖幾不可聞,但——

    奇跡!螞蟻竟排成了方隊,浩浩蕩蕩地退出了老人的工作間。

    老人目瞪口呆!

    寧寧那天看到孫悟空鑽進鐵扇公主肚裡的動畫片後便起了這個念頭。

    「能不能叫小動物們幫我們徹底找到毒源呢?也鑽進它們的肚裡,像小老鼠、蟲子、鳥兒、蜜蜂什麼的……」

    因為以前上學時他見到過好幾次小動物們好像特別聽小月的號令。

    大宏為此還曾吃過小月的不少苦頭呢!

    想到就做,他便急忙去找了小月和大宏。

    小月當然說行,她說自己對動物比植物的語言懂得更多,不僅能懂,並還能說上幾句呢!

    經反覆磋商比較,他(她)們選擇了螞蟻。

    果然!

    「這怎麼可能?怎麼可能?你竟會動物語言,這太奇怪了,太奇怪了……」老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老爺爺,您先不要說什麼奇怪不奇怪,您要履行賭注的諾言。」小月撅起了嘴。

    「當然,當然,但這事後你們得常來陪陪我老頭子。」老人大為激動,他又興起了要研究的興趣。

    「行,一言為定。」三小齊聲道。

    「好,你們問吧。」老人正襟危坐。

    「第一,您叫什麼名字?」

    「這個,他(她)們都叫我工程師。」

    「外面的污染是您創造的?」

    「污染?什麼污染?」老人大惑不解。

    「就是能使植物得『植物中空壞死病』的。」大宏大聲補充。

    「啊,怎麼?他們給投產了?」老人——工程師一蹦三尺高,聲音都變了,「那技術還不成熟啊?這可怎麼了得,這怎麼了得……」

    「是……」三小嚅嚅著,他(她)們也受到了莫名的感染,也更不由自主地有了莫名的恐懼。

    隨之就把這些天外面的情況一一向老人詳細敘述了一遍。

    ……

    「唉,這怎麼說的,這怎麼說的,明明知道這技術還有很多漏洞怎麼就……說的好好的……唉,都在騙我,都在騙我……」老人只是在不停地念叨。

    那癡呆的眼睛中滿是驚怖欲絕。

    並還越來越濃。

    「快!要阻止!」老人大聲疾呼。

    從老人的語無倫次中,三小大致弄清了老人的一切。

    「我都有是一個快退休的人了,可就在這時,在一次實驗中,我卻突然從上千噸廢水中——哦因為分廠的污染都要集中於總部處理,分廠便需先做好分類和傳輸運送的技術準備,我便是八分廠負責此事的總管

    原以為這是自己在廠裡所參與的最後一項大型工程了,誰知——

    誰知從中竟提煉出了一種奇怪的、有著特殊效能的試劑——

    你們說——」老人突異常激動起來,朝向三人,不,是朝向有滿天彩霞的天空——在對著天,對著天大聲地疾呼!

    「由科學的催生時代到科學的催化時代,並幾近是自然的催化時代,這可是個多麼大的巨變啊,簡直是翻天覆地的劃時代的本質變革……」老人雙手指天,歇斯底里……精神都好像崩潰了。

    寧寧心裡卻在冷笑:「你們也配談自然?」但他卻沒張開口,因為老人太激烈了。

    「是本質的本質變革!」老人在指天狂吼。

    「這,這巨變怎麼說都不為過,不為過,不為過……」他喃喃著翻來覆去地只說著這一句。

    三小一陣驚悸,一陣不安,惶惶地相互看了看:「老爺爺,老爺爺……」他(她)們連連叫著。

    「沒事……」長長地呻吟了一聲,老人幾乎虛脫了,緩了緩,低低但內在的韌勁還是顯得極強:「這改變了我的一生,我知道,一個新的時代將在我的手裡誕生……懷著歷史的使命感,我狂熱地投入了對這試劑的進一步研究中……」語音雖慘淡,可是卻充滿了開懷的笑意。

    一談到試劑——他的那寶貝成果,老人剛平復的心境就又馬上激昂起來。

    「……這試劑,對科學,對一切的科學,甚至是人類的一切活動都會有著異乎尋常的催化作用,可以使一切的效應……」老人又限入了無限的狂熱。

    「爺爺,您說這催化科學同敏感科學是一樣的嗎?」寧寧打斷道,他又想起了那大標語牌。

    「催化科學也就是就是敏感科學,那時,科學會成倍地發展,成倍地提高……

    並是呈加速度地,會是一個接著一個的飛躍,人類以後的發展會全是飛躍……」

    工程師彷彿已看到了那光明的前景。

    他人已完全沉浸在了其中。

    「……但如此必須先作好準備,否則,科學、環境、人類、地球便都會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結果可怕……

    所以我們現在必須提前作好準備,一定,一定……」

    當然,這準備也是與之要相配套的科學準備____是指能控制住這催化技術的科學準備。

    控制也就是科學利用的是好與壞,還是破壞與促進!」

    三小從他的聲音中又感到了恐懼。

    「利用的好與壞——破壞與促進是每一處科學都有的兩個方面,至於是那一部分能佔到主要作用——這就要端在於那利用的人啦!

    這也就是能不能控制住『催化』的問題。」

    寧寧心中一跳,「『催化』!那環保局的精密設備經常出錯,也是不是因為這個——天哪,莫非,催化科學提前開始了?」

    「爺爺,爺爺,我們可是為環保來的啊。」小月怯怯地不停搖撼著老人的手。

    「哦……哦……」隨著敘述,老人的情緒也漸漸跌回了現實。

    「當然,相對的,如利用不當,那它的破壞力——包括污染則也會是如此。

    甚至更為嚴重!

    這比核廢料的污染嚴重程度要大上不知多少倍!

    因為它的傳染xing,傳染速度等等幾乎是見縫插針、見空就鑽……幾乎不用什麼中介。

    ……

    我把這情況——所有情形都向領導,也就是八分廠的龐廠長匯報後,他異彩激動,說這經濟價值會非常高,並當即還撥出了大批的款項,讓我繼續研究,首先是對它的貯存、運輸、作用、功效和適用範圍等等,當然,這都是以後的事,更重要的還是對它廢料的環保處理……「

    工程師抬起頭,顯得分外迷惘。

    小月禁不住插口:「那您對它的環保問題研究出來了嗎?」

    「難,非常難,因為從廢料中把那種拭劑一提煉出後,其的性質、性能就完全地大改變了——簡直是兩極分化,並更加捉摸不定……有著很強的不穩定性,變好時,也可以完全是催化劑;轉壞時,就幾乎使已經被環保處理過的清水又會變成廢水了,並其污染的破壞性更會倍增——舊的環保方法對之已一點也起不了作用,甚至大還有被同化以及繼之而起的燎原之勢……」

    工程師努力搖搖頭,還是困惑:「本來龐廠長答應我,只有在環保技術過關後才會投入生產,他怎麼?怎麼不講信用?」

    一臉不解!

    也一臉驚怖!

    更混有一臉狂熱的嚮往!

    ……

    怵然心驚!

    三小久久無言,怵然心驚!

    工程師的話——他雖還是瘋瘋顛顛,語無倫次……但就從那閃爍的一星半點言語,已是大大打動了他(她)們,也深深觸動了他(她)們——真正加重了他(她)們的憂慮。

    前此環保局化驗員小高說的什麼「……是為拯救整個城市、國家、全人類……」他(她)們還當那只是為強調、jing醒、督促他(她)們要努力工作所用的一種手段、方法,是對環保全面的泛泛而論。

    那知竟是真的!

    是真的!

    真的會……

    ……

    三小受到了極強烈的震憾!

    案子全面告破!

    三小這可輕鬆了,「讓我們再來次『環保行『吧。」

    ……

    「這是什麼聲音?」寧寧傾聽。

    順風傳來一陣梵音聲。

    「和尚廟,這兒有一座和尚廟。」大宏不屑一顧。

    「晨鐘暮鼓,噢,是在開什麼佛堂法會吧,我媽媽說的,她特別信佛。」小月解釋。

    「怪不得你那麼喜歡動植物呢?『掃地不傷螻蟻命,愛惜飛蛾沙罩燈』,是受家庭熏濤的吧。」大宏唸唸有詞中已迅速逃開了。

    「死大宏,你們家才有迷信傳統!」小月跺腳搶白。

    不可開交。

    「行了,行了,你們怎麼老是像一見面就頂牛的小雞子,才好了幾天,沒有了共同敵人這就憋不住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科學派,可國家都允許宗教信仰ziyou,你能反對呀?各幹各的,互不干涉,有本勢就把他(她)們——那些信徒都爭取過來,窩裡鬥算什麼?」寧寧叉開雙臂教訓著。

    可大宏就是不服氣,「又上了一堂政治課,就會說大話掉文,有本勢你去!」

    「什麼?什麼?」小月方暗自滴咕,可一聽大宏的話,一下就火了,馬上反駁:「人家寧寧是活學活用,學到就用——我們也讀書上網,可有什麼進步了?別吃不著葡萄就說葡萄是酸的,哼!」她極力維護著寧寧,三小中他(她)們二人是天然的統一戰線。」

    「誰讓他說咱們是小雞子?」大宏哽著脖子。

    啞口無言,這回小月也直翻白眼。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用詞欠妥,比喻不當,是烏鴉嘴,烏鴉嘴。」寧寧趕忙自我責罰。

    小月噗嗤一笑。

    雖然小月對寧寧一串串有時是令人炫目的大道理詞句也有些發怵——有時更好像是全然文不對題,大話連篇……可人家在實踐中是在照著做呀,並每每於之後回過頭來,都發現寧寧又總是對的____至少是比自己和大宏原先的想法要高出好幾疇_____這能不叫人佩服!

    所以只要一有事,有意無意的,他(她)們倆(小月和大宏)便總是把寧寧推向前台。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今天我們也來看個新奇,走,看佛堂法會去!」寧寧提議。

    嘻嘻哈哈地直奔法會,但卻也是東張西望、戰戰兢兢地——他(她)們到底還都是些孩子呀!

    不用別人呵斥,只那股肅穆的氣氛就使三小再也發不出喧嘩———而噤若寒蟬了。

    黑壓壓一大片的佛教徒們都合什盤坐在蒲團上。

    莊嚴已極,肅穆已極,那震撼人心的沉寂一個勁兒向三人襲來。

    「我們只是考察、觀摩,並不是佛教徒,不須也……科學……科學……」心裡不停地狂喊著,不停默默地念叨著——再三地念叨!

    可那股無形的壓力,卻似乎要使他(她)們只有如信徒般的盤坐在地上後才能得到大輕鬆的解脫——消除壓力。

    ……

    三小終於落荒逃出了法會。

    「真厲害,真厲害……」大宏連連驚呼,猶存餘悸。

    「為什麼裡面那麼……好像真有一股力道……可……這就是氣氛吧?」小月也迷惘。

    「是的,這就是氣氛……這就使人們更易進入、甚至是沉迷於佛教那種特有的幻覺氛圍中——即不是信徒,就是偶爾涉足裡面,也會被俘虜的,像我們就差點兒……難道我們會是信徒?」寧寧面泛異彩,睿智深思,侃侃而談——他終於開竅了,即對毫不關聯的事物也會浮想聯翩,當場發揮——這些在事前他是沒一點是呈這種看法,有這種準備的。

    「所以,我們就應該也倣傚——在教育中,在學校中倣傚……甚至在環保上,一切的事業上也都可倣傚……「寧寧忽然狂熱了,一昧沉浸在了自己的相向裡,似乎也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境界。

    ……

    「當,當……」山下法會的大鐘驟響,如晨鐘暮鼓,「啊」地把寧寧從夢幻中驚醒了過來。

    望著小月、大宏那驚愕的眼神,他不好意思一笑,期期艾艾地:「至於如何倣傚,那……」寧寧摸著後腦怔怔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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