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我讓他和我一起去取自行車,可是他說自己累的很,一點力氣也沒有,幾乎都動不了了。
我看他確實是很虛弱的樣子,可是嘴上仍舊說,嬌氣。我是知道他現在的狀況的,可是仍舊一點也不遷就他——我從來都是這麼狠心。
我騎著自行車朝他過了去——他靠在一根柱子上,簡直是整個身體都靠柱子承受重量——本來他就是一個柔弱的人,現在看來幾乎是一個廢人了。
我從來都對弱者沒有什麼同情心,就像寒假的時候,丁歡和他們喝酒,就算是知道為了我,可是看到他很狼狽的樣子,也是忍不住的厭惡了起來——我對我弟弟都是這個樣子,對別人自然不用說了。
可是,我看到墨松靠在柱子上的時候,我心裡真的湧過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感覺——我知道那叫心疼。
我把自行車停在他身邊,說,上來吧。
他小聲說,你拉我一把。
墨松,你不會連上自行車的力氣也沒有了吧?
我真是沒有力氣了。
我本來還想說他幾句的,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終於沒有說出來。
我伸過手去,他緩緩的伸出手來。我拉住他的手,他的手是那樣的軟,彷彿沒有骨頭似的。
他並不是因為手上的肉很多才摸起來是那麼柔軟——他的手與我的手一樣,都是那麼瘦。可是,我的手就是那麼的硬,摸起來就像在摸一棵枯木似的——雖然看起來是那麼的好看。而墨松的手純粹的是骨頭軟——他的性格不是很柔弱麼?是不是他所有的東西都是那麼柔軟?
他坐在後面,頭靠在我的背上,雖然穿著很多衣服,可是我依然感覺到了他的體溫,就像丁歡靠在我背上一樣——只是墨松沒有丁歡漂亮罷了。
我說,墨松,你不至於這麼虛弱吧?頭都靠在我背上——我的背可是只有我弟弟才能靠的。
是麼?因為病,他的聲音很小,聽起來是那麼的不真實。
我弟弟和我是很親的——你又是誰?靠在我背上什麼意思?純心誘惑人呀?
我怎麼誘惑你了?
你說你又不是一個美女,你靠在我背上讓我是浮想聯翩,可是我想到了歪處回頭一看,竟然是個男的。你讓我窩火不窩火?
男的怎麼了?起碼我還是蠻帥的。
就你?先別說你不帥,就算你帥,一個男的,我怎麼往歪處想?
男的你就不能往歪處想?
我心裡一驚——墨松是否已經知道了我是喜歡男孩子的?他為何如此說呢?
我說,那好,為了我不往歪處想,你就別誘惑我了。
我根本就沒有誘惑你。
那麼你就把頭拿開。
小丁,你就這麼狠心?
你不拿開就是在誘惑我嘛。
那麼就算是我誘惑你了——我還要進一步的誘惑你。
說話的時候他就將手從後邊拿了過來,然後放在了我的腿上。
墨松——你還讓不讓我騎自行車了?
又怎麼了?
你別這樣好不好?我受不了。
這有什麼呀?至於嗎?
墨松,你不是我弟弟,你別這樣好不好?
小丁呀——我怎麼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