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門和地靈壇雖然一脈相承,算得上是一個師祖傳下是因為某些隱情最終一分為二,內情可以說只有兩派的掌門才清楚。
其實雙方掌門的功夫,按常理來說不會有這麼大的差別,但是彼此一出手立分高下,足以說明地靈壇己經通過本門戒律堂對天妙門有了長時間的研究。
不僅如此,地靈壇還訓練了大批擁有一流功夫的執法,其數目早己經過了戒律堂的正常需要,因為戒律堂執法的功夫都是針對本門或對方武功的,殺傷力可想而知。
因此在天妙門本門戒律堂出現的時候,包括趙玉娘都不敢輕易動手,其實趙玉娘己經覺察到情形對自己一派的不利……果然神秘人一出手,她當下就不敵暴退!
從地靈壇壇堂合一的這點可見,他們早有預謀,壇堂合一是違反兩派規矩的,雖然兩派對此沒有明言約束,可其中隱情盡人皆知,只是雙方各有限制對方的武功,戒律堂又是總壇的另外一個組織,這一點就成了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了。
時至今日,地靈壇因為對寶藏的圖謀,早以棄此條不顧,並針對天妙門己經研究很長的時間,正因為這樣,才會藉著天妙門變法的機會大打出手,想一舉將她們精英盡滅!
「滅神解龍刀」正是針對她們的絕技。
所謂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沒有,地靈壇的人占好方位,外邊進來的足姥姥入場,其實小心著呢。果然神秘人一出手,刀陣一動她就領略到個中厲害了,龐大的「滅神解龍刀陣「伴隨著他身手催動,殺氣沖天而起……
足姥姥這才明白地靈壇絕不是執行戒律這麼簡單!
如果單單為了懲治一個弟子,犯得著組織這麼大地刀陣?看來趙玉娘擔心是正確的!
她這一猶豫間,為了救趙玉娘我己經朝神秘人撲去,我一接近中心的他,就牽扯刀陣摧動。只聽刀光閃爍,就算我有強勁的內力護體,但對方無處不在的刀光仍然令我顧此失彼,刀芒所及,聽得利刃割擊的怪聲不絕於耳,我通體罡氣雖然拒開不少鋒芒,但上身衣服被絞得粉碎,連褲子也被絞得零七八碎……有些地方還被鋒利的刀刃割得皮開肉綻!
我怪叫起來……本少爺多少年沒吃刀了。想當初還是馮強的時候倒沒少被人砍,可自打成了老大之後,這挨刀地活就很久沒干了,想不到此時被亂刀割得如此狼狽。那叫一個鬱悶!
雖然鬱悶,可整個刀陣中的人只要看見過這一幕的,不無會駭然變色!
刀陣是一摧運的,十二人分四組交替進擊,一開始的人還能正常施招,可隨著我通體內力的抗拒,後面出招的人被我變態的內力抗拒驚呆了,忘了繼續催運刀陣,在漫天地衣服的碎屑之中。全部停了下來瞪著我……
全場死一般寂靜……後來我才知道,地靈壇的人倒不完全是被我混厚的內家真氣給鎮住了,也不是因為我衣服被絞碎春光外瀉,主要是因為衣服被刀絞碎後,露出了我腰間地那一條腰帶,也就是我師父給我的「驟靈鍾「!
「驟靈鍾」對地靈壇。如同「金絲拂塵」對天妙門門徒的效果,這兩件東西,都是象徵掌門的鎮幫之寶,因此地靈壇的人突然看到我腰間繫著這玩意,駭然可想而知。
「混玉神功!」
神秘人失聲叫出了四字!我突然就聽出了他的聲音……師父!
我呆住了,朱如九叫出我的功夫名稱時,所有的人都呆住了……只有足姥姥沒有!
一直侍機出手的足姥姥終於捕捉到了最佳戰機,這個老態龍鍾地鄉下婦女這時突然變得如此敏捷,她像一道輕煙似的飄了過來,手上己經多了一柄跟地靈壇戒律堂執法所用的刀相似。但比它弧形更大也就是更彎的短刀!
因為我的出現,和我對刀陣的抗拒力,朱如九被驚呆了!
在強敵如林地瞬息、這種高強度的對抗之中這種分心足以致命;足姥姥驀然欺近,她輕功之高無人能及,就在朱如九扭身愕然的當兒,老不死的變得如此敏捷,閃身將刀插進了他的胸膛!
趙玉娘一直在退,當時她根本就沒有機會進行任何意義上的有效反擊,只到朱如九猶疑足姥姥出手,內外兩壇的總管和十大執法嬤嬤才閃電般衝了上來!
我望著戴人皮面具的師父傻了,我一直認為自己很聰明的,可這一會我才知道我並沒有自己想得那麼機靈,我太相信師父,根本沒想到他果然是地靈壇掌門!
能讓這樣一個精明的人失神,其實我在朱如九地心裡還是佔據很重要位置的,或許我是他的剋星,如果不是我突然在這種背
場,足姥姥要想刺他,絕對沒有機會。
朱如九中刀之後驀然清醒,他一聲厲喝,手一揚以擊在足姥姥胸膛,打得她像麻袋似的往後反飛……他眼睛閃爍起令人心寒的毫芒,雖然插著那柄刀但動作仍然如此迅……這麼一動,便閃電般擊退了逼過來的天妙門內外兩壇總管、和兩個老嫗!
我第一次看到他以武功拒敵,就明白師父絕對不愧於「天下無敵」這四字!
正所謂虎死餘威,雖然朱如九中了一刀,但所有的人都被他的身手和功力鎮住了,大伙明白他的傷足以致命,每個人都定格般停了下來。
四下突然安靜,胸膛上插著彎刀顯得詭異的師父慢慢轉過身來,面對著我一聲輕歎,他抬起手來,慢慢把臉上的人皮面具撕掉……
隨著人皮面具被揭,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個我熟悉的朱如九出現在我面前,他胸口中了一刀仍然若無其事,臉色很正常,微笑著對我說道:「你練成點金手了?」
我惶然點頭,就聽師父又說:「你不僅練成了點金手,還擁有了一成的混玉神功基礎,柯兒,這可真是奇跡!」
四面如此安靜,除了知道朱如九中刀,大多數人都不明白生了什麼事,天妙門跟地靈壇的高手們全像雕塑般一動不動,全場靜得連呼吸之聲也能聽到。
師父喟然長歎:「別怪我孩子……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你也別怪我為什麼要瞞你,更別怨我曾經想放棄你……柯兒,這都是天意、呵呵都是天意啊……朱孟龍機關算盡,最終只是害了自己性命,柯兒,以後你若是知道了內情,別怪師父心狠!」
我很難過,師父胸口的刀柄無情的證實著一個事實……我慢慢跪了下來。
師父臉色正漸漸蒼白,作為一個練過功打過架的混混,我知道無論功夫怎麼高強,胸口這樣插上一柄刀,也如殘燈將盡……
「師父……」我恭恭敬敬對他叩了三個響頭,哽咽著說:「你為什麼要瞞我?徒弟對不起你……是我害了你師父……」
其實我對朱如九感情很深,他畢竟像親人一樣對我,並給我傳授技藝,在他生死彌留之際,意識到我們將永別的時候,我傷心欲絕。
「這不能怪你……」朱如九微笑著說道:「你是個好孩子黃柯,倒是我覺得自己有點對不起你……我本來想等你死後再把本門鎮門的驟靈鍾取回來,想不到你竟然帶著它練成了絕世武功,呵呵柯兒,你好運氣,既然天意如此,徒弟,你就接了師父的衣缽吧……」
我很傷心,根本不明白師父為什麼說些莫名其妙的話,可是朱如九己經沒時間解釋,他抬起頭來說:「地靈壇第一百一十九代掌門朱孟龍奉祖師遺諭!」
話音一落,所有的地靈壇弟子和門徒全都齊刷刷的跪倒在地,竟然不顧在身邊虎視眈眈的天妙門高手……抬起頭來,就聽師父滿臉鄭重,一字一句的說道:「黃柯天資聰惠,宅心仁厚,朱孟龍特將掌門之位傳於黃柯,黃柯……你答應我……」
「師父……」我哽聲說道:「您儘管吩咐,弟子遵命……」
「從今天起,你就是地靈壇掌門……答應我孩子,好好帶著地靈壇上下數千門徒揚光大、好好照顧她,別令師父失望……」
除了點頭我還能做什麼呢,師父抬起頭來,從容對跪倒在地的地靈壇眾人說道:「地靈壇一應門徒聽令;從今天起,黃柯就是地靈壇掌門,你們必須助他振興本門!」
「奉門主諭!」四下傳來地靈壇整齊劃一的回應聲:「參見黃柯黃門主!」
我呆呆的打量著那些恭恭敬敬的下屬,這才明白我己經稀里糊塗的成為地靈壇掌門了……後來我才知道,驟靈鍾是地靈壇唯一能代表掌門身份的東西,師父臨終授命,其實也迫不得己。因為雙方戒律堂都知道這個道理,就算師父不任命我為掌門,他死之後,我也可以行掌門令,真到那個時候,在天妙門戒律堂監視之下地靈壇更加背動,他臨終授命其實也是迫不得己。
如師父所言,這一切都是天意,他這時轉過身來,遙望著站在外圍的足姥姥說:「煩請姥姥,本門上下包括掌門,如有違規犯戒者,可行戒律令、正我派門規……拜託了……」說到這兒,師父臉色突然脹紅,嘴中噴出一道血箭,衝出丈許遠近!
這個此後被兩派公認第一高手、地靈壇第一百一十九代掌門朝前一撲,就此斃命……
望著倒在地上的師父,他七竅和胸口處正汨汨流出鮮血,己經一動不動了,他一生只傳了一個弟子,最終將掌門大位也傳給他,這個弟子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