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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四十七章 事敗 文 / 虛風

    走了秦檜賢的門子,王晉之王大老爺於顧忠信之後成了兵部的主人。

    自古道門隨主人風,主人多大的派頭,奴才的派頭就有多大,而且只高不低,所以儘管王孝義一個勁說自己有緊急軍情上稟,但四個門兵因為看不見銀子,嚥不下這口氣,更重要的是不能壞了規矩,於是就一直和這個不懂規矩的小子在門口乾耗,反正離換崗還有兩個多時辰,耗吧,看誰能耗過誰?

    和四個門兵比起來,王孝義就是一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但這個土包子和別個土包子又有點不同,這個土包子橫!

    還沒耗多大功夫,王孝義的臉突然冷了下來,看著四個門兵,王孝義冷笑一聲,從懷裡掏出奏報往台階上一放,然後轉身就走,揚長而去。這下四個門官老爺可毛了,還沒等他們拿定主意追是不追時,王孝義轉個彎已不見了蹤影。

    四個門兵這才意識到今天有點裝大了,於是石頭剪子布,誰輸了誰就去給大老爺呈送奏報。當看到捂著腮幫子,順著嘴鴨子流血的兄弟從二門連滾帶爬向他們跑來時,剩下的三位這才知道不是裝大了,而是裝得太大了。

    「怎麼樣?」三人哆哆嗦嗦,膽戰心驚地問道。

    「什麼怎麼樣?找去!」捂著腮幫子的兄弟帶著哭音喊道。

    找去?說得容易,上哪兒找去?只有交待完公事,然後憑兵部的憑證方才可以入住館驛,這小子現在可能窩在一個小客棧裡睡大覺,也可能正逛大街呢,這一時半會兒的叫他們上哪兒給大老爺找去,哎呦,可要了親命了!

    畢竟是手眼通天,剛剛日落西山,四個三孫子就點頭哈腰地侍立在土包子左右。這裡是京城最有名的大館子廣德樓,既然最有名,當然也是最貴的,王孝義已經在這兒神吃海喝倆時辰了。

    當王孝義吃飽喝得,邁著方步從廣德樓出來的時候,跟在身後的四個門官老爺臉都綠了。

    當王晉之看完張素元的奏報時,第一個感覺是以為自己在做夢,而後就是誰在跟他開玩笑,接著就是張素元虛報戰功,兩刻鐘後,他才可以比較理性地思考這件事。

    反反覆覆,仔細詢問過王孝義後,王晉之知道他不是在做夢,於是打發走王孝義後,這位王大老爺趕緊拿起張素元的奏報,一刻也不敢當誤,立即就風是風火是火,奔秦檜賢的府第趕去。

    自從聽聞吉坦巴赤舉傾國之兵困住寧遠,德宗皇帝就吃麼麼不香,幹啥啥沒勁,就連他最喜歡的木匠活也提不起興致來。德宗並不清楚前線是怎麼回事,至於寧遠丟不丟,他也並不放在心上,反正寧遠丟了,還有山海關,只要守住山海關,不讓八旗兵過來就行。

    德宗為之焦慮不安的是山海關,因為他知道山海關若失守,離人鐵騎轉眼的功夫就能打到京城。

    當他的心頭肉,比他只少了一千歲的九千歲屁顛屁顛地跑來,趴在地上告訴了他寧遠大捷的好消息時,德宗皇帝當即龍顏大悅。

    親自看過王晉之的奏章後,德宗激動的心情久久難以平復,突然不知哪根筋錯位,皇帝陛下竟提出要親自批閱奏章,而且話音未落就抬起龍臀朝內書房走去。

    一路顛著小碎步,服侍在軟轎旁的九千歲一個勁地嘬牙花子,他沒想到德宗皇帝會突然來這麼一出,雖說皇帝陛下現如今已能大致看懂奏章,但偶爾看的也都是他呈上去的奏章而已,像今天這種事可是從來也沒有過,所以他以前根本就沒整理過內書房的奏章。

    送到內書房的奏章根本就沒人看,那些奏章唯一的用途就是給蟲子當糧食,他的人呈上的奏章都會由小太監直接交給他,這也就是說內書房的奏章都不是他的人遞上來的。

    看著皇帝陛下漸漸發白的臉色,九千歲的嘴裡不禁陣陣發苦。

    「秦愛卿,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彈劾高行義沒有援助寧遠一兵一卒?」德宗沉著臉問道。

    早在德宗剛一起駕,秦檜賢就已經拿定了主意,雖然昨晚上他剛剛收到十個大木箱,但對他的決定卻沒有絲毫影響。

    「陛下,奴才也不知是怎麼回事,奴才知道陛下日夜憂心國事,所以奴才一看到王晉之的奏折就趕緊跑來給您報喜,至於內書房的折子奴才還沒來得及看,所以也就不知道這檔子事。」九千歲匍匐在地說道。

    看到德宗的臉色緩和了下來,他又試探著問道:「陛下,奴才這就去查個清楚,您看可好?」

    看到德宗點頭,秦檜賢剛要退出內書房,這時德宗又開口說道:「秦愛卿,你把張愛卿的奏章給朕取來。」

    聽了這道口諭,饒是這位九千歲千靈百巧,心裡也不由得陣陣發緊。

    看完張素元的奏報,德宗面前的桌子就翻了,殿宇之中,除了怒氣沖沖的皇帝陛下也就再沒人站著。

    「陛下息怒,請聽奴才一言。」秦檜賢趴伏在地,連連叩頭說道。

    收拾乾淨,德宗重又落坐之後,秦檜賢跪在地上奏道:「陛下,高行義有負聖恩,罪在不赦,當處極刑,但他是奴才保舉的人,所以奴才也應同罪,請陛下一併處罰。」

    看著老淚縱橫的秦愛卿,德宗對他的信任本就無以復加,如今自是更深一層。

    「秦愛卿,你是為朕分憂,又有何錯?這樣吧,就將高行義梟首示眾,抄沒家財,其家人男為官奴,女為官婢。」德宗柔聲說道。

    「陛下聖明!」秦檜賢感激涕零地頻頻叩首。

    「秦愛卿,朕打算加封張素元為遼東巡撫,你看如何?」德宗問道。

    「陛下聖明,奴才也以為這樣再好不過。」秦檜賢知道這件事他擋不住,而且離人也真太嚇人,有張素元在遼東擋著離人也好。

    「秦愛卿,你這就擬旨,並命張素元盡快把功臣表呈上,一併封賞。」德宗吩咐道。

    「陛下,奴才這就去辦。」

    秦檜賢已經退到殿外,剛要轉身離去,卻突然聽到德宗叫他回殿。

    「秦愛卿,朕突然想起王晉之的奏章,他為什麼沒有據實奏稟?他是不是與高行義有什麼牽連?」德宗生氣地問道。

    「陛下,據奴才所知王晉之和高行義之間沒什麼關係,剛才王晉之呈送張素元的奏報時曾對奴才言道,他沒有提及高行義的事是因為知道陛下一直憂心遼東戰事,他身為臣子一直想為陛下分憂,而今天祐帝國,寧遠大捷,陛下好不容易可以寬下心來,他身為臣子又怎忍心讓陛下在此時為高行義這等惡徒分心,所以他想等陛下心情平靜之後再奏報高行義的惡行。」秦檜賢躬身說道。

    聽到秦檜賢這麼一說,德宗皇帝的臉色平緩下來,但他仍對此事覺得不怎麼舒服,於是說道:「既然王晉之如此想為朕分憂,那就讓他去做遼東經略。」

    「陛下聖明,王晉之可當此任。」

    德宗如此處置可以說正中秦檜賢的下懷,王晉之是他的人,如此一來他的手就可以繼續伸到遼東,但他馬上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經略、巡撫平級,名義上經略統領一切,但實際上卻互不隸屬,至於誰掌握的權力更大,那就端看個人的能力,以張素元其人其勢,王晉之肯定壓不住他,何況張素元如今聖眷正隆,所以王晉之現在到遼東去多半是靠邊站的局面。這可不行,如果這樣,王晉之去不去遼東還有什麼用?眼珠一轉,秦檜賢立時就有了主意。

    「陛下,張素元如今立下不世之功,今後就應讓他放手而為,奴才以為王晉之到遼東後應當大力支持張素元,所以依奴才淺見,就讓張素元主關外事,而讓王晉之主關內事,這樣經、撫分工明確,即能減少不必要的摩擦,更能讓張素元專心關外,奴才淺見,不知陛下以為如何?」

    德宗本就對九千歲的話言聽計從,何況這番話怎麼聽都有理,於是欣然照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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