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窗前陽光明媚,光線映在風傷情的臉上極為白淨,不過後方竊竊私語聲宛如暴露在陽光下那麼清晰,那麼容易聽見。
風傷情眼泛羞光,望向藍天白雲,一抹緋紅漸漸地滲透肌膚顯在雙腮間,她向著一邊微微挪步,還是能聽見,在次挪步,仍舊能聽見,最後她來到牆角處,站在人高的盆栽前,這裡聽不見聲音,然而她情不自禁的將花樹嫩葉與花朵一片片摘了下來。
光天化日之下居然討論這種不堪入耳的話題,玉簫嫣這種好奇的心理,甚至可以說是怪癖,讓風傷情確實不敢苟同。
南宮熏心梅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玉簫嫣聽一句、想一句、問一句,俏臉由白轉紅、又由紅轉白變化無常。她們渾然沒有發現角落處的風傷情。
所謂度日如年,度秒如時,風傷情深刻理解到這種痛苦的折磨,她腳下的嫩葉與花瓣落了一地,先前茂盛的花樹只剩下枝幹,她猶自未覺花樹已經人工凋零了。
不知過去多長時間,終於,身後傳來玉簫嫣的疑惑聲:「情姐姐,你為什麼要將花樹的葉子與花朵全部摘下來啊?」
聽見聲音,風傷情舒心的吐口氣,正準備回身走去的時候,餘光中瞥見光禿禿的樹枝,連忙收回腳步看向地面,她微微一怔,腦中浮現出剛才那一幕,然後幽幽輕歎,走去桌前坐下了。
南宮熏心梅並沒有去在意那株花樹,也不在談論那種話題。對著風傷情說道:「情姐姐,我給你泡壺茶來吧!」
風傷情含笑搖頭,耳墜輕輕相撞發出一些脆響:「不用了!我們差不多也要去盛世娛樂城。」說著話,她站起身來。
南宮熏心梅也跟著起身:「那我送你們吧!」
「不行!」風傷情認真的說道:「有人在暗中窺視我們,不能讓人知道你與懷松的關係。」
玉簫嫣起身笑道:「還是我們自己走吧!你不用跟來了。」
「哦!」南宮熏心梅點點頭:「那好吧!」
風傷情與玉簫嫣走出南宮樓,乘上華麗的馬車,先是返回皇宮,然後坐著火鳳凰往盛世娛樂城而去。風傷情回宮時,叮囑五位嬪妃不要走出皇宮,另外命令侍衛加強皇宮的巡視。絕對不能疏忽每一個角落。
夜深人靜的時候。風傷情與玉簫嫣回到皇宮,她們閒聊到深夜,各自回到小院房間裡睡去了。
就在此時,柳懷松從盛世娛樂城的夜空中飛掠而過。來到長安城之後。他先去皇城找到劉繼。告訴他即刻派遣五萬修士去與逆風匯合。由於考慮到回宮居住人多嘴雜,擔心暴露行蹤,所以柳懷松準備先去南宮樓明日再作打算。
南宮樓此時已經閉門打烊了。後宅院也是一片漆黑。柳懷松施展出虛靈眼,落在南宮熏心梅那方小院,然後悄然無聲的推開房門走進房間。
聽見輕微的開門聲,南宮熏心梅本就處於迷迷糊糊之中頓時驚醒過來,通過屋內與屋外光線的對比,她能清楚的看見一道黑影鑽進來,膽怯的詢問道:「你是誰?」
柳懷松視線如白晝,可以看見縮在床頭的南宮熏心梅,他輕輕關上門:「是我。」
「懷松,你怎麼忽然回來啦?」南宮熏心梅驚喜一聲,掀掉單被赤腳下床,準備取出火折子燃上蠟燭。
柳懷松急忙阻止道:「別燃蠟燭!我是偷偷返回長安城的,擔心暴露我的行蹤,所以我先來你這裡住一宿。」
屋內伸手不見五指,南宮熏心梅站在床邊也不吭聲,旋即走來身旁幫柳懷鬆脫掉衣袍,然後讓他先去屏風邊上的木盆裡面躺著,南宮熏心梅則是披上一件單衣,穿上一雙鞋子,幫柳懷松提來一桶清水。
屋內漆黑,南宮熏心梅憑著直覺將清水倒進木盆。柳懷松自己拿著棉帕清洗著身子,對著一旁的南宮熏心梅小聲問道:「你這些天還好嗎?」
南宮熏心梅笑道:「我很好啊!今天情姐姐與小嫣姐姐來看過我,我跟她們說了我們的事。」話到最後,聲音越小。
「哦,是嗎?呵呵!她們還好嗎?」柳懷松輕笑起來。
南宮熏心梅道:「她們一切都好,只是情姐姐臨走時,說有人在暗中窺視她們。」
「有人窺視?」柳懷松的語氣變得低沉起來:「居然有人能混進固若金湯的長安城,既然情兒與小嫣被人盯上了,那麼她們極有可能隨時被人下手,情兒,我倒是不擔心,小嫣,可能有些麻煩,能混進長安城的人,那麼皇宮也不是問題,倘若小嫣一人獨居,她又是盛世唐朝的皇后,最有可能成為一個把柄。」
聽柳懷松這麼一說,南宮熏心梅著急起來:「那,那怎麼辦?小嫣姐姐不是會有危險嗎?」
柳懷松不再猶豫,起身擦乾身子,穿上衣袍,抱了抱南宮熏心梅說道:「我現在必須要趕回皇宮,你自己注意些,別讓人知道你的身份。」
「我知道,你小心些。」
柳懷松拉開房門,施展隱身術走來院中,接著幻化出蝶翼一飛而去。
皇宮湖面上火光依舊,皇宮裡面悄然無聲,即便是巡視的修士也刻意減緩腳步,放輕落腳的聲音。柳懷松急速掠來,沒有驚擾任何一人,他施展虛靈眼,尋到玉簫嫣居住的小院,然後俯衝下來,悄悄推開屋門走進屋內。
屋內即便沒有燈火也是金光湛湛,四面牆壁閃著點點白光。柳懷松此刻身穿黑袍,走在房間內極為醒目。粉紅色的床鋪上,只露出一頭披散的黃發,玉簫嫣裹著單被。根本不知道柳懷松在緩步靠近。
見到玉簫嫣酣然大睡,柳懷松掃視房間每個角落,沒有發現可疑跡象,他才放鬆警惕輕輕坐在床邊。但是,即使他輕輕坐下,柔軟的床鋪開始上下起伏彈動著,柳懷松一時間手足無措,連忙起身,但見床鋪依舊在細微彈動。
熟睡中的玉簫嫣開始迷迷糊糊似有所覺,又在睡夢中掙扎著睜開眼睛。她把蓋在身上的單被蹬掉。只穿了一件鬆鬆垮垮的吊帶裙。
柳懷松屏氣凝神,就這樣盯著她,本來不想將她吵醒,但見玉簫嫣的警惕性如此之低。柳懷松一屁股重重地坐在床邊。
玉簫嫣被微微彈起來上下抖動。忽然驚醒睜開眼睛。見到床邊黑影,她剛剛張開嘴還沒喊出聲來。柳懷松眼疾手快撲在玉簫嫣的身上,摀住她的嘴巴。
「別大驚小怪。是我。」柳懷松盯著近在咫尺,因為害怕而淚花蕩漾的玉簫嫣,小聲說道:「我從南宮那裡知道你們被人盯上了,所以趕回來看看你有沒有事!」
說完,柳懷松放開手,坐起身來。
玉簫嫣勃然大怒,但她並未喊出來,而是坐起身來舉起枕頭就往柳懷松的腦袋上砸下去,小聲罵道:「你個混蛋,你要死啦!差點嚇死我啦!你不會直接叫醒我嗎?混蛋,臭混蛋。」
發洩一通後,又大口喘息兩聲,抓順一頭凌亂的黃發,問道:「你不是在出征嗎?怎麼忽然回來啦?還先去南宮妹妹那裡,你到底打的什麼歪心思呀!你個大色狼。」話到最後,又舉起枕頭砸了一下。
倘若要跟玉簫嫣解釋清楚,柳懷松覺得有些艱難,所以只是著重點與她解釋一番為什麼忽然回來。玉簫嫣似懂非懂,大概知道柳懷松不能暴露行跡,最重要一點,來自己房間是因為擔心。
知道一切後,玉簫嫣爬來床邊趴在柳懷松的背上,摟著他的脖頸伸出頭來,問道:「要不要情姐姐過來一起睡呢?」
柳懷松搖頭說道:「不用,他們不會對情兒下手,又知道我不在長安城,所以,我想你才是他們下手的主要對象,我們乾脆順著他們的意思來一個甕中之鱉,以你為誘餌將他們引出來。」
「混蛋!拿我做誘餌!」玉簫嫣嬌嗔一聲,抬手輕輕拍在柳懷松的腦袋上。但她並不反對這個提議。
柳懷松撇開玉簫嫣摟住自己脖子的手,低聲說道:「你先睡下,我去隔壁喚醒情兒。」
玉簫嫣又趴在柳懷松的背上,嬌滴滴的搖頭道,「不要,我要等你一起睡!萬一你剛出去,他們進來了怎麼辦?」
「那你先藏在床底下,我可以施展透明術,穿過這面牆。」說著話,不等玉簫嫣回話,柳懷松彎身將她抱起來塞進床底下,然後走去牆邊施展透明術穿了過去,剛好穿過一面牆,超出了透明術的有效範圍便自動解除了。
腳下還是玉簫嫣獨居的小院,眼前是一面單牆院,他在次施展透明術穿過去,來到風傷情這棟小院,然後又一次自動解除。他上前兩步走來房間牆壁處在次穿牆而過,來到風傷情的房間內。
忽然刮來一陣勁風,床沿垂簾叮叮作響。柳懷松走進房間剛站穩腳,就見風傷情身披一件透明輕紗,飄忽不定的來到柳懷松面前,正準備抬手一掌,發現這張臉極為熟悉。
「懷松?」風傷情略感驚訝,放下手臂。
「正是我!」柳懷松急忙說道:「我現在沒有時間解釋太多。」接著將準備以玉簫嫣為誘餌,等等重點告訴了風傷情。風傷情心領神會,然後走去床邊穿好羅裙,接著躺在床上假裝睡去了。
回到玉簫嫣的房間,柳懷松將她拉出來。然後柳懷松躺在床上用單被蓋住全身。玉簫嫣鑽進被窩把柳懷松當成一個布偶緊緊抱著,小聲嘀咕個不停。
整張床上,只有玉簫嫣一個腦袋伸在外面,以及兩人單被上堆著一些布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