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的清晨一如往常般熱熱鬧鬧,如今每處城樓的守衛加倍森嚴,調派而來的修士只增不減,即便是相尊修為御氣飛行,也極難逃過這些人的眼線。
不過要排除各別逆天的相尊能力,正如此時,長安城外的荒郊亂石之地,一名身穿夜行衣、蒙著面罩的黑衣人隱在枯黃的雜草堆中,黑影漸漸地鑽進地底深處,表面一切毫無變化,即使是一根草都沒有被壓扁。
不過頃刻間,此人由長安城某條無人巷子裡鑽出地面,黑袍上沒有沾染到地面一粒灰塵,他悄悄翻過牆院潛進一棟庭院。長安街道上也加強了巡視,大批修士整齊的排成長龍,緩步穿行在長安城的大街小巷,但剛才那人卻巧妙的躲過了。
南宮樓前停下一輛華麗的馬車,馬車後面跟著百來位修士。剛好路過的路人出於好奇止步觀望,這些天,南宮樓經常出入一些位高權貴之人,周邊路人也都略有所聞,因此他們開始議論這輛馬車裡面,到底又是什麼大人物。
一名女婢抬著一塊墊板放在車頭邊,車簾被另一名女婢緩緩掀開。一頭披肩微卷的黃發由車廂裡露出來,玉簫嫣一手捂著胸前敞開的領口,在女婢的攙扶下走下馬車。
粉紅色的晚禮服裹著前凸後翹的完美身段,高挑的身型高出九成男子,圍觀眾人咂圓著嘴,眼中滿是驚艷,他們面面相覷。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位乃是當今皇后。
玉簫嫣抬頭看了眼牌匾,回頭對著車廂裡喊道:「情姐姐,我們到了,這裡就是南宮樓。」
「我知道了!」風傷情坐在車廂內應了聲,她亮麗的美眸,透過車窗絲綢的布簾往外面看去,看著這些圍觀玉簫嫣的路人。她有無時無刻運起感知力的習慣,察覺到有相尊修為的人混在人群中,但是這種氣息波動不帶有任何進攻xing。
風傷情斂去警惕的神情。如山茶花純美的笑容綻放在臉上。她把垂下的秀髮挽在耳後,然後掀開布簾走下馬車。
即便有人在監視自己與玉簫嫣,但是區區一個相尊修為,縱使能力在如何變態。以風傷情自然系的能力。她有絕對的把握護住玉簫嫣與自己。所以她不必再去擔心什麼。
鮮紅的輕紗拖在石板地上,與玉簫嫣差不多高的鮮紅背影。圍觀路人對風傷情極為熟悉,此刻才意識到。兩位是盛世唐朝的皇后與貴妃。
霎時間,圍觀路人紛紛跪地行禮道:「草民參見皇后娘娘與情貴妃娘娘,願千歲、千歲、千千歲。」
當所有人剛準備做出跪地動作的時候,一道平平無奇的身影急速遠去,掩埋在人群中消失了。風傷情黑溜溜的眼珠子只是向著一邊偏移,並沒有朝著身影疾馳的方向看過去。
此刻小碧由南宮樓笑著迎出來,她簡單躬身一禮邀請兩女進去。
見到風傷情與玉簫嫣攜手走進來,南宮樓的客人先是震驚,隨後急急忙忙的跪地行禮,不敢抬頭多看一眼,深怕某人來給他們安個褻瀆的大罪。
小碧將風傷情與玉簫嫣帶來五層樓最為雅致幽靜的香間,一縷縷清風從敞開的窗戶裡吹來,由窗口可以看見小半個長安城。
風傷情坐在桌前,對著小碧笑道:「你告訴南宮妹妹,就說我們來看她了,讓她過來與我們聊聊天。」
玉簫嫣撐著下巴,急忙補充道:「順便帶些招牌菜,都說南宮妹妹燒菜好吃,我還從來沒有吃過呢!」
小碧爽口答應:「放心吧!絕對合你們的胃口。」說著話,反身關門而去。
玉簫嫣走去窗戶邊打開雙臂,舒舒服服的閉上眼睛,感受著涼爽的清風拂過臉頰的愜意。她今日有風傷情陪同,所以並沒有帶上那只烏龜。
風傷情倒上一杯茶,小抿一口,望著窗邊的背影,平靜的說道:「小嫣,剛才有人暗中窺視我們,可能當真印證了懷松的猜測,他們想來搗亂,或者擒住你我,來要挾懷松。」
玉簫嫣不以為然,回身整理被吹亂的黃發,說道:「情姐姐,有你在,我還擔心什麼呢!他們敢現身出來,必死無疑,如果真把我抓走,松哥肯定會不惜任何代價來救我。」
說著話,小臉上有些憧憬與幸福的笑了起來,又走來桌前坐下,嬌笑道:「不過,那要看他們有沒有這個本事啦!」
風傷情一臉輕鬆愉快之貌,舒心的歎口氣,望向窗外的藍天白雲,打趣道:「懷松什麼性格我們都清楚,瘋起來,恐怕連老君都怕。」
兩女說說笑笑,不知過去多久,房門被小碧用膝蓋頂開了,她手中端著個菜盤子,身後緊跟著南宮熏心梅,她手中同樣端著個菜盤子,前後兩個菜盤,共有十道色香味俱全的菜餚。
玉簫嫣湊著鼻子嗅了嗅,驚呼道:「哇,好香呀!聞起來就很好吃。」
小碧放下五道菜,然後合上房門離去了。南宮熏心梅擺好五道菜,坐在風傷情與玉簫嫣的中間,笑道:「你們先嘗嘗,看看合不合胃口。」
風傷情掃視桌上十道菜,笑望南宮熏心梅,稱讚道:「你這一手好廚藝真是難得,可惜懷松在路上只能吃些乾糧。」
在兩人對話的時候,玉簫嫣早已吃下幾口,嘴裡吱嗚誇獎著。
忽然談起柳懷松,南宮熏心梅自然反應似的,臉上蹦出一抹羞紅,想起那一晚的魚水之歡,不免又有些想念柳懷松。那晚之後,她本來準備午時起床,結果發現到午時的時候,身體還是有些難受,所以那一天她都沒有出過小院。
「真是好吃,中餐能做到這樣,你絕對是我見過的第一人!」玉簫嫣邊吃,邊稱讚。
風傷情每道菜嘗過一遍之後,才點頭說道:「嗯,相較以往吃過的佳餚,確實另有一番風味。」
每當有人誇獎,南宮熏心梅總會不自覺的笑瞇了眼,她看著兩女邊吃邊點頭,自己也揀起竹筷吃了起來,也跟著邊吃邊點頭。
隨便吃了兩口,南宮熏心梅把竹筷擱在碗沿上,分別看向兩女,猶豫好長時間,這才支支吾吾的說道:「情姐姐,小嫣姐姐,我,我有件事,要告訴你們。」
風傷情放下竹筷,取出絲帕擦了擦嘴角,笑問道:「什麼事,但說無妨,若是需要幫忙,我們竭盡全力幫助你。」
「對,就是啊!你說吧!」玉簫嫣一口一口的吃著。
南宮熏心梅手掌撫在微紅的臉頰上,看向她們尷尬一笑,實在難以啟齒。風傷情見她還不開口,有些疑惑的皺皺眉,關切的詢問道:「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呀?」
南宮熏心梅對著風傷情認真的點著頭。
「哦,這樣啊!」風傷情輕笑道:「如果不是什麼重要事,不是麻煩事,不需要幫忙,那就不要說了吧!」
「不行,一定要讓你們知道。」南宮熏心梅連續搖頭,頓時變得認真起來,深吸一口氣,然後一口氣說道:「懷松出征前晚,他留在我這裡睡覺,我與他發生了夫妻之事,是我主動要求的。」說完,羞紅著臉,低下頭去了。
「登!」玉簫嫣咂著嘴,手指間的竹筷落在菜碗邊,她保持著歪頭、咂嘴、吃菜的動作,彷彿時間在她那裡停止了流逝,畫面定格在此處。
向來心思敏捷的風傷情似乎思緒忽然受到阻礙,好像還沒明白南宮熏心梅的意思,她亮麗的美眸眨動兩下,登時恍然大悟,終於想明白南宮熏心梅那話中之意。
風傷情往南宮熏心梅身後的窗戶望過去,看了眼白雲,旋即斂去遐想,又收回視線,對著南宮熏心梅莞爾一笑道:「這好像,不是什麼大事吧!你出自愛他,想成為他名副其實的女人,合情合理,應該也很正常吧!」
又看向依舊定住的玉簫嫣,笑問道:「是吧!小嫣。」
南宮熏心梅抬頭望了眼風傷情,然後羞澀一笑,點頭默認風傷情的話。
玉簫嫣被風傷情一叫,飄向九霄雲外的魂魄終於附在體內,她揉了揉差點抽筋的腮幫,然後滿臉敬佩的打量南宮熏心梅。
玉簫嫣睜圓著眼,難以置信的說道:「太不可思議啦!真是太不可思議啦!我堂堂地球人,都不敢躍過雷池一步,沒想到,你們都能這麼開放,到底誰才是地球人啊!」
本來南宮熏心梅經過風傷情那麼一說也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但此刻被玉簫嫣這種古怪又驚訝的眼神盯著,忽然感到渾身都不自然,彷彿嘴角的皮肉凝固了,軟骨組織不受大腦控制,想尷尬一笑都笑不出來,此時憋著臉上有些想哭的味道。
見到南宮熏心梅欲哭無淚的委屈表情,玉簫嫣輕咳兩聲:「咳咳,我只是驚訝而已,並沒有別的什麼,南宮妹妹,你不要誤會啊!」
又湊近南宮熏心梅,玉簫嫣紅著臉,硬著頭皮,吞吞吐吐的小聲問道:「南宮妹妹,問你個八卦問題,那晚,你,你當時腦海中想著些什麼呢?還有,那種事情,又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即便聲音在小,風傷情還是能清楚的聽見,她揮袖起身,往窗邊走去。南宮熏心梅瞪圓著眼,此刻換作她難以置信的盯著玉簫嫣,愣住好長時間,她前思後想,左右再想,猶猶豫豫,支支吾吾,斷斷續續,小聲說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