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是煙花女子縱然是女兒之身,在柳懷松的眼中向來都是庸脂俗粉,更何況還有風傷情的囑咐與小碧的監督,越界的事他斷然不會去做,即使眼下是偽裝也是如此。
此時鴇母手托著一壺酒扭著水桶腰笑盈盈的走來桌前,樓天成瞥了她一眼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冷哼一聲繼而側過身去,方大玉則是冷眼相視,大抵是想看看這次拿來的酒是否合乎心意。
鴇母眼中透著無奈分別掃視三人,但見他們的臉色如烏雲遮ri格外地難看,頓時強顏歡笑道:「三位大少爺啊!這可是怡chun院珍藏的佳釀美酒呀!僅此一壺,專供三位大少爺先潤潤喉嚨,老婦已經派人往天仙樓趕去了,不刻鐘就該回來的,勞煩等上一等!」
鴇母見樓天成與方大玉默不作聲,柳懷松更是閉眼享受著小碧的按摩,她登時就心急如焚,連忙給三位大少爺滿上之後,便立在一邊,笑道:「三位大少爺不如先品嚐一下,若是老婦有甚妄言那就該罰!」
樓天成瞥了眼杯中清洌的酒,旋即坐直身子看向對面的柳懷松,道:「柳大少,你若是覺得這酒還湊合,那我們也無話可說。」
鴇母一聽此言,連忙將酒杯端起來送去柳懷松的面前,然後開始阿諛獻媚大有展開唇齒攻勢的味道,什麼話好聽就往什麼話說,她算是明白過來,樓天成與方大玉全是受到這位柳大少爺的感染,只要柳大少爺滿意,那她與這怡chun院往後就會相安無事,相反則是雞犬不寧。
「還能勉強喝下去,比起剛才那酒不像酒、水不像水的東西好很多。」柳懷松放下酒杯,歪頭斜眼的望著鴇母。
樓天成與方大玉聞言,便端起酒杯先小抿兩口嘗試一番,確實如柳懷松所言,比剛才要好上許多,然後他倆仰頭就喝下去了。
鴇母見兩人也喝下去了,一顆不安的心也就平靜下來了,一時間又是甩著錦帕,又是拍著大腿,對著柳懷松連聲讚賞道:「柳大少爺當真是高風亮節、德高望重、超凡脫俗、品味匪淺、衣食父母呀!您滿意就好,再有甚吩咐您只需支會一聲,任何事都能辦到」
「行啦!別在這說些廢話!」樓天成不耐煩的擺手喊道:「其餘少爺也該到了,你去按照我們的老規矩,將這邊拉上帷簾,酒菜也要在第一時間上來,酒後再把紅娘叫出來,明白嗎?」
鴇母不敢久留連忙躬身退下了。
「這酒還真不錯,看來以後還真要多給些顏色她瞧瞧!」方大玉一邊喝著酒,一邊笑著稱讚道。
樓天成也是含笑點頭,表示極為贊同方大玉的話,他給柳懷松滿上一杯後,端起自己的酒杯:「柳大少,我先敬你一杯,一來補償,二來道謝。」
樓天成話剛落,仰頭喝了下去。
柳懷松沒有說話,在一陣冷笑中一飲而盡,其實,眼下之酒充其量比起剛才那壺略純一些而已,但若不是酒道行家根本無法分辨不出,這前後兩壺酒到底有什麼本質上的差別,當然柳懷松第一次是故意,這一次稱酒不錯,也就是信口雌黃罷了。
不過,柳懷松那主要目的已然達成,眼前兩人對他的話是堅信不疑,經過前後兩件事足以證明,柳懷松在他們的心中有著一定的影響力,最關鍵之處當屬還能誤導他們顛倒黑白、搬弄是非。
方大玉放下酒杯,望向柳懷松說道:「聽聞柳大少居住在大公主的對面,那裡可沾染著公主的芳香,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望柳大少能成全。」
柳懷松一揚下巴:「說!」
方大玉道:「姬月公主天姿國色,地位尊寵在兩儀界也是眾所周知,我們這些富家少爺即便在如何不堪,也斷然不敢去褻瀆,更不消說有什麼非分之想,恐怕只要說些輕薄的話,也要血濺當場,所以,我想柳大少能給個去貴府登門拜訪的機會,算是在那片地界呆過,感受過公主的氣息。」
樓天成也跟著點頭道:「方少爺此話即對,在下也厚著臉皮希望柳大少能給個機會。」
「這有何不可呢?」柳懷松把腿擱在桌子上,斜歪著身子,道:「明日,是本少爺的生辰,要在柳府大擺酒宴,熱烈歡迎你們前來祝賀。」
「此話當真?」三個不同的聲音夾雜在一起,除去方大玉與樓天成之外,便是小碧的驚呼聲,旋即她好像明白什麼,便摀住了嘴巴,自家公子過壽,這種巧合實在是太巧,令人持以懷疑,不過,樓天成與方大玉自然是信以為真。
「本少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明日落日之際在柳府恭候各位的大駕光臨!」柳懷松的手指頭不住地敲打著桌面上,滿臉痞笑著說道!
「好!哈哈,就這麼定下了。」樓天成拍著桌子大笑起來。方大玉也是滿懷欣喜的接連點頭。
這個時候在怡chun院的外面,開始湧進來一批批穿著奢華的青年,各家華麗的馬車是絡繹不絕,紛紛趕來柳懷松等三人所在之地。
如此架勢,鴇母笑容滿面,她站在怡chun院的門前相迎不斷,她清楚,這可都是冰城中的大財主,更是堂內那三位大少爺一呼百應的效果,本在怡chun院喝花酒的其餘人,見到這些富家少爺很自覺的讓開道路,甚至是刻意地壓低交談的聲音,竟連在高台表演的舞姬,也在同一時間內停止下來。
這一刻,怡chun院中任何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堂中圍著帷幔的那一角,那裡便是各家少爺的聚集地,至於是在做些什麼事,他們也不敢走過去窺視一眼,同時間由怡chun院的廚房裡面,走出來十來名端著酒菜的小廝,他們腳步匆忙的往來不止,無論是自家的酒菜,還是前去天仙樓購買的酒菜,全部端上去給那些富家少爺們享用。
樓天成與方大玉受到柳懷松的感染,覺得怡chun院的娼ji失去了顏色,但是其餘十多名富家少爺此刻圍坐在另外四張圓桌前,無不是左擁右抱,淫笑不斷,甚至有些光著膀子,把身邊娼ji的衣裙也脫掉了,僅剩下遮住酥胸的一件褻衣,大片雪白的肌膚也都暴露在眾位大少的眼前。
小碧臉頰通紅,渾身火熱,更不敢抬頭瞥一眼,一時間內竟是手足無措,好在是藏在柳懷松的身後,縱然能聽見他們互相調笑的聲音,但畢竟有個人擋在前面,心中也就好受一些。
與此同時,樓天成面對著眾少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今日邀請各位前來全是為柳大少擺酒,各位想必聽聞過柳大少的名聲,明日是柳大少的生辰,剛才柳大少也表過態,明日落日之際在柳府設宴,歡迎各位前去祝賀。」
一名光著膀子的少爺摟著一名娼ji站起身來,對著柳懷松大笑道:「哈哈,柳大少的名聲是如雷貫耳,在冰城中想不知道都難,若是誰不知道就他娘的是個草包,明日在下必定攜帶重禮前去柳府,那裡可是月宮的對面,也好聞一聞公主的氣息,在下提前祝賀柳大少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財源廣進,女人用不完,哈哈!」
「在下也祝柳大少生辰愉悅。」
「往後還得多指望柳大少能仰仗一二,哈哈」
「從今往後有柳大少爺在,咱們還擔心沒得玩嗎?哈哈,祝柳大少日日瀟灑,夜夜快活,風姿永葆!」
接二連三的祝賀聲徘徊在這充滿酒香、菜香、體香的地方,帷幔之外的人聽聞裡面嘲雜的叫喊聲,無不是想進來體驗一番眾少的風流快活。
便在這時,眾位少爺的祝賀聲戛然而止,柳懷松故意歪歪倒倒的站起身來,將一隻腳踩在椅凳上,拉了拉衣袖口,舉起桌上的酒杯掠過眾位少爺的視線,大聲道:「本少爺多謝各位的祝賀,本少爺初來冰城,別的不多,就是銀子多,身後的人多,有仰仗就有資本,眼下話不多說,本少爺先敬各位一杯。」
此刻無論男女紛紛舉著酒杯站起身來,與柳懷松一飲而盡。
如此相互敬酒你來我往,不多時已然是酒過多巡、菜過幾味,眾人也已經是酒足飯飽,怡chun院的小廝開始把酒桌撤去,換上來茶案與圈椅,又奉上名茶與糕點,而在眾多圈椅的中間位置,擺放著一方低矮的小型圓桌,上面放著一個骰盅,眾位少爺便圍坐在桌子邊上。
在這圍著帷幔的一角之地,有無數盞橘紅色的燈火在搖曳著,映在眾人的皮膚上都是通紅一片,有些少爺依舊是赤著身子,懷抱著將近全裸的娼ji,時不時的揉揉捏捏,在此時無論男女的臉上盡都是淫穢之色,在這不大的地方內似乎連空氣都變了味,溫度也在極具上升。
雖是一副絕美的chun、宮圖,但令人不忍直視,當然柳懷松是視而不見,或者是懶得去看,即便如此,就算柳懷松的定力在如何過人,置身在這種環境下,若還能心如止水不蠢蠢欲動那絕對是假話,所以他只能喝著茶盡量撫平心緒,等待著所謂的紅娘登場。
只不過,站在柳懷松身後的小碧是臨近崩潰,她大口喘息著,額頭上豆大的汗水滾滾而下,她萬想不到青樓竟然是這種不堪入目的地方,不免有些後悔跟著柳懷松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