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怨之餘,柳懷松也是悲喜交加,她玉簫嫣居然能想出這樣的餿主意,真正是女子精怪!
與此同時,肥小小一直旁聽著,此刻算是恍然大悟,走來柳懷松的跟前,豎起圓滾滾的大拇指,頻頻點頭,稱讚道:「嗯,柳師弟料事如神,師兄我佩服的五體投地呀,最高明的地方,就是那『活該』二個字,居然能印證侯師兄的悲劇下場絕呀真是絕呀」
肥小小又對著侯忠鷹翻翻白眼,幸災樂禍的道:「對這樣的人,就應該給他個教訓!」
小雨望著肥小小眨眨眼,緊跟著跳起身來,攥著柳懷松的衣袂,不停的歡呼著:「懷松哥哥,好厲害懷松哥哥,好厲害」
侯忠鷹的嘴角抽搐不止,看著小雨連蹦帶跳,奈何啞口無言!
柳懷松有理也說不清,只能無奈的攤攤手,又拍了拍小雨的腦袋,示意她安靜下來,這才詢問侯忠鷹整個事件的經過!
侯忠鷹滿臉苦相,抹了把鼻涕,開始講敘起來,原來自從他拿到銀票後,就跑去賭場,將表面一張一萬兩的銀票從懷中抽出來,結果不到一炷香的時間就輸了!
侯忠鷹只以為今日運氣不佳,索性不在沉溺賭場,逕直奔向妓院,以前銀子少只能小酒、小菜、小女子,今日銀子充足,便要一洩往日的憋屈,如此一來,毫不猶豫的命人奉上山珍海味,佳釀美酒,並且將全妓院的貌美女子都喊來伺候!
但快活之後,結賬之時,侯忠鷹頓時就嚇得冷汗淋漓,不過妓院的老闆娘倒也乾脆,直接將後院的修士盡都吆喝出來,對著侯忠鷹就是一陣暴打!
三人聽完,面面相覷,只能對著侯忠鷹投去同情的目光,破舊的房屋前陷入了沉寂,四人環繞著熟睡的陸劍川,坐在稻草堆上,沉默不言!
便在這時,侯忠鷹揉著淤青的臉頰,分別看向肥小小與柳懷松,道:「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我也不至於放在心上,但往後的大事,咱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柳懷松與肥小小神色一怔,見侯忠鷹表情嚴肅,柳懷鬆開口問道:「侯師兄,所指何事?」
「自然是下個月較量的事!」侯忠鷹鄭重的道:「柳師弟肯定不知道,我與肥師弟,這些年在雲嵐宗沒少受罪,經常被孤立不說,還會被他們十多人聯手教訓,這口惡氣,老子憋了這麼多年,如今,柳師弟既然來了,那就意味著,咱們三人有資格參加較量會,到時候,這惡氣,老子就撒在他們身上!」
「侯師兄,所言極是!」肥小小同仇敵愾的接道:「那些個王八蛋,欺負我老實,天天指使我做些重活,不是挑水,就是砍柴,他娘的,還不給老子飯吃,看我餓的,都沒多少肉了」
柳懷松看了眼肥小小的身型,搖搖頭,欲言又止!
「臭小子,有勁在這埋怨,倒不如回宗門歷練!」陸劍川突然醒來,大吼道,然又略帶著昏睡的眼神,分別掃了眼三個弟子!
「師父,您醒啦」肥小小豁然起身,將陸劍川扶了起來!
侯忠鷹信誓旦旦的道:「師父,我就敢擔保,這個月都不去賭場與妓院,我要全力以赴的來提升實力!」
陸劍川不以為意,拄著枴杖上前兩步,才道:「光說有屁用,等你下個月能做到揚眉吐氣的時候,在來跟老子說這些話!」
侯忠鷹臉色一沉,本以為自己痛改前非的話,能讓陸劍川對自己有所改觀,不料撞上一鼻子的灰,此刻垂下頭去,道:「徒兒明白!」
破舊的房屋前,在次陷入沉寂,忽然一陣刺骨的寒風刮來,柳懷松感覺如刀削一般劃過臉龐,起身走去陸劍川的身邊,抬頭看向天空,居然飄落下亮晶晶的八角雪花,眨眼間,猶如鋪天蓋地的大雪席捲而來,眼前已是白茫朦朧,視線不出兩丈遠!
「這姬月公主,可真是會選時候呀,哈哈」陸劍川望著雪花大笑起來,也不回頭,道:「走,回雲嵐宗!」
「這雪」侯忠鷹手指著鵝毛大雪,沒敢說完!
「又不是刀子,你小子怕個屁!」陸劍川沉聲罵道!
柳懷松打個寒顫,對著雪花有些望而生畏,既然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大雪與水姬月有關,而心中又總是覺得她就在附近,這大雪又那麼像警告與威懾!
陸劍川執意要踏雪而行,無人在敢多言!
然此刻,在唯一通往雲嵐宗的雪路上,柳懷松背著小雨,而肥小小背著陸劍川,侯忠鷹扛著那一堆木材,手上還托著剩下的一罈子酒,路上的積雪足有膝蓋處這般高,漫漫雪路的兩邊全是白茫茫的密林,一行人迎著大雪而上,步伐之艱難不言而喻!
路上時,柳懷松從陸劍川的口中得知,雲嵐宗共有弟子十五萬之多,其中外門弟子就是十三萬,而外門弟子只能通過外門長老,習練一些下層次的功法,倘若外門弟子想要進入內門,需要選拔與考核!
不過,外門弟子也有些出色之輩,他們雖然可以習練上乘功法,但不會拜入內門,正是因為,他們需要代替外門長老,留下來指導其餘的普通弟子!
重要之處,讓柳懷松從侯忠鷹口中知道,陸劍川在雲嵐宗基本上不管宗門之事,也就是說,他沒有任何權利,只是個掛名師伯而已,如此一來,也讓柳懷松明白,為什麼侯忠鷹與肥小小經常受人欺負,不僅是陸劍川沒有地位,並且他們兩人連外門弟子都不算!
但同樣,柳懷松也知道,自己也不算外門弟子,那在雲嵐宗的地位,相當於是個地位悲催的閒人,並且還是個任由其他弟子差遣的小廝!
便在這時,大雪依舊撲面而來,但抬頭看去,在前方已經能見到通往雲嵐宗主殿的石階!
「來人止步!」忽然由兩尊巨大的雕像後面,躍出兩名手拿長劍的白衣男子,擋在幾人前面!
「是老夫!」
聽著聲音有些熟悉,兩名男子上前一看,竟然是全身落滿大雪的陸劍川以及他的弟子,兩名白衣男子互望一眼,嘴邊露出一絲不屑,他們並未行禮,只是側身讓道!
短暫的滯留後,幾人踏上石階而去!
「這雪花真香呀」
「方師弟,別做白日夢啦,雪花在香又如何,公主也不會正眼看你一次!」
「我就想想還不行麼?姬月公主,真不愧是公主,上次一面,魂縈夢牽,已過半月之久,不知她下次在來雲嵐宗,會是什麼時候呢?」
柳懷松聽見身後兩人的閒聊,差點腳滑摔下去,不過,又仔細想想,水姬月並不一定知道自己就在雲嵐宗,冰城門派何其之多,天下間怎會存在那麼多的巧合,如此想著,一顆惴惴不安的心,也就稍加緩和!
此刻,柳懷松等一行人站在雲嵐宗高大的殿門前,各自拍打著身上的雪花!
「陸陸師伯,他可是你新收的弟子嗎?」雲牧雪從裡面跑出來,不冷不熱的問道,似乎一聲師伯的稱呼,叫的相當難得!
陸劍川露出和藹的笑容,點點頭!
柳懷松聞言,抬頭看去,霎時瞠目,居然是雲牧雪,並且她身邊還有一名二十七八的白衣男子,此人身型健壯,劍眉如墨,看起來威風凜凜,自帶三分翩翩公子之態,又夾雜三分書生之氣!
「是你」雲牧雪瞥見柳懷松,手指著他,大呼一聲,頓時眸子中泛起怒火,拉著身邊白衣男子的衣袂,嬌聲道:「雲師兄,我跟你說過的那人就是他,如果不是逆風師兄攔著我,我早就教訓過他了,他現在主動送上門來,你要幫我出氣呀!」
柳懷松聽而不聞,轉過頭去之時,餘光瞟了眼雲天涯!
陸劍川即使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但也不至於漠不關心,此刻對著雲牧雪道:「他現在是老夫新收的弟子,此事,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行」雲牧雪果斷拒絕,根本不給陸劍川一絲情面!
「別欺人太甚」侯忠鷹低沉的說道,他看著雲牧雪的眼中,充滿了恨意!
肥小小緊跟著走上前來,道:「不管怎麼說,現在也是同門,何必計較這些事!」
「沒你們兩個什麼事,滾一邊去!」雲牧雪一擺手,又對著雲天涯道:「大師兄,你可要執行門規啊!」
在這一刻,兩個後輩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陸劍川只能自嘲的搖搖頭,無心多言!
雲天涯輕蔑的眼神看向柳懷松,又對著陸劍川淡淡說道:「罰他去後山面壁思過,七天如何?」
「無所謂,我們走!」陸劍川隨口一句,繞過兩人走了進去!
柳懷松自始至終選擇沉默,此刻牽著小雨,跟在侯忠鷹與肥小小的身後!
「且慢!」雲天涯懶洋洋的伸出一條腿,將小雨給擋住,冷聲道:「雲嵐宗,可養不起這麼多閒人,能帶來一個就已經是網開一面了,可別得寸進尺,胡亂撿來一個黃毛丫頭,也要帶進雲嵐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