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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潤州鏖兵(三十) 文 / 龔理成

    「三通兄過於長他人志氣,滅自己的威風了。」神彈手張建不屑一顧,「依我看,司馬俊水上功夫,那是鐵蛋掉進銅盆裡——響噹噹,無可挑剔。要說在岸上搏鬥,不一定是上層功夫。」

    「好啦!現在不是議論這件事的時候,先聽聽那個叛徒言下之意是什麼?」指揮使宋安揮手制止。與此同時,目光緊盯著城外的陣地上司馬俊的舉止言行。也防範對方的兵將,放冷箭傷人。

    這時,在陣地上的司馬俊,見城樓上無人回應,繼續道:「各位兵將!你們聽到沒有!在下的話句句屬實,決無虛言。俗話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的話,不是我個人的意圖,而是代表揚州軍方最高指揮官所說,每一句話都是鐵板上釘釘,是算數的。讓你們一袋煙時間,好好考慮一下,作出誠實的回答。」

    在城樓上的幾名將領聽後,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異口同聲道:「指揮使,這小子如此猖狂,言之鑿鑿,讓人深惡痛絕,您看就這樣讓他囂張下去了嗎?」

    「讓本指揮使與他說幾句,你們做好防範準備。」宋安交代後,手持狼牙棒,擋在胸前,以防對方放冷箭。

    「好的,我們替您保駕護航。」四名將領說後,各持兵器,分立在宋安的左右。

    指揮使宋安站在女兒牆旁,面向敵方陣地,以手中狼牙棒指著司馬俊罵:「你這個不知羞恥的叛徒,賣主求榮,理應將你碎屍萬段,你卻在此巧言令色,蠱惑人心。今天,本指揮使看在你我相處多年的份上,放你一碼,不要在此胡言亂語,請你退下去,免得利箭無眼,傷了你的身家性命。」

    「怎麼啦——指揮使?難道你心虛了,怕人揭你的老底?」司馬俊抬眼觀察著城樓上的宋安,振振有詞道,「要想在下不說,除非獻城投降。要是執迷不悟,一意孤行;待天朝大軍攻進城池,殺你們片甲不留。」

    「豈有此理,這裡是你撒野的地方嗎?如再不退下,不要怪本指揮使手下無情。」宋安忍氣吞聲,大聲訓斥司馬俊。

    「指揮使不要動怒,怒急傷身,你知道這個道理嗎?」司馬俊不緊不慢,繼續說,「要想我緘口不語,要麼投降,要麼出城交手,戰場上見勝負。躲躲藏藏,像個縮頭烏龜,算什麼英雄好漢?」

    「啍!這個叛徒,無賴,不知羞恥的傢伙,氣死我了。」指揮使宋安怒目圓睜,齜牙咧嘴。

    這時,神彈手張建插嘴道:「指揮使,這樣的無賴,犯不著跟他動怒,讓我送他上西天,免得他胡說八道,無休無止。」

    「好,快射死他!」指揮使宋安咬牙切齒,揮一下手臂。

    「對付這小子,不過是探囊取物,手到擒來。」神彈手張建從器囊中取出彈弓和一粒鐵子,做好瞄準準備。

    在陣地上的魏世傑看得明白,立即提醒道:「司馬將軍,請注意,敵將又要放暗器了。」

    「我早就瞅見對手一舉一動呢。」司馬俊雙钂拉開架勢,隨時做好應付準備。

    就在司馬俊話音剛落,神彈手張建的彈弓一拉,只聽「嗖」的一聲,一粒鐵蛋憑空飛向司馬俊,直向他的腦門襲來。司馬俊看得真切,就在鐵蛋距離他的面門僅有二尺之遙時,他右手钂向上一擋,只聽「噹啷」一聲,鐵蛋撞到钂背上,被擊落到地上。

    「哇哇哇」神彈手張建見鐵蛋被擊落,氣得哇哇怪叫,暴跳如雷,大聲怒吼,「司馬俊!你小子還行,能躲過我鐵蛋的人,說明還有點本事。」

    「承蒙張兄誇獎,你那把彈弓偷襲別人還行,對付我還嫌嫩了些。」司馬俊戲弄中帶著譏諷的語氣說,「你再打三顆鐵蛋,要是擊不中我,你那神彈手之名,將是浪得虛名,從此在江湖中銷聲匿跡,不會有人這樣稱呼你的。」

    「氣死我了,這小子太張狂,我要射死他。」神彈手張建氣得臉色鐵青,從器囊中又取出一粒鐵子,對準司馬俊所站的地方打過去。

    可是,鐵蛋剛到司馬俊面門前,又被他輕而易舉擊落。接下來,神彈手張建連發兩彈,都沒能擊中對手。氣得心中發悶,鮮血上湧,直奔嗓子眼沖,嘴一張,一口鮮血噴射出來。隨之,頭暈目眩,搖搖yu倒。

    指揮使宋安見此,即忙跨上前來,伸手扶住他:「張將軍,你怎麼啦?」

    其他幾名將領也一起圍上來,目光中帶著驚訝和關注。片刻,大刀李廣勝安慰道:「張老弟,射中是你的福分,she不中拉倒,何必這樣死心眼?」

    「就是,跟叛徒、小人謳氣,犯得著嗎?」雙鞭王勇輝旁敲側擊相勸。

    「好啦!他是幾發沒有射中對手,急火攻心所致。」指揮使宋安向幾名侍從揮一下手,「你們幾位將張將軍扶到一旁休息一會即可。」

    「小的遵令!」幾名侍從跨前兩步,扶住張建,將他帶到靠近樓梯的崗房裡。

    這時,只見揚州官兵加緊攻城,指揮使命令眾兵將奮力抵抗,雙方打得難分難解,十分膠著。

    再說潤州知府田chun秀和汪師爺,夜間突審兩名公差,直到將其殺害,已耽擱到半夜。待張班頭將兩名公差的人頭送往北城門時,田chun秀對汪師爺道:「現在已是子時,不知四城們戰鬥是否開打?為了時刻掌握戰況,我們不能回寢室休息,就在此將就睡一覺。」

    「這樣也好,等一會張班頭回來會給我們帶來好消息的。」汪師爺附和道。

    當下,田chun秀和汪師爺在知府公堂內,用幾張椅子拼湊在一起,兩人和衣睡下。幾名侍從在公堂門口輪流執夜。由於疲憊不堪,田chun秀和汪師爺很快就睡著了。

    天交五更時,張班頭從北門回來。到公堂門口時,見幾名侍從倚在門旁打盹,他走上前來,拍了拍其中一人肩頭。那名侍從一驚而醒,揉了揉惺忪的眼睛,問:「張班頭,你回來啦?」

    「嗯!」張班頭點一下頭,目光向公堂內掃視一眼,問,「知府大人與汪師爺在公堂內嗎?」

    「在,他們在椅子上和衣而睡,可見他們多麼勤政。」那名侍從指著文書案後面,「對了,需要喊醒他們嗎?」

    「是的,我有急事向大人轉告。」張班頭說。

    這時,其他侍從也驚醒,伸一下懶腰,紛紛站起身。那名侍從做個手勢:「走,我們一起到文書案前。」

    幾人拽開腳步,片刻已到文書案前,齊刷刷站立著。張班頭見田chun秀和汪師爺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他倆,但情況緊急,容不得耽擱。張班頭猶豫一會,開了口:「知府大人,您醒醒,在下有事要稟報。」

    連喊好幾聲,田chun秀和汪師爺才先後睜開眼睛,但眼裡充滿血絲。顯然,覺沒有睡足。當他倆見張班頭站在文書案前,一骨碌坐起身,目光盯在張班頭臉上。

    須臾,田chun秀伸一下懶腰,邊打哈欠邊問:「張班頭,北門情況如何?」

    「回大人話,揚州官兵攻城甚急,被指揮使他們奮力抵抗已打退。敵兵傷亡慘重,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指揮使要張某回來轉告大人,為了攪亂敵兵軍心,使對手士氣下降,削弱對方戰鬥力。指揮使要求大人立即寫幾張條幅,連同兩名jiān細的人頭,用竹竿挑在城頭上。」

    「噢——!這點小事不煩指揮使費心,本府極力照辦。」田chun秀目光落到汪師爺的臉上,「師爺,這件事由你著手寫條幅。」

    「沒問題。」汪師爺滿口應承下來,思忖片刻,「大人,條幅的具體內容如何寫?」

    「萬事不離其中,本府琢磨指揮使的意思,一定是圍繞兩名公差叛敵為主題,以此羞辱對方,使其震怒,無地自容。」

    「嗯,我知道該怎麼寫。」經田chun秀點化,汪師爺恍然大悟,隨即取過文房四寶,坐到文書案旁,開始寫條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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