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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九章 潤州鏖兵(二十四) 文 / 龔理成

    原來,兩名公差從揚州回來,準備進一步收集情報,為皇上送去有價值的東西。於是,他倆正在室內商討對策。就在這時,忽聽「篤篤篤」的敲門聲。

    年長公差轉過頭,面向房門,沖室外喊道:「是誰?半夜三更在敲門?」

    「是我啊!難道聽不出聲音來了?」張班頭在門外回應。

    「是張班頭!」年輕公差疑竇叢生,將聲音壓到最低點,「老哥,張班頭半夜三更來此幹嘛?是否因我們去揚州的事敗露了?」

    「不會的,去揚州告密,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沒有第三人知,怎能會敗露呢?」年長公差沉思一會,分析道,「也許有其它事,不妨先問一下再開門。」

    「這樣也好,免得有不利之事,而迫使我們毫無準備。」年輕公差建議道,「我們要做好搏鬥準備,要是捉拿我們,也好殊死搏鬥。」

    「嗯!」年長公差點點頭,衝門外問,「張班頭,已經夜深了,您來敲門有事嗎?」

    「是這樣的,知府大人有封密信和部分財寶,叫你倆送往京師田爾耕府上。」張班頭按汪師爺授受的計策,誆騙他倆上勾。

    年長公差在室內遲疑片刻,問:「要送信明天商議決定,現在夜裡恐有不便,請張班頭回去,一切等明天!」

    「這是知府大人的私事,怎能在大庭廣重之下商討?況且,白天人多眼雜,金銀細軟之類,不便公開亮相,你說是呀不是?」張班頭下好套,步步緊逼。

    室內氣氛一時緊張起來,面對張班頭的話,是真是假,他倆琢磨不透。年輕公差思忖一會問:「老哥,萬一知府大人真的要我們送財寶去京城,這裡的事怎麼辦?」

    「要真的是這樣,我們倆留一個下來,這樣不至於和揚州那邊斷了聯繫。」年長公差思前想後,斷然決定,「我們倆要想在這裡立住腳,不引起任何人懷疑,只有暫時委屈一下。去京城的人,要快馬加鞭,行程不能耽擱,速去速回。」

    「嗯,看來只有這樣了。」年輕公差表示贊同。

    兩名公差在室內遲遲沒有開門,張班頭十分焦急,故作生氣狀:「你倆什麼意思,磨磨蹭蹭,將人拒之門外,太不厚道了。你倆要是不願出這趟差,到公堂上與知府大人當面講。其實,張某只是個跑堂的,替你倆傳話而已。」

    兩名公差對視一眼,彼此點點頭,心照不宣。年老公差隨即應道:「來啦!來啦!張班頭如此說話,讓在下無地自容了。」

    兩名公差站起身,來到門前,拔開門閂,拉開門,見張班頭和幾名侍從都赤手空拳,方才放心。年長公差賠著笑臉:「對不起諸位,讓你們久等了。因我們睡下,穿衣裳耽擱了一些時間,請見諒。」

    「好啦!好啦!我們在一起當差共事,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計較雞毛蒜皮之事?走!時間長了,知府大人會著急的。」張班頭一副和諧可親的面孔,讓兩名公差疑心頓消,繃緊的心弦也鬆弛下來。

    「走!」張班頭做個手勢,轉身向返回的路上行走。

    幾名侍從和兩名公差跟在他的身後,不到一袋煙時間,已到知府衙門前。兩名公差順著府門向裡張望,只見公堂上燈火輝煌,知府田chun秀和汪師爺坐在文書案旁說話。公堂上除他倆之外,並無他人。兩名公差觀察後,心裡更是踏實。隨之,他倆跟隨在張班頭身後,跨進公堂,來到文書案前立住腳。

    田chun秀、汪師爺見張班頭他們已將兩名公差帶來,不約而同將目光移到兩名公差的臉上,面帶微笑,給人十分親切和諧的感覺。半晌,田chun秀笑微微問:「你們回來啦?」

    「回大人話,人已帶來,一切由您裁決。」張班頭抱一下拳。

    「好的!」田chun秀點一下頭,對兩名公差做個手勢,「你二人跨前兩步,本府有話要跟你們說。」

    兩名公差不知是計,向前跨了兩步,抱一下拳:「大人,聽說您有一批金銀細軟,要我們二人押送到京城都督府是嗎?」

    「是的!」田chun秀笑瞇瞇點點頭,如此給對方完全喪失了戒備心。

    「小的認為,此事只需小的一人沿途監護即可。」年長公差正要提出理由。

    只見田chun秀突然沉下臉來,抓起文書案上的驚堂木,「啪」的一聲,叩在文書案桌面上。使得兩名公差心頭一驚,正要問其原因;只見田chun秀橫眉立目,大聲斷喝:「大膽奴才,你太讓本府失望了。來人,將這兩個叛賊抓起來。」

    田chun秀話音剛落,只見幾名侍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倆的身後撲上來,扭住他倆的胳膊。另有一名侍從,迅速從刑具架上拿來兩根繩索。大家一起動手,將兩名公差捆綁起來。

    兩名公差極力掙扎,卻無濟於事。年長公差大聲叫屈:「大人,我們倆鞍前馬後,替您當差效力,為什麼要這等對待我們?」

    田chun秀再一次叩一下驚堂木,吹鬍子瞪眼睛道:「你兩個奴才,本府待你倆不薄,為何要背主求榮,去揚州向小皇帝朱由檢告密?快如實招供,如敢抗令,拒不認罪,讓你二人受盡各種酷刑,直到將你倆打得皮開肉綻,體無完膚;再來個千刀萬剮,方解本府心頭之恨。」

    「大人,我們冤枉!我倆從來沒有去過揚州告密,此事從何說起?請大人稟公辦事,還小的一個公道。」兩名公差極力辯解,大聲喊冤叫屈。

    「你倆個奴才,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田chun秀餘怒未消,惡狠狠道,「你倆小子要是不招,莫怪本府不講情理,只好讓你們嘗試酷刑之苦了。」

    「大人,我們沒有犯錯,如何招供?」年長公差心想,「我們兩人的行動,絕對沒有第三人知道,只要拒不招供,他們是沒有辦法從我們嘴裡得知確切情況的。」

    想到這裡,他向年輕公差遞一個眼神,年輕公差心知肚明,大聲喊道:「大人,我們冤枉啊!自從陳家莊回來,我們哪裡也沒去,請大人明查。」

    「放肆!你倆乃是糞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田chun秀向幾名侍從揮一下手,「來呀!將這兩個奴才掀翻在地,每人重打五十大棍。」

    「屬下遵令!」幾名侍從將兩名公差掀翻在地,有兩名侍從拿過兩根水火棍,揮棍便打。

    只聽「辟里啪啦」之聲,每一棍下去,兩名公差都要忍受巨大痛苦,揪心裂肺般的疼痛,使他倆齜牙咧嘴,臉上冒出豆粒大的汗珠。

    大約打有三十棍左右,年輕公差實在忍受不了皮肉之苦,咧著嘴喊道:「大人,不要再打了,我招還不行嗎?」

    「停!先別動刑!讓他倆招供。」田chun秀向兩名侍從揮一下手。

    兩名侍從只得停止敲打,站立一旁,撩起衣襟擦拭臉上汗水。與此同時,虎視眈眈盯著兩名公差。而兩名公差伏在地上,痛徹心扉,齜牙咧嘴,不時的發出啍聲。

    「啍!」田chun秀嗤之以鼻,指著伏在地上痛苦不堪的兩名公差,戲弄道,「嘖嘖嘖,看你兩人是何苦?早一點招供,也不會受皮肉之苦的。你倆不要有非分之想,快如實招來。」

    「大人,只要您不殺我,我就招。」年輕公差乞求的目光望著田chun秀。

    「好,你講!」田chun秀臉沉似水,「但你不可有一句謊言,如有一句謊言,將你碎屍萬段。」

    年長公差呵斥道:「你這個沒骨氣的東西,先前是怎麼說的?」

    「老哥,那敲打之罪,不是人受的。今天已經敗露,只有說出來,還可求一條生路。」年輕公差哭喪著臉,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啊呸!早知道你是個貪生怕死之徒,也不會與你合作的。」年長公差橫眉立目,目光中能噴出火來。

    「這」年輕公差猶豫不決,一時難下主張。

    田chun秀見年老公差從中唆使,十分惱怒,猛拍一下驚堂木,斷喝道:「你這個目無王法,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是活得不耐煩了。來呀!給這個老傢伙掌嘴。」

    「是!」一名侍從撲上來,左右開弓,辟辟啪啪,一陣猛打。時間不大,年長公差已被打得鼻青眼腫,嘴巴合攏不起來,連話都無法講一句。侍從一邊甩開膀子打、一邊罵罵咧咧,「你這個禍害,賣主求榮,我打死你!我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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