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玉香順著山勢看了一會,作出決定:「我們應從院牆東北角進去,那裡與山寨聚義廳相連,距離營房也較遠,行人稀少,不會被撞個正著的。」
「我們進院後的目的是什麼?」吳同試探問。
「萬事不離其中。」陳玉香坦然道,「不為蘿蔔不拔菜,我們能找到傳國玉璽,就不用勞師動眾,耗費許多人力、物力來攻打鷹遊山了。」
「你說得也是,鷹遊山易守難攻,難就是難在遠離陸地,不便於運送兵力。」吳同又問,「你估計傳國玉璽能藏在哪裡?」
陳玉香想了想:「有兩種可能,一是在聚義廳存放在某一個桌案上,二是藏在某一秘密之處。據我推斷,第一種可能較小。」
「何以見得?」吳同滿腹狐疑。
陳玉香不假思索道:「我覺得幾個寨主雖然大碗喝酒,大塊吃肉,但他們是各懷鬼胎,都想將傳國玉璽納為己有。尤其是江上蛟潘余那樣的人,野心勃勃,貪得無厭,怎能不想將國寶竊為己有?所以,山寨裡的大小事務都由大寨主汪有輪說了算。汪有輪可是個人精,決不會明目張膽、將重要東西放在眾目睽睽之處的。他會親自動手,將寶貝放在密室和暗道之中的,這樣他才能放心。」
「嗯,有道理。」吳同恍然大悟,急切道,「事不宜遲,我們抓緊去聚義廳。」
「走,進去後動作一定要輕,遇事要多動腦筋。」陳玉香吩咐一聲,已飛身躍進院內。
吳同也隨後跟進去,憑著前一次的記憶和上午所繪製圖中的方位,兩人直奔聚義廳門前而去。在夜色中,他倆行動敏捷,快如猿猴。時間不大,已到聚義廳門前。只見聚義廳大門虛掩著,一縷燭光從門縫內透出來,與外面的黑暗相協調,黑白分明,格外顯眼。
吳同、陳玉香躡手躡腳來到門前,透過門縫向裡張望,只見室內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吳同低聲問:「能進去嗎?」
「嗯!」陳玉香點點頭,抬手輕輕一推,門吱呀一聲,開了半扇。隨即兩人鑽進室內,順手闔上門。
他倆再定睛四看,只見聚義廳靠後壁牆處,有一張供桌,供桌正中,塑有祖師爺神像,神像前邊有一隻大銅爐。在供桌前六七尺遠範圍,有一張虎皮交椅,此乃是寨主之位,兩側分別有幾張椅子,乃是其他寨主座位。再向前一丈左右的左側,有一個兵器架,架上擺著十八般兵器。
兩人看了一會,吳同指著兵器架道:「我們來時,為了不暴露身份,什麼兵器沒帶,此乃犯了兵家大忌。一旦遇到強敵,只有被動挨打。現在,我們應選一把適合自己使用的兵器,以作防身之用。」
「嗯,你說得正合我意。有兵器在手,如虎添翼。」陳玉香揮一下手,「走,挑選兵器去。」
他倆迅速來到兵器架前,看了擺在架上的各類兵器,在燭光照射下,放出閃閃銀光。他倆看看這樣,又看看那樣,件件都讓他倆愛不釋手。挑選好一會,吳同選了一把朴刀在手,陳玉香平時愛好使劍,則挑選一把青鋼劍。接著,兩人又選一些飛鏢放進衣袋裡。
他倆拿著兵器,向寨主虎皮交椅前走來。到了椅子前,目光在椅子周圍搜索著,卻沒發現任何地方可以藏匿玉璽的地方。吳同伸手將虎皮椅翻過來,看椅下是否有名堂。結果是一無所獲。為了不露出破綻來,吳同依然將椅子放回原位。
「到供桌前看看。」陳玉香揮一下手。
兩人到了供桌前,目光先落到塑像上,看了一會,陳玉香將寶劍插在背上,一躍身已上了供桌,雙手扶住塑像,向前移動。結果,仍然讓他倆大失所望。在神像前後左右及足下,沒發現任何可疑之處,可以藏匿玉璽。無奈,陳玉香只有將塑像移回到原位。
「妹子,玉璽不可能藏在這裡,很有可能被大寨主帶在身上?我們應去寨主寢室尋找,或許有大收穫。」吳同顯得很焦急,向陳玉香建議。
「不,再看一看。」陳玉香從供桌上跳下來,目光落在香爐上。
吳同見陳玉香緊盯著香爐看,也將目光投過去。只見爐內有半爐香灰,以及燒剩下的香的殘餘部分,其餘沒有可以懷疑之處。吳同正要開口問話時,只見陳玉香伸手推了推香爐。那香爐就像澆釘在桌上一樣,動都沒動一下。此時,陳玉香對這只香爐的奧妙,心裡已有了底碼。接下來,她直起腰,來個馬步蹲,雙臂平伸,兩隻手一左一右,抓住銅爐的邊緣,保持身體與銅爐之間有二尺距離。隨後,兩隻手臂用力將銅爐向左轉動;銅爐卻絲毫不動。她沒有氣餒,又將銅爐向左轉動。銅爐鋼轉過半圈時,只聽「嗖嗖嗖」一連十幾支鏢,從香爐內射出。因沒有阻擋,鏢都射到頂棚上。與此同時,從神像後的壁牆上,一扇石門移到一旁,現出一個三尺寬長的洞穴來,隱隱見到洞內有亮光。
「這一幕太驚險了,如果頭稍微向前傾斜一尺,腦袋就會被爐內射出的鏢擊中,死於非命。」吳同被嚇得瞠目結舌,脊樑骨直冒冷汗。
陳玉香望一眼吳同驚魂未定的樣子,卻不以為然的笑了笑:「看來,你經歷這麼長時間,江湖經驗仍然欠佳。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這是經驗,要多積累,才能在險惡中保全自己。否則,只能被暗箭擊中,死得不明不白。」她放下抓銅爐邊緣的雙手,向洞中呶了呶嘴,「那就是暗道機關,裡面機關密佈,危機四伏,你敢不敢進去闖一闖?」
吳同穩一下心神,表示:「有什麼不敢闖的?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過去。」
「闖關那是頭拎在手裡玩,不是憑一時之勇。進去要確保活著出來,否則就得不償失了。」陳玉香瞅著吳同,試探問,「要不你留在洞口警戒,我進去探險如何?」
「不!」吳同搖著頭,果斷回答,「要進去我們一起進去,活著在一起,死後也要在一起。」
「好,既然這樣,你隨在我的身後,不可亂闖。」陳玉香交代道。
「行,我按你的步伐走,腳腳相印,不會亂了方寸的。」吳同回答。
當下,陳玉香手持寶劍,走在前面;吳同手持朴刀,跟在身後。到了洞口,陳玉香伸頭向裡面張望,卻有一道道台階向下延伸,一直延伸到十幾級,再向裡面卻是一個通道;通道兩壁的岩石上,每隔兩丈多遠便有一盞點燃的壁燈。藉著壁燈的光線,陳玉香發現台階中間,有淡淡的白色印記,方圓在七八寸範圍,每一級台階都有一個印記,成一條直線延伸下去。那顏色要是不認真看,幾乎是看不清楚的。陳玉香伸出持劍的右手,劍尖在白色印記用力點了點,卻沒有任何反映。接著,她又伸出劍尖,在印記外圍點了一下。她的劍尖剛叩一下岩石,只聽「嗖嗖嗖」,有十幾支箭從兩旁巖壁上交叉射出。她又叩一下印記的另一邊,同樣有十幾支箭射出。
陳玉香見到這種情景,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她不得不配合造建暗道之人的豐富經驗。接著,她上半身伸進洞內,伸出劍尖在第二道台階的白印上叩了叩,同樣是沒有反映。在白印外圍叩了兩下,跟第一台階一樣,從兩壁射出十幾支箭來。如此證明,陳玉香判斷:「凡是有白色印記的地方,是不會觸動機關的。這樣進去,就會安然無恙。」
正值這時,在陳玉香身後的吳同抵了抵她的後背,低聲道:「妹子,聚義廳外有腳步聲和說話聲,是進還是退?」
陳玉香稍加思考:「不能進去;萬一裡面沒有出口,他們圍住洞口,我們會被困死在暗道之中的。我們知道這個秘密就行,等以後再來探險。」
說著,將上半身退出洞外,轉身到了供桌前,按原來的姿勢,將香爐向左轉動半圈,巖壁上的石門立即恢復原位,跟巖壁合為一體,連一點縫隙也看不出來。
「妹子,下一步該怎麼辦?」吳同聽腳步聲和說話聲越來越近,心中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