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濟源望一眼公差拿著的草人,瞅著張乾坤問:「指揮使,草人已經紮好,下一步該怎麼做?」
張乾坤吩咐道:「你裁五張白紙條,分別在紙條上寫下朱由檢、朱由楫、劉鋒的名諱,寫完後,用漿糊每一個草人身上貼一張字條即可。」
李濟源不解其意,只好按部就班,取過文房四寶。隨後裁了五張白紙條,然後提筆書寫。時間不大,五人的名諱已書寫完畢,命公差將字條貼在草人身上。
一切準備就緒,李濟源問:「張指揮使,按你的要求,該做的事已完成,下一步該怎麼做?」
張乾坤問:「李知府?牢房裡是否有密室?」
李濟源搖了搖頭:「知府大牢沒準備關押重要欽犯,當時建牢房時,沒有考慮那麼多,只建了幾間單間,設備也很簡單。」
張乾坤想了一會:「這樣吧!派幾名公差將朱由檢他們臉上蒙上布,押到劉鋒的書房中,將他們嘴塞上,不用兵丁守衛,將房門鎖好就行。」
「這個不難。」李濟源叫來幾名公差,如此這般交代一番。幾名公差應聲而去。
一袋煙過後,幾名公差回到知府大堂內,其中一名公差道:「報告大人,按您的吩咐,幾名欽犯都已監押在原知府的書房裡。」
「好,你們做得很好,暫時退到一旁去。」李濟源向他們揮揮手,幾名公差退入班列中,李濟源又問,「張指揮使,下一步該怎麼做。」
張乾坤望一眼大堂外面,天已到龍眼烏時間。他站起身,向李濟源和幾名拿著草人的公差揮一下手:「你們隨我來!」
當下,李濟源和幾個公差出離知府大堂,向牢房走來。時間不大,已到牢房門前,負責看守牢門的孫教頭和一班兵丁迎上來。孫教頭不解問:「大人、指揮使,你們究竟搞什麼名堂?突然將三名欽犯押走,我們在此也顯得多餘了。」
張乾坤微微一笑:「本指揮今晚要施行一項法術,今晚不需要你們站崗放哨,你們都撤下去,放心睡覺。對了,將鑰匙留下。」
此時,孫教頭才看清楚幾名公差手裡拿著草人,不知道主子要耍什麼花樣?從腰間取下鑰匙,遞給張乾坤:「呶,這是牢門的鑰匙。」
張乾坤從孫教頭手裡接過鑰匙,插在寫有獄卒名子草人腰間,令公差將兩個獄捽草人放在牢門前,又叫另外三名公差,將其它草人放進牢房內。接下來,手掌在每一個草人的頭頂撫摸著,邊撫摸邊嘴裡唸唸有詞。然後盤膝坐在地上,瞇起眼,雙手合什,嘴裡念道:「天靈靈,地靈靈,通天教主施法力,讓五個草人化為人!急急如律令!」
說著,雙手一伸,從雙掌中射出兩道白光,環繞五個草人繞了一圈,說:「著!」
頃刻之間,五個草人已變成五個活生生的人。在牢門口的是兩名獄卒,室內的三位乃是朱由檢、朱由楫和劉鋒。眾人見此情景,驚訝不已;對張乾坤有如此能耐,既羨慕又敬畏。
隨後,張乾坤站起身,出離牢房,隨手將門鎖上,對眾人道:「諸位都離開這裡吧!夜間不准任何人接近牢房,就是雷大的動靜也不能靠近。否則,出了事,後果自負。」
其實,誰不珍惜自己身家性命?當下,眾軍校、公差、獄卒,紛紛離開現場。待眾人走盡後,孫教頭才陪著李濟源、張乾坤離開現場。
揚州衛所指揮使張乾坤,在知府大牢裡設下圈套,專等劫牢人上當受騙,此事按下不表。單說吳同、陳玉香二人,在揚州城孫記客棧吃過晚飯,回到客房,一直等到天黑後,兩人帶上刀劍,暗器之類,出離客房,鎖上門;飛身上了屋脊,隨後,飛簷走壁,一直行駛到院牆旁,飛身出離院牆外,沿著大街,尋找知府衙門。
大約過去半個時辰,吳同、陳玉香已經摸索到知府大堂門前,見府門已經關閉,四周黑黝黝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顯得冷清清,一片寂寞。吳同、陳玉香觀察一會周圍的環境,陳玉香提道:「吳大哥,大堂前恐怕有眾公差看守,從這裡進去恐怕驚動了公差,對我們劫牢不便。我們應從後院進去,那裡沒有人防守,進出方便。」
「你說得對,一旦驚動了官兵,人沒救出,有可能還被官兵纏住。」吳同附和道,「我們往後院吧!那裡比較起來要安全些。」
兩人主意已定,從知府大堂門前,繞到左側,逕直往後院而去。時間不大,已到後院院牆外,兩人觀察片刻,一躍身體已上了牆頭,再向院內觀察片刻,見沒人守衛,便跳落到地面上。然後,順著地面向前疾行。一袋煙之後,他們已到一片房子前,他倆連續找了許多房間,終於到了牢房前。他倆伏下身,向前觀察著。見牢門前有兩名獄卒看守。兩人對視一下眼神,陳玉香壓低聲音:「我們先幹掉守門的。」
吳同點點頭,兩人拔出匕首,如猿猴一樣敏捷,躍到牢門前,一人對準一名牢卒,揮動匕首,刺穿了他們的咽喉。接下來,陳玉香從其中一名牢卒身上搜出一串鑰匙,以最快速度開了牢門。隨後,進入牢中。牢房內點著一盞油燈,燈光黯淡,但物體還能看清楚的。兩人躡手躡腳進入牢房內,目光在房間內搜尋一遍,見朱由檢、道士和劉鋒半椅在後邊的牆上,看上去顯得萎靡不振,昏昏欲睡。
兩人來到近前一看,不覺驚喜交集;吳同脫口而出:「這位是信王爺,這位道士乃是齊思王爺,想必這一位是知府劉鋒了。看他們都是手鐐腳銬,昏昏欲睡,是否叫醒他們?」
「時間來不及了,救人要緊,一旦驚動了官兵,我們就被堵在牢裡了。我們背著他們出去。」情急之下,陳玉香將信王朱由檢背在身後。
吳同急中生智,一隻臂膀夾著道士,另一隻臂膀夾著劉鋒,向外便走。
「吳大哥,你帶著兩人而行,體力吃消得了嗎?」陳玉香跟在他身後問。
「沒事的,感覺不到有重量。」吳同邊走邊回答。
兩人出離牢房,快步如飛,按原路向後院牆而去。當他倆到後院牆時,陳玉香運足內力,身體一躍,已翻到院牆外,隨即對院牆內道:「吳大哥,你帶著兩個人能出來嗎?要不先送出一個,再返回接另一個。」
「我試試看。」吳同內吸一口氣,腳尖一點地,身體已懸於半空,在半空中一個旋身,已墜落到院牆外的地面上,站得穩穩當當。
陳玉香誇獎道:「看不出來,吳大哥的功力比以前大有長勁哦!」
「不瞞你說,這一招還是在雲台山前,瘸腿道長所教。」吳同答道。
「好啦!現在別議論這些,回客棧後迅速出城,防止驚動官兵,關閉城門,來個全城大搜捕。」陳玉香邊說邊挪動腳步。吳同夾著兩個人隨後跟上。
在行走中,他們越走越覺得身上的負荷在減輕,好像人體一點份量都沒有。他倆既納悶,又感到奇怪。吳同不自覺的瞥一眼腋下夾著的人體,這一瞥卻讓他大驚失色,險些背過氣去。原來,他所夾在腋下的卻是兩個稻草人。他急切呼喚道:「香妹,你停一下,看你背的是什麼東西?」
「我背的是王爺,怎麼是東西呢?」陳玉香停住腳,憎怪道。
「你瞧我腋下夾的是什麼?」吳同見陳玉香不解其意,再一次強調道,「你放下你肩後所背的是什麼東西?就明白我話的含義了。」
這一次,陳玉香沒再責怪吳同,她似乎也感覺到身上所背的一點重量也沒有。她將所背的東西放下一看,這哪裡是信王爺?卻是一個稻草人。陳玉嬌質疑道:「起初,明明是信王爺他們呀!怎麼會變成稻草人?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你瞧我腋下夾的也跟你一樣。」吳同將稻草人摔到地上,藉著星光一看,稻草人貼的紙條上字跡還能看見。吳同辨認一會上面的字,憤然道,「聽瘸腿道長說揚州衛所指揮使會法術,能呼風喚雨。不用說,這一定是那個姓張搞的鬼。奶奶的,我們遭到捉弄,這口鳥氣難以下嚥。香妹,我們趁此機會返回知府衙門,見人殺人,直到找到王爺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