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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二章 蒼狼靈貘斗青雲(二) 文 / 七月飛凰

    今天還是不會上傳包月,先更新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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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猜測簡揚打算做什麼。

    公主說:「我們草原牧人一向敬重武力出眾的人。霍將軍可願意接受我們簡揚左庶長的挑戰。」

    我可沒覺得這個簡揚的挑戰是多好的事情,我跟他們都動過手,知道這兩個人的武功和力量都在伯仲之間,簡揚對於霍去病來說,著實是一個難纏的主兒。

    「好。」霍將軍泰然而應。

    霍將軍的手將我一抄,讓我騎上他的坐騎。他自己雙足一彈,攀上阿連的脊背,阿連高興得馬屁股一陣亂顛,渾然忘了自己缺了半邊尾巴的醜陋形象。

    簡揚從公主身後策馬而出,兩人對峙在大漠的風中,雙方彼此重新打量了一番。

    少頃,霍將軍劃開一個圓弧,對簡揚說:「來!」

    「稍等一下!」花尚公主從身後的士兵手中接過一把金色的彎刀,以一種貴族般的典雅姿態交給簡揚:「這是哲瀾王爺的寶刀,你拿去用。」

    簡揚接下那把金刀,我看出來正是那個花哲瀾死鬼的刀,我嘗到過這把刀的味道,知道這是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刀,連忙提醒了霍將軍。

    簡揚有了寶刀在手,氣勢更勝。

    公主給了自己的勇士一把難得的寶刃,我認為我也很應該給霍將軍什麼幫助。可是我身上儘是戰場上搜羅來的殘兵斷鐵,專門供我飛刀偷襲的,哪有什麼像樣的東西為他鼓勁?

    我左右看了看,終於看到了一樣東西,我想,這樣東西對於霍將軍的取勝一定大有裨益。

    我說道:「慢著。」跳下馬背,來到霍將軍的腳邊,摸上阿連的馬褡褳,從裡面拖出來一根長長黑黑的皮繩。

    這可不是一般的皮繩哦,你看,全部都是生牛皮絞成的,雖然已經磨損處處,皮開肉綻了,可是——我用手狠狠拉拽了兩下,證明皮繩的牢固xing非常可靠。

    我抬起手,把這根髒亂差的爛皮繩交給霍將軍:「給你拿去用。」

    眾,默然。

    霍去病根本不打算接,悶悶哼一聲用鞭子撥開我。

    我寬容地笑了:他不知道用法,且讓我來教他。

    這第二次隨軍出發,我才注意到,西漢時期沒有成形的馬鐙。馬鐙對於騎手特別重要,將雙腳放在馬鐙裡,才可解放雙手任意騎射。我把皮繩在他的高橋馬鞍上以繩結套扣扎定,再纏繞到他的腳上,形成一個簡易的馬鐙。

    「怎麼樣?」我問,「好使嗎?」

    英氣逼人的霍將軍……腳踩兩根爛皮繩……

    眾,不忍卒看……

    霍將軍一開始恨不得把我踹出三丈遠,不過我手腳鬆快得像松鼠一樣,使他沒有拒絕的機會。等到我拴完結,他畢竟是個對騎馬和馬戰非常敏感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用意,遂由著那皮繩踩在腳下。

    他見對方有寶刃在手,便將手中粗拙的戰矛收在馬架上,從腰間抽出護身的寶劍。

    花尚公主望著霍將軍手中,那嗡嗡不止的三尺長劍一經出鞘,便如同一股清泉照亮了所有人的眼睛。

    她的秀目閃動:「昆吾劍。」霍將軍沒有想到她能夠識得此劍,對她的博學多聞很有好感,微笑著一頷首:「公主好眼力。」

    昆吾劍劍身上佈滿菱形梭紋,劍尖鋒利富有韌性,鑲金龍吞口上寶光閃爍,紋飾古樸纏繞。

    只要月氏人不亮出那把揮金斷鐵的好刀,霍將軍便不會取出這把御賜的上古名劍應敵,他不經意間顯示出來的這一份自信恢宏的氣度,令月氏戰士們的雙眸中隱約流露出掩蓋不住的敬佩之情。

    公主說道:「這把昆吾劍相傳是周穆王天子時期,西方戎族所獻。真沒想到會在這裡見到。」她抿起好看的嘴唇。

    既然是周穆王的劍,漢王室有所收藏並不奇怪。而皇上轉賜給霍去病更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從公主說話的樣子,似乎這把劍別有深意。

    風聲沙沙,馬蹄雷雷,兩百月氏戰士再次用彎刀和戰馬圈出一個長達七丈,寬約五丈的場地。我和公主並騎站在角鬥場的一端,兩個女人誰也故意不看誰。

    明明不是我自己在場上決鬥,我摩挲著自己的左手,心中充滿了深深的擔憂和顧慮。去病以主將之身在此一搏,會不會帶來什麼惡果呢?

    場子中央的兩個男人已經開始將殺氣投向了對方。不僅兩名年輕的將軍殺氣相向,就連他們的坐騎也怒目相對。阿連方纔的氣勢輸於簡揚扎基的那匹烏龍踏雪寶馬,此時,馬毛抖擻,馬腿激昂,似乎準備在霍將軍手下扳回一局。

    月氏戰士彷彿黑色的鐵流在我們身邊奔騰。

    他們中間,有河西草原上最烈的馬;有河西草原上最快的刀。他們兩強相對、利刃相向、快箭上弦、一觸即發!

    草習習,風蕭蕭,烈火在明滅。彷彿知道這個夜晚注定上演一場風火赫赫的大戲,天上的明星沒有了顏色。

    ……

    「鏘啷——」重重的金屬之聲摩擦得我們一個個牙齦發癢。

    寶劍與彎刀被他們兩人揮舞得如潛龍入淵,如蝶舞翩影,草屑被他們的勁氣震盪得簌簌顫動。

    如果說,那天戰場上霍將軍與酋塗王、單桓王的戰鬥還只是一個遙遠的印象,現在則是清晰在面前的近身搏戰。霍將軍和簡揚乍然而合、倏忽而分,看似輕若蜻蜓點水,其實卻是雷霆萬鈞的瞬間碰擊。

    兩個人都走的是大開大闔的剛猛路線,卻又舉重若輕,靈捷灑脫。

    雙方都是寶刃,皆以刀背劍脊進行碰撞試探,不肯輕易直劈。

    簡揚經過了來回幾次衝殺,眼睛裡亮彩大盛,簡揚沒有想到,在他眼中寬袍緩帶的漢族人居然也有這樣勇猛的武士。愛武之人有了旗鼓相當的對手總是比較興奮的,簡揚正是那種遇強愈強的人。

    他的金刀揮舞得如同一個金色的飛輪,金玉一般的聲音從鋒刃中不斷傳出,即使是霍將軍也不敢硬碰。

    霍將軍也不禁對他另眼相看,小月氏人勢力被壓制於匈奴人之下,沒想到這個面目清秀的年輕月氏人居然有這樣的好武藝。他眸中的讚賞之色無須掩蓋。

    戰局漸漸進入了悶局。

    劍光收束,彷彿亢龍有悔,霍去病的劍氣遁入空茫。

    寶刀華滋,彷彿神龍無尾,簡揚的刀光無定無神。

    簡揚扎基的褐色長眉微微攢起,他發現霍將軍改變了方式。雙方的勇猛與力量很難分出勝負,霍將軍一收方纔的犀利鋒芒,安收青峰,整個人處於一種氣逸神凝的狀態。鋒芒雖然收斂,卻彷彿組成了一張銀色的密網,讓他全身上下無懈可擊。

    簡揚扎基作戰經驗何等豐富?

    他已經判斷出此時的霍去病不是那麼好隨意攻擊,他的刀光映射著月色,泛出如流水般汩汩而動的光芒。可以看出簡揚不但處於嚴謹的戒備中,更將真氣灌滿刀身。

    破!一聲嘶響,簡揚的彎刀路線詭譎,在重重曼曼的攻擊中,劃出一條金線橫掃去病的戰馬。

    我關心阿連,不由傾身而看。

    好似有銀龍盤繞而出,霍去病被迫主動出擊,簡揚札記微微扯起一記笑意,沉著應戰。

    如海嘯遇上礁石,劈裂天地的驚濤駭浪從簡揚的手中迸發出來,氣概萬丈!

    霍去病迎勢避劍,巋然不動,擬以靜制動。

    誰知道,簡揚的彎刀角度奇異,行刀出人意表,他手中的那把金刃又快口特別長。「嘶啦啦啦——」一陣陣拉響從兩人的刀刃間傳出,這是一次逼迫得霍去病無可避讓的刃口相撞。

    刀劍分開,我眼尖,看到金色彎刀毫無損傷;昆吾劍卻有了小小的豁口。去病劍身匆忙避讓,遜輸一招。

    公主說道:「我們月氏國十年前就給大漢朝送去過冶鐵練金的『婺粉』,怎麼?你們沒有派上用場嗎?」她說的是張騫出使西域,會面媯水以北月氏國的事情。不過,我們都看出來並不是兵器的問題,而是簡揚找準了出力點,以真功夫傷了霍去病的劍。

    我說:「戰場拚殺靠的是騎兵集體作戰,霍將軍並不靠單打獨鬥取勝。」我一語點出騎兵戰爭取勝的真病,她看了看我:「據我所知,大漢朝中女子最沒有地位,否則,以你的能力在我們月氏國至少可得一個女官做做。」

    我估摸著他們是母系社會後期,所以女子地位甚為崇高。我說道:「有能力在,做不做官有什麼要緊?」就去病當的那個官兒我還不希罕,整天籌措東運籌西,身上壓著幾萬人的性命,有什麼意思?

    公主譏笑道:「你好不容易贏了我們的左庶長,卻在你男人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你說這要不要緊?」

    決鬥場上,兩個男人刀來劍往;決鬥場下,我們兩個女人唇槍舌劍,煩不煩?我癟了癟嘴巴不去搭理她。

    這邊,霍去病和簡揚已經鬥到了精彩處,我們也無心說話了,將注意力都放在了眼前的戰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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