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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卷 風過留痕 第十七章 認親(六) 文 / 月下簫聲

    「說你叫我來,最想說的。」莫西北見美婦遲遲不開口,只得出言提醒,同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表示自己時間有限。

    「好,我想起來了,我要給你講個故事。」夫人似乎如夢初醒,「一個故事。」

    「從前,嗯,很多年前吧,」夫人慢慢的說,「有一戶人家,生了一個女孩子,同所有的人家一樣,這戶人家更希望生的是男孩,因為他家家境不錯,男人在朝廷當了個小官,但是,家裡卻始終沒有男丁,而他的結髮妻子,卻是多年不孕,好容易懷了孩子,生的還是個女孩,而且,當時生產時是難產,大夫說,她再也不能生育了。」

    「男人很盼望有個兒子繼承家業,這時正好有一個比他職位高的官員看中了他,有心提拔他,惟一的要求就是,要他娶自己的女兒作正室夫人。男人考慮了幾天,終於答應了,因為在他的眼中,雖然夫妻結髮情深,但是這個妻子已經不能給他生兒子了,也對他的仕途毫無幫助,只要每年多給一些錢,不休離她,讓她以後能夠維持生活,即使少了名分,也不算虧欠了。」

    「結果他平時溫婉柔順的妻子卻出乎意料的倔強,當時什麼也沒說,只是要求一紙修書,然後就默默的抱起他們還不滿週歲的女兒,在那個風雪之夜出了家門,她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被丈夫休離,自然沒有顏面回家,而外面天地茫茫,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安身,後來,她想到了死。只是懷裡的女兒軟軟的身子依偎著她,讓她無論如何也硬不起心腸」

    「她就這麼走呀走的。後來在山裡迷了路,結果又遇到了狼,為了保護孩子,她的手被狼咬得骨斷筋折,沒有人知道。那樣一個被休離後除了想到死,再也想不到別地事情的柔弱女子,是怎麼和一隻大灰狼搏鬥了那麼久,直到聲音驚動了附近住的一位世外高人,才被救了下來。」

    「女人後來雖然活了下來,但是整條右臂都廢了,她越發自慚形穢,只有女兒地笑臉,一直支撐著她活下去。那位收留她的世外高人。後來就收了她地女兒做徒弟,而她的女兒,也漸漸長大。出落成了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

    「其實,世外高人在收這個女徒弟之前。還收過一個男孩作徒弟。這兩個孩子一起學習武藝,一起長大**。男孩一直很愛慕女孩,他們的師傅也想成全他們,只是女孩卻一直不表態,原來,她心裡更愛慕權貴。」莫西北在搖椅上半閉著眼,突然接過了話頭,「這個女孩很美,所以她引起了一位王爺的注意,並且後來也嫁如了王府。」

    「嘉兒,你師傅和你說起過當年地事情?」夫人一愣,只輕輕歎了口氣,「沒錯,我說的,就是我自己的故事,只是,嘉兒,你所知道的,只是這故事的一個側面。」

    「這個故事不用聽我也能猜到結局,」莫西北仍舊不睜眼,「女孩長大了,但是看到她的母親每天以淚洗面,再看到母親廢了的右臂,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負心薄倖的父親造成的。父親喜歡男孩,輕視女孩,她就偏偏要向父親證明,女孩未必不如男孩,甚至比男孩更能光宗耀祖,於是,即便她喜歡她地師兄,她也裝作不知道師兄的想法,到了武藝學成,毫不猶豫的下了山。結果,她很幸運,遇到了當時地帝子興王,後來成了興王妃,再後來,她的兒子繼承了興王地爵位。」

    「或者,我該稱呼您太后娘娘,」說到這裡,莫西北坐直身子,睜開眼睛,「太后娘娘,您已經成功地證明了,女兒比兒子強,我比較好奇,您是怎麼對待您的父親呢?」

    「嘉兒,你果然是我地嘉兒,孩子……」蔣太后雙眸秦淚,半天才止住哽咽,繼續自己的故事,「你只道,娘這些年真的如你說的,過得這麼幸運而簡單嗎?傻孩子,娘有今天,是踏著無數人的血一步步走過來的。你父皇是個好人,我遇到他是這一聲最大的幸運,可是他走得太早了,丟下我和你哥哥,在京城無數探子的眼皮底下,唯唯諾諾,苦苦支撐。藩王的日子,一句話說錯,一步路走錯,弄不好都會丟了性命,即便是你哥哥被選中繼承大統,這京城,又有幾個人把我們孤兒寡婦放在眼裡,嘉兒,這些年的明槍暗箭,多少人流了多少血,幸好你哥哥爭氣,終於控制了朝堂的局面,終於抓住了這個天下。」

    「嘉兒,你知道嗎?等到我終於當了太后,從此萬人之上後,我才發現,我已經沒有我想像中那樣恨我的父親了,只是他卻很後悔,而你外祖母在幾年前已經去世了,他無處懺悔,竟然生了一場重病。」蔣太后聲音變得非常滄桑,「嘉兒,那個時候,我才覺得,我恨他,還是因為我愛他,或者,我一直期望他愛我,像別人的父親愛自己的孩子那樣愛我,相通了這一點,我就釋然了,並沒有為難他們一家人,反而讓你哥哥封了他們做官,更大的官。」

    莫西北默然不語,她一直都不知道,山中學藝時,那位會把她抱在懷中,給她蒸桂花糕的獨臂老奶奶,居然……居然和自己還有這樣的淵源。想到老人家西去時,已經渾濁的雙眼一直看著房門的情形,心裡一陣愴然。當時師傅也在一旁,他後來告訴她,奶奶是在等一個人,她等了那個人還多年。當時她追問奶奶在等誰,師傅卻說不知道,原來,居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

    「嘉兒,娘知道娘這些年來沒有好好照顧你,是對不起你,也希望你能給娘一個機會補償,好不好?」蔣太后問,言辭懇切,有一瞬間,莫西北衝動的想說你的嘉兒已經死了,你欠她的,永遠也無法補償。只是,話到嘴邊,眼見蔣太后眼中的淚珠和鬢角冒出的星星點點的白髮,終究沒有出口。一個人的風光無限是別人看得見的,但是這風光無限背後的苦澀,又有誰能說得清楚呢,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目標,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每個人都在付出代價,眼前的人得到了至高無上的地位,卻失去了母親、丈夫和女兒,活著的父親和兄弟對她又敬又畏,是真正的「哀家「,自己又何必在她的心口,再添上一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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