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過晚飯,天便完全黑了下來,三人各自回房休息。香宸住在了羅伯女兒的房裡,左非住在羅伯的房裡,而羅伯,卻是去打開了一間鎖著門的房間,在他開門的時候,香宸看到他一直站在門口看著那鎖發呆,過了半晌,才長長的歎了口氣,拿出鑰匙開門進了房。
也許,每個人都會有一些不想去碰觸的過往吧,香宸暗道。可是有些事並不是鎖在心底不去想就可以忘記的,一旦塵封的記憶被打開了缺口,所有的過往便會如洪水決堤一般湧現心頭,讓人痛苦、掙扎、難以入眠。
從窗中望向了對面那間房,燭光把高大的身影投射在了窗欞上,稜角分明的側臉,寬闊的胸膛,原本強勢凌厲的人,此時看來卻分外落寞、寂寥。有人曾經說過,失眠是一件很華麗的事情。華麗麼?香宸輕輕地笑了笑,吹滅了燭火,轉身走到床邊躺下,良久,呼吸聲變得平穩而綿長,睡著了。
左非身上的傷並不是很嚴重,兩人昨日便商量好,第二天一早就向羅伯辭行。可是事與願違,天一亮羅伯就跑來告訴她們,昨天夜裡的一場暴雨把出山的路給衝垮了,要修好的話可能得等個一兩天了。
得知了這個消息之後,香宸有些鬱悶,心裡惦記著平遙她們的安全,卻又不能出去,只能在羅伯家乾等著。等了半晌還沒有關於路況的消息,她便直接跑了出去找人問,人家一句「修路哪裡有那麼快」就把她給噎回來了。回來後,她就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不時的朝村口望望。見村口沒什麼動靜,就又無聊的跑去和院中剩下的那兩隻老母雞說話,可惜那兩隻老母雞像是知道了她昨天把它們地同伴給吃了似的——,.低著頭只顧吃食,吃完之後。又「咯咯咯……」的打著飽嗝,撅著屁股優雅地在院中散步,鳥都不鳥她,氣得滿頭爬滿了黑線。
就在她擄了擄袖子,插著腰跟個茶壺似的站在院中準備和那兩隻母雞開戰地時候。院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偷笑聲。猛地轉頭望向了聲源地,卻見有幾個小傢伙嚇得躲到了柵欄後面,可惜那柵欄之間間隔太開,根本藏不住人,瞇眼仔細看了看,竟然是昨日在村口玩耍的那幾個小孩兒,兩男一女。
香宸摸了摸下巴,眼珠一轉,在心中打了個響指。隨後板起了臉朝著那三個小孩兒走了過去。「嘿!你們,幹嘛呢!」香宸板著臉雙手環在胸前,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地上的三個小孩兒。
哪知三個小孩兒卻是不怕她。見她這副樣子,反而嘻嘻的笑了起來。氣得她嘴角抽搐。笑過了之後。三個小孩兒把腦袋湊到了一起,低聲說了幾句話。最後那小女孩兒對著兩個小男孩兒「哼」了一聲,一張可愛的小臉上滿是恨鐵不成鋼地表情,瞪了兩人一眼後,她站了起來,繞過了柵欄,「登登登」的跑到了香宸跟前揚起了頭,一雙充滿靈氣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道「姐姐,他們讓我來問問你,你是不是很無聊?」
「?!」香宸眼角抽了抽「沒,沒有啊……」
「沒有?」小女孩兒揚了揚眉,一臉的不相信「如果沒有的話,你怎麼寧願和老母雞說話,也不願和他說話呢?」邊說著,小女孩兒邊伸手指了指香宸身後,香宸順著她的手回頭望了望,只見左非雙手環胸倚在門前,正以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看著她,她像是被說中心事一般鬧了個大紅臉,猛地回過了頭,對那小女孩兒道「因為和老母雞說話比他說話有趣得多。」
「哦?你能聽得懂老母雞說話?」小女孩兒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眨了眨。
「呃……」香宸嘴角抽搐,應付多精明地大人她都從來不怕,可是面對一些古靈精怪的小屁孩兒的時候,卻很頭疼。
像是專門拆她台似地,不等她說話,身後便傳來一陣悶笑,轉回頭瞪向了那個罪魁禍首,卻見他已經向自己走了過來。由於左非個子太高,穿著羅伯那套過小的衣服就顯得特別滑稽,可偏偏他臉上卻是笑地陽光明媚,更顯得他整個人很搞笑。走到了香宸身旁,左非摸了摸那小女孩兒地頭頂,笑著說「我阿妹不僅聽得懂老母雞說話,還聽得懂魚說話呢。」
「真的嗎?」小女孩兒一臉地不可置信,把目光移到了香宸身上。
香宸瞪了瞪左非,正想否認,卻被小女孩兒接下來的話弄的張口結舌。
「你真的是他的阿妹?」小女孩兒歪著頭天真地問道。
香宸在心裡翻了翻白眼,沒想到這小女孩兒關心的竟然是這個,而不是她是否能聽得懂魚說話,想了想昨天她對羅伯說過自己和左非是兄妹,因此她也不疑有他,對小女孩兒點了點頭「嗯。」「嘻嘻……」小女孩兒忽然一改先前的天真,一張可愛的小臉換上了一副三八兮兮的表情,目光在香宸和左非之間游移,臨了還轉頭對著後面那兩個小男孩兒揚起了頭,以一副勝利者的姿態看著他們。
香宸被她這樣子弄得毛毛的,再看看左非,卻迎面撞上了他看向自己的目光,那深邃的黑眸帶著一些她讀不懂的東西,像是一塊磁鐵般,吸住了她的目光,讓她一時間無法移開視線。
「姐姐,既然你能聽懂魚說話,我們去比賽抓魚吧!」小女孩兒清亮的聲音,像是一道從天而降的閃電,擊斷了那兩道相連的視線。
香宸紅著臉移開了視線,茫然地看著小女孩兒道「什麼?比賽?」
「對啊,比賽抓魚!」小女孩兒甜甜地笑著點頭,
「可是我不會啊。」香宸一臉茫然地道,
「恩……」小女孩兒摸著下巴轉了轉眼珠,隨後眼眸一亮「那你和你的阿哥一起啊,你們兩個人比我們三個人,怎麼樣?」
「好!」不等香宸回答,左非卻搶先答應,接著手掌一熱,冰冷的手已被他的大掌包圍,甩了甩卻甩不開,再用力掙了掙,也掙不開,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握的,可以讓她掙不開,卻又不會感到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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