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向大家說一下,明天偶要出遠門鳥三天或者四天不定,可能不能按時晚上7點更新了,不過更新還是會有的,我會帶稿子出去找地方發滴,嘻嘻,希望大家繼續支持!)
自成院落的小屋外,種著幾株桃花,此時已是滿院芬芳。
問冥一直在觀察景凜的臉色,見他並沒有因為把香宸安置到這裡而生氣,心底舒了口氣。
見小屋門敞開著,零星話語從屋內傳出,景凜思索片刻後,輕輕步到了窗邊,側耳聆聽,其中一道清潤悅耳的聲音敲進了他的心房。
「宸姑娘,這些菜真的能做出來嗎?」王府的廚娘王媽的聲音,
「能啊,至少你們王爺就會。」這便是那敲進他心房的聲音,
做菜?他幾時會做菜了?
「哇,我還沒聽過王爺會做菜呢,那還有什麼別有趣的菜名沒有?」
「有啊。」清潤低柔的聲音,帶著些許歡暢:「我記得有一道叫做『走在鄉間的小路上』,還有一道叫做『心痛的感覺』。」
「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心痛的感覺?」王媽思索起來:「那是怎麼做啊?這麼奇怪的菜名,我還真想不出來啊。」
「呵呵,這菜名也許只有你們王爺才想得出來吧。」還是那清潤低柔的聲音,卻帶著些許惆悵,
景凜皺眉,她一口一個「你們王爺」,難道她現在不是自己的侍女嗎?自己不是她的王爺嗎?
「那宸姑娘你就先告訴我,那菜到底是怎麼做的嘛。」
香宸今天精神好了些,於是便與每天為她送飯的王媽聊了起來,這一聊,便聊到了當日在醉仙樓點的那些奇怪的菜名,又想到當日竟是景凜想出的那些菜的做法,心底不由得讚歎,但轉念又想到他把她帶到王府這麼多日,自己病成這樣他都不曾來探望,心底又生出了些許惆悵,正想對王媽說出那兩道的菜的做法,卻看到一道陰影擋在了門口,一抬頭,一張嚴肅冰冷的俊顏映入了眼簾。
「啊!王爺……」王媽忙不迭從床邊跳了起來,慌忙地行禮,
景凜看也不看王媽,視線直直落在香宸那略顯蒼白的臉上。
王媽見狀,忙瑟縮地道:「我,我該回廚房了。」收拾了喝空的藥碗和剩著大半飯菜的飯碗,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小屋,就在退出門檻的時候,差點摔了一跤。
王媽一走,屋內氣氛霎時變得異常寂靜,景凜的到來,似乎如一道冷風般趕走了屋內的溫暖,香宸微微抬頭,對上了那冰冷的黑眸,心跳突然加快了幾許,微微低頭,掩飾住心底的慌亂。
努力在蒼白的唇邊蕩起一絲無邪的笑意,香宸吃力地下床,緩緩向景凜施禮:「王爺萬福。」
本想著這一見,再鐵石心腸的人,看到她如此虛弱之後,也該生氣些許柔軟吧,可哪知景凜連一句「免禮」都沒有,更別提會來扶她一把了。
等了半晌還不見景凜開口,香宸自行起身,卻在剛站直身子的那一刻,眼前一黑,往後倒去。
本來景凜還想刻薄地說一句「本王還沒讓你起來」,但在見到香宸那輕若鴻毛般的身子往後一倒的時候,硬生生卡在了喉嚨裡,心底忽然一緊,來不及多想,衝上前去抱住了她。
溫暖的氣息忽然包圍了整個身子,香宸拍著胸脯微喘,剛想道謝,身子周圍一空,景凜已放開了她,退到了一旁,抬眼望到那依然冰冷的黑眸時,心中那微微泛起的欣喜,一掃而空,譏誚之意不停在心中翻滾。
香宸啊香宸,人家可是高高在上的王爺啊,你到底在期盼些什麼?你那多年來豎起的冷漠呢?你那自以為能打敗一切的高傲自尊呢?全都哪兒去了?竟為了眼前這人,全都不見了嗎?多麼荒唐啊,原來喜歡上一個人,竟會這麼迷失了自我?
那麼,如果他對自己沒有一絲的情意的話,為何又不顧倪允的權勢,明目張膽地把她抓回王府?抓回來之後,卻為何又對她不聞不問,直至今日才來探望,見到之後,他卻是這麼一副冷冰冰的調調,霎時,那積壓在心底的委屈和惆悵,化作了滴滴淚珠,滑下了臉龐。
但見她那梨花帶雨的模樣,景凜心底忽然一抽,劍眉一擰:「哭什麼?」
一聽他冷冰冰的話語,香宸咬住蒼白的嘴唇,忍住了哭意,她不能讓他看笑話,帶著濕氣的眼眸倔強地直直與景凜對望。
看著她那強撐在床邊顫抖的瘦弱身軀,和那已被她咬得快出血的下唇,景凜皺眉,走上前,一把抓她入懷。
杏眼圓睜,對望數秒後,香宸別開了頭,還是咬著唇忍著淚。
見香宸這副倔強的模樣,景凜異常不滿,修長五指擰住她的下巴,把她的臉掰過面對自己,沉聲道:「是不是不想見你家人了?」
家人?香宸眼中掠過一絲驚喜,他肯讓她去見小石頭和英娘了嗎?
「王爺要放我走了?」本是想問他是不是讓她去見小石頭和英娘了,但出口的,卻是這麼一句話,
她那欣喜的模樣卻刺痛了景凜。
「怎麼?你就這麼想走?本王的王府,難道比不過那破磚寒窯?還是在你心目中,本王根本比不過那母子倆?」
景凜的話,激起了香宸心中的自傲,她輕笑道:「民女在王爺眼中又算什麼?王爺你又怎麼會在乎你在民女心中的位置?」
又是這副讓他感覺她離他很遠的虛幻笑容,又是以民女自稱,景凜目中噴火,生出些許惱意:「你說得很對,你不過是王府的一個侍女而已,所以,本王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想見你的家人,本王會帶他們來見你,但是你記住了,你永遠都是王府的人,本王不會放你走的。」
若是一個對深諳感情之道的人,怕是早已聽出了景凜那霸道的深情,但偏偏香宸就是個感情白癡,二十年來,她的感情算是一片空白,景凜這話,她不但沒懂,反而卻更激起她的自尊,清秀的臉龐帶著幾許倔強與傲氣,迎上了景凜灼熱的目光。
她的這副神態,倒使得景凜心頭一動,捏著她下巴的五指稍稍放鬆,俊顏緩緩逼近,當那粗重的呼吸噴到臉上之時,香宸忽然驚覺,雙手一推景凜的胸膛,便要往後退去,誰知景凜的力道卻又怎是病中的她能推開的,她不推還好,這一推一反抗,倒激起了景凜
的征服慾望,加重了雙臂的力道,緊緊把她圈在懷中,眼看就要碰到那由於掙扎和驚詫而泛起一絲血色的微張紅唇時,忽聽得一聲尖叫:「失火啦……」
事出突然,景凜來不及多想,停下了動作,偏頭往門外望去,只這一下便給香宸逮到了機會,香宸見時機一到,用盡全身力氣,推開了景凜的鉗制,猛地坐到床上,往裡一滾,背靠著牆壁,雙手環膝,一臉警惕地瞪著景凜。
景凜見狀,已然知道自己受騙,中了她的計,瞇起雙眼,雙手環抱胸前危險地道:「你又耍本王?」
「民女沒有耍王爺,民女給王爺你講個故事怎麼樣?」香宸故作鎮靜地笑道,
景凜道:「講故事?美女當前,故事頂不了用。」
香宸聞言,心底稍稍有些刺痛,美女?這個稱呼她聽起來,很是刺耳。
「民女不是什麼美女。」
景凜劍眉一挑,這麼聰敏睿智的女子也會自卑?低沉的聲音帶著些許玩味地道:「美女得到本王的寵愛都是欣喜若狂,那麼你不是更應該珍惜這個唾手可得的機會?嗯?」
「民女不知王爺在說什麼。」香宸準備裝傻,
「不許在本王面前自稱民女。」言語間景凜已坐到床上,
「那麼要自稱什麼?奴婢?」香宸淺笑,
「你……,哼,過來。」景凜劍眉一挑,嘴角溢起一絲邪魅地笑,對著香宸勾了勾手指,
香宸心底慌亂,頓時不知該怎麼應對,但表面依舊不動聲色,強裝鎮定地笑道:「王爺,民女跟你打個賭怎麼樣?」
「打賭?」景凜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待香宸反應過來,他便接著道:「剛剛是一招兵不厭詐,現在來一招虛張聲勢?莫非你也懂兵法?」若是這樣的話,這個女子便更有趣了。
香宸聞言不由一愣,她怎麼忘了景凜是久經沙場的大將,這點伎倆在他面前,不被識破才怪呢,在他面前,饒是熟讀孫子兵法,也未必能勝吧?
見香宸愣住,不知怎的,景凜的心裡竟樂開了花,這個狡黠的女子,終也有被他制住的一刻,真是很有成就感啊。
景凜一臉的春風得意地道:「好了,你也不必急著想出什麼兵法來應對本王了,你給本王好好修養,本王對病怏怏的女人沒興趣,等你好了,本王再與你討論討論什麼叫欲擒故縱,欲拒還迎,哈哈哈……」語畢,景凜大笑著瀟灑離去。
愣愣地看著景凜修長的背影在門外消失之後,香宸才收回視線。
景凜真是個難對付的角色啊,無論對誰都是收放自如的自己,竟在面對他之時,無計可施,饒是施計,也被一一破解,如此睿智的頭腦,如此出色的外貌,如此傲人的地位,怎能不讓女人動心?
蒼白的臉上,突然泛起紅暈,賽過了屋外桃花,正是「人面桃花相映紅」。
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