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在前面,情節是按著大綱走的,周彥仙同志還要過幾章出場。李蘊的戲一定要寫的,因為和海棠的命運息息相關。接下來的戲挺周派也許會很恨討厭,可以跳過,不過跳過的話和後面的情節接不上。
這卷寫完就要回宮了,海棠的命運會有重大轉折。男一號我確實是寫的周彥仙,這點不用置疑,你們也不用懷疑站錯了隊。不用懷疑主角會不會幸福,但是幸福都是要付出代價的,有時候甚至不知道是失去的多還是得到的多。在我的筆下從來不會有不勞而獲幸福到沒天理的那種所謂幸福,太不現實了。說這麼多就是先給大家打個預防針。
李蘊幾句話一說大家全都明白了。因為擔心榮王在已經白熱化的儲君爭奪戰中橫插一刀,寧王就要未雨綢繆,絕不能允許榮王和方家聯姻。而寧王是有正妃的,海棠沒有可能嫁給他,從而使得寧王無法通過聯姻的法子取得方清遠的。他自己得不到也不能讓寧王得到,便狠毒地要毀了海棠的清白,使海棠沒有資格成為榮王的妃子。金枝蹲下身探探那人的鼻息,果然早就氣絕。「都死透了。」她很失望,「唉,那這個人豈不是白捉了?根本沒證據證明是寧王想害小姐,害蘊少,這樣皇上怎麼會相信呢?」
朱雀一言不發,他從懷裡掏出一瓶透明的液體往那人脖頸處滴了幾滴,只一會那人的脖頸處的肌膚便起了一圈小水,有一層東西略略翹起。朱雀順勢一扯。便把那張有如死鬼的臉皮揭下。但見此人地平凡無奇,若是走在大街上一轉眼便會忘卻。所有的人都肯定從不曾見過這個人,朱雀也只是對他略有印象罷了。那人只是萬聖宗的一個不起眼地弟子。
朱雀又往他懷裡摸索,只搜出了一隻小瓷瓶一個裝著些散碎銀兩的錢袋和一張畫著好多紅圈地地圖。其他什麼都沒有。朱雀打開瓶蓋嗅了嗅,便把瓷瓶放回自己懷裡,把錢袋和地圖交給了李蘊。的是什麼東西?」李蘊欲言又止,金枝卻先嚷了起來。
朱雀淡淡道「是三顆萬聖門的易容秘藥,我一直很想拿來研究下。」這自然就是朱雀用來保命的那種聖藥。上次他把從江尚文那得來的一整瓶藥都交給周彥仙以取信於他,他手頭地藥也只餘下三粒,現在時間又過去了近三個月,他服食了一粒後便只兩粒了此刻多了這三粒藥,便等於又多了九個月的命。不過他不想曝光自己的身份,便找了個借口掩飾,想來幾顆易容藥丸也沒有人來跟他搶。
金枝半信半疑,不過朱雀跟著海棠已經有八年了,一直忠心耿耿。說他會對海棠不利那也不至於,也就不再多問。凌明遠卻不肯相信,內監的疑心一向比較重。但李蘊給他使了個眼色,他馬上聰明地閉嘴。
李蘊攤開手中的地圖。臉色立刻變得極難看。陳千等仔細一瞄。便知道為什麼。原來那圖上標注的竟是李蘊一路行來停留的地方,不但從平陽來時的路程全無差錯。連他們現在要去泰山的路程也已計算好每日歇宿下塌地地方。
李蘊面上一陣白一陣青「欺人太甚,我已經躲得遠遠的,他們還是不肯放過我。」
凌明遠尖著嗓子道「殿下我早就勸你不能相信寧王和太子,為了皇位,他們哪還會在乎什麼手足之情。」李蘊面上一寒「不要亂說話。」心裡卻惱極,無論他怎麼退讓,兩位皇兄卻依然不依不饒。難怪淑妃一直說他在政治上太過天真,人無傷虎意,虎卻有傷人心。
陳千正要把屍體拖進麻包中趁夜深人靜丟進城郊河裡,朱雀卻攔住他,只讓他去準備一大盆清水。陳千也不知朱雀要做什麼,但看李蘊的意思是讓他照做,便開門吩咐手下取來幾桶水。
海棠恍似大夢初醒,剛才發生地事只是人生中極短的一個瞬間,卻波瀾起伏,高潮迭起。她剛從噩夢中醒來,又被李蘊地話震得六神無主。
李蘊是第一次把話說得那麼白,在此之前他從沒有提起過此行地目的,每每都是借口奉皇令南下公辦,雖然海棠也常常奇怪他怎麼那麼有空,原來他這公辦辦地居然是她。
開口說出了聖意,那事情就不再是李蘊和海棠之間的男女情事,而要上升到方家對皇家的忠誠的高度。海棠可以逃太子的婚,但可一不可再,若再逃一次婚,只怕就算皇帝不追究,也會被言官不停地彈劾渺視皇權,心圖不軌。海棠雖然被保護得很好,但這是官家子女的生存基本課程,她非常清楚其中的利害關係。
碧蔓見她臉色差極,神色倦怠,便讓大家改天再討論,先讓海棠休息。
李蘊看著地上的屍體皺眉道「這房間死過人,海棠住這不利於恢復。」堅持要和她調換房間,海棠也不堅持,這個房間發生的事有如夢厴她也不想再憶起,依言換了房間。碧蔓和慕容羽纖都各自回房收拾,她倆都是女子,為了方便照顧,也要和凌明遠陳千等人互換房間。至於金枝就睡在海棠房裡,她有些武功,也好貼身保護海棠。
等這一陣忙亂過後,陳千赫然見那屍體的肌膚變得紫黑,七竅慢慢流出血來,血色鮮艷異常,紅得妖異。血液所到之處,立時變得坑坑窪窪,皮肉盡被腐蝕。不一會,整具屍體便盡皆化為血水,隱隱散發出似蘭非蘭的香氣。
李蘊驚呼「朱雀,你做了什麼?」這般厲害的化屍粉還是第一次聽說,若有了這藥粉,豈不是殺人於無形,實在太可怕了。不禁慶幸海棠不在這裡,若她見了只怕晚上要做噩夢。
朱雀淡淡道「這可不是我做的。是他身體裡的毒發作出來,腐蝕了骨肉。萬聖宗人作孽太多,死了也無葬身之地。」說著低聲笑起來。李蘊卻總覺得這笑聲中有說不出的淒涼感傷,但也想不到眼前這人也將是一個死無葬身之地之人,朱雀這話似是說給大家聽,更像是自己對自己的嘲諷。
陳千和凌明遠咋舌不已,不停乾嘔,這才懂得朱雀為什麼要他們準備大桶的清水。連忙提桶沖刷,直到把所有的血水都沖得乾乾淨淨,方才覺得舒服點。
朱雀見再無後患,便施禮告退。李蘊望著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凌明遠低聲道「殿下,這個朱雀不簡單。剛剛金枝和他一起察覺方小姐出了事,他讓金枝來通知我們,自己卻放出了迷香。那迷香我們聞了都沒有事,但那人卻馬上倒地不起,可見那藥正是針對那個所謂的萬聖宗的。」
陳千也道「看他對萬聖宗的事如此熟悉,可見必與其有所牽扯。」
李蘊點點頭「我知道。陳千你立刻派人追查他的身世,任何線索都不能放過。他是海棠的親信,你們平時對他要一如往常,免得海棠不高興。」
陳千答應了。
凌明遠卻道「寧王既存了這樣齷齪的心思,殿下可要抓緊時間,總要先下手為強才是。」
李蘊不悅作se「我若要強逼強娶,一早就讓父皇下旨賜婚就好,何必千里迢迢來求她點頭允准。」您愛極了方小姐,不願她有一點勉強。這些日子您對方小姐如何,奴才都看在眼裡。若是放在平時,似您這般心意這般人才,早早晚晚方小姐必會感動傾心,但如今要防備寧王對方小姐不利,還是要早早定下名份,請聖上公示天下才是。」
陳千見凌明遠對他連使眼色,他知道李蘊的脾氣,只有給他下重藥才有效,情知這話出口獲罪,但還是硬著頭皮道「王爺剛剛也聽到的,方小姐昏迷前喊的可是別人的名字。此人日前離開平陽後便消失無蹤,但據探子的消息,判斷是南下而來。王爺若還是慢吞吞的,等那人與方小姐再見了面,只怕王爺就要悔之莫及。」
李蘊臉色陡變,陳千這話宛然是一把刀正正插在他心口上。這些日子來,海棠天天跟他提周彥仙,他雖然心裡又酸又澀,也只能故作不在意,還裝著很有興趣地和她東拉西扯,原是想著時日一久,以自己的全心全意,海棠自然會忘了那人。這段時間海棠果然不太提起周彥仙,他自以為情深動天,海棠回心轉意,連作夢都會笑。豈知到了最危急的時候,海棠心裡最記掛的那個人依然是周彥仙。他沒法否認,聽到海棠叫「彥仙救我」時,他心裡一剎時飆起的妒火,讓他立時動了殺機,以至於當見到那具萬聖宗賊人的屍體化成血水時,心裡竟有異樣的快感。但他畢竟本性不錯,這惡念也只是一閃念很快就被理智壓了下去。他強作不在意,自己騙自己那是因為周彥仙會武功而他不會武,但陳千卻說得如此直接,讓他一下子沒了退路。
周彥仙啊周彥仙,這世上既有了我,為什麼還要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