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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章 骸骨 文 / 廉頗

    伏天祐嚥了下口水,如今擺在面前的路有兩條,要麼乖乖原路返回,帶上籮筐和鋤頭,回去享受晚餐;要麼冒著未知的風險,踏入漆黑的山洞,探探那發光的物事。

    心中猶豫不決,不知該做何種選擇……半響之後,他終是好奇心勝,選擇了第二條路。

    於是邁開步子,朝著洞口小心邁進,來到近處時,突然一陣寒風襲來,渾身泛起雞皮疙瘩,無形中感到,洞穴之中似乎有怪物正盯著他。

    本想打退堂鼓,就此放棄。猶豫半天,又覺得自己太過窩囊,不是男子漢。一咬牙,鼓起勇氣,俯身拾起石塊,用手舉著,擺出攻擊的姿勢,一步一步朝洞內走去,防備隨時可能發生的意外。

    終於踏進了洞穴,伏天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他睜大眼睛,藉著前方微弱的光源,仔細觀察洞內情形,竟發現洞穴四周全被冰層覆蓋,腳下也是遍地冰碴,踩在上面「喳喳」作響。

    「難怪如此寒冷,這裡到處是冰,不折不扣一個冰窖!」

    伏天祐感到手臂快被凍麻了,趕緊丟下石塊,雙手來回搓著臂膀。

    那白光依舊閃爍,不過離伏天祐已經非常之近。

    伏天祐終於走近目標,白光照亮了洞穴底部,當看清發光物事的模樣時,臉皮「唰」地一下白了。

    那是一具森森白骨!

    而發出白光的物事正是那骸骨的頭顱!

    只見那頭顱雙眼和嘴部位置,泛出幽幽白光。乍一看還以為是惡鬼現世、骷髏復活!

    伏天祐臉色發白,雙腿發麻,十分驚恐,幾乎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一動不動,僵在那裡,生怕動作過大,真將那骷髏驚醒。

    半響之後,沒有異狀發生,他壯了壯膽,朝著骸骨輕輕走去。

    當來到骸骨跟前時,心臟幾乎蹦出胸口。仔細探查發現,除了閃光之外,並無異常,這才定下心來,自我嘲諷道:「我這『半魔』竟然連死人骨頭都怕,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伏天祐大膽探出右手,輕輕碰觸了一下那具骸骨。

    骸骨表層被冰封住,只覺觸手冰涼,質地堅硬。

    他將目光轉移至頭骨,其內部光芒閃爍,似乎有什麼東西。湊近頭骨往裡瞧去,裡面並無他物,只是憑白無故的發亮起來。

    「難道是這頭骨本身在發光?」想到這裡,伏天祐頗為沮喪。費了牛勁,甘冒風險,竟然只發現了一具會發光的骸骨。

    「既然已經探究明白,此地則無需多留。」伏天祐離開之際再次打量四周,除了冰還是冰。他決定徹底放棄搜索,正yu轉身離開,突然心頭一緊,急忙回頭,往屍骸右手骨瞧去。

    只見那手骨彎曲,緊握成拳,似乎握著什麼物事。

    伏天祐對比一下左手骨,後者自然張開,呈平放狀態。

    這細微的差別被伏天祐機敏地撲捉到,他嚥了下口水,再次走上前去。

    由於手骨也被冰層覆蓋,只能藉著頭顱的白光仔細觀察。發現在那右手骨裡,有一截墨綠色的片狀物。

    這一發現讓伏天祐再度興奮起來,決定一探究竟。

    他取下脖上掛墜,那掛墜中間掛著一塊「海螺石」。身處遠方的兩人可以通過「海螺石」傳遞信號。玄天樺將此物交予伏天祐,自然是在後者遇到危機時,她可以第一時間獲悉趕至救援。

    伏天祐運起少量魔氣,氣貫於手,力道瞬間暴增幾倍,緊握海螺石,摩擦手骨表面的冰層。

    一盞茶功夫後,手骨表面的冰層已經脫落,原本緊握的狀態開始變得鬆弛起來。最後指骨完全脫開,那墨綠色的片狀物滑落下來。

    伏天祐將其拾起,湊上前去仔細探查,不由得嘖嘖稱奇。

    原來這是一塊刻有雕紋的銘牌,手感光滑圓潤,冰涼刺骨,材質應該是「玉」。

    玉牌兩面刻有文字。筆畫蒼勁有力、古樸桑倉,正面的文字為「無極宗」,反面為「無極宗主」。

    「無極宗、無極宗主?」伏天祐疑惑起來……

    伏天祐將玉牌翻來覆去,仔細查看。陣陣涼風襲來,讓伏天祐渾身一顫。

    「此地不宜久留,趕緊離開為妙!」

    伏天祐將玉牌塞進皮襖之中,目光在骸骨上掃過,心道:「這玉牌的主人不知生前遭遇了何等災禍,竟然暴屍在這淒涼的冰洞中……」

    用手碰了碰懷中的玉牌,又想:「我拿了人家的東西,自當感激一番!」這麼想著,便跪了下來,鄭重其事地朝骸骨拜祭起來。事畢,轉身離開,脫離了冰洞……

    伏天祐離開之後,骸骨頭顱中的白光突然晃動一下,接著一個拳頭大小的光團從頭骨中溢出,緩緩落在地上。

    光團發生變化,化成另外一個物事,長出兩隻長長的耳朵,赫然就是此前伏天祐拚命追逐的「雪兔」。

    那雪兔輕搖長耳,「撲哧」一聲,化為虛無……

    伏天祐懷裡揣著玉牌,十分興奮。雖說不知是何物,可材質卻是不折不扣的玉石。此前聽母親講過,玉乃通靈玄物,是仙魔兩族通用的貨幣,按照玉質劃分,由低到高可依次分為璞玉、青玉、剛玉、昆玉和玄玉。

    手中這塊玉牌,其表面之滑潤,色澤之飽滿,恐怕最起碼也是青玉材質,可是十分珍貴的。

    返回的路途猶如迷宮一般,可對於在山裡混跡多時的伏天祐來說,猶如陽關大道一般,沒有耗費多大功夫,便已返回原處,拿起籮筐和鋤頭,朝百花谷奔去。

    此時夕陽西下,紅霞染印天際。

    伏天祐回到家中之時,已經是夜裡亥時了。玄天樺還未入睡,她知曉兒子出去採藥,偶爾晚歸也屬正常,便將飯菜放入鍋灶,用文火慢慢煮熱,待兒子歸來之時一併享用。

    飯桌上,燭火搖曳,伏天祐低著臉,往嘴裡扒拉飯菜。由於害怕母親責怪他擅入險地,所以並沒有將玉牌的事情告知母親……。

    玄天樺夾起一塊肉放入兒子碗中,問道「天祐,你在想什麼?以往吃飯時話可多了,今日怎麼這麼安靜?」

    伏天祐抬起頭來,憨憨一笑,說道:「沒啥,就是有點累了。」

    玄天樺雙眸一亮,露出疑惑的目光,看得伏天祐渾身不自在。

    「今日採藥,你是不是跑入崑崙山深處了?」

    伏天祐「撲哧」一下,差點噴飯,急道:「沒有、沒有……娘,您三番五次告誡我,我怎麼敢去!」腦袋搖地跟撥浪鼓似的。

    「沒有最好!娘知道你好奇心重,喜歡沒事找事。那崑崙山深處有許多靈獸,不是你能應付的。萬一碰上了,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千萬大意不得!」玄天樺再次告誡。

    伏天祐點頭道:「娘,您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時刻牢記您的教誨,不會去幹那冒險的事。」說完,「嘿嘿」一笑,又吃起飯來

    玄天樺微微一歎,兒子此刻定有心事,不過她並不打算追問。孩子到了十五六歲,都會隱藏自己的秘密。做父母的硬是強迫孩子說出,反而不易達到目的,會使孩子產生逆反心理。所以不如等待,興許某一天孩子憋不住,自己就說出來了。

    夜裡,伏天祐輾轉反側,無法入睡,心裡總想著玉牌,一直到了後半夜才睡著。

    正所謂ri有所想、夜有所思,伏天祐進入夢鄉後,元神起了波動,從他的身體漸漸浮出。

    那塊玉牌放在枕側,像有吸力一般,牽引著元神,直至全部出竅,進入玉牌之內。

    「伏天祐」緩緩睜開雙目,眼前漆黑一片,床榻、臥室、木屋,什麼也沒有。

    「伏天祐」大驚失色,以為雙目失明,急朝身體望去。但見身體虛無通透,好似透明一般。

    「我還在夢中?」伏天祐舉起虛幻的手臂,也不知該如何驗證。

    就在伏天祐感到茫然無措時,一束亮光突然從天而降,直射到前方不遠處。強烈的光亮使他不能直視,不得不用手遮擋。

    片刻之後,光亮終於暗淡,顯出一個人形來。

    伏天祐揉揉眼睛,定神望去,只見離地三尺有餘,有位白衣老者浮在半空,鬚眉皆白,相貌清濯。

    「你是誰?這裡是哪裡?」伏天祐叫道。

    那老者沉默不語,眼睛微瞇,目光炯炯,似在打量伏天祐。突然他仰天打個哈哈,笑聲充滿了威懾力,伏天祐一聽,頓感雙膝發軟,要不是力撐,幾乎跪在地上。

    「有緣人,老夫等了五百年了!」聲音充滿了滄桑淒涼之感。

    「有緣人?」伏天祐大為詫異,一個陌生的地方、一個陌生的老頭,說著讓人莫名其妙的話,這究竟是夢還是真?突然心中一稟,隱約意識到,這匪夷所思的一切,似乎和那玉牌有關!

    「我叫李孟海,六界眾人習慣稱我為『無極金尊』。你眼前所見並不是我的本體,而是我元神化成的幻象。此外,你白日裡追逐的那只『雪兔』,也是我部分元神幻化而成。」

    伏天祐聽了暗暗心驚,問道:「你誘我去那山洞,究竟有何目的?」

    「哈哈哈,小兄弟,老夫並無惡意,你現在所處之地,正是你枕側玉牌之中。這玉牌之內別有洞天,肉身是無法進入的,只有元神方可進入……不過,我看你是半魔之軀,元神極弱,無法自行進入。所以老夫只好略施手段,勉強拉你的元神的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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