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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章 半魔 文 / 廉頗

    伏天祐激動地有些顫抖,忽地想到心中那個解不開的「結」,原本高漲的情緒又跌入低谷,頓時變得興味索然。

    這轉瞬之間的反差,自是逃不過玄天樺的眼睛。她明白癥結所在,可惜這是天命注定,無法改變,唯有獨自歎息。

    原來,伏天祐的父親乃是一名普通人類,與玄天樺在機緣巧合之下共結連理。普通人類男子與魔族女子結合,誕下的孩子既不是人也不是魔,最多只能算作「半魔」。

    半魔有一個致命的缺陷,就是「元神」非常弱。

    元神的強弱關係到「練氣」的快慢。半魔的元神強度只有正常魔族的三分之一、甚至更弱,導致練氣的速度十分緩慢。

    所以年紀已至十五歲的伏天祐,至今還未突破「通脈期」。若是正常魔族少年,到了這個年紀,應該早已突破「通脈」的瓶頸,朝著「沖田期」邁進。

    仙族也存在類似的情況,所以仙魔族兩族堅決制止本族成員和普通人類結合。

    玄天樺與人類結合,觸犯了魔族禁忌,被「玄天閣」逐出魔界,自此在人界混跡。

    看著悶悶不樂的兒子,玄天樺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導,只能安慰道:「天祐,今日你不用砍柴了,好好休息一下,娘去做晚餐。」說罷起身出門而去。

    伏天祐見母親離開,立刻翻身坐起,雙腿盤膝,兩手掐訣,進入了吐氣吸納的狀態。

    百花谷四周叢林密佈,不乏各類野生動物,甚至有些是低階靈獸。魔族吸納的「氣」來自靈獸本身。越是靈獸聚集的地方,這種氣就越發濃厚。仙族與魔族的本質區別,就在於氣的「來源」。

    仙魔兩族追本朔源、本是一家。當時一群天資卓越的人偶獲天機,勘破自然之道,以氣強化身軀,突破了人類極限,成為超脫於人的存在,他們被稱為「練氣者」。

    隨著時間的流逝,這些「練氣者」逐漸形成兩個派別,一個以靈樹之氣修煉,另一個則以靈獸之氣修煉。久而久之,兩派逐步演化成後來的仙魔兩族。

    仙族認為,魔族吸納血肉之氣,乃是對生命的消耗,是禍害蒼生的行為。這種觀念的不同,最終在兩族之間產生了巨大的隔閡。隔閡愈演愈烈,甚至引發戰爭……

    此乃前話,暫且不表。再說伏天祐這一打坐練氣,感到濃郁的氣息在週身環繞。任督二脈就如狹小通道,雖然四周氣息如洪水一般,卻只有極其微弱的溪流,一點點從通道中滲入,吸納的過程極為緩慢。

    仙魔兩族修煉的第一階段為「通脈期」。

    「通脈」是指,將外界的「氣」,不斷導入任督二脈。通過「氣」的疏導,貫通任督二脈,從而打通身體練氣的通道。

    仙魔兩族只有完成「通脈」,才算是真正踏入了修煉一途。此時全身如脫胎換骨,不僅肉身變得強大,就連元神的境界也超前邁進一大步。

    第二階段為「沖田期」。是指利用已經打通的任督二脈,將外界之氣源源不斷地衝擊「丹田」,讓丹田擴充至極限。當丹田的容量達到極限而無法再接納「氣」時,「沖田」就完成了。

    練至「沖田期」後,丹田之內氣息充盈,四肢百骸受用無窮,這練氣的境界又朝前邁進了一大步……

    玄天樺從劈柴燒水,到最後美味出籠,用了一個多時辰。在這一個時辰裡,伏天祐一動不動,持續吸納外界之氣,可惜事倍功半,依舊沒有任何進展。任督二脈吸納的氣息停滯不前,更談何時能夠氣通二脈。

    伏天祐一時興趣索然,只好作罷。

    晚餐過後,母子二人各自忙活一陣,都頗感勞累,早早入睡。

    夜裡涼風襲人,伏天祐熟睡之際,隔壁房間隱隱傳來啜泣聲。然而意處夢境,尤為不知。伏天祐第二天醒來,還以為是自己在夢中幻聽,便沒有過多追究。

    此時正值秋季,百花谷坐落九州西部,一年四季輪轉更替,季節分明。谷外連綿不絕的森林已脫去綠裝,換上秋日素裹。

    百花谷內萬物昌盛,氣息濃郁,在谷外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將嚴寒氣候拒之門外,以至谷內四季如chun,氣候宜人。

    一晃眼半年過去了。

    玄天樺依舊是精神不振,菩提花並未起到多大效果。

    為了不再勞累母親,伏天祐自己扛起了採藥重任。一人一筐一鋤頭,每日徒步十多里。雖然疲憊不堪,卻也因此將身骨練得十分結實,個頭也比之前高出不少。

    這一ri伏天祐再次來到崑崙山下,但見陽光明媚,天空蔚藍,這雪天終於有了消停的時候。

    伏天祐自討沒有本事隨意登高採藥,便只在山麓低窪處,百轉千回,尋覓草藥。

    崑崙山脈並不是單獨一座山,而是由多座山縱橫交錯形成的。半年前母子二人採藥的山峰,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山與山之間重巒疊嶂,溝壑萬千,稍不留神,就會迷路。

    伏天祐邊走邊留下記號,朝著山道逐步探索。當然再往裡走就有生命危險了,因為山脈深處有不知名的靈獸出沒,一旦遇上,十個伏天祐恐怕也得吃不了兜著走。

    話說伏天祐這次所尋藥草叫「冰巖苔」,用來煮湯可以滋補脾腎。

    冰巖苔xing喜陰暗潮濕,多生長在冰雪覆蓋的巖下,其量極少,十分珍貴。所以這一路尋來,伏天祐翻遍了沿途的岩石,才尋得區區幾兩。

    雖然身為「半魔」,並不是真正的魔族,可畢竟帶個「魔」字,力道與成年男子相比,猶有過之。那些幾十斤重的巨石,對伏天祐來說,也就是微感吃力而已。

    轉眼以至晌午,伏天祐卸下籮筐,擱下鋤頭,坐在山窩下的岩石上。額頭時不時有汗珠流下,嗓眼已經開始冒煙。

    伏天祐捧起積雪,含在嘴裡融化一會,片刻便有雪水入口,霎時舒坦無比。

    伏天祐晃動一下身骨,全身骨節「咯登」作響,他盤膝而坐,雙掌掐訣,開始吐納練氣。

    在這半年裡,伏天祐每次採藥之後,總在山中打坐一個時辰。這裡靈物充溢,氣息濃郁,比之百花谷修煉,更有進益。

    兩股氣流在任督二脈中緩慢前行,比之半年前已有明顯增進。可惜離「通脈期」還差之甚遠。伏天祐若是全魔之身,憑借半年刻苦修煉,此時應早已練至「通脈期」。

    對這緩慢的進度,伏天祐早已見怪不怪。一個時辰後,他站起身子,伸個懶腰,迎著陽光,正yu小憩一會,等體力恢復,便返回家中。

    突然,前方傳來「撲哧」一聲異響,聲音不大,細弱蚊吟。然而伏天祐聽力已非常人,這細微的動靜還是被他撲捉到,趕緊一個翻身,俯首貼巖,擺出警戒的姿勢。

    目光凝視,只見前方的岩石堆裡,蹦出一個白絨絨的物事,在地上蹦蹦跳跳,忽又原地不動,轉過頭來,盯著伏天祐,一對長耳不停擺動。

    伏天祐一陣苦笑,那物事竟是一隻「雪兔」,只是尋常小獸,連靈獸都算不上。不過雪兔肉美,配上冰巖苔煮湯,一定是頓美味佳餚。

    伏天祐弓著身子,小心翼翼地接近獵物。

    那雪兔甚是機警,一個蹦竄,便閃出尺遠。伏天祐起先還是心平氣和,一直踮著腳尖,小心靠近。誰知每當他再次接近,那雪兔立刻蹦跳,瞬間跳離原來的位置。

    伏天祐臉色鐵青,這小畜生分明是在戲耍他。當下再不縮手縮腳,直接邁開大步,朝雪兔急追而去。

    雪兔不是家畜,不會乖乖就範,只見白影一晃,「唰」地一下躲了開去,伏天祐再次撲空。

    若單純比速度,自是伏天祐勝出一籌。只是那雪兔異常靈活,迂迴蹦跳,東面一下、西面一下,讓人摸不著動向。好幾次機會能將其逮住,卻被它靈巧地閃避、躲了開去。

    伏天祐發了狠勁,緊追不捨。殊不知這一陣狂追,又是幾里多地過去了,眼看就要闖入雪山深處了。

    伏天祐越跑越累,周圍也是越來越暗,頭頂的天空被山峰所擋,僅有一線天可見。

    四周寒風陣陣,凍得伏天祐直打哆嗦。一時雙腿酸麻,不得不停下腳步,嘴裡大口喘著粗氣。

    再看那只雪兔,竟然氣力不減,朝著左首一處山洞溜去,不一會便消失在洞中。

    看著獵物就這樣丟了,伏天祐心有不甘。瞅著那陰風四溢的洞穴,他突然意識到跑過頭了。這裡昏暗無比,早已不是此前熟悉的環境。

    伏天祐正要轉身離開,忽然瞥見洞內有一點白光閃爍。

    他睜大眼睛,盯著白光閃動,這才確認不是幻覺。

    「這白光究竟是什麼?」伏天祐大感疑惑,那雪兔全身雪白,卻也不至於發出白光啊。

    此等異象讓他頗為好奇,心裡嘀咕著,難道是什麼寶物?他回想起多年前的往事……

    當伏天祐還是黃口頑童時,夜裡入睡之前,母親都要講一些故事,他聽了之後才可安心入眠。

    記得母親提到,一些深山老林中,不知埋藏了多少寶物。每種寶物都有自己的特性,無論仙族還是魔族得到這些寶物,將會如虎添翼,實力大漲。

    寶物種類雖多,卻有高低之分。它們共同的特性就是會自動發出光芒。伏天祐推斷,這發出白光的物事,十有仈jiu就是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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