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傀魂
天邊傳來哈哈的笑聲:「甄師兄,我想你會想好的,方婷想念慈兒,我們答應帶慈兒回去與他絮絮,你也不用掛念,告辭!」
這時候甄濟世才發現慈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藍袍客捉了過去,正被挾持著站在左濟心身邊,等到左濟心說完告辭,三人便如同駕馭著乘風破浪的快船,順著晦澀的匹練向著天際急速飛去,漸漸在視線中縮小直到消失不見。
甄濟世想追,但是他知道,那個藍袍客不會容許他那樣做,現在看慈兒還沒有姓性命危險,甄濟世臨危不亂,他知道此事還是從長計議為妙。
甄濟世有點躊躇,怎麼面對眼下發生的事情呢?實在是太棘手了。
這是意外到很意外的事情,偏偏發生了,這些年,自己幾乎是孤家寡人,和慈兒相依為命,本來在左濟心和藍袍客到來的時候,自己是施展了一點手段的,但是現在慈兒淪為對方人質,再要施展,顯然是不夠看得。
怎麼辦呢?
灶台尚還冒著熱氣,慈兒為自己做的晚飯的香味已經飄散過來,但是甄濟世哪裡還有心情進食,漸漸一股焦糊的氣息傳過來,這一回真的不用吃了。
甄濟世在地上來來回回的踱著步,思考著對策,思考著,怎樣解救慈兒。
要說解救也很簡單,只要答應了對方的請求,聲援修宗就好了,但是這樣做與自己做人風格大有違背,甄濟世真的不願意就這樣低頭。
如果不答應,按照以往慈兒和方婷的關係,是不是能夠保住性命,到現在甄濟世真的開始有點懷疑了,難道真的要動用那個招法麼?
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用的好,首先會傷及無辜,再者,恐怕將來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甄濟世正在猶豫不下,忽然天邊刮來一陣莫名怪風。
憑著甄濟世的修為,他知道,又有不速之客來了。
甄濟世倒背雙手,該來的總會來,只是不知道竟來的那麼快,那麼直接,那麼頻繁。
他仰望天空,審視著風向上頭,朗聲問道:「不知哪位師兄造訪,濟世這廂有禮了。」
風聲不作反止,一個人形從谷外沿著谷底飄然而至,看不出迅速,轉眼間卻到了眼前,展現的功夫,也端的是異常了得。
這一個甄濟世認識的:「韓師兄麼,多日不見,身體越發康健了。」
來人來在甄濟世面前,拱手還禮,「薛兄見笑了,在薛兄面前,我這把老骨頭真的不值一提。」
「韓師兄,遠道而來,有何見教。」
「轉眼就是藥食大會了,因此特來看看薛兄。」
「哦,不巧了,雖然藥食大會在即,但是最近慈兒走失了,所以很多事老夫也無暇顧及,師兄遠道而來,老夫卻要不免說上一句招待不周了。」
「走失了?」
「嗯,還不是藥食大會鬧得,半個時辰之前,丟失在修宗方向,所以老夫現下無心其他,不知道我說的可明白。」
來人想想點點頭:「明白,如果只是為慈兒小姐丟失困擾,我想我們會盡力為師兄分憂,如果做到,期望師兄……」
「明白。」
「告辭!」
「不送!」
來人身形一晃,已經到了幾丈開外,再看,身形影子已經漸漸縮小在美麗暮色之中。
甄濟世一臉沉重,韓濟廣可是在植宗炙手可熱的人物,平時有些交情,如今到來,顯然是公幹,對於自己有意透漏被人脅迫不置可否,只是暗示有幫助救助慈兒的意向,不過同樣是做人質,只不過是修宗和植宗的差別罷了。
事情還沒有解決,即使植宗真的解救了慈兒也是一樣,而且,植宗,到底站在哪一邊呢?
看來至少不會是修宗吧,不過誰又說得清呢。
如果是站在修宗一方,那麼事情沒有丁點改變,因為自己並沒表明對修宗的確切態度,如果是站在藥宗一方,自己對藥宗從骨子裡並沒有什麼好感,要不是當年藥宗背信棄義,怎能導致最終食宗的覆滅。
再或者,植宗也想獨挑大樑,憑自己做出點名堂,恐怖了,自己不敢想,像這樣,如同修宗一般的冒險和野心能醞釀出多少的善良友好。
植宗的實力,比之修宗還差的遠。
這時候站對陣營,選好隊友真的很關鍵,成敗的關鍵,同時也是得失的關鍵,一個不慎,甚至身敗名裂,滅頂之災。
難道真的要動用那個招法。
那個叫做傀魂的秘術。
傀魂,連常人都可以駕馭的傀儡之術,手段是摧殘對方靈魂,進而實現控制,為自己服務的邪惡手段,這手段,雖然高明玄奧,未免有失正大光明。
不到萬不得已,真的不能施展,甄濟世甚至想過,不惜違背祖宗遺志,也要將他帶進黃土的。
難道這一次真的要施展這樣的功法麼,還是在考慮考慮吧。
甄濟世幾乎徹夜不眠,總是想不到什麼妥善解決眼前問題的法門。
第二天,甄濟世雖然不停的思考,還是堅持著,按照習慣,到山上採了一些藥草,回來後,自己親自熬製,為房間裡的青年男女餵食。之後無奈之下,甄濟世對青年男女分別施展了傀魂**,真是他的最後殺手鑭,做好之後,甄濟世才回到自己房間休息。
到了現在所有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這一對昏迷中的男女身上了,甄濟世還是覺得不夠穩妥,他取來用品材料,再度回到青年男女病臥的房間,在二人臉上好一陣處理,最後才覺得滿意,而後退回自己房間,他要保證良好的休息,明天的事情,可能真的需要自己全力以赴,自己必須保證休息質量,唯有如此,才能有效面對將要發生的一切。
第二天一早,甄濟世盥洗完畢,來到青年男女我並的房間,然後深深吸一口氣,念動口訣,運行內功,只見那臥床的青年你男女,竟然各自緩緩起身,雖然眼神中完全沒有半點神采,卻已經慢慢坐起來,而後各自翻身下床床。
來到甄濟世身前,深深一躬,而後向外行去,之後如同常人晨起一般,簡單舒活筋骨,然後去盥洗打扮。
一切準備停當,青年男女來到了甄濟世身邊垂手而立,不言不語,似乎謙卑的奴僕一般。
仔細觀瞧,二人已經和先前大不一樣,原來甄濟世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不可預知的麻煩,為二人施加了易容之術,只不過甄濟世神乎其技,雖然二人經歷了盥洗打扮,假面卻如天然生長一般,沒有絲毫的破綻露出來。
甄濟世仔細觀瞧,覺得非常滿意這才帶著二人離開庭院,往大山深處某處峰巒行去。
甄濟世算是做了周被的準備,包括昨天臨睡之前忽然想起的為二人易容,一切基本都在甄濟世的掌控之中,甄濟世行走時再度思想整個的計劃,覺得再無疏漏,才漸漸加快步伐,想峰巒之巔行去,漸漸已經接近目標,甚至開始有人跡出現,偶爾甄濟世和他們招呼一下,然後繼續行路,甄濟世並沒有和任何人或者團隊通行的打算,他一直是獨來獨往的習慣,今天在甄濟世身後,多出一對陌生的男女甚至成為甄濟世離開眾人之後被眾人揣度熱議的話題。
那一對看來木訥的青年男女是什麼人?
沒有人知道答案,甄濟世也沒有無聊到自己去揭曉。
終於甄濟世帶著一男一女來到一個所在,那裡已經有了某種精緻,因為這裡就是即將開始的神農一脈藥食大會的舉辦場所。
樓台搭建的林林總總,各樣的人來來去去,正在為大會舉辦做最後的準備。
大多數,還是作為上一屆獲勝者,目前的領袖的藥宗的弟子。
在他們的袍服上面,前胸胸口你可以發現一個精緻的藥字,足以明確表徵他們的勢力歸屬。
而其他簇擁著聚在幾處的,看服飾上面的字號,很明顯,修煉植三宗弟子已經來了不少,還有一些沒有任務的藥宗弟子也聚集在一處。
四宗人馬分東西南北坐落分佈於中間一座大台四圍。
甄濟世對著熟悉場景,不免神傷,自己的食宗,多年來,就是被藥食大會,被整個神農一脈如此忽略的幾乎不存在的存在著。
這種感受,使得甄濟世額外的愴然。
加上,到目前為止,他還不知道慈兒怎麼樣了。
按照理論,甄濟世的先祖曾經是在修宗門下,雖然自己並未加入任何宗門勢力,還是應該算作修宗門下,只不過不算是正式弟子門人而已。
所以說起來,甄濟世真的在這裡,出現在修宗的範圍還是比較合適的,況且,慈兒兩天前被修宗的左濟心和一名藍袍客請來做客。
甄濟世似是漫無目的的來到修宗的集結地。這裡聚集的幾乎都是修宗的弟子,真正有份量的人物,還都沒有到來。
這些年輕弟子唧唧喳喳的熱議著將要舉辦的盛會,十年一次,從先輩的口述得知的一些訊息,使得他們對藥食大會還是充滿期待的,從他們的談論中,甄濟世沒有獲得任何有價值的消息,甚至方婷不但不在其中,連方婷的消息也沒有被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