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守軍剛剛認輸,皇甫世家的另外三名機關甲人中齊齊走出兩個,分別走入王正林和彭德強的圓圈中。
互相通報姓名完畢,彭德強率先閃身雙刃齊上,他的身法要比剛剛落敗的劉守軍快上許多,與他對陣的機關甲人雙腿上連連中刀。可這機關甲人身上的符甲比較當日靈逍之上赫連世家那些機關巨人雖差上一些,卻也不是他一個中三境修者能輕易擊穿。
機關甲人身上不斷泛起亮光,將彭德強的進攻一一化解,可是幾次進攻也同樣被彭德強閃開。在觀察了剛剛機關甲人的表現後,彭德強已經有了腹案,只要自己身法比這機關甲人快上一些,就已落在不敗之地。
十幾招過去,機關甲人的進攻不能奏效,正在大家都認為皇甫世家這些東西也不過如此時,就見名叫皇甫飛的這機關甲人一拳擊出被彭德強閃開後,碩大的拳頭猛然離腕而出。前端彈出十幾根尖刺,亮光隱現直追彭德強而去。
彭德強跳開閃避時眾人才看到機關甲人彈出的帶刺刃錘尾端還連著一條細細的鐵鏈。在皇甫飛的御動下,鐵鏈漸漸放長舞動起來,尖銳的帶刃錘頭呼呼生風,彭德強已經無法進入機關甲人身旁三丈範圍。
隨後機關甲人左臂一抬,彭德強看得清楚,一隻小巧的弩匣中數只弩箭閃動著光澤正在對準自己。他連忙再次向後退卻。機關甲人舞錘走近,左臂的弩箭卻始終沒有發射,彭德強眼見避無可避,只好退出認輸。
落花城的王正林赤手空拳,他對面的機關甲人並未出手,兩個人頗有默契的看著旁邊彭德強與皇甫飛的比試。等到勝負已分,王正林對面的皇甫暉出聲問道:「這位師兄,咱們也該開始了吧。」
王正林看了看自己空著的雙手,又看了看對面不知有什麼手段的機關甲人。心中衡量自己實在沒有取勝的希望。這時又瞥見一旁滿臉都是陰謀得逞笑意的肖紫虹,不禁感慨道:「真是不能得罪女人啊。」他衝著皇甫暉搖了搖頭:「不比了,我認輸。」
三人乾淨利落的被皇甫世家擊敗。看來這幾具機關甲人雖然對敵上三境修者勝負難斷,但在這些只有中三境的執令者面前卻是所向無敵。
餘下來一名皇甫世家的機關甲人隨便選了一名修者出手,也是輕鬆取得了生死令牌。這時所有執令修者反而都放下心來,至少自己不會再對上這難纏的對手。
當日皇甫世家到來生死界之時,與他們一同前來的十幾名黑衣修者這些天一直就在遠處靜坐,沒有挑戰別人的意思。這十幾人都是黑紗罩面看不出年紀模樣,不過在生死界開啟之前還敢在這裡停留,修為自然不會超過中三境。
看著生死令的爭奪已進入尾聲,那十幾人中的兩個人突然站起,向著眾人的方向緩緩走來。其餘的黑衣人都是側首望去。卻沒有跟著起身。
「師弟,你幹什麼?忘了師父的囑咐嗎?」坐著的黑衣人中有一個大聲叫道,他的吐字發音有些古怪,雖然是一句喝問的話,卻是從頭到尾一個腔調,不含任何感情。站起的那兩名黑衣人充耳不聞,連回答都沒有就直接走向比試場地。
場中雖然還偶有挑戰者出來,戰況都不激烈,剛剛那黑衣人的古怪腔調卻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靠近這個方面的修者們見這兩名黑衣人似有挑戰的意圖,便紛紛讓開一條道路。
「這是什麼味道?」兩名黑衣人所經之處,他們旁邊的修者鼻中都聞到一股好像什麼東西腐爛了的臭味。這股難聞的味道更是讓這兩名黑衣人身邊空出一塊地方來。
兩名黑衣人走來的方向正是靈逍這邊,不過此時靈逍眾人氣勢正盛,皇甫世家的幾名機關甲人也是夷然不懼的與這兩人對視,似乎是感覺到了機關甲人眼中的輕蔑,這兩名黑衣人反而走近了一些。
皇甫世家此次前來本也有揚名立威之意。皇甫塵率先出聲道:「兩位看來有些心思挑戰,我們皇甫世家有四個人在這裡,你們選上兩個吧。」
兩名黑衣人其中一個搖了搖頭:「要是你們沒有這機關甲也敢說這話,才是真正有種。」他語調雖然和剛剛那名叫他的黑衣人一般平板,卻充滿了對皇甫塵的不屑。
「你敢脫下這東西,我就挑戰你。」這黑衣人伸頭掀開了頭上的黑紗,露出一張蒼白陰冷的臉,他的雙眼泛著幽光緊盯著皇甫塵,伸出細長鮮紅的舌尖舐了舐嘴唇,像極了一條擇人而噬的毒蛇:「怎麼樣,你敢不敢?」
皇甫世家全憑機關術禦敵,離了這機關甲冑當然不行,皇甫塵一時無語。黑衣人見狀冷冷一笑:「那還胡吹什麼大氣,少來招惹你家爺爺。」
兩人的對答靈逍眾人聽得清楚,見這黑衣人言行無禮自然不能袖手旁觀,莫俊峰出聲幫腔道:「好大的口氣,既然如此,靈逍莫俊峰領教高招。」
這黑衣人看了看莫俊峰手中劍,再次搖頭道:「憑著兵器之利,也不算什麼能耐。」身邊眾人頓時都哄笑起來。
離他最近的高行遠出聲諷刺道:「你這也不敢,那也不敢。還來比什麼?老老實實回去那邊坐著吧。」
這名黑衣人目光落到高行遠身上打量幾下冷冷道:「那我就選你了。」高行遠呵呵一笑:「好啊,靈逍高行遠,請指教。」
黑衣人緩步走到高行遠身前:「你長得高高大大,身上血肉豐足,倒是正合我意。」這幾句話說的鬼氣森森,周圍眾人聽了都是汗毛直立。高行遠也是暗暗吃驚:「什麼邪門外道,還當高某怕你不成?」
這黑衣人緩緩取出兩件一模一樣的古怪兵刃,這兵刃兩尺餘長似棍非棍,在前端有個拳頭大小半圓形的彎月,彎月邊緣寒光閃動,看來銳利無比:「天傀門奚九絕,到了陰曹地府,記得是誰送你下去的。」手執一雙古怪彎刃的奚九絕冷冷出聲。
他一報門派,場中眾人都有些迷茫,天傀門在五玄上大家都是聞所未聞。這叫奚九絕的黑衣人所持兵刃也是見所未見。靈逍眾人不免都是為高行遠擔心起來。
奚九絕說完便上前動手,高行遠不知他的底細謹慎應對,數招一過,眾人都是面帶異色,這個奚九絕滿口狠話,可是出招卻是平平無奇,誰也沒看出有什麼過人之處。
高行遠初時還以為奚九絕是刻意為之,誰知數十招過去,奚九絕還是沒什麼驚人之舉,於是暗運靈蛇劍法一劍刺去,奚九絕雙刃一搭,高行遠長劍軟軟繞過斜刺奚九絕胸前,奚九絕連忙後躍,胸前衣服被一劍劃破,現出一條淺淺的血口。
旁觀所有人頓時哄然大笑:「敢情這位狂吹一通,就這麼點兒本事啊。」眾人議論聲中,高行遠劍走偏鋒再次彎彎繞繞的刺去,奚九絕雙刃一攔跳開閃躲,腰間衣服又被劃了一個口子,這次雖然沒受傷,卻也狼狽的很。
這下所有人都看了出來,奚九絕雖然有些本事,一雙鉤刃上也沒什麼出奇的招式,何況高行遠這路靈蛇劍法變幻莫測,誰對上都要頭痛無比。
大家議論聲中,場中奚九絕已經盡落下風,被高行遠追著連連後退。眼看高行遠再有幾招就能取勝,靈逍眾人都是相視而笑,看來這場又是有驚無險。
正在這時,奚九絕一邊閃躲一邊口中啁喃有詞,吐出一串串諱莫難明的言語,同時搖頭晃腦的雙足連跳,看得周圍人都是暗暗好笑。
「本來我想放你一條生路,不過既然你非要自己尋死,我就成全了你。」奚九絕這話一出口,連旁觀的修者都忍不住笑叫:「那你就快點用些手段讓我們看看吧。」
果然如大家猜測的一樣,奚九絕一番豪言壯語之後,手上招數還是沒有什麼改變。高行遠和他周旋片刻,認定他又是在虛張聲勢,這才放心上前。
奚九絕勉強招架幾下,手中招數有些散亂,高行遠上前一劍直刺,中途變向挑向他的咽喉,奚九絕側身繞開,高行遠長劍前送,一彎一拐直追奚九絕而去。
眼看著他這一劍就要把奚九絕刺個正著,眾人齊聲笑叫中,一直在圈外站立不動的那名黑衣人卻突然躍起,雙手成爪挾著風聲襲向高行遠的背後,竟然在眾目睽睽下公然偷襲。
高行遠正要一劍刺中奚九絕,聽後面風聲有異連忙跳開閃躲,卻還是被那黑衣人的雙爪在背後狠狠抓了一把。他背後衣袍碎裂,赫然現出十道血痕。
「無恥之尤。」高行遠心中震驚更甚於身上傷痛:「你們居然不守規矩,明目張膽的偷襲,還要不要臉?」
旁觀眾人也是紛紛怒罵出聲,要不是礙著天外青天的使者在此,就要衝上去把這兩個口出狂言又行為卑劣的傢伙亂刃分屍。天外青天的白胖使者也是厲聲喝道:「大膽狂徒,你兩人莫非不將我天外青天所訂規矩放在眼裡嗎?」
奚九絕臉上卻是滿不在乎:「上使這話從何說起?我不明白這怎麼破壞規矩了?」眾人頓時嘩然,看來這奚九絕不但狂妄無恥,腦子也有些毛病。
白胖使者勃然大怒:「事情擺在眼前你還敢抵賴,這麼多人都看到你二人合攻他一個,還不算破壞規矩嗎?」
奚九絕走到那名始終一語不發的黑衣人身前,伸手將他罩頭的黑紗一把拉下。只見那人臉上皮肉綻開卻沒有一點鮮血流下,雙目翻白無光,沒有一點活人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