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庸他們學校中院的正門前,是學校西大操場。
西大操場靠南中間,是一個籃球場。籃球場再往南邊,大隊大渠的北邊,是學校安裝的單槓了。
籃球場是土的,東西相對,各擺放了一個籃球架。
籃球架用手腕粗的空心鋼管做成。底座前後鋼管上,壓上了洋灰預制塊,用以防治籃球架向前傾倒。
籃球架最上端安裝的籃板,四方四正的,正面中間的白漆和四周邊帶狀的黑漆,經長年風吹日曬和雨淋,籃球的打磨,已脫落的差不多快完了,幾乎都看不清了,暴露出了木板和鐵釘,木板不但顯出了原se,而且看上去有點發污了。
在籃板下方平伸出來的籃環下,原先吊著的球網已不見了,只有光禿禿的圓環伸出在垂直的籃板上,籃環是成了鐵褐色的鐵環兒了。
這年秋季,一個星期天的下午,他和幾個小夥伴,在這籃球場上玩毛蛋。
他們幾個小夥伴,家裡的情況都差不多一樣,家裡大人全是掙工分的,沒有閒錢來買大皮球玩,就自己做個毛蛋玩。
有的小夥伴用毛線做毛蛋,將粗點的毛線繞著纏緊了,繞個比拳頭大一些的圓疙瘩。這樣的毛蛋就是彈性不太好,彈的慢,打不高,不好玩。線頭打不牢容易開了。
有的小夥伴不知從那裡找上灰白色的薄橡皮,剪成半公分寬的長窄條,叫皮條,將皮條繞成個拳頭大小的圓疙瘩。這樣的毛蛋彈性好,彈的比較快,打的比較高,好玩。就是皮條頭燒結不牢靠的話,打的勁大了就會開頭子。開了頭子就會馬上鬆散成一長皮條了的。
有的小夥伴用自行車或汽車、膠**車上的內袋,內袋就是車輪內胎了做。將車輪內袋剪成半公分寬的長皮條,用四根皮條打結,用鉤針編成個拳頭大小的圓疙瘩。這樣的毛蛋彈性最好,彈的最快,打的最高,最好玩。皮條頭兒雖多些,但編得緊,不容易打開頭子。
他和幾個小夥伴們,正玩著個車內袋編製的毛蛋,毛蛋打到籃板上,碰到籃環上,「光鐺」一聲,快速飛出去,彈的又高又快,小夥伴們飛快的跑著圍過去,你追我搶的,地上的塵土飛揚了起來。
他們打的難解難分,玩的正起勁時,孔耀衛抱著一個足球一樣大的大皮球,領著三四個小夥伴來了。這個大皮球是他十叔父給兒子孔耀衛新買的。
他們停下來,和孔耀衛一幫合兵一處,一面四人,打半場球。
孔耀衛原先玩車內袋做的毛蛋,後來玩小些的皮球,也是他十叔父買的。大皮球也玩的不錯。
他樣一個隊,孔耀衛一個隊。兩隊實力膀肩,孔耀衛們那隊略強些。膀肩就是差不多的意思。
先是孔耀衛們那隊進了一個球,後是他們那隊進了一個球,後來是他們那隊連進兩個球,孔耀衛們那隊也進了一個球,後孔耀衛們那隊連進兩個球。
就在這時,他們那隊的最大點,打的最好的那個小夥伴,接著他傳到籃板底下的一個球,忙抱球蹲下身一閃,跑過來的孔耀衛伸開雙臂,防守時往下一壓,他們那隊那個小夥伴縱身跳起,投進了一個球。
忽然,孔耀衛「啊呀」一聲,蹲在地上不動了。
他們那隊那個小夥伴和其他小夥伴們都圍了過去,看個究競。
「你把他搗了一肋子?」一個小夥伴問他們那隊那個小夥伴。
「沒有呀。」他們那隊那個小夥伴回答道。
「你把他的頭碰了嗎?」另一個小夥伴又問他們那隊那個小夥伴。
「也沒有啊。」他們那隊那個小夥伴又回答道。
「不玩了。」孔耀衛一臉不高興的站起來說道。
「扴。」抱著大皮球的一個小夥伴說著,把大皮球交給了孔耀衛。
「我們再玩一會吧?」幾個小夥伴望著孔耀衛,都異口同聲的央求著說。
孔耀衛很生氣的樣子,忽然將大皮球從抱著的右胳膊彎裡,用力甩出去了。
這球不偏不離,正好「膨」一聲打到了老遠站在一旁他的胸脯上了。
他「啊」一聲,當時就蹲下,喘不上氣來了。
過了一陣才緩過氣來。
他被打了一球,小夥伴們都瞅著他慢慢站起來,好像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似的,一個人也不說一聲,你看他,他看你,一個人也不說一聲。
孔耀衛抱著大皮球在前面慢慢的走,小夥伴們慢慢走在孔耀衛的後面。
這場籃球就這樣不歡而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