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耀庸他父親從小就愛羊,愛養小動物是他父親的天性,所以,更加喜歡放羊。天天趕上一群羊去放牧,他父親就歡天喜地的,多ziyou自在,多無拘無束的,多愜意啊。
孔耀庸他父親小時候愛養三五隻鴿子。
在孔耀庸家耳房的房簷下面,用鐵籠搭上間鴿子窩。
有個雪白的鴿子,身無一根雜毛,叫小白。有個全身灰色的鴿子,兩隻翅膀的顏色深了點,脖脛最細的地方有一圈,顏色最淡了,他父親叫它瓦斑。還有一隻鴿子,白色的身上,有四五處黑色的羽毛,它叫花子。
從沙棗樹上,折上小手指粗細的樹枝,取半尺長一段無分枝的,放在水泥地上,用腳壓著挫滾,樹皮和樹枝木芯就會分開,取出樹枝木芯,拿沙棗樹皮筒,截一寸樹皮筒,一端用取下的樹枝木芯切下的小木片堵上,另一端堵上的小木片中間切一斜口,用烤消了的松香,灌著封住兩端小木片與樹枝木芯這間的縫隙,就做成了鴿哨。
把鴿哨綁在鴿子的腿上。
孔耀庸的父親站在院子裡仰頭看。
鴿子在天空中飛翔,發出「嗚嗚」的哨聲。
孔耀庸他父親身體和頭都打著轉兒,仰頭看著微笑。
孔耀庸的哥哥可能愛他父親的熏陶,也愛養小動物,在自家的炕洞裡養了幾隻小灰兔。長長的耳朵,毛絨絨的身子,一跳一跳,挺可愛的。
胎裡愛了虧了,孔耀庸他小的時候身體不是太好,大隊裡的醫生說,經常吃些煮熟的大果子加冰糖。他們俗稱大果子的,就是大家知道的冬果梨了。
這年的開春兒,孔耀庸他父親不知從那裡拉來了一頭屗麜羔子,就是大家知道的小山羊了。
小山羊全身是潔白無瑕的細毛,羊毛貼到身上,光滑雪白。下巴下吊著兩個小小的肉鈴鐺兒,這是只小母山羊。
這隻小山羊的脖子,蹄兒上的毛長一點。光光的頭上無角。小小的尾巴,不時的左右甩打著。圓圓的小眼睛,睜的大大的。不時左顧右盼,仰著頭,「咩、咩」,叫上兩聲。
從前向後,捋捋這小山羊脊背上的絨毛。摸摸這小山羊的頭。輕輕握握這小山羊下巴下吊的兩個小鈴鐺。
這小山羊,嗅了嗅孔耀庸的手,再嗅了嗅他的身上,又嗅了嗅他的腳。抬頭望著他,「咩、咩」,又叫上兩三聲。
這隻小山羊很漂亮,很精幹,很乾淨,很伶俐,也很可愛,十分討人喜歡。
孔耀庸拉上這隻小山羊,天天在門前面的渠邊、渠壩上放牧。
這隻小山羊低頭吃草,不時也抬起頭來,「咩、咩」叫上兩聲。
過了三四個月,這隻小山羊長大了許多。後腰肚子下面,圓圓的乳房,逐漸大了,吊下來了,乳房下面兩邊的nǎi頭,也長粗,長長了。成了真正的nǎi山羊了。
一天,孔耀庸的母親拿著個白色的大搪瓷茶缸,去擠羊奶。
孔耀庸他母親微笑著,走到了這個nǎi山羊的旁邊,彎腰用手輕輕摸摸羊的頭,再慢慢捋一捋羊脊背,nǎi山羊很懂事似的,乖乖站著,只是頭動,身子就不動了。
孔耀庸他母親蹲下身子,用左手舉著白色大搪瓷茶缸,承在這個nǎi山羊的一個nǎi頭下,用右手捏緊了鬆開了,又捏緊了鬆開了的,這樣反覆的,擠著這個nǎi山羊的這一個nǎi頭,乳白的nǎi液,從這nǎi頭中噴射出來,射進下面承接著的那個白色大搪瓷茶缸裡。
「涮—涮—涮」,乳白的nǎi液射擊到那個白色大搪瓷茶缸的底和壁上後,反濺起的乳白的nǎi點兒,卻也濺不出那個白色大搪瓷茶缸來。
一個nǎi頭擠完了,再擠另一個。nǎi星飛舞,nǎi花跳躍著。
一陣兒,擠完了,有多半大搪瓷茶缸。
孔耀庸他母親端著這個大搪瓷茶缸,來到廚房,搭到火紅的爐灶上,燒滾了,拿過來,讓他喝。
孔耀庸放到鼻前一嗅,羊腥味是沒有了。他喝了一口,感覺不怎麼好喝。
後來,孔耀庸他母親在燒滾的羊奶裡,調進去了少許的食鹽,大香,花椒和姜粉,放上些蔥花和芫荽沫。芫荽沫就是切碎了的香菜。
這樣做,喝了幾次,還覺得味道不錯。
再後來,孔耀庸就覺著越喝越香了,越喝越愛喝,一天不喝還很想的,不喝覺著心裡缺了點什麼。
這一天,孔耀庸也端著個大茶缸去擠nǎi,可怎麼也擠不下來,nǎi山羊也不聽他的使喚。
他母親擠的時候孔耀庸又細心看,又看父親怎麼擠,才掌握了要領。
用右腿彎夾著nǎi山羊的左後腿,nǎi山羊的會被控制住了。擠nǎi時,用右手的拇指和食指,先要從nǎi頭根部捏住卡緊,然後其餘三指,中指,無名指和小指,依次握捏nǎi頭,這樣,奶子才能擠下來了。
每天喝一碗,孔耀庸連續喝了好幾年的羊奶。
孔耀庸長得有些胖乎乎的了。兩個小手背的肉突起時,有四個小窩窩,手手兒胖得像個小饅頭。這必定是得益於,他這幾年天天喝羊奶的結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