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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六話 倔強 文 / 梅無魂

    「不要不要我不要!」可心捂著耳朵拚命的搖頭,「你們回來,究竟只是看我,還是想把我嫁掉?」

    「心兒!什麼叫把你嫁掉?!」可心的媽媽,臉色也非常難看,「我們只是非常擔心你,想找一個優秀的、可靠的人照顧你!」

    「不聽!我不聽!」

    「心兒!不要任性!」

    「我任性?」可心的眼睛裡,漸漸溢滿淚水,「你們當初一句話不說,就讓我和你們走。有沒有問過我,問過我為什麼不要離開?」

    「心兒……」

    「我捨不得,捨不得爺爺奶奶,捨不得外公外婆!雖然他們不在了,但是我答應過他們,我一定要考上q大!」

    「心兒,我們……」

    「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你們會突然關心起我的愛情?」可心盯著媽媽的眼睛,寸步不讓。

    「心兒!他真的是你爸爸一個好朋友的兒子,叫喬,年輕、有才華。而且很有身份地位,對你是一見鍾情……」

    不知道為什麼,當聽到媽媽說到這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童心。也許在父母的眼裡,童心,也只是一個雛兒吧。

    看著媽媽的嘴唇一開一合,可心卻一個字也沒有聽進去。

    「四年前,我還不滿十八歲。你們為什麼可以那麼放心得留下一個從沒有獨自生活的我,在國內?」

    「我……」媽媽怔住了。

    「那是因為我們相信你的能力和潛力,相信你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爸爸攬過媽媽,接過話題。

    「那麼,請你們繼續相信,相信我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搶過扔在沙發上的包包,可心摔門離去。

    「心兒!」

    「這孩子……」伴著一聲沉沉的歎息,媽媽癱倒在丈夫的懷裡。

    「我們錯了嗎?」她抬頭問丈夫。

    「喬的條件很好,而且對心兒也很用心。我相信,心兒找不到一個比喬更好的人來照顧她。」

    「可是……」

    「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你我可以不在乎;但是為了女兒——貧賤夫妻百事哀,我決不會讓我的女兒落到那個地步。」

    「可女兒和你一樣的倔強,你要怎麼說服她?」

    「會有辦法的。她只是一開始不能接受而已。慢慢的,等她見到喬,她就會改變想法的。」

    「心兒不會和我們一起出去,難道你打算讓喬回來找心兒?」

    「……」猶豫了一會,「總之,在我們回去之前,你一定要說服心兒。」

    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大街上,心裡滿是惱怒。

    都說京城是個不夜城,午夜之後,天空也是黑暗的。

    不願意承認,但是心裡去很明白——

    父母這次回來,並不是看自己,而是想把自己推給什麼好朋友的兒子。

    啊啊啊——

    心裡有些痛。

    那是自己的父母啊。為什麼,他們會這樣做?什麼時候,他們變成了這個樣子?

    找個人照顧自己。

    總覺得愛情是件很神聖的事情。能和自己牽手一輩子的那個人,一定要是自己愛的、也是非常愛自己的。

    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

    什麼轟轟烈烈、什麼海枯石爛,她全不要。

    她只要一個人,可以一起哭、一起笑,可以在危險的時候,給她一雙手。

    ——這個要求很過分嗎?

    本以為這個國慶有父母的陪伴會很開心,沒想到,長假還剩下一天才結束,卻鬧了這麼一出。

    一個人晃悠在大街上,忘記了安全、什麼也不在意。

    「撲通!」不小心被什麼絆了一下,摔倒在地上,手臂和膝蓋隱隱作痛。

    越想越氣,越想越委屈,可心撇撇嘴,坐在街頭,很丟人的抹起了眼淚。

    「姐姐如果知道你帶我出來到現在才回,一定很生氣。」出租車裡,童心的眼睛笑成了一條直線。

    「嘿嘿,那就不讓她知道。」蘇朗挑眉。

    「呵呵。」兩個人開心地笑了。

    童心的視線不小心撇過車窗外,突然愣住了。

    「師傅,請停車!」

    師傅沒有反應過來,條件反射般的立刻踩了剎車,刺耳的剎車聲在黑夜裡傳出很遠。

    「童心,怎麼了?」

    「那個女孩,應該是我的師妹吧。」說話間,童心下了車。

    「師傅,請等我們一下。」昏黃的路燈下,一個女孩抱著膝蓋抹眼淚。蘇朗很不放心童心一個人,立刻跟了過去。

    「可心?」童心在離女孩半米的距離停下,試探的喊了一下。

    「可心死了。爹不疼娘不愛的,還活著做什麼?!」女孩抽著鼻子沒有抬頭,生氣的嘟囔。

    「你是可心。」童心上前一步,在女孩的面前蹲了下來。「出什麼事了?那麼晚了,一個人在這裡哭。」

    「要你管!」今晚的可心,像把全身的刺都打開的刺蝟,見人就刺。

    「可心,你究竟……怎麼啦?」童心有些傻眼,這樣的可心,他從沒見過。想來,一定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情吧……「難道你……」

    「我什麼?」

    「有人……欺負你?」想起第一次救到可心的經歷,童心的拳頭,不自覺地握在了一起。「是誰?」他的聲音,不自覺地冷厲。

    可心被嚇著了,淚眼婆娑的看著童心——冰冷的、讓人覺得害怕的童心。

    「好了,童心。我看這個小姑娘,應該是和家人鬧彆扭了。沒別的事情。」一雙溫暖的手,輕輕搭在童心的肩上,好聽的男聲驅走了他的緊張。

    「你確定?」男孩的聲音裡,帶著些許的雀躍和顫抖。

    「何不問問這個小姑娘?」蘇朗笑了。

    童心緊緊盯著可心,可心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突然反應過來:「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又不是我的誰!」

    童心的身子,不為人知的輕輕一顫,隨後又恢復了正常。

    「即便是一個我不認識的女孩子,我也不能把她丟在大街上,尤其已經這麼晚了。我……送你回去。」

    「即便是一個不認識的女孩,你也會送她回去嗎?你就這麼濫好人?我不要你送!」今晚的可心,任性。她就要做個任性的孩子,反正,反正也不會有人愛自己。連父母都把自己向外推呢。想到這,女孩的眼淚,又撲哧撲哧的向下掉。

    童心傻了眼。和異性打交道的經驗很少,姐弟倆一個樣,有些催眠自己不大願意和異性相處——同樣的,一旦他們注意到誰,也是認定了那個人——一輩子。

    冷眼旁觀,在耍小性子的女孩,手足無措的男孩。

    蘇朗輕輕笑了。

    「好啦,很晚了,你們回宿舍也不方便。到我那去吧。小姑娘,你可以住童心姐姐的房間;童心,今晚你和我擠一擠。時間也不早了——對了,小姑娘,你相信我們不是壞人嗎?」

    剛要拒絕的可心在聽到童心姐姐的時候,突然作了一個決定。

    「壞人?」可心狠狠地瞪了童心一眼,「這塊木頭如果是壞人,地球都倒轉。」

    不理會一臉無辜、百口莫辯的童心,可心憤憤地從童心面前走過,跟著蘇朗走上出租車。

    她沒有回頭,所以她不知道,在她經過童心的霎那,童心的嘴角,掛上一朵溫暖的微笑。

    蘇朗從後視鏡裡,看著童心意有所指的笑著。

    童心被蘇朗笑紅了臉。

    可心悶悶得坐在車子最裡面,一動也不動,不理會任何人,就像一尊娃娃,一尊不會動、沒有知覺的洋娃娃。

    房子不大,但是很溫馨。

    可心幾乎在立刻就喜歡上了這套房子。

    在客廳裡轉了一圈,她問蘇朗:「我住哪裡?」

    蘇朗寬厚的笑笑,可心這才發現,蘇朗原來是一個大帥哥。

    「右邊這間。一直都是童心姐姐住的。你進去,衣櫃裡有睡衣,你應該穿得上。房間裡有浴室。」

    童心驚訝的看著蘇朗。

    「為什麼這樣看著我?」

    「你從不讓人進這個房間,更不用說穿姐姐的衣服。」

    正要推開房門的可心停住了手,轉身眨巴著明亮的、但是哭的有些紅腫的大眼睛,不解的看著兩個人。

    溫和的笑變成了苦笑。

    「臭小子,還不是因為你?!」

    「好啦,姐姐快回來了呢。」

    「嗯。國慶過完就回來了。」

    可心發現,這位大帥哥在提到童心的姐姐的時候,連眼睛都在笑,絲毫不在意別人會不會用這件事情取笑他。

    他……一定很愛很愛童心的姐姐吧?即使站在淋浴下衝著自己髒兮兮的、可憐兮兮的樣子,可心的心裡,依然充滿了感動。

    童心的姐姐……

    真得很想見到她呢。能被這樣優秀的男人愛著,她一定很好、很好吧。

    趴在門板上,外面已經沒了聲音,他們已經睡下了嗎?不知為什麼,可心有些失落。輕輕的躺在舒適的大床上,她聞到了女孩子特有的淡淡的馨香。很甜很溫暖。

    如果想找一個很優秀的人來愛,那麼首先,自己要值得讓這麼優秀的人來愛吧?

    想起晚上自己對童心說的話,有些過分,甚至……很傷人。

    翻來覆去,她起來打開房門,客廳裡居然還坐了一個人,她嚇了一跳。

    沙發上的那個人顯然也被嚇了一跳。

    「你還沒睡?」

    是童心。

    童心姐姐的睡衣很保守,可心硬著頭皮也在沙發上坐下。

    「……對不起。」道歉的聲音比蚊子很小。

    童心不以為然的笑了。

    「用不著。」

    「什麼?」

    「誰都有心情不好的時候。這個時候說的話,不必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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