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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五話 可心的心意 文 / 梅無魂

    喜歡?

    喜歡上這個有些沉默、有些內向的男孩子?

    夜,已經很深了,可是狹窄的單人床上,可心輾轉反側,始終難以入睡。

    一直以來,自己喜歡的人應該有著張揚的個性,有著叛逆的脾性——畢竟,自己就是這樣的不是嗎?這樣按部就班、這樣沉默的男孩子,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走進自己的視線呢?

    第一次,問他問題的時候,他對自己的美麗視而不見?

    第二次,毫不猶豫地把自己從流氓中救出來?

    還是第三次,有些恍惚的他不小心撞到自己?

    心,有點亂。

    隔壁的安然,已然香甜的睡去,淺淺的呼吸很有規律。

    可心突然坐了起來。

    太可惡了!

    她怎麼可以就這樣把自己的心緒擾亂,自己卻睡得如此香甜?

    可心穿著單薄的睡衣下了床,躡手躡腳的走到安然的床邊,剛伸出手想要捏住安然的鼻子把她吵醒,手,卻在離安然的鼻子一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等等!我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會為安然的幾句話、為一個不說話的身影,讓自己如此狼狽?

    縮回手,可心輕輕的歎了口氣,輕輕的打開陽台的門,走上陽台。

    北方的夜風,有些冷。

    可心輕輕揉搓著手臂,可就是不想進去。

    冰冷的空氣,讓她的思緒,漸漸清明。

    不可否認,即便刻意把自己隱藏——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這樣篤定——篤定其實童心一直就是可以把自己、把自己的實力隱藏,可是,金子就是金子,一不小心看見,那璀璨奪目的光彩,就會讓人再也無法把眼睛移開。

    無法、把眼睛——移開?!

    可心的心,輕輕一顫。

    她想起了童心上一次不小心撞到自己時,有些哀傷的眼神。

    想起最近幾次看到他,雖然依然沉默,但是沉默中的悲傷卻怎麼也無法忽略。

    他……

    出了什麼事情了嗎?

    他不是很高,不是很帥,從他簡單的衣著,也無法判斷他的家境,可是,可是自己……

    就是沒有辦法把目光移開,就是無法控制的看著他。

    總是在不經意間,他就跳進自己的眼簾,好像無所不能。

    他的掌心的溫度,是父母之外,第一個離她這樣近的溫暖。

    又是一陣冷風,鼻子有些癢。

    要感冒了嗎?輕輕揉著鼻子,可心坦誠地面對自己的心意。

    好吧,沒什麼大不了,欣賞一個如此優秀的男孩子,尤其是這個男孩子還救過自己,並且一直都這樣有風度——欣賞這樣的一個人,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當記憶的線纏繞過往支離破碎

    是慌亂佔據了心扉

    有花兒伴著蝴碟

    孤燕可以雙飛

    夜深人靜獨徘徊

    ……」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深夜裡如此刺耳,心輕輕一顫,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三腳並作兩步,衝進了房間,抓起手機,屏幕上閃爍的號碼,來自大洋的彼岸。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握著手機走上陽台:

    「……喂?」

    「心兒?」

    是爸爸。

    「爸爸?這麼晚了,出什麼事了?」

    「噢,對了,我忘了時差。」爸爸有些歉意地聲音從電話的彼端傳來,心,莫名其妙的靜了不少,「一時高興,就想著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你。」

    「什麼事情?」

    「我和你媽媽的假期批了,這一次,我們可以回國一個月!怎麼樣,興奮吧?」

    爸爸的笑聲,爽朗的傳來,可心的心裡,暖暖的——不管當初如何的慪氣不肯和父母出國,她始終是一個戀家、離不開父母的小孩。不願意離開從小生長的地方,不代表可以忍受長時間不見父母的思念。

    「當然開心了!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接你們!」興奮,還摻雜著一些激動,所以聲音有些顫抖。

    「嗯……加上時差……」爸爸猶豫了一下,「後天中午。」

    「後天我沒課,我去接你們!」

    「好好好。」一連三個好,爸爸笑了,「我要看看我們的寶貝女兒,有沒有變漂亮。不早了,你早點睡吧,後天中午十一點到機場就可以了。」

    「好的。爸爸再見,告訴媽媽,我愛你們。」

    掛上電話,剛要轉身進宿舍,卻見一個全身雪白的身影站在自己面前。

    「啊——」

    淒厲的叫聲驚艷四座,周圍的宿舍,紛紛亮起了燈光。

    「行了,是我,別叫了。」安然打著呵欠不在意的揮揮手。

    「你幹嗎三更半夜不睡覺出來嚇人?」白色的睡袍長及腳踝,披頭散髮、不聲不響的站在她的身後——幸虧她的心臟很好,不然……

    「是你的手機把我吵醒得好不好?」安然瞪起鳳眼雙手叉腰,「人家好心好意想看看是不是你家裡出什麼事了……算了,好心被雷劈。」嘟囔著,安然轉身就要回房間。

    「好啦,小安安,是我錯了。」可心從身後抱住安然——好暖和,索性再多抱一會,「我爸媽休假,後天就回來了!」

    「快放手,冰死我了——啊?你說咱爸媽要回國了?」安然扭頭看著可心。

    可心拚命點頭,眼睛裡的快樂簡直要溢了出來。

    「那很好啊……該死,快放開我!你就像一個冰塊!凍死了……」

    「呵呵……」傻笑著把安然更緊的摟著——在外面站了半個多小時,可心的身子早已沒了溫度,傻子才放開暖爐呢!

    「你這傻丫頭,還不快進被窩!小心你爸媽回來了,你自己卻病了!」

    「對哦!」

    可心傻笑著被安然塞進了被窩,爸媽要回來了呢!真好!呵呵。

    安然看著閉著眼睛傻笑的可心,鬱悶又有些疑惑的歎了口氣。

    「既然這樣捨不得他們,為什麼當初不和他們一起走?」

    躺在自己的床上,暖著被可心抱的冰冷的身子,安然問。

    良久。

    「我不想忘了。」

    「忘了?」

    「那時候,我才十七歲。比年齡還幼稚。我怕我到了那個繁華的地方,我會忘記了我生長的地方,忘了已經不在的爺爺奶奶、外公外婆……」

    可心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我怕有一天,我會忘了我的根在哪。」

    「可心……」

    「我是一個很沒心沒肺的人。我不想有一天,我把什麼都忘了。我也怕我受不了誘惑,變成一個連我自己都不認識的人……」

    沒有人再說話,兩個女孩躺在各自的床上,想著各自的心事,很晚、很晚才沉沉的睡去。

    「爸!媽!」

    接機的出口,人頭攢動。可心一眼看見自己的父母攜手走出來,興奮得跳了起來,用力的揮著自己的手。

    爸爸首先看到,指著自己的方向對媽媽說了句什麼,就看見媽媽快步向自己跑了過來,可心開心得迎了上去,狠狠地和媽媽抱在一起。

    「媽,我想你……」哽咽著,可心喃喃,直到這時,她才發現,她真得很想很想她的父母,想的心都痛了,想得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自己的淚水。

    「寶貝,媽媽也想你……」媽媽也緊緊抱著女兒,淚水不斷地流下。

    爸爸紅了眼眶,從身後把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緊緊地摟進懷裡。

    生命,如此完美。有妻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一起逛京城,一起回老家給四位老人上香,一起窩在一張雙人大床上說悄悄話——

    可心就像一個貪婪的孩子,擠進爸媽的中間,左手勾著媽媽的脖子,右手勾著爸爸的脖子,像一個任性的孩子,就是不肯放手,不肯離開父母的懷抱。

    「心兒,和我們一起回美國吧。」

    心疼地摩挲著女兒的緞般長髮,可心的媽媽很是不捨。

    「當初你說你想考自己從小就夢想的學校,好,我們答應你。現在,你也快畢業了,所以,可以和我們一起走了嗎?」

    可心從媽媽的懷裡爬了起來,認真地看著爸爸媽媽的雙眼:「媽媽,我考過了直博。」

    可心的父母對看了一眼,彼此看見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女兒的上進是好事,可是當這個上進到有些固執的時候,連做父母的也無法忍受。

    「心兒……」

    「爸,媽,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一定要我去美國,為什麼你們一定要在美國。中國不好嗎?」

    「這不是好不好的問題,而是……」

    「是什麼?」

    「心兒,告訴媽媽,你談戀愛了嗎?」

    「媽媽?」可心目瞪口呆,不知道媽媽為什麼這樣問。

    「看你這個樣子,就知道你沒有。心兒,你很優秀,但是在國內,你覺得你可以找到一個足以匹配的男孩子嗎?」

    「我不相信我的女兒,會看上一個不如她的男孩子。」一直沉默的爸爸也坐了起來,表情有些嚴肅。

    「爸!」

    「我想我還是一個很開明的父親,但是,你能接受一個不如你的男孩子嗎?你覺得一個不如你的男孩子,能夠很好的照顧你,保護你嗎?」

    「爸!為什麼您一直說在國內沒有這樣的男孩子?是,我知道我很努力,和其他女孩相比,也許我比較優秀,但是,也沒有優秀到讓其他所有的人敬而仰止的地步吧?」

    突然想到了什麼,可心的臉色很難看:

    「還是……」

    夫妻倆對視了一眼。他們的女兒,聰明的超乎他們的想像。

    只是不知道,這份聰明,對於她來說,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你猜得不錯。」沉默了一會,可心的爸爸開口,「有一個朋友看到了你的照片,很喜歡你。他有一個兒子,是……」

    「我不要!」可心跳下了床。

    「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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