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嚴宇用手指輕輕抹過傷口,把食指放進嘴裡,輕輕吮了一下自己的血,他的嘴角,勾起一絲冷酷的笑。
「小子,不管你是誰,你,」他的手指輕點恐怖分子,「惹火我了。」
「惹火你?我好怕啊!」恐怖分子作勢向病貓身邊靠去,一個轉身他的眼神突然變得陰狠,「我本不想有人流血的。記著,這是你自找的。」
冷冷的,他抬手一指擂台之下:「殺了他。看看還有誰敢再跳出來。」
蘇朗肩膀微動,剛要衝出去,就發現一隻手緊緊按在他的肩上。
「呂亞?」
「無論是嚴老大還是梅卉,」呂亞咬著嘴唇,眼睛緊緊盯著擂台,「他們都比你想像中強太多。」
「可是……」
「如果不能幫到他們,那麼……」呂亞說的話,決不能被稱作安慰,「就不要成為他們的負擔。」
成為……他們的負擔?!
只覺得一隻拳頭重重的打在心口,蘇朗整個人瞬間頹廢下來。
成為……負擔?!
想起……很久以前,那個叫夏雪的女特警說的話,他突然明白了一些什麼。
同樣的一隻手臂,擋在了嚴宇身前。
梅卉閃身,把嚴宇護在身後。
「梅……」嚴宇皺起眉頭。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只是……」梅卉遠遠看著那個顯然是這群人的頭的人,剛才在台下,被擋住了視線,所以她並沒有看見他是從哪把這根棍子抽了出來。「這是我的事。應該由我來解決。」
梅卉輕柔的聲音,通過話筒,傳到體育館的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傻掉了。
「梅!」看台上,有人從二層一躍而下,閃過砍過來的刀,輕而易舉的衝上擂台。
「怎麼可以忘了我?」她笑。
「夏雪!」呂亞低呼!
「教練!」
「教練!」
「教練!」
「……」
六個場區,幾乎不分先後的傳來六個熟悉的聲音,聲音未落,六個總是閒自己的人生過得太無奈太無聊的傢伙已經衝上了擂台。
「你們……」梅卉呆掉了。
「我們……」六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林黛拱了出來,「我們六個,都是今天十強的選手,教練。」
「嘩——」
整個體育館沸騰起來。
怎麼可能!
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的女生,怎麼可能是這六個十強選手的教練!
小小的擂台上,猛地多了八個人,已經有些擁擠。
梅卉突然輕輕笑了起來。
「不管你們是誰,不管你們為什麼站在這裡,只是,」負手而立,盯著那根傷了阿豹傷了嚴宇的棍子,誰也不知道她在想學什麼,「也許我該提醒你,那根棍子的主人,是我。」
「保護好嚴宇。」神情一凌,梅卉衝了上去。
擂台上已經站滿了人,所以只要梅卉衝上兩米,她就會對上至少五個拿著砍刀的人,還有更多的人躲在後面等著隨時給予最致命的一擊,就像剛才對付嚴宇一樣。
「梅!」
「教練!」
「安靜!」嚴宇張開手臂,把所有人擋在身後,「不要給她添亂!」
在還有半米,砍刀已經揮舞著落下的時候,梅卉出手了。
騰空,左腳踩在左邊人的腦袋上,用力下挫;右腳狠狠地辟在右邊那個人的臉上,他整個人飛了出去。
剛才已經說了,擂台不大,至少沒有大到可以二十幾號人在上面打架。
所以,飛出去的人至少砸到了自己的四五個同伴。
以左腳為支撐腳,梅卉一個跟頭向前衝去,輕輕巧巧落在恐怖分子身前,輕而易舉的從還未反應過來的恐怖分子手中,把自己的棍子,奪了回來。
「現在,讓你看看這根棍子究竟是該怎樣用的吧!」
梅卉輕輕笑了。
銀色的金屬棍,架住了砍下來的刀,順著刀刃,敲在了握刀的手上。
同時,她的右腿撩起、狠狠落下!
「啪啪!」
鼻樑骨折斷的聲音和砍刀落地的聲音一起迴盪在整個體育館內,整個館內一片寂靜。
梅卉沒有戀戰,手中的棍子沒有停,輕巧的轉身,從人群中找到一閃即逝的空隙,閃出了包圍圈,轉到了嚴宇他們的前頭,還順手敲昏了兩個人。
沉默。
整個體育館,靜的連掉跟針都聽得見。
「你真的決定要對付他們?」嚴宇盯著梅卉,問。
「我說了,這是我的事。」錯開嚴宇的眼睛,梅卉沒有解釋。
「那好。」良久之後,嚴宇方才開口,「不過,今天,你也要盡全力才行。」
梅卉沒有說話,抬起腳,架在擂台四周的繩索上,捲起褲子,把縛在腿上的鉛塊解了下來。
那六個傢伙,已經完完全全傻掉了。
「梅……」
「你們,全都下去。」梅卉的聲音,冷的像剛從冰窖裡拿出來一般,「下去,為老大包紮傷口。」
「可是……」
「我犯的錯,我承擔。」握緊手中的棍子,梅卉的心裡,有些忐忑,有些自責。
阿豹,對不起。
「喂,臭丫頭,你……」
「不要讓我問第二次,」梅卉把還想說什麼的幾個人推下台去,轉身盯著那個恐怖分子,「這根棍子,哪來的?」
恐怖分子的眉頭一挑。
這下……好玩了。
原來這位美女,是為了這根棍子才發飆啊。
不過就是一根比較好用的武器而已,至於嗎?看看病貓,那個不中用的傢伙已經臉色蒼白四肢發抖靠在角落裡打哆嗦去了。
「棍子嘛,當然是殺了那個人,搶來的。」
嚴宇猛然轉身。
梅卉猛然抬頭。
她的眼神,變得冰冷而凌厲。
右手輕輕一動,原本指著地面的棍子立刻被緊緊握在手裡,梅卉衝了上去。
扔掉了負累的她,速度比剛才還要快,還要猛。
手起棍落,她的棍子每一次都落在人體上最脆弱的部位。
聽著從耳邊不斷傳來骨頭斷裂的聲音、聽者不斷發出的慘叫,病貓和台下的兩萬名大學生,一起蒼白了臉。
「靠!這個瘋子是誰?」
「我聽豹哥說過……」
「誰?」
「就是這個棍子的上任主人……我想著反正要逃走,就順手把這根棍子帶了出來……」
「靠!你可真會帶!」這個老大做的真鬱悶,這次綁架做得更鬱悶!「那個豹……什麼地說什麼?」
「他說……他差點死在這根棍子的主人手裡。」
恐怖分子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死……死在她手裡?」
「剛才,她……她不是說著棍子是她的嗎?」病貓小心翼翼地說,「所以我想……我想……」
「媽的!」一個耳光抽翻病貓,他惡狠狠的盯著趴在地上的病貓,「她打得過死神嗎?」
「不知道……」看著一隻大腳又要踹下來,他連忙抱頭,「不過我聽說……」
「聽說什麼?」大腳停在空中。
「她是唯一一個被死神當作對手的人。」
「靠!」大腳終於還是落了下來,順便還多踩了兩下,「剛才那個死神我也只不過一招就把他給傷了,這個女人呢?」
短短的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擂台上的人,已經躺下了一半。
梅卉說得沒錯。這根棍子的主人,是她。所以不會有人比她更熟悉更會使用這根棍子。
不知道什麼時候棍子會變成刀,更不知道什麼時候刀會變成長長的棍子,狠狠地敲在身體最脆弱的部位:太陽穴、耳根、脖子、胃……
「靠!」已經成豬頭的安然看的目瞪口呆,「這個女人居然還說我狠?」
而她身體的柔韌程度更是超過了所有人——畢竟是女孩子,所以她的腿總是可以從各個角度出現,狠狠擊在那個人的鼻樑上,然後——只要一下——那個人一定會滿臉鮮血的倒地不起。
防的了上面防不了下面,這個女人……真恐怖!
「梅……」夏雪皺起眉頭。
「在發飆。」呂亞苦笑。她突然想起那個夏天,第一次看見梅卉用這根棍子,輕而易舉的傷了那個叫阿豹的人的事情。
今天的梅卉,格外的憤怒,也格外的……暴力。
「哇靠!」散打社團裡,不止一個人傻掉了,「怪不得她整天在社團活動的時候要睡覺呢;也怪不得從沒有人敢說什麼。」
「哦哦……」林佳喃喃,「原來她說的傷到花花草草是這個意思……」
而那六個傢伙,早已跌坐到地上。
「不是吧!我們的教練……這麼厲害……」
「是哦……哎,臨波,我覺得教練上次踹你的那一腳,根本就是小兒科嘛!」
「對啊……」
「……」
反身側踹,把一個想要偷襲的傢伙踢了出去,因為他的個子太高,整個人從繩索上翻了出去。
「砰!」
重重的砸在地面上,所有人的臉上都露出了不忍的神情——一定很痛吧?
擂台之下的百十號人,拿著砍刀,卻在猶豫要不要上擂台——底下的人群,顯然也已經躁動不安,他們這次的綁架活動,可能要失敗了。
「喂……」
梅卉手中的刀不知怎的又變成一根棍子,狠狠地敲在左邊一個人的脖子上,那個人直接翻著白眼倒了下去。
「把人殺了,嗯?」梅卉逼上一步,輕輕的問。她的心,在輕輕顫抖。
「那個……」恐怖分子從心底升起一絲恐懼,他情不自禁的向後退。
轉身後擺腿直接又把另外一個偷襲者砸下擂台,梅卉又往前逼了一步。
「什麼?」
「棍子是他的,你問他!」靠在繩索上,退無可退,他突然拉過已經癱在一旁的病貓擋在身前,「他叫病貓,你問他!」
梅卉的視線,移到這個叫病貓的人身上。
「他是騙你的!不關我的事——啊——」一聲慘叫,病貓抱著自己明顯變形的胳膊在地面上滾來滾去。
「誰?」梅卉冰冷的聲音,透過話筒,為現場兩萬名觀眾降了一次溫。
梅卉的視線移到恐怖分子身上,她的眼神更加的冰冷。
「啪!」
「啊——」
「不是說要綁架我們兩萬人嗎?」
「啪!」這次,是敲在腿上。
「不是要策劃一次恐怖活動,為我們國家抹黑嗎?」
「啪!」
「不是要在首都,做一次大的綁架勒索嗎?」
「啪啪!」
「你究竟是不是一個中國人?!」
所有人傻了眼。
「嚴老大,這棍子……究竟是她交給誰了?」夏雪也傻眼了,「梅卉這次是真的火大了。就是第一次她為了救我和陳奇的時候,下手也沒有那麼狠。」
「啪啪!」
「你不知道中國人要團結嗎?」
「啪!」
「你不知道中國人要自強嗎?」
「啪!」
「你不知道中國人要奮起嗎?」
「……」
那個可憐的綁匪頭目已經沒有聲息了。
估計即使沒有死,大概也要在醫院住上半年以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