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在這裡,我失去了愛人的能力。沒有愛的世界,我該如何活下去?」梅卉的聲音狠狠的撞擊著嚴宇的靈魂。
「卉,你才十五歲,即使說虛歲,你也還未滿十八歲。不要把話說的那麼絕。沒有人知道以後。我答應你,如果有機會,我會跳出那個圈子;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許再折磨自己。」
嚴宇走到梅卉面前,半蹲下,托起她的臉,認真的說,「我們約定。」
五月中旬。第一次畢業匯考。然後一個月之後,是期末考。
下個週末,就要匯考了。還有整一周的時間。梅卉輕輕歎息,把面前一節課沒有動過的書,扔進了桌洞。
剛要起身離開,她看見了白宙。
最初,她以為白宙只是說說,可是這段時間他的堅持和改變讓她驚訝。那晚的事情,四個人很有默契的都沒有再提起,嚴宇也沒有再出現,一切……就像一場夢一樣。
「白宙,能過嗎?」梅卉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會脫口而出。
「……」白宙顯然有些不習慣梅卉主動和自己說話,「這個……」他很快調整自己,「優是不可能的,但是,我會盡量爭取良。」
「哦。」梅卉輕輕應著,讓人懷疑她究竟有沒有在聽白宙說話。
「那麼,加油吧。」空氣中,隱約留下一句話。
「嘿!」有人在蘇朗耳邊大聲喊了一下。
雖然梅卉已經不在樓下看風看雲,蘇朗卻保留了她的習慣。發呆的蘇朗被嚇著了,愣愣的看著那張得意的笑臉半天沒有言語。
「周銘……」他咬牙切齒。
「明天就第四次模考了。怎樣?」
蘇朗沖天翻了個白眼,沒有理他。
「我這次可是非常有信心打敗你哦。」
「你就做白日夢吧!小樣!」
「哈哈!」
「瘋了已經?那我可就輕鬆啦!」蘇朗看著突然傻笑的周銘,有些不解。
「你看!」周銘指著樓下。
蘇朗順著周銘的手看去,是梅卉。不知什麼時候,她站在了那裡,閉著眼睛,右手直直的與肩平與身子成九十度角。
「怎麼了?」
「她剛才……」周銘還在笑,「她剛才居然就那樣一拳打出去。哈哈,不知道能打死一隻螞蟻嗎?」
蘇朗……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死活的傢伙。如果他看到那晚的梅卉,就不會這樣想了吧?!
那晚的……梅……
夜。
還沒下課,梅卉便走出了教室。
汪漠不著聲色的跟了出去。
操場上,一片沉寂。
「梅冰秋。」四下已經沒有人,他喊。
梅卉奇怪的慢慢轉身,有些明白了。
「有什麼要說的嗎?」
「沒。」
「包括……『死神』?」
梅卉沒有說話,她的眸子在月光下那麼的……冰冷。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梅冰秋,你根本不是那麼冷漠的人;更不是那麼慘忍的人。那麼多生命的消失……你,真的可以無動於衷嗎?!」汪漠的臉色,慘白。
「你以為……」良久,梅卉終於開口,「你真的瞭解我嗎?」
汪漠的臉色,一變再變。
梅卉緩步向前走。
「『風雲最美麗的傳說』……」汪漠握緊拳頭,向前跨了一步,「難道,你一直就是這樣嗎?在黑道裡……」
梅卉笑了。
「你以為,風雲是什麼地方呢?!」
汪漠無話可說。
「你又以為,我,該是什麼樣子呢?」梅卉的聲音越來越溫柔,越來越淡,但是,汪漠的額頭卻分明泌出冷汗。
梅卉走了。留下迷惑的汪漠。
「雖然真的不能想像,可是我還是想說,梅冰秋,我看不懂她。」少年端坐在沙發上,讓想藉機敲他腦袋的中年人鬱悶了一會。
「為什麼?」
「……」少年猶豫了一會。「我想……為了你的心臟,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少年很認真的看著自己的父親。
中年人一愣。「……發生了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情嗎?」
少年苦笑。「太多了。所以,我說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哦?比如?」中年人不死心,想套出一些什麼。
「別白費心機了,老頭!」少年把沙發上的抱枕扔給中年人,「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他起身走回自己的臥室,絲毫不理會身後氣白了臉的老頭。
「嗨,你的心,不定了。」當教室裡的人走的差不多的時候,白宙突然對汪漠說。
所有人一愣。
「什麼意思?」
「不是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追根究底的。」白宙的話,意味深長。
「你的意思……」
「也不是所有的問題,都有答案的。這一點,其實你很清楚。」
「你好像說過……」
「什麼?」
「拯救。」汪漠的嘴角,掛著一絲神秘的笑。
白宙一把把汪漠揪出了教室。「該死!你和那個傢伙,究竟是什麼關係?」
「你忘了嗎?我是班長,我要對班裡的每一個人負責。」
「哦?是嗎?那麼偉大?我怎麼不知道?」白宙冷冷的說。
「也包括你。」汪漠沒有理會白宙揪著自己的手,盯著白宙的眼睛,認真的說。
白宙的手,慢慢鬆開了。
「關鍵在於……」
「什麼?」
「『風雲』究竟指的是什麼?」白宙摸著下巴,緩緩的說。
「風雲……」汪漠亦陷入了沉思。「風雲……」
「呵,白少,是您啊,您可是好久沒來了。」那個梅卉曾經去過的酒吧,白宙找到了自己退位後接手的人。
「行了,用不著這麼客氣。我來,是想讓你們幫我打聽一件事。」白宙笑著拍拍曾經兄弟的肩。
「說吧,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風雲。」白宙沒有廢話。
「風雲?」幾個人面面相覷,「什麼東西?」
「這就是我想你們幫我查出來的。風雲,究竟是什麼東西。是一個地方,還是一個組織,或是別的什麼。」
「放心吧,我們一定會盡力去查。但是……」
白宙在他們猶豫的瞬間就明白了。他輕輕一笑,掏出一筆錢,按住滿臉通紅的幾個人:「聽我說。我知道這是沒有頭緒的事情。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會遇到什麼事,所以,別和我客氣,也許,這些錢你們用的著,到時不夠你們再找我;當然,如果多的話,你們要用剩的錢,請我喝酒……」
「這個人,就是白少。市二中的第一任老大。如何?」不遠處的吧檯旁,兩個人低聲交談著。
「看他在這些人面前的威信……應該還不錯。」另個人拿著酒杯,一飲而盡。
「只是他的家世麻煩了些。並且,誰也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退位了。」
「……那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讀書。學習。」
「啊?!」他手中的杯子掉落地上,摔碎了。
清脆的玻璃碎掉的聲音,也比不過偶爾聽到的白宙提到的那兩個字來的震撼……
「小子,我剛才聽你提到『風雲』,難道,你是從『風雲』裡出來的人嗎?」他不顧自己的身份和一旁服務員不滿的眼神,衝著白宙的方向發問。
白宙一群人一起看向兩米開外的吧檯。一個年約三、四十歲的男人剛剛摔碎了杯子。話,就是他說的。
風雲……果然是一個地方。白宙心裡暗喜。「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呵呵……」男人笑了起來,「阿豹,你去試試他。」
「是。」那名被稱為阿豹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他轉了轉脖子,啪啪作響。
「你……」白宙的弟兄作勢要衝上去,卻被白宙一把拉住。
「白少……」
「我不是風雲的人……」白宙的嘴角,一絲微笑,「所以……你不用要他來試我了。」
阿豹停住了腳步,扭頭看向男人。
「那麼……」男人的眉頭皺了起來,「你是從哪知道『風雲』的呢?」
「大叔,能學武的地方,也就那麼幾個吧?」白宙的笑裡,明顯帶著藐視。
「你……」阿豹的拳已經握了起來,只要男人一句話,他相信自己可以把這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轟倒。
「小子,人小,話不小。」男人的眼睛裡閃過一絲殺氣,卻很快消失,他輕輕笑著。
「大叔,」白宙絲毫不以為意,他還想套出更多的東西,「看樣子,你對風雲很熟。」
「哈哈。」男人但笑不語。
「那麼,大叔知道風雲裡,最流傳的傳說是什麼嗎?」
男人的笑停了。「最流傳的?」
「最流傳的,也是……最美麗的。」
「小子,你果然知道風雲。連『冷梅傳說』都知道。」男人略一沉思,就知道白宙說的是什麼了。
冷梅……傳說?果然……
「呵呵,大叔誤會了,我也是以前在這玩的時候,偶爾聽人提起風雲的傳說……可惜……」
「可惜什麼?」男人忍不住問。
「可惜那人只說了個開始,就醉倒了,被人丟了出去。」
「哈哈!」男人再次笑了起來。
「聽說,是關於一個美女的……大叔能和我說說嗎?我最喜歡聽美女的故事了。」
周圍的人,也被他們的對話吸引過來。
男人漸漸斂住了笑,給了阿豹一個眼色。
阿豹衝了上去,重重一拳轟了下去。
白宙,畢竟只是在學校裡還有周圍混過,真正的黑道,他沒有接觸過。和這個叫阿豹的人相比,他們在打鬥上的經驗,差的不只是一點半點。
躲,再躲……白宙被逼的一步步向後退,卻始終沒有還手的機會。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