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穿越)血染紅土
郭曉明被火熱的戰爭硝煙所迷惑,整封信全是戰鬥場面,變化特別大。好像他全身地投入到哪場保家衛國的自衛反擊戰中,在信裡沖滿著激情給玉蘭說。
「親愛的玉蘭:你好!
「你也許會從這張白紙上猜出我給你寫信的時間,不用我解釋你也會知道——我一般都在晚上給你寫信。我想這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有很多名家大著都在晚上工作,尤其是夜深人靜時,大腦思維最集中、最敏銳。那些文學家、理論家、科學家、歷史學家,和那些情感豐富的、愛動感情的人,他們都不會放過晚上的寶貴時間。因為晚上最安靜,大腦最靈活,大腦裡的程序基於鎖定在思維的時空中,不繞亂,腦海裡的東西特別多,也特別豐富。一篇論文,一篇有生命價值的名作,或者說數學家推論一個公式,往往是在晚上這個最敏捷的時間窗口,完成一項重大成果發現的可能性。
「當然,白天在繁複的空間尋找資料,給大腦提供足夠多的信息。也可以這麼說:晚上是給人的大腦提供最輕鬆,最有思考的想像力,是獨立進行思考有效的時間和空間。與此同時,人們往往通過一天工作、勞動,到了晚上大腦皮質的神經壓力充分得到鬆弛,精神功能充分活躍,會有很多豐富的、智慧和有象徵意義的、有詩情畫藝的奇思妙想的東西,就是在這個時候生產出來的。
「比如,托爾斯泰的《戰爭與和平》可能是在這個時候完成的,他在這個時候揭露了黑暗,謳歌光明,把人類美好的道德,社會現實交織在一起,反映了蘇聯十九世紀的社會風貌,把醜惡、欺騙告訴人們。莫泊桑也可能是在這個時候寫出了《漂亮朋友》、《一生》。愛因斯坦的《廣義相對論基礎》說不定也是在這個時候完成的。我國著名文學家巴金先生的《激流三部曲》也是在晚上完成的,可想而知——晚上的時間是多麼寶貴哇!
「玉蘭,請你原諒,我一口氣給你講了這麼多的名人名著故事,其實我沒接觸這些名人名著之前,對他們一無所知。我一點都不懂文學,我更不知道文學藝術所取決的作用會有這麼重大。我講這些故事,是突然有一天偶爾在外面看見幾本書,書上寫了這麼幾段話,於是後來我用筆把它抄在一張紙上。儘管這書是我偶爾碰見的,它對改變我的主觀思想有很大的幫助,它是一碼事,而不是兩碼事。
「現在我想起這段話,想起文學來於生活,在生活中去發現,反過來它又高於生活,在生活中提取其精華;在創作中尋找靈感,在誇張中參與虛構,達到妙筆絕巧。正是這些活生生的人,活生生的事,對生活才有那麼大的吸引力,在生活中又是那麼有色彩。現在回想起來,幾乎伴隨著我的生活,實實刻刻都有關係。這種生死關係我現在才真正受到感動,就像我最先不知道愛情一樣先有感動,後是激動。前些時候,雖然我在信中談論私生活多一些,有時我費了很大的勁才寫成一封短信——但是我不知道文學會有哪麼大的神奇力量,它會開創我的眼界,緞練我寫信的時空功能。但是我還是很吃力,你不知道我給你寫信翻了多少次漢語字典;才免強把那些漂亮的形容詞寫在紙上。
「這些形容詞很華麗,可以溝通我們的感情,架設我們的友誼橋樑。是的,在這個時候,這些詞句儘管有強烈的感**彩,更多的時候你我都是這個色彩的主持者,它像知音似的連通你和我的心,把我們緊捆在一起,給我們的戀愛增加幸福歡樂的色光。這些時間裡,有你的安慰,我的靈魂和身體裡每個細胞都十分愉快,一切是從幻想到**,從親吻到擁抱,彌補了我心中短暫的寂寞。
「這樣我以為就滿足了,以為就是我看見人們常說的熱情期待——現在我才知道這些東西還遠遠不夠,在我的生活中應該還要加點什麼。
「增加點什麼呢?我怎麼會丟掉信念去追求個人的愛,回答是不一定。自然這種愛在兩人之間是純潔的,也是眾所周知的,但不高尚。我覺得高尚的愛不單是戀愛,而要把這種愛用於喚醒哪些保衛國家安寧的英雄;然而這種愛不但可以滿足你我個人,更應該去喚醒哪些還沒有得到人真愛,而失去寶貴生命的前線英雄——這樣的愛才高尚!
「然而,我這樣說不是你對我的真愛減少信念,不是的。我所以這麼說才是在心裡真正愛你。現在我要告訴你,我的生活目標從現在開始有所改變,因為我的工作也有一點少變動。過去我不管工會工作,現在領導把工會工作交給我,這樣一來我的時間就更加緊,可能寫信的時間會少些。有可能講這些話你也許會懷疑我的動機,也許你會不相信——哪有什麼辦呢?當然我沒法說服你為什麼要懷疑我的理由,為什麼突然說工作多,時間緊,是不是變心了諸如此類的話云云。
「玉蘭,其實有很多事一時在信上講不明白的,但你一定要相信,我對你是真心的,可以對天發誓。如果你在一些問題上、行為上、或者語言上、懷疑說我花心、有異情、或者是錯誤地怨我欺騙了你,如果真是這樣,我也不會怪你。但在目前事非時刻,不管你怎麼想,不管你會不會相信我的話,我還是要把這段經歷告訴你,講給你聽:
「玉蘭,就在三月二十八日這天,我受公司委託和兩位老人去雲南前線參觀,這兩位老人是烈士的母親,公司把這個任務交給我陪同她們一起去。兩名烈士是公司的家屬子弟,一名叫王剛,今年十八歲,是典型軍人性格,高個子,身體頎長長得很結實,有武將風度。他的母親關秀英,剛五十出頭,老實厚道,聽說兒子在前線犧牲了很難受,忍疼失兒子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另一名叫劉峰,今年還不到十八歲,是個典型的文人性格,在隊伍裡當了一年多文書,多次受到連長的好評。他的父親劉世達,四十多歲,身體不好,長期有病,聽說兒子在前線遇難的噩耗消息一病不起。劉峰在一次總結報告會上,他給連長寫的總結報告在全軍被列入典範,他們連被評為信得過連。他的總結貼在團部牆報上,團長還加上編後語,紅閃閃的大字老遠都能看見,後來他們的連長不久就升到團裡任團長,專抓軍訓工作。劉峰就這樣在連裡有點小名氣,大家都認為他是文化人,有文采,會寫;還有人說他經後有可能是連裡指導員的理想人選。
「何連長很看重劉峰,把他當成秀才愛不釋手。
「然而,他到部隊不久,就遇上哪場戰火紛飛的對越自衛反擊戰。
「王剛和劉峰是一九七八年入伍,自願到前線的新兵,他們到前線不久就投入了那場空前的、慘烈的對越自衛反擊戰。他們是七十年代的年青軍人,還沒來得及通過軍事考核的正規訓練,他們就匆遽地投入了戰鬥。他們投奔報國熱情離開了父母親人。他們懷著夢想離開生活十幾年的家鄉,面臨著生與死的考驗——他們首先想到的是祖國和人民。
「然而,王剛和劉峰在這次戰鬥中他們和敵人打了七天七夜,血染紅了紅土,最後他們犧牲在戰場上。他們剛滿十八歲就失去了寶貴的生命,告別了親人,告別了故土和祖國!。
「我陪烈士的母親來到他們兩人身前的連隊。連長在那次戰鬥中身負七次重傷,幸運地活了下來,是一級戰鬥英雄。我見到他的時候,身體還沒完全恢復健康,但看不出在他身上還留有兩塊沒有取出的彈片病痛痕跡。後來我才知道他是他們連隊第五個倖存者之一
「玉蘭,單位的男女青年都說我是傻蛋,說我有政治目的,想陞官。我有啥政治目的啊,我是被兩位烈士的事跡感動了,主動要求送兩位母親去雲南前線。
「玉蘭,你也認為我是傻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