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幸福微笑
愛情是傳播情感的傷寒,一但遭受感冒頭腦裡全是哪個人的影子,一會兒出現在面前,一會和靈魂攪局,哪個影子就像魔鬼一樣胡攪蠻纏。
現在她不管怎樣平靜,腦海裡總是他帥氣的、有性格的、忘不了的影子。更多時間是他好逗的,讓她可信的、有魅力的影子在衝擊著她的靈魂,讓她不得安寧。
周玉蘭回想起哪些蜜戀瞬間,在柔和的目光中折射出愛的光芒,甜蜜的笑臉雖然不是非常陽光,好像使她的皮膚更白淨。她在回味和他光彩神往的時刻,在愛神面前她撲在他懷裡,她的胸乳聳疊得高高地,像座山似的自然形成兩道威武的頂峰高聳在他面前。曉明這時輕輕地摟住她,目光像異樣的電火在猛烈地燃燒。
「明,愛我嗎?」玉蘭撲他懷裡,溫柔地搬嬌。
「你這麼美麗……愛你,永遠愛你。」曉明緊摟住著,吻她,逗她。
「怎麼要偷看我換衣服?我不喜歡你這樣看著我。」玉蘭嫣然一笑。
「為什麼,難道我在弄情,是不光彩的神色?」曉明問。
「不——我非常愛你。曉明,你的神色因為……讓我有些受不了。真的,你看我的時候我害怕,這是因為你的眼睛有兩道神秘的光太逗人愛。我走到你身旁,發現你像神話中傳說那樣仙欲裊裊的英俊,後來你把我拉在面前,輕輕吻我,再後來你就把我帶走。」玉蘭輕輕托住他有點短鬍鬚扎手的臉,出神地看著,然後是驚訝嗤笑。
「玉蘭,不用害怕,我不是神話中的人。我是真正的人。真的,我現在就在你面前。」曉明像神話中傳說的人,在空中飛,在水面上行走,在人間例頗。
「是啊,親愛的,真有意思,難道愛還有別的力量嗎?我有點不明白,如果每個人的愛都是這樣自由,這樣愉快,這樣幸福,這樣盡情享受人世間的歡樂,那有多好啊!人類的靈魂該是多光明。」玉蘭全身輕飄飄的,像雲一樣在藍天白雲中飛翊。
「是的。」曉明回答說。
「難道你也有內疚?不是人類象徵著光輝嗎?」玉蘭好奇的問。
「應該是不完全有。痛苦總是人們對不合理的追求造成的,或者是追求者的私心太嚴重,總是看見自己,不理解別人,看不見別人的優點。對不起,也許我講這些話不恰當。」曉明說了一半,後一半爛在肚裡。
「嗯——知道就行。這麼說你是不自私的人唄?」玉蘭又在逗他好玩。
「是的,我不自私。我為什麼要自私呢?男人總不能像女人,男人要的是全局觀念。」曉明突然冒了一句不該冒的話,有點後悔。
「女人怎麼啦?難道女人在某種時候自私不是為男人好嗎?你說你不自私,自然很可貴,遺憾的是你這種人不多。遺憾的是為什麼有些人總要拚命為自己,在日常事務中哪怕有一點機會他們也不放過,你說他們都不好嗎?其實他們很好,自由照樣在他們手中,他們受不到意外衝擊。」玉蘭有點激動,在為自由而辯駁。
「也許是這樣,但是和我沒有關係。那些人只是少數,而不是我們,也不會在我們中間。玉蘭,請相信我的諾言,我永遠不會自私,永遠不和你攪局,不會違反人類嚮往光輝的意願。」這是曉明愛玉蘭的愛情誓言嗎?如果說是,到不如說是愛一個人已經愛到如火如荼,相依相偎的難捨情懷之中。
「為什麼?」玉蘭又問。
「我想不為什麼,這個道理你很快就會明白。」曉明說完咧著嘴笑。
「我不明白——我幹嘛非要明白這件事呢?」
這時候大門被推開了,吱吱地推門聲把她從甜蜜的睡夢中驚醒。她在那塊小天地裡,睜開發紅的眼睛,在一線光亮中間忽然看見一個人影在她的床前晃動。好這個人影背後還有一個人影,是個男人的身影。等她平靜下來,才看清楚晃動的影子是秋蟬回來了。
「秋蟬,怎麼是你?這麼晚才回來,嚇我一大跳。」玉蘭坐立起來,看著秋蟬成就斐然的文靜笑容,囫圇吞棗的愉悅開心。
「玉蘭,出啥事了,幹嗎還沒睡覺?」秋蟬站在玉蘭床邊,香水味中夾雜著濃濃酒氣。
「你還不知道,郭曉明出事了。」雅琴也在玉蘭旁邊,一直陪著。
「啊!」秋蟬大吃一驚,她見過曉明,是玉蘭相依相偎的白馬王子。
「秋蟬,是我害了他······」玉蘭傷心地哭著。
雅琴安撫著她,秋蟬在安慰的時候給她講人的命運。她說:『一場好,一場惡,風舞海棠花早落。一人唱,一人舞,到頭事事皆辛苦』。前人說的話有道理,不是你的就是辛苦一輩子,到頭來還是兩手空空。
「秋蟬,雅琴,我真是苦命女人嗎?」玉蘭流著淚,在命運面前和命運搏弈。
「誰說你是苦命人,我不信。別瞎想,曉明不會有事。」雅琴自己也講不清楚苦命和貴命的關係。
但是,秋蟬相信人的命運,她相信天生只有半升米,走遍天下不滿升的說法。
因此,最近秋蟬每晚都是這麼晚才回宿舍。自從她的秘密沒有向誰主動公開之前,大家都很自覺,誰也沒有過問誰。她覺得這樣很好,並且她也喜歡這樣,等以後有機會再傾吐心中的喜悅也不遲。過了好長時間,她這才鬆開緊抱住的被蓋,突然感到右手掌心有點滋潤還有點發燙。
然而,這時她慢慢地從床上坐起來。宿舍內黑漆漆的,四周靜得連她的呼吸也聽得一清二楚。她在安靜的床上彷彿通過嚴密的窗布,看見外面昏暗的路燈。她判斷這一定是外面那棵電桿上的路燈,那灰白色的光彷彿是在要命地掙扎,盼望著黎明前的曙光。
她覺得,先前的影子還沒完全消除,這時她正準備拉開床頭上的燈線開關,忽然一個硬紙團從被蓋裡滑出來。她沒有忘記這個紙團的來歷——她的動作這時很敏捷,好像怕被別人發現似的那麼敏捷地把紙團收起,順手放在信袋裡。
這種時候她處於高度興奮狀態,沒有馬上倒下去睡覺。
她靜靜坐在那塊小天地裡,出神般地看著微風撩窗布透進來的暗紅顏色燈光,看見田雅琴睡覺的優美姿態,看見玉蘭想曉明都快想瘋了的哪張春色俏臉,看見她自己坐在蚊帳裡映照出的半裸露豐滿身影——然後才覺得這是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