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魂,現!」
一道虛影大漢出現在屠秋面前,這虛影便是方十九的魂力化成,手持一把大刀,縱手朝屠秋劈了下來!
「中級魂法!」
屠秋手中捏了一道法訣,張口一喝,一圈魂力從口中彈出,撞在這虛影之上,這威猛無比的大漢頓時化作了虛無。
方十九眉頭緊鎖,一個轉身鑽入了鬼影之中,他原本以為屠秋只不過是剛剛封官兩年,聽重境又是剛剛突破,想要以魂術討到好處,在武魂出現的時候早已打下一道**咒,但是對方竟然根本不為所動。
屠秋二話不說,手中捏了一道手印,鎖身桎梏念響噹時,一途斷元劈便朝一方打去。
方十九冷喝一聲,震散屠秋的魂術,從自身拉出的黑影中抽出身來,轉動之際,便躲過了這道劈斬。
轟!
一途斷元劈撞在方十九身後,砸起了數丈高的土浪!
都是同樣的法術,同樣的修為,兩方還都是對戰經驗十分豐富的人,若要用修羅法術比高下,恐怕沒有那麼容易。
方十九摸了摸臉上的絡腮鬍子,落下的石土分毫不能近身,悠然踱了兩步,忽地將手中玉珮擲出,玉珮上的花紋猛然亮了起來,在半空照出一道圓形光紋。
大漢喝了一聲,落在玉珮照出的光上,隨手一指,如虹飛光繞著一個刁鑽弧度便朝屠秋飛了過來。
屠秋靈識一動,並未用金甲神人和鈞天裂心爪,而是將那道飛鉤拿在了手中。
這飛鉤已經被他煉化過,手中一揮,飛鉤在旋轉之際如同一道扁圓綠光將那虹光切斷,也是轉了同樣的弧度,朝方十九飛去。
大漢叫了聲好,雙手同時舉起,玉珮上的光芒頓時大亮,與其煞氣纏繞在了一起,並不排斥,修羅冥甲在身周煞氣凝聚之時片片翻出,穿在了身上,在飛鉤接近他的時候,腳下圖形忽然透過方十九的身子升了起來,將飛鉤罩在其中。
方十九叉著雙臂,朗聲說道:「屠仙官好手氣,不僅能夠讓修為突破到如今的境地,還得到了地煞法器,想來拿這樣法器的人你我雖能對付,但是赤手空拳之下也不是能討好的,顯然你還有其他的好東西,咱倆這般小打小鬧實在無趣,不如便賭一下如何?
屠秋沒問是個什麼賭法,一個人影悄然地落了下來,只見是個穿著深藍大衫的男子,這男子輕輕落在那圓形圖案之上,這道圖案被其腳尖一踏,那圖案就已鬆開,飛鉤也疾馳而出,落在了屠秋手中。
這人提著一隻酒葫蘆,仰頭便來了一口,醉眼朦朧地看著地上兩人,猛地眨了眨眼。
「我說……是誰,在這打呢,原來是方十九啊,呵呵,好久不見了,好久不見,旁邊這位是……」
這人在半空中搖搖晃晃,腳尖不動,只是身子在半空中打轉,倒是像個要倒的陀螺一般。
雖然他這個模樣,但是屠秋卻不敢對他輕視一份。
這人身上散出的魂魄元力,足足是自己的百倍!
顯然是諦聽明王四重的人物了。
「第六道葬仙官,風流缺……」方十九抱拳說道,「既然風仙官不認識,那麼我就向你介紹一下,這人乃是新封官兩年的第九道葬仙官,屠秋,這人可不簡單,已經是與我一般的修為了。」
風流缺,又是一個盯上自己的玄yin官?當時圍上自家庭院的四人中,有一人的聲音沒有聽出,難道就是他?以他的修為倒是不像。
看方十九有恃無恐的樣子,顯然他知道風流缺此行來的不是為了他,說不定原本他就被這醉醺醺的人搶過一次也說不定。
「第九道葬仙官……哈……你說他已經突破了諦聽明王三重?」風流缺這才抬起眼來,嘴角吧唧兩聲,喃喃說道,「既然是剛剛為官兩年,怪不得我沒有見過……啊,想來上次我回來……回來之後,你就降世了吧,咱倆……算是錯過了。」
方十九與屠秋正打得火熱,突然半路上殺出個這人物,而且說話拖著醉醺醺的長音,讓屠秋聽著都不耐煩,轉身便要離去。
「屠仙官別走啊,咱們的賭約還沒有說完!」
風流缺打了個嗝,先是沉聲問道:「什麼賭?」
方十九嘿笑一聲,說道:「當是我和他想要拿東西做賭注,分出個勝負來,屠仙官可是答應了下來的。」
說罷朝這風流缺使了個眼神,只是後者根本不理他,仰頭哈哈一笑,說道:「沒想到我去往復殿打點酒,就遇到了這樣有趣的事情,好好好,我正愁沒有下酒菜,不如便拿你們這打鬥當做下酒菜吧,咱可說好了,我……我……我當裁判,不需……耍賴。」
屠秋看了這兩人一眼,若是自己這般走了,說不定會引起兩人聯手,單說風流缺一人他自己還有逃脫機會,但是兩人加起來就十分吃力了,而且還都是葬仙官。
玄yin官中不允許打鬥,但是打完了人家一聲切磋,你能有什麼辦法!
不等屠秋說話,方十九一拍腰際,從腰上口袋裡拿出一隻細口長瓶,說道:「我這瓶子裡裝的乃是玉瓊仙露,凡人喝了這瓶中之水,便是可以將靈根淬煉,成為一屆天才,修士喝了,更是能讓靈性大增,修真之路更加坦蕩!雖然不會為你增加魂魄元力,但是其蘊含的靈氣,乃是我等最需要的純淨生靈之氣,用這靈氣洗滌魂魄,比吸收這靈氣的效果更甚,之後的魂魄修煉更是會減少的彎路險路。」
屠秋並不開口,這玉瓊仙露的確是十分珍貴的靈液,不知這莽漢是怎麼得來的,不過這東西對他現在來說倒是有不少用處,正好能用它將魂魄元力穩定下來。
風流缺哦了一聲,打了個長結巴說道:「屠屠屠屠仙官,人家都拿出了這樣的好東西,咱們……可不能隨隨便便就拿……拿個破東西應付啊,我可做裁判呢。」
屠秋笑了一聲,也不廢話,既然對方拿出的是對修為有益的寶貝,他便將黃樓道人的內丹拿了出來。
「內丹!你竟然殺了結丹的修士!」方十九臉色大變,不經意地看了手中瓶子一眼,顯然對這個賭約的勝率有些懷疑了。
就是風流缺手中酒壺也明顯一搖,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只不過湊巧撿到的。」
聽到屠秋這話,他更是覺得此子十分囂張,隨便撿來的?這內丹能是路邊的石子一般,你再去給我撿個看看!
見方十九有些咬牙切齒,屠秋抿了抿嘴,說道:「怎麼個賭法?」
「我這人也不喜歡拐彎抹角,就用最直接的方式!」方十九舉起了右手,喝到,「拳頭!」
「拳頭?」
「不錯!修羅冥甲這個法術你我都會,這冥甲隨煞氣而生,你我打鬥之際用到一些不好發覺,索性便將這冥甲直接用出,不能用其他任何法術法寶,也不能吃任何靈丹妙藥,誰先倒下誰就拿走對方的賭注!」
看著方十九笑的有些jiān,屠秋也是這般奸笑起來,這要是一拳拳打下去,倒下的時候恐怕就是無力反抗的時候了,到時候恐怕不是這內丹和玉瓊仙露的賭注那麼簡單了。
方十九的確打著這樣的主意,他之所以能如此規定,是因為他脊背之中鑲了一塊蘊含精氣的玉石,有這玉石的滋補,他的修羅冥甲絕對能撐到對方破碎的那時!
倒時候將屠秋打得頭都抬不起來之時,再將他的東西一併搶了便是!
這人剛剛突破聽重境時,那蘊含精神力的白光是他親眼見到了的,在加上屠秋拿出來的內丹和飛鉤,顯然他還有其他寶物!
「這次賺大了……」
他小聲地笑了一下,揉了揉胸口的堅實肌肉,落在了屠秋面前,抬起腳便踩了下去。
碰碰!
兩聲震響之後,他腳下已然出現了兩道印子,說道:「就由風仙官做裁判,你我腳步不能出了這腳印的範圍,如何?」
屠秋也不廢話,碰碰兩腳踩在地上,就同方十九面對面的距離,修羅冥甲凝聚身上。
「等!」
兩人四目相對,拳頭咯崩作響之際,風流缺嘿笑一聲,手中甩出兩道煞氣,滲入方十九的背後,抽出之際,便將他埋伏在背上的玉石抽了出來。
「好了,開開開打!」
碰!
屠秋不等方十九那無措的表情緩過神來,便是一拳打在了對方臉上。
方十九身子一斜,搖晃半圈將上身拉了回來,順勢便給了屠秋一拳,後者手臂一擋,右拳勾了上去。
頓時兩方之間,拳影錯然,魄勁震晃,煞氣亂舞!
砰砰砰砰!
十拳,百拳,千拳,萬拳!
一聲聲震響之下,兩人身邊的碎石亂飛,煞氣已經濃縮到了兩人身周,看上去就如同兩道漆黑的人影,甩出了無數手臂一般,每一拳揮出,不論有無打中對方,其身後都會出現一道魄震的崩裂!
風流缺哦了一聲,抬起袖子遮住臉,悶頭喝了一口酒,說道:「現在的後輩,這氣勢還真旺盛啊。」
兩人拳頭的速度更是越來越猛,但是都是一樣的拳術,又都是熟知身竅所在的兩人,千萬拳下不是被格擋便是被推開,雖然能打中對方,但是打中的都不是身竅所在。
足足一個時辰,這兩人都沒能分出勝負。
風流缺坐著一道煞風,悠然地甩著雙腿,提著酒葫蘆喝了許久,忽然倒不出來酒,這才眉頭一皺,自言自語道:「這兩人打得太起勁了,唉,讓我將酒都喝完了,我喝的有那麼快嘛,肯定是往復殿的小崽子沒有給我裝滿……啊,他好像就是說沒有裝滿,算了,再去找他要一些吧……」他朝兩人看了一眼,兩人明顯都是氣力不濟的情況,就是身上的修羅冥甲都是殘缺不全,出拳也是考慮一息時間才打出去。
「看來就要分出勝負了,那這酒還是晚些再打吧。」他嘿笑一聲,在手中掂了掂酒葫蘆。
屠秋在修羅冥甲下露出半張流血的臉,喘息聲十分響亮,忽地揮出一拳來,如今兩人雖然仍能保持開始對拳的速度力量,但是兩者如今魄力都已經用了八成,恢復速度遠遠跟不上耗費的速度,開始蓄意保存體力,想要給對方來個致命一擊。
方十九明顯比屠秋看上去要狼狽許多,對方忽然來個刁鑽一拳,萬靈歸冥道中並未記載的,但是玄妙程度與鬼道拳術一般玄妙,就是在這樣忽然來到的幾拳裡,他半個脖子都青了,若這是普通修士受到了這拳頭的衝擊,恐怕早就沒了性命。
他喘了幾口氣,雙拳猛然轟出,屠秋抬起右臂,擋開一隻拳頭,便被另一隻打中了胸口。
方十九面露喜色,但頓時就發現了不對,他這一拳被屠秋的身體吸住了!
屠秋的魄力在胸口聚成了一道漩渦,既然是比拚拳頭,當然就是比拚魄力,不使用魄術而是單純運用身上的魄力並不屬於犯規。
「不送!」屠秋左拳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對方腦門打去,只聽一聲嗡嗡震響,他頓時感覺自己的魄力被反震了!
方十九冷笑一聲,額頭上浮現了一道詭異圖案,這圖案並不是鬼道中的,只是一閃便消失了。
噶擦!
手腕在反震之下應聲而斷!
屠秋根本不去問為何對方使暗算,因為風流缺肯定也見到了這個情形,他若是戳穿了,也最多只能以犯規為理由拿走那瓶玉瓊仙露而已,若是自己輸了,恐怕丟掉的不只是內丹,而且他還能讓壞人給方十九做,其實兩人只是同流合污而已。
是看我敗相已定了!
呼!
對方不過問他這手腕如何,便又是一拳打來!
屠秋忽然感覺腳下魄力一震,顯然是對方上下齊功,想讓自己站不住跟腳。
想要玩兒yin的,你跟老子還差的遠呢!
屠秋索性將雙腳放開,方十九笑意更濃,這拳明明就在快要接觸到他臉上之際,對方竟然突然閃開,而且還在自己的死角揮出了拳頭。
「重魄!」
屠屠秋這拳如同山崩一般,毫不留情地便砸在了方十九的腦門之上,後者只覺的頭上一震嗡響,就是臉上殘留的修羅冥甲都被一拳打碎魄力,化作了一道煞氣。
他不知道這是怎麼發生的,便將詢問的目光轉向了風流缺,就是風流缺也猛然直起身來,臉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
屠秋只是冷笑一聲,再揮出一拳,只是自己一拳難擋兩手,立刻便被攔了下來。
「只不過僥倖讓你鑽了空子,別想再有第二次了!」
方十四兩隻如同小腿般粗細的臂膀左右齊動,封鎖了屠秋的上下兩路,然而沒想對方的身子又忽然晃了一下,不但躲開了自己的拳勁,那忽然出現的拳頭就這般從上到下砸了過來。
崩!
方十九雖然躲開了這拳砸中身竅,但是因為來的太突然,所以並未完全躲開,這一拳基本上包含了屠秋能夠提上來的魄勁,在重魄與魄震兩重的傷害下,他腦袋猛地朝下栽去,就是腦袋下方的土地都被這魄震砸出了一道拳頭大的蛛網裂紋。
風流缺更是不可相信,他是已經開了目重境的葬仙官,但是也沒有看出屠秋的身影是如何閃開的,只能在屠秋的腳下發現一絲升騰起來的灰塵。
難道是這人剛剛將整個身子都挪動了,這更是不可能,這灰塵一定是被魄震的余浪震起來的。
但他的身子是如何移動的!
屠秋冷笑一聲,連續的步雲登天雖然一步比十步都耗費魄力,但是剩下的魄力對付這人也足夠了。
他在方十九揮拳的時候猛然後退,步雲登天施展出來後,方十九的拳頭在他眼中已然不過是靜止的狀態了,這步未停之際,身子還停在半空便又朝前踏出了一步,雖然有反震之力,但是奈何他邁出的步子太小,相對來說方十九受到的傷害比他多得多了。
「給我倒下!」
這一次屠秋並不用步雲登天,便在方十九口中白沫還未噴出之際一拳砸在了他的腦頂,這葬仙官不愧是爭鬥的好手,就是在這種狀態下,方十九還能躲開這拳對準的要害,但是腦門也被半個拳頭打中,腦袋從緩緩下落變成了猛然墜落,碰地一聲砸在了地上。
屠秋哼了一聲,照著這人腦門又是一拳。
風流缺倒吸一口涼氣,連忙跑到屠秋面前,拉住了這行兇之人的手,說道:「屠仙官,你已經贏了,莫要再打了。」
屠秋看了他一眼,心中暗笑:嘿,到這個時候,你口齒倒是清晰了。
他甩開了手,用腳尖將方十九的儲物袋踢了起來,靈識一動,便將一個罈子拿在了手中。
風流缺眉頭一皺,說道:「屠仙官,這可不在賭約之內。」
屠秋冷笑道:「當然不在,但是賭約中也沒說這人倒了就不能拿了他東西,你就當我是湊巧路過,正好看到他躺在地上,從他身上撿來的。」
說罷他將那儲物袋扔給風流缺,笑道:「想必風仙官也是湊巧路過了。」
風流缺二話不說,朝屠秋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便拿著這儲物袋飛上了空中,說道:「我可不知道你們恩怨,我還要去打酒哩。」
屠秋也不說話,將內丹和細口長瓶收了起來,那罈子只看了一眼,就讓他十分滿意了。
這整壇都是這玉瓊仙露!
雖然只剩了少半壇,但是也是十分龐大的數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