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阿伯走了許久,一路上屠秋算是見到了諸多各式各樣的仙界住民,見慣不怪,他也同這些人打起招呼來。
「那人便是新來的葬仙官?」
三個仙界住民見阿伯與這人走遠了,其中一人哼了一聲,「這就是人類千年難遇的天才?在我看來,這等人走路都沒個根基。」
「看來最近真仙降世的頻繁,玄yin大帝也耗盡了葬仙官後備,這才找來這樣稍好之人,人類的資質真是其爛無比,哪裡能和我們比了。」
「哼,不如你我打個賭,這個葬仙官在第一次降世之後能不能回來?」
「好啊!」
屠秋不知道身後的議論,只是跟著阿伯徑直前行。
幽鬼大殿處在贊海東方,而隔著這大殿的界山後,便是仙界,可以說幽鬼大殿是在仙界與鬼界的夾縫中。
這座大殿綿延千里,屋多人少,屠秋直走了兩個時辰,人也見不到了,屋也見不到了,問道:「阿伯,這一路上走的我腿都算了,你好歹也用個飛天之術什麼的,帶我直接到了不久行了!」
「哼,你想的倒美,才走了幾步路就喊累了,我這是讓你記住來時的路,以後你每月還都要來這裡一次。」
屠秋問了數遍,阿伯也不說到底是去哪裡,恍然間他聽到一陣哭聲,順著哭聲方向遠遠望去,便見到了一座三四十米寬石台。
「到了。」阿伯哼了一身,到石台邊上停下了腳步。
這座石台上立著一根三人高的粗木樁,哭聲正是來自於木樁上,一個中年人正緊緊綁在木樁上,面前放著一把短劍。
阿伯冷笑了幾聲,說道:「上去,殺了他!」
屠秋看了看那眼淚鼻涕流得一塌糊塗的人,並不急著上前,問道:「這人是怎麼回事?」
「他的命數已盡,當是該死了!」
屠秋嘿笑了一聲,說道,「這命數還不是玄yin大帝定的。就是該死了,怎麼還綁到這裡讓我來動手?」
「玄yin官們修煉萬靈歸冥道,便是我鬼道至寶功法,境界跨越生死,凌駕人鬼!而生死之間的橋樑,便是殺道!若是沒有殺心,這功法是難以突破的,所以葬仙官們要每月在此殺一人。再說了,仙雛本就是凡人體質,鬼道視生為反物,若是連殺人的心都沒有,哪裡有資格當我鬼道玄yin官!」阿伯冷冷說道,「叫你殺,你便殺!這便是你來的第一件事,殺生開道!」
屠秋臉上毫無表情,二話不說踏上石台,將這短劍拿了起來。
這把短劍比自己原本使的還要長了一些,劍身光滑無比,寒光一閃十分鋒利,倒影著中年人的一臉苦相。
這人也知道自己是被帶到鬼界來了,面前有人要取性命,怎麼也忍不住心中顫抖。
「大人,大人,莫要殺我啊,我只不過是個打漁的,不知怎麼地就到了這裡,大人,大人,你將我放了吧,我家中妻兒等我送回柴米,還有我那三個半高的孩子,也等著吃食呢!」
中年人聲音嗚咽,因為半身前探,身上的繩索勒得脖子都通紅一片,「大人,家中沒有我不行啊,我爹娘都已經餓死了,若是我不在了,家中便沒有了依靠,大人,你將我放回去吧!就是以後我下地獄,煎油鍋,我都願意,只是家中真的缺我不得啊。」
屠秋盯著這人的臉,面無表情。
阿伯冷笑一聲,心道:你這運氣還算不錯了,二十年前那位葬仙官便是遇到了一位嬰兒,手中下不了手,被我一道文書告下了官位,你若是個人間修士,總也會遇到殺冤,但偏偏你就是個平凡人,想來也沒殺過幾個人,注定也只能是葬仙官中的廢物了。
屠秋聽這中年人乞求許久,嘿地笑了一聲。
「你來了鬼界,認為還能回去?」
噗!
短劍入體!
中年人看到這笑容便知道不妙,胸口痛楚讓他撕破嗓子叫了起來。
「哎呦。」阿伯噓了一聲,沒想到這麼快就下手了,毫不猶豫!
噗!
屠秋手中揮舞,頓時又是一劍!
這劍完了,他卻也不停,手中一次次扎向這人,鮮血滿濺,皮肉橫飛!
這人瘋了!
「哎呦呦,哎呦呦呦,哎呦呦呦呦。」阿伯看著屠秋一直就這麼刺下去,連忙叫道,「仙官,好了,這人已經死了!」
屠秋這才將短劍隨便甩在一邊,轉身走了下來,仍是那副笑容,似是剛剛為家裡宰了隻雞而已。
阿伯看了一眼那中年人身後的木樁,臉色大變。
殺生開道並不是單單殺個人那麼簡單,而是為了測試新來玄yin官的心境。
若是這人殺人時心中生怯,那麼木樁便會顯出青色,若是這人殺人時心中發狂,木樁便會顯出紅色。
而如今這木樁什麼變化也沒有!
性情冷淡的葬仙官,他不是沒有見過,微毫殺生開道的時候,便是兩步走上來割了人脖子便走,那木樁也沒有變化。
可這個人臉上卻浮著笑容,這明明白白是殺人帶狂的表情!
難道這人的表情不可信?
阿伯心中暗呼一聲,捏了一道手印卻不知如何是好了。
葬仙官的身子和陽魄,都是玄yin大帝所賜,與常人相比,葬仙官們的身魄取自那些身死的修真大家,其中更夾雜了玄yin大帝打入其中的律法禁錮,阿伯若是發現有人心中帶狂,便要將陽魄中這道感應加強一些,更緊地監視葬仙官不會入魔,可是這個人卻是難以捉摸!
「這人殺完了,就這麼簡單?還有什麼事要做沒?」
屠秋這麼一問,阿伯沉吟片刻,揮手將他身上的血跡掃乾淨,道:「你便同我去馭仙宮,見殿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