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昊已經離開,西門韓山還在哪裡顫抖,這一場戰鬥從開始到結束,他都沒有真正的看清過明昊的面孔,更讓西門韓山難以接受的是,自始至終他都好像在和自己打一樣,像是一個耍猴的。
「啊……」
西門韓山一聲長嘯出來,拳頭緊緊地握緊,身子在春風中輕微地顫抖著。
許久,西門韓山才緩緩地轉身,此時,雪魄和薛靜還有冰封十八騎中的十四人在遠處默默地站著看著自己。
雪魄一臉沉寂,她看著失落的西門韓山沉思不語。
冰封十八騎每一個人眼中都充滿驚駭的神情,顯然已被剛才的一幕幕震驚。
薛靜腳尖挪動了幾下方才走了出去,直向西門韓山走去。
「韓……」
薛靜的「山」字還沒有叫出,西門韓山的身子瞬間倒掠著飛了出去,面無表情,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薛靜。
見此變故,薛靜一驚,一聲大叫出來:「韓山……」
驚叫間,西門韓山有如驚鴻一樣,已徹底消失在幾人的眼中。
薛靜站了下來,如同一隻木偶,站在寒亭之外一陣飄零。
許久,雪魄走了上去,手在薛靜的肩上輕拍了下說道:「別想得太多了,我知道他去了哪兒。」
薛靜旋轉了下,整個人都倒在雪魄的懷中,抽/泣了幾下後,低聲問道:「他會去哪兒?我真不知道他能夠經得起這樣的打擊不。」
雪魄將薛靜緊緊地抱住,淺淺地呼吸了下說:「放心,他一定經得起。」
薛靜抬起雙眸,直直看著眼中充滿肯定的雪魄問道:「你為什麼這麼肯定?」
雪魄想著明昊留下的那句話,說道:「盜帥不惜贈劍的人絕不會輕易放棄的人,我們去沐火火山吧,我也想看看這千年一開的地火聖蓮到底是什麼樣的神物,可以讓三界眾生不惜生死的相拼。」
其實,雪魄想要看的不是三界之人夢寐以求的地火聖蓮,她真正想要看的是盜帥,從明昊的話中她可以肯定盜帥並沒有消失。
雪魄轉身看著雲和道:「飛鴿傳書給雲川,告訴他我們的去向,命他派孤城領三千jing騎來沐火火山。」
雲和以為自己聽錯,驚詫間抬頭看著雪魄說道:「公主,此去沐火火山千里之遙……」
雲和話還沒說完,就被雪魄打斷道:「這是命令,照做就是。」
雲和再不敢多說,頓時拿出筆墨紙硯。
話說林楓自從離開了雪國之後,他們就一路直往沐火火山趕去,一路上都相安無事,直到昨晚被雪魄帶入了那場夢中。
雖然那場夢驚險萬分,但對林楓來說,收穫不算不小,正所謂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世人都以為只存在於傳說中的天書居然會存在雪兒的夢之深處,這是他想破腦袋都無法參透的事,是以也難怪數萬年來,天書已成了傳說。如今,唯一能解釋的就是,雪兒一定和傲風皇帝有某種的關係。
俗話說,一悲注定會接著一喜,那麼一喜就會接著一悲,這話還真是一點不假,自從昨晚夢醒之後,林楓因夢中消耗武力過度,在夢中雖然接納了天書第二卷《太初》上面的武學,但是還是變得極度的虛弱。
今天一大早,林楓方才起來,此時他只敢感到全身的骨頭都要散架一樣,身子說不出的疲憊,還一連串的打著噴嚏,只一瞬間的變化,他便感到自己的身子像是要腐爛一樣的難受起來。
當歐陽燕來到他房間之後,歐陽燕的臉色霎時就變得低沉起來。
因為此時林楓的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和昨夜比起,簡直判若兩人。歐陽燕慌亂之下連忙抓起了林楓的手腕,只一瞬間,歐陽燕的額頭上就現出了道道皺紋。
「怎麼了?」林楓問道。
歐陽燕輕微地搖著頭,她緩緩地站了起來,一步步地向後退去。
見歐陽燕表情不對,林楓眼睛眨了下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我有怎麼了嗎?」
歐陽燕沒有說話,轉身直向外面跑了出去,留下林楓坐在那裡不知所措。
過了一會,歐陽燕又匆匆地跑了回來,她走到林楓身旁,在林楓毫無防備間就將一根銀針扎入林楓的手臂。
銀針沒入了大半截,林楓一愣,連忙收縮了下手,看著歐陽燕問道:「你到底是怎麼了啊?你今天真的很怪呢。」
歐陽燕抬頭看著林楓問道:「很疼嗎?」
林楓正在轉動的眼珠瞬間停頓下來,他大眼直直地看著眼中擒含著淚水的歐陽燕說:「好像不疼呢。」說著右手抬起,輕撫著歐陽燕的臉龐關心地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好好的就哭了?這不像是毒後的傳人啊。」
歐陽燕的淚水從眼角滑落下來,她拔出了銀針毫不手軟地插在林楓手上的另一個位置上面,絕望的表情看著林楓哭泣著問道:「疼嗎?」
林楓此時如同一個丈二和尚,他不明白歐陽燕到底是怎麼了,但是讓他感到奇怪的是自己真的一點疼痛的感覺都沒,所以他搖了下頭說:「不痛,一點都不。」
歐陽燕的淚水嘩啦啦的落了下來,她手起針落,再一次插入林楓的手臂上,哭泣著問道:「難道就真的一點都不疼嗎?」
此時,林楓只感到心中有些如同刀絞般凌亂,他輕微地搖著頭說:「一點都不疼。」
歐陽燕握針的手緩緩地從林楓的手臂上滑落下去,整個人一下子倒坐在林楓的面前,淚水瞬間瀰漫了她那張精緻的臉。
見歐陽燕如此,林楓就算什麼都不知道,但他還是隱約感到了某些不對,他眼睛直直地看著淚水汪汪的歐陽燕,輕聲地問道:「告訴我,是不是我出什麼問題了。」
歐陽燕有些不甘心地搖著頭,說:「……」嘴唇動了許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林楓眼睛眨了下,他看了下這見破舊的草屋屋頂,長長地吐了口氣:「今天起來,我感覺全身都不對勁,我的身體好像不屬於我一樣,好像……好像在腐爛一樣,你剛用針刺我,我開始的時候還有點害怕,但是當針扎進去後,我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告訴我,我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你看,你用針扎的這些地方連血的痕跡都沒。」林楓說著將手臂伸到歐陽燕的眼前,這隻手臂和著他的臉一樣,蒼白如紙,那些針扎的針眼,只是泛著淡淡的白色。
這一切早在歐陽燕的意料之中,她扒開了林楓的手臂,慢慢地爬起,爬到林楓的懷中,將林楓緊緊地抱住,抽泣著在林楓的耳邊輕聲說道:「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我一定會救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