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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一百四十二章 生離 文 / 錯失

    「啊……」所有的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金龍的劍先於迦偌的烈火擊在妖瞳的身上。

    無力飛天攬月,何懼地獄茫茫。能夠和紫夜生死相隨也許這才是妖瞳最大的願望吧。

    雪魄的眼睛睜得大得不能再大,似乎所有的時間都在金龍刺穿妖瞳的瞬間凝固,久久未能反映過來。

    砰的一聲輕響,那一團烈火已落到妖瞳的身上,瞬間將妖瞳的身子向後擊飛數丈之遠。

    而金龍一直站在原地,臉上毫無一絲表情,木然地呆立在原地,完美的擊殺姿勢一直保持著,許久之後都未曾改變一下。

    突然,玉帝冰冷的聲音在充滿血腥的空氣中低沉響起,如同來自地獄一般,幽深而恐怖。

    「擊散紫夜妖瞳的三魂六魄,朕要讓他們永世不能輪迴。」

    「遵命,玉帝。」迦偌應聲而起,直向紫夜妖瞳兩人各擊了一掌。

    一直呆立著的金龍似乎驚醒過來,看著迦偌施展著術法,頓時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驚叫:「不要……」

    然而,他終究無法改變這個已定的事實,無助的嘯聲只能在曠野上隨風飄蕩,飄到每一個陰暗的角落,然而儘管能夠傳遍九州,又有誰能夠明白他此時無助到絕望的心聲呢?

    妖瞳的二魂六魄被打下十八層地獄底下,一魂一魄仍留在人間四處飄蕩,相反,紫夜的二魂六魄被逐放在天界和人界的邊緣交界之處,一魂一魄驅散在人間流浪。沒有完整的靈魂,他們注定永世不能輪迴,甚至就連孤魂野鬼都做得不完整。

    玉帝帶著眾神凱旋而去,卻留下金龍一人在夜風中凌亂。

    雪魄走到金龍身前,伸出手指,在金龍的額頭上輕輕地輕撫了下,雖然她知道她不會摸得到他,然而,她還是忍不住想去同情他。

    突然,在雪魄的指尖落到金龍的額頭之時,金龍瞬間抬起了頭,雙眼直向自己看來。

    「他看得見我?」雪魄的心一陣激動起來,連忙收回了落在金龍額頭上的手。

    等到將手收回之時,方才發現,在金龍的額頭上還放著一隻手。這一刻,她才發覺,玉鳳已經來了,而和她完全重疊在一起。

    金龍的無助的雙眸直直地看著玉鳳,如同犯錯的孩子看著母親一般。突然,臉上肌肉湧動了幾下,半晌方才說道:「他……他……這一次是來尋死的,他燃燒生命換取攻擊,只想加快自己的死亡速度,難道整個三界就沒他們的容身之處嗎?」淚光在金龍的眼裡打轉,眼睛卻直直地看著像是在安撫孩子的玉鳳。

    玉鳳輕吐了口氣,蹲下了身子,輕聲安撫道:「我知道,你一定很難過,妖瞳是個有情有義的人,這個天庭也許真的讓你很失望,對不起,金龍,」玉鳳說著輕輕地向金龍的肩上靠去:「我不該把你帶上天庭,如果不是我一時貪慾,不把你帶上天庭,那麼你現在應該和大家一樣,快樂幸福地生活著,不問是非,一生逍遙自在。」

    金龍的眼裡除了冰冷還是冰冷,眼睛大睜卻無神,沉思了半晌方才淡淡地說道:「別說對不起,這個世間沒有誰對不起誰,只有誰不理解誰,如果一定要說對不起,該說對不起的人應該是我,我不該在你們之間插上一腳,如果以前不是我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為了贏取你的歡心而不顧一切要修煉成神,那麼現在已不會有這麼多是非,哎,也許那些大臣說得很對,天庭不是我這種凡夫俗子該來的地方,像我這樣的角色再修千年也注定難登大雅之堂。」

    玉鳳輕微地搖晃了下頭,眼中含淚說道:「對不起,金龍,是我不好,是我把你變成這樣的,我明知道你不喜歡官場是非,我還要把你帶上天庭宮殿之上,你放心,我會求玉帝,讓他從輕發落,好嗎,金龍?你別這樣,我看了真的很心痛。」玉鳳說著緊緊地將金龍抱緊。

    聽著玉鳳的話,金龍只是輕微地搖了一下頭,長吐了口氣說道:「不要再惹他生氣了,難道你看不出,他才是真正喜歡你的人嗎?有些事總得有人去承擔後果,但是不管明天發生什麼事,你一定要好好活著,那樣我會走得安心。」

    玉鳳的身子瞬間輕顫了下,放開緊抱住的金龍,雙眼直逼金龍而去,說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就不喜歡我嗎?我現在懷疑到底有沒有喜歡過我。」說著直直地看著雙目無神的金龍。

    金龍沉默了,默默地看著遠處正在落下的明月,許久方才淡淡地說著:「沒有。」說著人已站了起來。

    玉鳳的身子瞬間僵在原定,金龍那一句「沒有」一直耳裡迴響,只一瞬間,來迴響了千萬遍,直到將她脆弱的心靈擊潰。

    突然,玉鳳站了起來,一把抓住金龍的手臂,大聲道:「你騙人,你騙我,你告訴我你在騙我,你看著我眼睛告訴我,你沒有愛我,你敢嗎?」

    金龍站著,頭微微地揚起,仰視著風輕雲淡的蒼穹淡淡地說道:「如果,如果那樣才能讓你死心的話。」說著身子轉了過來雙眼直直地凝視著玉鳳的雙眼。

    「知道嗎?鳳兒,我真的很喜歡你,我曾不顧和玉帝為敵也要喜歡你,但是今天和妖瞳一戰,突然讓我明白許多,我不要我們兩人都去死,我要你好好活著,永遠活著,為我為你,不管是誰你都要好好活著。如今,事已至此,我不敢有再多的奢求,我只要知道你在天上過得很好就足夠了,所以我不能再給你任何希望,忘記我吧,鳳兒,玉帝才是最愛你的人,好好去接受他吧。」看著淚水猶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的玉鳳,金龍的心一陣糾結,最後,強忍住心痛,決然道:「沒有,我沒有愛過你,自從知道你和玉帝的關係之後再沒愛過你,這下你信了吧,如果說真有喜歡過你,也許從前有可能真的很傻的喜歡過你。」金龍說著一聲淺笑:「好了,我該走了,你也早點回去。」金龍說著身子一閃瞬間化作一道金色光芒直向天上而去。

    金龍走後許久,玉鳳還是沒有反應過來,站在原地木然發訥,只是眼淚卻在一瞬間似開了閘的洪水一般從眼裡奪眶而出,瞬間侵濕了那張靜美的臉龐。

    看著傷心欲絕的玉鳳,雪魄的心一陣跳動不停,嘴角輕顫,輕微地說道:「他是騙你的,他是喜歡你,他是愛你的,你不要放棄好嗎?」這句話好像是對玉鳳而說,然而更多像是對自己而說。

    薛靜走了上去,在雪魄的肩上輕拍了下:「別難過,是人都看得出,金龍是愛她的,這是大愛無言。」

    雪魄還是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輕微地搖著頭道:「那她會知道嗎?她會明白嗎?你看她那樣子,根本就是什麼都不懂。」

    薛靜一聲輕歎,有些無奈地說道:「都說旁觀者清,當局者滅,我也擔心她會……」

    突然,空中劃過一道火紅的光弧。

    看著那道光弧,玉鳳頓時如同發瘋一般一聲驚叫出來:「金龍,不要……」說完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還要難看,比死人的還要嚇人。

    雪魄看得心裡瞬間巨顫了下,問道:「那是什麼?」

    雲和眼力比較好,儘管很遠,但還是一眼看了出來,驚訝地說道:「那是金龍的劍。」

    薛靜聽得身上都襲上一身寒意,說道:「一個劍客,如果放棄了自己手中的劍,就等於放棄了自己的生命,金龍他不會是……」她沒有說下去,因為她害怕雪魄接受不了。

    玉鳳稍微停留了下,身子一閃化著一道碧se的光芒直向天庭而去。

    看著消失的玉鳳,雪魄的心久久未能平息,但她還是強迫自己笑了一下,笑罷,方才淡淡地說著:「一切都該結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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