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術源自於神州大陸久米仙人所創,流傳到扶桑後,到了幕府德川時達到了鼎盛時期,又經當代的名人「猿飛佐助」和「霧隱才藏」將其發揚光大,曾雄霸扶桑一時。
但是說到底,忍術雖然神秘,其實也不過是輕功、易容、氣功、潛水等這些武功的變形而已。比較特別的是他們能利用天上地下的各種禽獸器物,來躲避敵人的追蹤,依地形的不同將自己的身體變成相應的形狀來隱藏自己,實行各種暗殺。
關於這一點雪魄早就聽雲川說過,所以在幾個回合之間,她似乎看出一些端倪,於是饒有興致地注視著黑衣人的起落方位。
黑衣忍者如同鬼魅般的身子凸現,接著又瞬間消失在漆黑的夜裡,再次出現之時,空氣中已然瀰漫著淡淡的血腥。
又一個人在無聲中受傷,無聲無息中悄然倒去,只是任何人都沒有時間去驚訝,因為面對如此神秘的對手,只需一個走神,自己就會成為下一個倒地的。
黑衣忍者的身影再現,冰封十八騎的身影快如閃電,絕不錯失這稍縱即逝的機會,在交鋒的瞬間,雪魄向前跨出了一步,手腕翻轉,一枚髮簪直向忍者刺去,然而落下之時,竟感到如同刺在虛無的空氣之中。
雪魄的嘴角揚起一抹邪笑,但是還是難以掩飾內心深處的驚駭之色,就在此時,身後無聲無息地響起一聲劍鳴。
冰封十八騎即刻轉身,將雪魄全身護住,一瞬間,刀光劍影亂作一團。
淡淡的血腥瀰漫在潮濕的空氣之中,漆黑的石柱下面的薛靜聞得有些想要嘔吐,然而卻不作聲,只是靜靜地看著雪魄變幻不定的表情。
在黑衣忍者隱去之時,身旁突然又倒下了兩人,雪魄微驚,看著倒下的護衛,忍不住發出一聲尖叫:「不要。」只是一切都無可奈何,忍者如同魔鬼一般,悄無聲息的出現,又毫無蹤跡的退去,那一柄飲血的劍,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一切都讓人防不勝防。
冰封十八騎此時只剩下十五人,看著同伴倒下,每個人的眼裡都閃出憤怒的目光,然而又無可奈何,此時黑衣忍者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好像從來不曾出現一樣。
雨窸窸窣窣地落下,雨聲中卻聽得眾人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十七雙瞳孔在漆黑的夜裡搜索著忍者的身影。
突然,黑暗之中閃出一抹金色的光芒,薛靜一聲驚叫:「小心。」
話還沒說完,雪魄的正對面閃出一道雪亮的銀光,那是一柄修長的劍,劍身上透著冰冷的寒光,直向雪魄而來。
冰封十八騎餘下的十五人眼放寒光,攻中帶守,一瞬間,漆黑的石林裡面閃出一團赤炎的光芒,如同炸開的烈火,向四方擴散,迎向那一道透著寒意的劍光。
那一道劍光由明亮逐漸變得暗淡,在接觸到十五人的攻防瞬間,突兀地消失得無蹤。
一切都好像是無中生有,然後又是憑空消失,只一瞬,眾人身上都沁出一陣冷汗。
在白天,光明正大下,他們是洶湧彪悍的冰封十八騎,然而此時,在這漆黑的夜色中,他們卻如同被遺棄的孤兒,站在無盡的狂野下,孤獨,無助,彷徨,似乎只能這樣等待死神的降臨。
雨水和汗水早已混作一團,濕遍了全身,卻不覺得冷。
唰,一聲輕響,悄無聲息在人群中升起,接著只見一道淡淡的光芒在黑暗之中消失。
幾人反應過來之時,雪魄一聲驚呼:「小四……」
只是護著自己的小四再以聽不見她的呼喚,在窸窸窣窣的春雨之中慢慢地倒了下去,和著大地融為一體。
高高興興的來,難道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了嗎?反擊的意念在雪魄的心裡越來越是強烈,在漆黑的黑夜裡掃視一圈,豁然道:「保持冷靜,聽我命令。」
然而雪魄話剛說完,倒下的四人豁然站起,速度之快,如同電光火石一般,流著鮮血的身子如同沒事一樣,眼裡閃著幽暗的紅光,揮舞著手中的兵器,直向雪魄而來。
薛靜看得一聲尖叫:「啊……詐屍。」
冰封十八騎都忍不住叫了出來:「老三……」
雪魄臉色一沉,向後退出一步,大喝道:「他不是老三,老三已經死了,這是穢土轉生之術,在神州大陸一直禁止使用的忍術。」雪魄說著冷哼一聲,對著漆黑的空氣冷冷地說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流浪到雲夢大陸的伊賀叛徒服部三郎。」
漆黑的夜空中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看來主公對你的高估還真是一點不為過,你這麼聰明,我還真有點捨不得讓你去死,不過很可惜,如果你不死,我不好交代。」
「理解理解……」雪魄冷哼了下,看著步步退讓的冰封十八騎厲聲說道:「雲和,切忌,如果你對他們仁慈,就是對你自己殘忍,現在他們都已經不再是你們的兄弟了,他們只是服部三郎的工具。」
就在此時,漆黑的夜空中響起一聲輕微的響聲,雪魄聞聲一聲冷笑:「如果你敢再輕舉妄動一下,保證你的死相一定很難看。」
那一聲輕響瞬間消失,寧靜的石林內只有冰封十八騎和四具死屍的打鬥之聲。
「是嗎?那我倒是很想知道我的死相到底有多難看。」稍微對持了下,服部三郎冷冷地說著。
雪魄臉色輕沉了下,淡淡地說道:「如果你白花花的腸子撒滿一點,然後你人倒在一旁,那麼你說這個樣子是不是相當難看。」
雪魄說完一聲冷笑,已然有了絕對的把握,接著說道:「不要再妄想依靠黑色石柱隱遁了,你的身上已經有了只有我能識別的味道,如果你一定要試,那麼我會讓你輸得心服口服。」說著手臂一指,斜斜地直向頭上方的石壁一側。
雪魄手指剛指出,空中頓時響起一聲嗖響,果然從雪魄所指方向劃出一道黑色的弧線,向著後空倒飛出去。
就在這一瞬間,雪魄一聲輕喚:「雲和,將左側的石柱向前平移五步。」由於此時冰封十八騎和四具死屍打成一團,是以服部三郎並沒有聽見雪魄的吩咐。
一聲巨響,石柱在雲和的掌下向前平移了五步。
趁著巨響之聲,雪魄繼續吩咐道:「東面的石柱向後平移三步……左進四步……南面的……」
四具死屍如同來自修羅地獄一般,不顧一切直向眾人席捲而來。
「哼……活著的時候不見你們這麼拚命,這下倒是什麼都不顧了,什麼世道。」冰封十八騎裡有人憤怒地埋怨著。
「哈哈……」服部三郎在漆黑的石林中一聲冷笑:「只要還能夠站起,只要還可以握刀,他們就不會放棄,永遠為我而戰,直到海枯石爛,這是我賦予他們的使命,哈哈……」
雪魄沒有理會服部三郎的嘲笑,繼續吩咐著雲和,一時間,石林已被無盡的殺戮之聲、嘲笑之聲、巨石移動的巨響之聲充斥著,宛若修羅煉獄一般。
突然,雪魄一聲厲喝:「雲和,速度毀掉他們跟我走。」
雲和的身子瞬間顫抖了下,看著眼前正在拚命的小四他們顫抖著,他們畢竟是自己的生死兄弟,握著長槍,站在連綿不絕的春雨裡面如同秋天風中的枯葉瑟瑟發抖。
雪魄的聲音突然低沉下來:「如果小四他們還能在天有靈,他們希望你這樣做,因為這不但是救自己,而且是解脫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