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昊的出現對他們來說無疑都是意外的,儘管他們都聽說過關於天宮王子明昊的傳言,但親眼所見的震撼遠比道聽途說的強烈得多。
看著明昊遠去的背影,一陣莫名的寒意襲上雪魄全身,似乎那是一種千年來就注定了的恐懼,說不出為什麼,總感覺所有的一切會由他來終止。
多年後,雪魄的這種感覺被印證了,毀滅這個時空不是林楓,而是明昊。
「明昊……」雪魄輕聲低吟了下:「他到底有多厲害?」
薛靜眼珠轉動了下,淡淡地說著:「關於他的說法很少,在九州眾多高手之中,他是最神秘的一個,據說可以和盜帥媲美,不過這也只是據說,然而就因為知道得少,所以他才可怕。」
兩人陷入沉默,靜靜地對持著。
雪魄淺笑,打破了這僵硬沉寂的氣氛說道:「你,不會是開始害怕了吧?」說著直直地看著薛靜。
這一次薛靜沒有笑,相反表情一發的嚴肅下來,側目看向春雨中佇立的西門淡淡地說著:「韓山殺的人,每一個都有他必死的理由。」
「我也聽說過,血祭之城是正義的化身,專為人家主持公道。」雪魄說著冷笑了下,有些諷刺的味道地繼續說道:「只不過這些所謂的正邪到底是由誰來定論,就比如,如今九州,很多人更願意將我歸結為魔女,妖女,很多人更是想要吃我肉,挖我的心。」雪魄說著冷哼了下,無奈地搖了下頭。
春雨中的西門聽得兩人的說話,沒有回頭,稍微停留了下,然後直向明昊消失的方向走去。
薛靜沒有追,只是靜靜地看著西門遠去。
「你在擔心他?」看著薛靜平靜的神色,雪魄輕聲問著。
稍微沉思了下,薛靜才淡淡地說著:「爹常說,劍是這個世界最危險的東西,如果我遇見一個以劍為生的人,那麼我一定要離他很遠。」說到這裡長吐了口氣,靜靜地看著門外不停地下著的春雨。
默然的沉默,許久之後,雪魄才淡淡地問道:「你後悔了?」
無言的搖頭是她的回答,薛靜回眸,淺笑一下起身說道:「我們該離開了。」
「你要去哪兒?興許我們可以同路。」雪魄說著已站了起來。
薛靜回眸,淡淡地說著:「我們注定會同路。」說著兩人相視一笑,然後直向門外走去。
就在薛靜兩人踏出酒肆的瞬間,小二利索地跑了出來。
「小姐,你真的不回薛家堡了嗎?老爺都很想你。」
雪魄微微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看了一眼薛靜後自己先走了出去。
薛靜輕吐了口氣,轉身看著身後的小二,凝視了半晌方才說著:「阿飛,你回去吧,告訴爹,靜兒沒事,叫他放心,對了,幫我照顧好爹,有勞了。」說著毅然轉身,跟上雪魄的腳步。
看著兩人遠去的背影,阿飛愣了一下,一聲大喝:「小姐保重。」說完手在懷中掏了一下,掏出一個火鐮。
一聲巨響從身後傳來,雪魄和薛靜兩人都愣了一下,停了下來,回頭向後看去。
一片火海吞噬了整個酒肆,阿飛的身影在朝著另一個方向遠去,只是沒有回頭。
「阿飛,保重。」薛靜的聲音極低,低到就連她都幾乎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麼。
因為雨天路上太滑,加上酒肆裡耽擱了不少時間,是以天完全黑了下來,兩人還沒有趕到風雨鎮。
穿過黑石林的時候,雪魄突然發覺不對,停了下來。
「怎麼了?」薛靜有些不解地問道。
雪魄的神色變了下,淡淡地說著:「不對,我們又走回這裡了,難道你不發覺我們一直在原地打轉嗎?」說著指著前方一塊黑漆漆的石頭,那塊比其他的要大得多,所以比較突出顯眼。
被雪魄這一說薛靜瞬間明白過來說著:「對啊,你不說我還犯糊塗了,我們真的好像已經在這裡轉了很久。」
雪魄默默地點了下頭,說道:「看來有人早就安排好這一切,我們已經中了他們的圈套了。」
「這……」薛靜有些著急地看向雪魄。
突然眼睛一亮,在前方的巨大石頭上似乎有些模糊的字跡,於是雪魄輕輕按一下薛靜的肩,指著前方說道:「前方有字,等我去看看。」說著就向前跨出了一步,直向寫著字跡的石柱走去。
雪魄死於此地。
六個血紅的大字瞬間映入雪魄的眼簾,心下一驚,瞬間向後退出數步,暗道:「原來這些準備,是要殺本公主,哼哼……也太看得起我了。」想著冷哼一下。
「怎麼了?」看著雪魄的變化,薛靜輕聲問道。
「哈哈……」雪魄一聲淺笑:「想不到這些人太看得起我,殺我還需如此大費周章,有趣有趣。」
薛靜不但沒有感到奇怪,反而平靜地笑了下:「以你在九州的地位和名聲,如果你不死,只怕很多人睡不著。」
雪魄側目,看著平靜的薛靜道:「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還對他們有如此大的影響。」
「如果你聽到如今九州的人到處在暗地裡追殺你的消息,那麼你覺得可信嗎?」薛靜說著坐了下來:「反正也出不去,不如在這裡等天亮,這塊石頭還可以避一下雨呢。」
雪魄鳳目睜了下,坐了下來自信地道:「當然不可信,不過這是事實,很多人都想殺我,只是現在我還是活得很好。」
「我就喜歡你的自信,和這樣有信心的人在一起,至少不會擔驚受怕。」薛靜說著嫣然一笑,直逼雪魄。
雪魄有些無奈,說道:「你也太過分了吧,怎麼能將生命的安全交給我呢?我可沒這麼大的本事。」
「哎,你這樣說就不對了,這是我對你的信任,要知道能把性命交給你,這要多大的勇氣和信任?」
「呵……這麼說我還得謝你了。」
「謝就免了,讓我安全出去就行了。」兩人說著相視一笑。
雪魄有些無奈,微笑著搖頭說道:「你這丫頭……」
突然,一抹黑色的身影從兩人的眼前掠過,薛靜身子一縮,靠近雪魄,輕聲問道:「你有看到了嗎?」
雪魄眼睛眨了下,輕吐口氣:「我又不是瞎子,怎麼可能看不見,」說著冷笑了下:「看來我們不能在這裡等天亮了。」
「你說了算。」薛靜說著嘿嘿一笑。
唰,就在薛靜剛笑的瞬間,一道凌厲的寒風直向兩人掠來。
雪魄一聲輕喝:「退。」說著子兩人向身後的柱靠去。
啪一聲悶響,那一道凌厲的寒風落在身旁的石柱上,頓時濺起一團石屑。
原來那並不是風,而是一柄透著寒意的利劍,握劍的人是一個黑衣大漢。
「護駕。」雪魄一聲大喝,拉著薛靜又向後退出一步。
大漢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直向兩人捲來。
然而,正當劍刃要靠近雪魄兩人之時,卻被一隻長槍抵住。
冰封十八騎的完美配合硬生生地將黑衣人逼出三丈之遠。
正當冰封十八騎的長槍抵住黑衣人之時,黑衣人卻奇跡般的消失不見。
「啊……」薛靜一聲驚呼:「鬼。」
雪魄沒有任何反應,眼睛眨了下,看著大漢消失的地方,突然一聲大喝:「小心,這是神州大陸上的伊賀忍術。」
雪魄話剛說完,一團黑影在她身側瞬間出現,刀光一現,直向雪魄襲來。
冰封十八騎的反應夠快,在大漢的利劍還未到達之時,已然轉身將雪魄兩人緊緊地護得水洩不通。
就在黑衣人消失的瞬間,身影在另一側出現,黑衣人身子一閃,直上石柱直上,衣袖一揮,頓時一排箭雨直向雪魄幾人而來。
冰封十八騎揮動著手中的兵器,組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氣牆,將所有的暗器全都攔下。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一道強力的暗流直向雪魄幾人衝來,攻破了冰封十八騎的最弱的一面。
只一瞬,一道道血箭從冰封十八騎的身上噴了出來,然後回頭之時,那一道強烈的暗湧有無聲無息的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