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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七章 夜襲 文 / 十二粒米

    那個獰笑的黑影見樂飛突然叫了起來,顯然是來了興趣,一拳將阻隔在他們之間的那層薄薄的玻璃給擊了個粉碎。

    樂飛見玻璃片四散飛濺,本能的邊往後退邊抬起衣袖護住了自己的臉,可最終由於破碎玻璃的威勢太猛,還是有好多地方沒有護到,頭上、面頰上、手上、腿上瞬時都傳來了刺痛的感覺。

    可樂飛還沒來得及查看傷口,他的右腿上就突然傳來了一陣鎖痛,像是被什麼猛獸咬住了一般,跟著他的身體就懸空了。

    他被那個黑影抓住腳給輕輕的倒提了起來。

    樂飛跟著大喊大叫,腳踹手搖,可那個黑影的手卻沒有絲毫鬆動。然後像提著一隻小兔子一樣,幽幽的飛了出去。

    飛出來後,還在猛烈掙扎的樂飛瞬時驚呆了。因為剛才面對黑影,他只顧凝神逃命了,並沒有注意外面,只知道外面很嘈雜,可現在被抓出來一看,才知道哪裡是什麼嘈雜啊,根本就是在戰鬥。

    圍著那個四方建築,空中、地上幾乎佈滿了閃爍不停的光束,五顏六色的光圈更是到處都是,每個光圈裡面都立著一個人,在空中地上不停的跳轉飄飛,相互攻擊防禦,你來我往,看的人眼花繚亂,混戰的場面中不時的傳來陣陣光束與光圈碰撞或光束與光束碰撞發出的轟鳴聲,而且每一陣轟鳴之後都會聽到幾聲慘叫、痛罵和呻吟,然後轟鳴更甚,使得黑夜也跟著震顫起來。

    那個黑影將樂飛倒提著飛到四方建築正對面的一個大樹頂上,此時樹頂上正立著兩個黑影在冷眼觀看前方的激戰,當樂飛在閃爍的暗光下看到那兩個黑影的模樣時,他的心差點嚇的跳了出來。因為在那兩個黑影之中有一個形若枯骨、目似鬼火的人,正是那晚樂飛被冰蠶凍住後看到的骨邪。跟著,樂飛的身體不自主的又是一陣哆嗦,那一晚對他來說或許會是他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骨邪看那黑影不去戰鬥,反而提了個小孩跑回來,心下一陣不高興,但礙於彼此地位相同,不好呵斥,於是冷冷的道:「秦像一,門主派我們來是做大事的,可不是來玩的!」看來骨邪並沒有認出這個小孩就是那晚他咬過的那個小和尚。

    提著樂飛的秦像一心裡也是一陣老大的不爽,暗罵道:「老子跟你和葉無離一樣都位列八大門尊,憑什麼老子要去拚命,你這老邪骨和葉無離在這看熱鬧啊?!」想是這般想,罵也是那麼罵,可嘴上卻還是陪笑道:「骨邪大哥教訓的對,我把這小孩解決了就去!」骨邪在屍行門八大門尊裡最為邪氣,也最為毒辣,而且又是門主獵屍王親自製造出來的,在地位上自然是八大門尊之首,所以,秦像一雖然心裡不滿,但嘴上還是要奉承的。說完就微抬黑手,凝聚黑氣往樂飛胸口拍去,樂飛更是嚇的連喊叫都忘了。

    「慢!」

    就在秦像一的黑掌快觸及樂飛胸口的時候,站在骨邪旁邊的那個黑影突然出聲制止了他的動作,秦像一和骨邪不由得都是一驚。秦像一無愧為屍行門八大門尊之一,他那股勁道深猛的黑掌在聽到喊聲的一剎那說停就停住了,但即便如此,那股黑掌的掌風卻已然撲到了樂飛的身上,瞬時如滔天巨浪砸下來一般,把樂飛震得五臟翻滾,眼冒金星,但總算保住了一條小命。

    「葉無離,你什麼意思?」秦像一雖然停了下來,但臉上的憤怒卻很明顯,骨邪也就罷了,現在居然連葉無離都對他呼來喝去,分明沒把他放在眼裡,瞬時,身上的黑氣大盛。

    在骨邪身旁,叫住秦像一的的確就是七年前圍殺樂魯夫婦的葉無離,此時,他的兩鬢居然都已發白,但面容還是七年前的樣子,而且似乎更加堅毅。樂飛偷眼看了一下這個救自己的人,發現他並不像骨邪和秦像一那般嚇人,反而面色中帶有一股平和之氣,心下不由得生出一絲好感和感激,但如果他知道這就是殺害他父母的兇手,他現在的心情或許會比死更難受吧!

    葉無離見秦像一面色不善,眼中怒色一閃而過,然後微笑道:「秦兄的功力果然精深,葉某佩服!此番出口阻攔,實在不是有意冒犯,而是要恭喜秦兄得立大功啊!」

    這話說的秦像一心裡一陣舒坦,身上黑氣說沒就沒了,但臉上還滿是疑問,道:「立功?還請葉兄明說。」旁邊的骨邪也是不知究竟,但他素知葉無離是他們八大門尊裡最足智多謀的,故而深得門主獵屍王的賞識,此次臨行之時獵屍王更是一再囑咐讓他遇事多和葉無離商議,於是他也側頭問道:「無離有何高見?」

    葉無離微微欠身,道:「不敢!不敢!只是小弟剛剛通過觀看前方激鬥的情況,發現南宮宗此次是做了充分準備的,而且對方還有幾個宮判級別甚至紫羽級別的高手都沒動,更何況我們這次沒有魔影忍者相助,硬搶成功的可能性恐怕不大……」

    葉無離的話還沒說完,秦像一卻脫口罵道:「魔影忍者那群龜孫子,膽小的跟螞蟻一樣,見第一次不成功,死活都不來第二次,如果現在不是聯盟,老子非親手劈他幾個不可!」

    骨邪似笑非笑道:「以前不是聯盟的時候,也沒見你劈到半個魔影忍者的影子啊!」秦像一被骨邪這一譏諷,連個屁都放不出來了,之後骨邪又問葉無離道:「既然硬搶不行,那我們該怎麼辦?」

    葉無離輕笑一聲,指著秦像一手上的樂飛道:「辦法就在這小孩身上。」

    樂飛聽著不由得一驚,完全摸不著頭腦,心想自己身上能有什麼辦法啊?

    骨邪和秦象聽著也都是一臉茫然,問道:「什麼辦法?」

    葉無離道:「南宮宗建派五百餘年,除了一直自詡正道之外,還有一個就是對本宗後輩弟子極為重視,這樣才有南宮宗現在的繁盛,此次搶奪密鑰,硬奪是不行了,我們只能耍點手段。」

    「哎呀,別再彎彎繞繞了,你快說到底耍什麼手段啊?」秦像一聽的不耐煩了。

    葉無離道:「秦兄別急,看我施展。」說著便從秦像一的手中將樂飛抓了過去,飄身飛到激戰正酣的四方建築前,運轉真氣,高聲喊道:「聖門弟子住手!」喊聲一出,屍行門的弟子認得是自己門尊的聲音,然後便相繼脫離戰鬥,運轉光圈飛到葉無離的身前,將他護住,此時骨邪和秦像一也飛到了葉無離的身邊。

    南宮宗那邊也一一罷手,迅速的匯聚到四方建築的門口。

    突然,在南宮宗陣營裡有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了驚呼:「小飛!」

    樂飛見下面有人喊他,扭頭一看,眼淚就流了下來,哭喊道:「舅舅!叔叔!」

    驚呼的正是蘇同和祁渭。

    他們剛剛都在凝神禦敵,並沒有發現樂飛被邪魔擄走。而且,祁渭早已對祁晴說過,一旦有妖邪來襲就趕快帶著樂飛去地下密室,可他哪裡知道祁晴還在賭氣,所以在聽到打鬥聲之後,她並沒有去叫樂飛,而是一個人跑到密室去了。

    一時間,蘇同和祁渭也不知道樂飛是怎麼被邪魔抓住的,但顯然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救樂飛,於是蘇同喊道:「葉無離,你到底想幹什麼?」

    葉無離將手上的樂飛擺了擺,道:「我想要什麼你們應該很清楚。」

    「你……」蘇同如何不知葉無離指的是什麼,可那關係到天下生靈的安危,如何能輕易就交給邪魔外道?但如果不給,那樂飛定然會遭不測,他們親人相聚還不到一個星期,現在卻又突然面臨生死離別,試問他又如何捨得?

    葉無離見蘇同一臉的難過氣憤,便笑道:「要是不給的話,這孩子你可就別想見到活的了!」說著抬手作勢在樂飛的小腦袋上拍了拍。

    蘇同氣憤的雙唇直抖,然後忍住心內的悲傷對樂飛道:「小飛,別怪舅舅心狠,實在……實在是那件東西太過重要了,舅舅不能……」話未說完,他的眼中就滾湧出了滔滔的淚水,可以想像的到他在說這句話的時候心內是多麼的痛苦。

    樂飛聽著不由得也失聲哭了起來,然後邊哭邊道:「小飛明白……小飛不怕死!」對於死過一次的樂飛來說,他現在的確是不怕死了,他之所以哭是因為對舅舅的不捨和對心中那個人兒的眷戀。

    蘇同一聽樂飛如此大無畏甘願就死,心內猶如刀絞,忍不住痛哭起來,旁邊的祁渭也是淚水連連,周圍的南宮宗弟子更是無不動容。

    蘇同隨即一把擦掉面上的淚水,指著葉無離,怒吼道:「葉無離,七年前你殺害我妹妹、妹夫的仇我還沒找你算,現在又多了一筆血仇,我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不會放過你的!」

    被葉無離抓住的樂飛一聽眼前的人就是殺害自己父母的兇手,瞬時,心內怒火猛漲,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葉無離,彷彿要將他的樣子牢牢記住,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他似的。

    葉無離注意到了樂飛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驚,怎麼那麼像……

    他的思緒瞬時就回到了七年前那個風雨交加的湖面上,那個至死不屈的人,那個讓他一生都無法忘懷的天雷……

    「無離,你該不會真的被他嚇到了吧?」旁邊的骨邪見葉無離突然心不在焉,便開口問道。

    葉無離當即驚醒,從樂飛身上將目光移開,向骨邪淡笑了一下,然後轉而對蘇同道:「反正仇已經結了,也不在乎多殺一個人!不過,我可不僅僅只滿足於殺一個小孩子,如果你們不把鑰匙交出來,這個小孩只不過是個開頭,我們會派人四處襲殺你們南宮宗的後輩小弟子,看你們南宮宗如何傳承香火!」

    此話一出,南宮宗弟子無一不顯怒容,有幾個脾氣爆的更是不顧身份的脫口痛罵了起來,而屍行門這邊卻是呵笑不止,骨邪和秦像一更是連連點頭,顯然對葉無離的這一妙招大為讚賞。

    蘇同、祁渭及旁邊的幾個宮判互看了一眼,雖然都滿是憤怒,可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畢竟一個關係到生,一個關係到死,不論選擇哪個都是一場災難。

    就在南宮宗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鏗鏘有力的從他們身後傳了過來:「罷了!」

    蘇同他們都是一驚,回頭一看,卻是流雲宮老。此時宮老一臉的淡穆,雙眼光芒矍鑠,挺立著高瘦的身軀,威嚴赫赫的慢步走了出來,哪裡還能找到白天那個孱弱宮老的半點影子。這本應該讓南宮宗的弟子們高興才對,可在蘇同、祁渭以及另外幾個宮判的臉上找到的卻都是擔憂。

    漂浮在半空的骨邪和葉無離一見流雲宮老居然神采依舊的走了出來,心下都是大驚,因為那天他們和兩個魔影忍者同時向流雲宮老使出了各自的絕招,而且最起碼有兩個人把他擊中了,如此一來不死也會重傷,可現在一看,他居然連絲毫受傷的跡象都沒有,這不禁讓他們心裡一寒,畢竟一個沒受傷的宮老的實力是非常可怕的。

    葉無離雖然心裡吃驚,但面上還是很鎮定,對流雲宮老道:「怎麼樣?對在下的小小提議滿不滿意?」

    宮老輕哼一聲,道:「鑰匙可以給你,但如果你們膽敢傷害我南宮宗一名後輩弟子,我南宮宗誓將傾盡全力與你邪教決一死戰!」

    葉無離和骨邪他們是又喜又怕,畢竟南宮宗的整體實力實在是太強大了,如果真的把他們惹惱了是絕對不會有好果子吃的。

    葉無離當即道:「這是自然。那還請流雲宮老把鑰匙交給我們,我好放人!」說著又搖了搖手裡的樂飛。

    樂飛聽著,趕緊叫道:「爺爺,不能把鑰匙給他們,我不怕死的!」

    樂飛這一聲叫喊不僅讓下面的諸多南宮宗弟子暗暗讚歎,就連屍行門裡也有不少弟子為他這種視死如歸的精神所折服,骨邪和秦像一也不禁對樂飛另眼相看起來,可葉無離的心裡卻突然產生了一陣恐懼,一陣他也說不清楚原因的恐懼。

    宮老見樂飛居然這麼有骨氣,心裡不由得一陣歡慰,對他點了點頭,然後從懷裡拿出了一把通體幽黑的環形鑰匙,對葉無離道:「鑰匙給了你,你馬上放人,你要是敢耍什麼花樣的話,就休想走出這個牡丹園半步!」話音中氣十足,震得天上的一顆星星一不小心就掉了下來,化成一顆絢爛的流星,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夜空中。

    葉無離和骨邪他們也都是一震,不由得連連向後退了一段路,然後葉無離笑道:「流雲宮老只要給我們鑰匙,我們就算完成任務了,自然不會再生枝節,就怕宮老用假的鑰匙來哄騙我們,那我們不就……」

    「混賬!」流雲宮老怒道:「老夫我難道不知你們邪教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宗旨嗎?既然早晚都難保鑰匙周全,還是給你們的好,免得增加不必要的損傷。」

    「好!」葉無離不再懷疑,道:「那煩請宮老先把鑰匙交給我們,我們立馬放人!」

    「拿去!」流雲宮老,微微抬手,手中的幽黑鑰匙便脫手如離弦之箭一般,在空中呼嘯不已的摩擦著冰冷的空氣,夾著火光向葉無離飛去。

    葉無離見勢大驚,趕忙張開他的另一隻手虛空布下了一道氣牆,想等鑰匙穿過氣牆之後,飛勢稍緩再去接,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鑰匙穿過氣牆之後勢頭一點都沒有減緩,咻的一聲就從他和骨邪的身邊掠過,朝著身後的黑暗飛去,秦像一眼尖,竄動身體就跟了上去。這平平淡淡的一招,讓骨邪和葉無離心下都是一抖,憑葉無離的實力居然絲毫都沒擋住流雲宮老的這隨手一扔,如果真的對戰起來,那他們的勝算是幾乎為零的,如果不是手上有個小孩為質,恐怕他們早就陷入苦戰了。

    「放人!」蘇同、祁渭見鑰匙已經給了葉無離他們便當即大喊了起來。

    葉無離這才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先是看了看下方的蘇同他們,然後扭頭向身後的黑暗看去,等了幾秒,那頭終於傳來了秦像一欣喜無比的聲音:「拿到了……」骨邪和葉無離聞聲都是一喜,然後先對身邊的屍行門弟子打了個響指,示意他們先走。

    當屍行門弟子相繼閃身離開之後,葉無離才將樂飛猛力的向下一推,之後和骨邪大笑著與秦像一匯合,化成三道閃光消失在了黑暗的夜空中。

    蘇同和祁渭齊步上前運用功法將葉無離傾注在樂飛身上的力道化重為輕,把他平安的接了下來,一落地,樂飛就撲到蘇同的身上大哭起來,畢竟對於一個孩子來說不怕死並不代表不害怕。

    而這時流雲宮老見骨邪他們走遠了,心下一鬆,臉色霎時慘白,跟著一陣眩暈,堪堪的往後就倒,南宮宗弟子一見,紛紛驚呼,七手八腳的上前攙扶,蘇同、祁渭也是大驚,趕忙招呼弟子將宮老抬著往內室走去,樂飛也趕緊抹乾眼淚小跑著跟了上去。

    流雲宮老在那次被襲之後,已然身受重傷,這次見情勢危急,又強運真氣走了出來威懾邪教,剛剛抬手扔鑰匙,更是幾乎使出了全力,勉強支撐到退敵之後,他已然無力可支,可以說這次出手幾乎耗盡了他的所有元氣,所以當蘇同祁渭他們將宮老送到內室之後,心中不禁都懸起了一塊大石。

    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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