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也未免太簡單了,那可是整整兩路大軍,足有二十多萬人,我們兩個突襲大隊還不夠他們塞牙縫的。」
峽谷內,爭議還在繼續,在游泗迢剛說完,那文成統領便開口反駁。
「呵呵,文成統領此言差矣!你覺得鐵衛軍與神木大軍的後續部隊在得到求救信號時,是會派先騎大隊援助還是等待整個部隊的集結而後再趕過來呢?他們整個大軍可不比先騎大隊,能在一個時辰內疾行五百里。」
游泗迢輕輕一笑反問道。
「那又如何,兩個大軍的先騎部隊也不是小數目,就算我們能夾擊他們,我方也會傷亡慘重,你可別忘了我們這些突襲大隊的真正目的。」
游泗迢的話似乎將文成說服了,但卻又有人提出疑慮。
「各位,大家都知道我們突襲大隊的重要性,想必在出發前,大家得到的好東西也不少吧?」
這一次,游泗迢似笑非笑的看著其他四位統領,說出這句讓他們一個個眸子閃光的話。
「哈哈,果然英雄出少年。游泗迢,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啊!」
「是極是極,這一次我們第三突襲大隊一定要率先打出個開門紅,游泗迢,這一役你居功甚偉啊」
一時間,幾位統領皆輕鬆一笑,對游泗迢更是大加讚賞。
「現在慶功還早了些,我現在盡快去齊雲古林與他們好好商議一番,這裡其它的事就暫且勞煩四位了。」
游泗迢對四人抱拳一禮,而後幾個閃身離開了這個峽谷,在荒山群中很快就消失了蹤跡
「諸位,我們派出去的突襲大隊有消息了。」
聖殿,剛剛走進議事大廳內的李天生對著那些還在商議戰事的王者們說道。
「哦?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這裡目前當屬左懿最為關注戰情,李天生剛剛說完便出口問道,其他五位王者也都停下剛剛的議論靜靜的望向李天生。
「嗯,根據剛剛傳回來的消息,突襲大隊第三大隊昨日突襲運往豐華城一批軍需物資,其中糧食十萬斤,戰略藥材三千斤,成功擊殺負責押運的絕代高手木武、夏風,化龍一重天高手四十餘人。而最重要的,第三大隊與第四大隊聯手,以三部武禁之技為代價,擊潰鐵衛軍、神木大軍後續部隊兩大先騎團,殺敵五千餘人。而突襲大隊兩個大隊共計二十七人死亡,其中化龍一重天高手一名,一千餘人不同程度受傷。如今兩突襲大隊都已退回駐軍點,暫時躲避方天閣、逍遙宮幾路大軍的圍殺。」
「第五大隊也傳來消息,他們突襲了都勻、安溪兩座大城,以三位化龍一重天高手死亡的代價摧毀六座域門,將刀盟的金刀大隊與黑刀大隊之間的聯繫切斷。第七、八兩大隊則聯手,困殺黑刀大隊第三縱隊,共計一千二百餘人,其中絕代高手兩人。還有少數部隊突襲木族領地的一些小城,戰果都還不錯。」
李天生淡笑,道出這兩條預料之中的消息。
「只要他們保持這樣的勢頭將木族、神陽教的後方攪亂,我們就等於向勝利跨進了第一步。」
「混賬,已經七天了,還找不到他們哪怕一丁點消息嗎?你們是幹什麼吃的?」
廣繡城,木族的都統在大發雷霆。
下方那跪著的幾個統領戰戰兢兢的聽著他的訓罵,在他那懾人的威勢下冷汗直流。
待得怒氣發洩的差不多了,他走向掛在牆頭的地圖一瞬不瞬的盯著這些天被突襲的地點,想要尋找些蛛絲馬跡,卻毫無頭緒
「今天已經是第十一次被突襲了,我們又損失了一個縱隊的人。彭化、曲戌、東宮這些古城裡的域門都被破壞,重新修建至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這段時間我們幾個大軍之間的聯繫都有些不便了,現在幾路大軍的軍心也有些亂,再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天木城,木族的祖城,此刻七位聚集一堂的王者們正就這些日子被突襲的事件商量對策,這些突襲大隊的初戰就被幾位王者注意到了,因為他們使用了武禁之技。
幾個擁有武禁之技的突襲大隊,他們的目的一定不小。因此這十多日來七位王者聚集了數位謀師商議這些突襲大隊的最終目的,卻一直沒有讓他們信服結果。
「這些突襲大隊的分佈很散亂,行動也沒有一點規律,有時數天才會突襲一次,有時一天可以突襲數個古城,根本把握不住他們的動向,我們故意設局,他們卻絲毫不上鉤。不僅我們這邊,南域、中都之域都有數隊,現在我們七路大軍的側方都受到不同程度的突襲,有些傷亡小,有些傷亡很大。」
龍秋緩緩說道。
「他們大多分散在古林、荒原、峽谷中,而這些地方面積廣袤,適合小隊人馬躲藏,我曾特意派遣一路萬人大軍去搜尋,三次都無果。可一旦派遣小股部隊大範圍搜尋,雖然會找到他們,但還來不及送出消息就被圍殺,我們已經沒人沒時間去和他們耗了。」
風後雄無奈道。
「對了。」
聽了風後雄的話,幾位王者幾乎同時出聲。而後相視一眼,不由自主的同時點頭。
「或許這就是他們的目的,在側面突襲我們,把我們的注意力轉移到那裡,而後集中兵力打擊我們的前線大軍。」
木向天指著地圖上己方的先鋒大軍的駐地開口道。
「哼,想打我們先鋒大軍的注意,那便由著他們去,最好是來一次大血拼。等他們打的差不多了,就是我們真正的主力出戰的時候。」
東方翔眸子中寒光乍起,狠聲說道。
「不,那些突襲大隊擁有武禁之技,因此他們實際的戰力也不容小覷,現在他們分佈在我們大軍的側後方,一定要保護好我們真正重要的大城。一旦我們主力集中在前方,我們的背地很可能就會被重創,那對我們的整個戰局很不利。」
半響,雨澤指點著地圖上那一個個的紅點分析。
「這一戰我們可以打消耗戰,所以我們自己的大軍不能全數出動,一定要保證後方的安全,至於前線,可以初次試試我們這些年的研究戰力如何了。」
遠在中都之域北面的死亡山脈,遮天蔽日的森林內,兩道人影一閃而逝。
「現在大陸戰火連天,整個大陸都神經緊繃,想要用域門傳送到紅葉谷很困難。」
路上,司徒淼微皺眉頭道。如今大陸陷入戰亂,各個大城的域門都被各大勢力的人重兵把守,已經不同以前一些金錠就可以買通看守者了。如果沒有域門,想要穿過中都之域去紅葉谷,那需要數個月的時間。
「不,以我們現在的身份回去也無用,所以不需要這麼急,現在雖然無法出手,但打探些消息應該還是可以的。現在我雖然未痊癒,但一般人也難以留下我,我們兩個人目標有些明顯,等到了外面的古城我們就分開,見機行事。」
黎荒此刻面色依然有些發白,上次那一戰他受傷太重,至少一年的時間才能痊癒。
「嗯,也好。自己小心些」
這是一個窮困的小城,滿是裂痕的城牆早已破敗不堪,在晚霞中如一頭晚年野獸衰敗的殘軀。以硬木填充的城門上是一個個已經發鼓的鐵皮包,讓人擔心它會不會被一陣風吹落。
然而就這麼一個破城,卻有著兩列目光冷然的士兵把守。
「喂,你是什麼人?進城何事?」
當一個一瘸一拐背著大包裹、模樣有些憨厚的中年人出現在城門前時,一個士兵出聲喝道。一雙眸光似電,似乎能看穿人一般。
「呵呵,這位兵哥,俺家金寨城是外湘水村的,前些日子在山裡採了些藥材,今天帶到這裡來賣,補補家用。」
那中年人賠笑道,而後逕自打開背後的包裹,將裡面一些草藥都放在那兵面前。
「金寨城是湘水村?來賣藥材的?」
那列兵並不為漢子的所為而動,而是再度問道。目光冰冷,盯的人心中有些發寒。
「嗯,家裡油鹽都吃完了,這才上林裡採些藥材來賣。」
漢子似乎有些侷促,又似乎被那士兵的眼神震住了,有些怯懦的回應道。
「讓他過去吧,剛好現在都很缺草藥。」
一個似乎是衛兵長的人注意到了這邊,開口說道。
「呵呵,嗯,謝謝這位大哥。」
那漢子如釋重負急忙像那人道謝。
「不客氣,對了,湘水村的村長現在怎麼樣了?」
那衛兵長似隨意道。
「唉,這位兵哥,看來你也認識俺們村啊,不過俺想您最近可能沒去過,老村長前些天醉酒,摔死了。」
漢子神情似乎有些黯然道,而後嘴裡還在嘟噥:「唉,村長人是好,可是就好酒,最終還是死在了酒身上。」
「唉,那可惜了。你過去吧!」
衛兵長手一揮,讓那些列兵放行。
等那漢子走過城門時,眸子中卻有一抹異色閃過。
「這裡看來有些不簡單。」
這是一個很普通很窮困的小城,方圓不過十數里,幾條主幹街道坑坑窪窪,不知多久沒有修過。一陣風吹過便揚起一陣沙塵,有幾道人影在風沙中掩面而行。
在街道的兩旁,稀稀拉拉有著十多間破舊的店舖。半天才會有那麼幾個人進出,顯得有些冷清。
一瘸一拐的走在街道上,中年漢子的眸光似不經意的打量這裡。
一切都很平常,也都很普通,除了每數個時辰便會巡街的一列士兵外並沒有什麼讓人值得在意的地方。
似乎這裡就和一個半廢古城戰時的情況一模一樣,僅僅是對進城之人一番例行公事的詢問。即使是城主府也與一般古城無二,偶爾除了幾個攜禮而去的人外,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整個城主府連個像樣的高手都沒有,只有幾股翻海境界的氣息。
「難道是我猜錯了?」
漢子心中想道,眸子中閃過一抹疑惑
「今天那個人倒真是倒霉,不過是無意間碰到一個屏風而已,竟然直接被衛兵誅殺了。」
狹小的酒樓裡,稀稀疏疏的坐著三桌人吃著晚餐,其中一桌人為三個約莫四十餘歲的中年人,正談論著今日的所聞。
「唉,還不是那些突襲隊幹的事,搞得現在整個中都之域都有些人心惶惶,這不是也怕是他們的人來突襲嘛。」
另一個人接口道。
「屁,他們偷襲的可都是一些頗有戰略意義的城池,毀了那裡的域門對整個戰局都有用利。而這鳳縣城根本都是可有可無,就別說這個的域門了,他們何必打這裡的注意?別說碰倒個屏風,就是把它整個毀了也不是多大的事,真是大題小做。」
先前開口的人反駁。
「你可別說,昨天我又聽到消息了,好像有個突襲大隊連夜偷襲了我們兩座古城,毀了一個軍需庫還有三個域門,還死了十幾位化龍一重天的高手。」
另一個人似乎對先前開口之人的話無法辯解,只好順著他的話繼續道。
「域門嗎?」
最角落的一個餐桌,正低頭不斷夾菜,模樣憨厚的中年漢子眸光一閃
深夜,一片寂靜,不知是這夜間冷風揚起的漫天沙塵亦或是穹蒼上濃厚的烏雲遮蔽了月光,讓這鳳縣城的夜伸手不見五指。
這裡家家戶戶都已經熄了燈,就連城主府也是一片漆黑,只有域門內那幾盞油燈在搖曳不定,散發著微弱的光,似乎隨時都會熄滅。
就在域門側面的一株枝葉繁茂的桑樹上,一雙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域門內的一舉一動。
已經兩個時辰了,域門內一切都很平常,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事發生。
「踏踏」
「鐺鐺」
不遠處,四個換班的衛兵齊步而來,整齊的步伐與身上鐵甲片碰撞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間尤為清晰。
又是一個時辰,天都已經開始漸漸亮了,這裡卻依然沒什麼變化。
就在隱藏在桑樹之中的漢子準備離去時,域門內的光門卻忽的光芒一勝,而後一個面色冷峻的中年人出現在屋內。
「這個人不簡單。」
在看到他的第一眼,漢子心中便如此想到,雖然那人身上並沒有什麼氣息。但他那雙透著沉穩的眸子精光湛湛,顯示出他的不同尋常,這讓漢子心中起疑。
那中年人不苟言笑,從出現一直都面無表情,他慎重的打量了下周圍,確定沒什麼可疑之處後才自懷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出示給那幾個衛兵。
確認無誤後,那個衛兵自顧的穿過屋內的屏風來到左牆邊,輕輕轉動牆邊懸掛著的一盞油燈。
這時,讓那隱藏的漢子眸子一亮的情況出現了。
只見隨著那油燈的轉動,那堵牆竟然無聲無息的打開了,露出一個昏暗的通道,先前的中年人一個閃身便消失不見
「原來如此,藏得果然夠深,如果不是因為盤查過於嚴密的城口守衛,如果不是今日恰巧域門內有突發事件,想必誰都不會想到這裡面的蹊蹺。」
漢子心中自語。
「可惜了。」
看著那時刻有人守衛的域門,中年漢子輕歎一聲,而後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