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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正啊,為官一方第一當為百姓造福,第二為官家分憂,第三才是個人前程,我說的這三點第一第二其實本不分前後,為當今聖上分憂既是造福百姓,只有做到了這兩點才能論及個人,換言之先做事,後做人,才能稱之為朝廷脊樑!
「是,大人,學生記住了!」蔡確情知自己排錯了馬屁,急的渾身冒汗,他沒有想到范大人說話竟這麼直白,毫不避諱的在百姓面前提及個人利益,在他聽來範大人是看穿了他急於在新任的位子上表現一番,進而為以後的晉陞打下堅實的基礎,這分明是在敲打他嘛!
趙子凡不由一驚,心道這是什麼人,先做事後做人,這樣違反儒家之道的思想照理是完全違背中華民族千百年來明哲保身圓滑做人的處世理念的,無疑放在這時也是十分容易得罪人的,而這人竟還坦言做官的目的之一是為了個人前程,雖然事實是如此,可是天下恐怕沒有一個讀書人會將這個事實說出口,而只會深深埋在心底,更何況是在這麼多人面前,這簡直是有辱讀書人的斯文,撕破了讀書人那層薄薄的面皮啊。
這番話在這個時代簡直是有些離經叛道的味道,一般人是難以接受的。
范大人說完便也不理蔡確有些驚異的目光,轉頭平靜的對著大和尚了元道:「大師的大名我早聽子瞻兄說過無數次,大師關於佛法在何處的解說,至今仍讓我歎服啊!」
說罷他與了元相視一笑,彷彿早已認識多年的老友一般,關於了元佛法在何處的那番高談闊論,趙子凡也是有幸親耳聽到的為數不多的幾人之一,那晚他聽到蘇軾的妹子蘇小妹在了元禪房中歡笑還誤以為了元是個花和尚,差點鬧出個大笑話!
「佛法在行住坐臥處,著衣吃飯處,屙屎撒尿處,沒理沒會處,死活不得處!大師的佛法普及天下蒼生,聽起來大俗,實卻大雅,佛應是萬人百萬人之佛,而非幾個富貴皇家之佛,人有出世入世,大師的佛卻也是個入世佛!趙子凡忍不住將那晚竊聽來的一股腦兒都說了出來。
寬臉男子甚為驚訝的看了一眼趙子凡,如果說破獲人販子案件需要的是機智靈敏,那麼說出這番話卻是需要和他一樣,不畏天下悠悠眾口了,要知道普天之下皆為王土,皇帝是天子是天命所致,這世上的一切都大不過天子,哪怕是普度眾生的佛祖,昔日佛教傳入中華大地時,就曾鬧出過許多的事端,甚至曾經一度被各個皇朝所全面封殺,起因是佛教中人只拜佛祖,佛祖才是最大的,除了佛祖就連父母他們也是不拜的,因為一旦剃度了俗世的一切便與他們沒有任何關係了,這些僧人是出世的,便不須遵守俗世的禮儀,而當佛教發展到一定規模和影響力達到某種程度後,終於受到了統治者的召見,可是這進宮覲見的和尚他見了皇帝倒底是跪還是不跪呢?答案當然是不拜!結果也是非常慘痛的,那些來自天竺的和尚直接被砍了腦袋,屍體丟出去餵了狗!經過幾百年的絞殺,佛教徒們終於醒悟了,他們的佛法想要在中國傳播開來,那麼必須得做出妥協,沒有統治者的支持,他們宣揚的東西再美好也沒有百姓敢去聆聽,於是這些聰明的佛教徒便想出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現世佛的說法,他們將皇帝稱作現世佛,也就是佛祖在人間的最高代言人,這樣一來,跪拜皇帝就等於跪拜他們崇尚的佛祖,兩者便不存在矛盾了。
這樣一來,皇帝在佛教徒心中的地位便幾乎等同於佛祖,趙子凡的話卻直斥佛不是皇帝貴族一個人的佛,這話要是被有心人聽去,深究起來也是大逆不道的一件事情。無怪乎這位范大人會用無比驚訝的眼神打量這個少年。
蔡確卻是一個自認忠君的大忠臣,方才頂頭上司的那番言論他不同意,但也不敢正面批駁,而趙子凡提到皇家二字他卻再也不須顧忌了,這小子竟敢說皇上的壞話,那還得了,於是壓抑了許久的怒氣突然竄了出來,便要想尋回點以前丟掉的面子,為了在上司面前保持一個較為良好的風度,他故作鎮靜的道:「行之兄此言差矣,佛祖普度眾生,賑濟天下百姓,可是行之兄有沒有想過,沒有皇上哪來的大相國寺,哪來的金山寺,又是誰養活了這天下芸芸的僧人,你道是他們人人都是靠化齋養活的自己麼,皇上每年撥下幾十萬貫的錢,難道是這市井小民出的起的麼,依我看,這佛還真就是皇家的佛,趙家天子的佛!」蔡確還有後半段言下之意就是百姓理所當然排在天子之後了,只是他沒敢說出來,這裡站著的可有不少百姓呢!
儘管蔡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在場的人幾乎都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他說的實在太直白了!
寬臉男子臉色微微陰沉,顯得十分不悅,蔡確的這番話其實說起來也是得罪天下百姓的,可最關鍵的是他抱住了當今天子的大腿,還抱的特別緊,有天子做擋箭牌,誰敢說個不是呢?在范大人看來,這個蔡確有些本事,也算得上雷厲風行的一個能吏,憑他上任幾天便破獲大案的手段說不定以後就有可能成為朝廷大員,可是從他的話裡范大人看到的是一個喜好鑽營,不走尋常路的官吏,而不是一個堂堂正正的未來國之棟樑,可是推薦這蔡確的又是自己多年的好友,范大人不禁陷入了沉思。
烏蘭卓雅與李師師兩人一個是草原女子,一個是**歲的小屁孩兒,哪聽得懂他們說的這些佛啊法啊的,烏蘭卓雅正要抱著李師師出門去透透氣,沒成想趙子凡卻極為灑脫的說什麼屙屎撒尿,這俗不可耐的東西誰不懂,烏蘭卓雅寶藍色的大眼睛眨了又眨,她對於趙子凡說著這麼齷齪不堪的話卻又能同時擺出一副君子坦蕩蕩、悠然自得的神態而感到震驚,她的第一反應是這究竟是一個什麼人啊,她現在才知道原來斯文人也是可以這麼無恥的!
這還不是當著一個人的面兒,這大殿裡來來往往的百姓,還有縣衙跟隨蔡確前來為上司保駕護航的衙役差班們、僧人們,足足站了有四五十人之多,他們也和烏蘭卓雅一樣對這白衣飄飄的公子說的話極為不齒,有些人甚至故意站了遠些,彷彿是在告訴旁人我不認識這金玉其外的公子哥兒!可是這些僧人百姓只聽了那齷齪的話,卻將剩下的那話給忽略不計了,其實人家趙公子只是轉述了元大師的原話,並加上自己的一番理解註釋而已,這褻瀆佛法的罪魁禍首可不是他,而是這寶相莊嚴的了元大師自己啊!
烏蘭卓雅忍不住想出草原上那些罵人的話兒問候了一番趙子凡,心道,原見你說話文縐縐的,還以為你與我們草原上的男人有什麼大不同呢,現在看來都是裝的,你比咱們草原的男人粗俗了一百倍都不止!轉念一想又不對,他裝個什麼呀,難道是為了在我面前留個好印象嘛?呸呸呸!你又胡思亂想些啥呀,烏蘭卓雅的心思七拐八彎的最後竟然把自己給繞了進去,不由臉上感到有些發燙,在不自覺間她發現自己怎麼也變得和中原的女子一樣有那麼多小心思了,原來的自己最愛策馬揚鞭,爽朗大笑,可從不會這樣的啊!
烏蘭卓雅自己也不明白這事怎麼一回事!
寬臉男子范大人臉色微微緩了一緩,因為他注意到了趙子凡臉上那不屑的表情,對於蔡確的話他是十分不岔的,但是人家抱的是皇帝的大腿,他竟也一時無法想出什麼可以駁斥他這番歪理邪說,他很想看看這個白衣少年會進行怎麼樣的反擊。
烏蘭卓雅心中對趙子凡雖十分不恥,但是她卻也是極為維護自己人的,罵人的話她可以罵,但她卻不允許別人來罵,這一路上她早已將他當做了最可靠的朋友,朋友麼不就是自己人嘛,烏蘭卓雅捏了捏通紅紅的耳垂子,她本來準備轉身出門去,省得聽他胡言亂語,平白破壞了他在自己心目中那個翩翩公子的形象,可是當她看到趙子凡臉上那極為熟悉的、似笑非笑的表情後,她便停下了腳步。
趙子凡仍是慢條斯理的整了整衣服,對著蔡確微微一笑,道:「持正兄以為,當今聖上與唐太宗皇帝相比,哪一個才是千古名君啊?」
蔡確心道你竟敢問這樣愚蠢至極的問題,李世民開創貞觀之治,他乃是千古一帝,這早就是定論了,現今的英宗皇帝勤政愛民,但他當政不過三年,再英明的皇帝能在三年之內做出什麼大的作為了,更何況是與李世民相提並論,你看穿了我抱了當今皇上的大腿,便要讓我在唐太宗和當今聖上之間做一個選擇麼?哼哼,這麼問本就有藐視君上的嫌疑,我暫且不和你理論這些,便抱大腿抱到底了,看你如何應對!
「大宗皇帝乃是與堯舜一般的千古明君!」蔡確頓了一頓,觀察著趙子凡的表情,趙子凡微微一笑,蔡確心道,我怎麼會輕易上你的當。
「當今聖上,無為而治,大宋朝國泰民安,賦稅輕微,百姓富足,宇內祥和,只是當政時間稍短了些,日後一定也是與太宗皇帝一樣的賢明聖君!」
蔡確說完抖了抖那大袖子,他也明白拿當了三年皇帝的英宗與唐太宗李世民相比,實在是有些過於抬高這位趙官家了,而且誰都看得出來,英宗不是一個積極進取的皇帝,他求得不過是安安穩穩過上幾天舒坦日子,接下去就準備把位子傳給太子了,可是這英宗皇帝再怎麼不濟,他也是大宋朝現今的皇帝不是。蔡確將趙官家誇得和朵花一樣,但是連他也不得不承認,和太宗皇帝提到了一個級別那得是若干年後的事了,你趙子凡難道還能等過了五十年幾百年的再來向我追究這個問題麼,心道就算這話真的傳到了皇帝老兒的耳朵裡,他也只會誇讚自己會說話,是萬萬不會怪罪自己的,你小小書生又能拿我如何?
「好,那你應該知道太宗皇帝最為推崇的就是孟子的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民以君為心,君以民為本.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所以古來的明君為君之道,必須先存百姓,這佛是趙官家的佛,但也是天下芸芸百姓的佛,官家每年花費幾十萬貫供養這些寺院不假,可是這幾十萬貫是從何而來,還不是從大宋百姓的賦稅中抽來的,趙官家當然是賢明聖君,可不會像持正兄如此將普度眾生的佛劃歸趙家,趙官家是現世佛,天下百姓拜佛便是拜趙官家,持正兄總不會不讓百姓跪拜大宋君王吧!?」
蔡確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沒料到,繞來繞去,自己在遙遠的潤州遙遙向官家大拍馬屁,最後卻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跳了進去,趙子凡將英宗比作現世佛,那馬匹拍得可比自己還狠吶,那大腿抱得可比自己不知緊了許多,他本以為趙子凡會從正面反擊,好好痛斥他一番,沒想到這番,這小子卻是和他比起了拍馬匹的功夫,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他蔡確在開封府上混了四五年,這溜鬚拍馬的功夫竟也是輸給了這個臭小子!這個尷尬的結果,讓他恨不得找個地縫立時鑽進去了才好。
蔡確直冒冷汗,馬匹沒拍成還惹了一身騷,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對著佛像連連跪地磕頭道:「官家乃是萬世明君,天下是大宋的天下,百姓跪得,僧人跪得,蠻夷異人跪得,天下萬物皆跪得!」
前來金山寺求神拜佛的百姓們聞言,紛紛跪倒在地,口中唸唸有詞。借助著喧嘩之聲,蔡確才避過了趙子凡凌厲的目光。
「了元大師,你可要好好感謝這位趙公子了!」那位寬臉的范大人對趙子凡的回答非常滿意,這個少年不拘於常理,敢於正面辯駁,也擅於暫時向人示弱,甚至動用一些非常手段,剛才他不就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用大馬屁對付了蔡確的小馬屁麼,范大人心道果真是個妙人啊!